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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5章 宠不过
承平十四年,晋王得世子。
“爹爹,秀秀要有弟弟了?”八岁的秀慧抬头,牵着李落的手。
“嗯。”李落回答的很敷衍,里头还没有动静,只听产婆说母子平安。
他没有忘记上一次生秀秀的时候,夏溶月发的脾气,她不希望自己见到她狼狈的样子。
知道里头有脚步声传来,一个稳婆走了出来,“王爷,王妃让您进去。”
晋王府上的规矩......怕是被夏溶月给搅坏了。稳婆并没有觉得这样做不妥。
总之,按照王爷的话来说,王妃的话,就是规矩。
李落似乎等这句话许久,提脚走了进去。
“李落,你好狠的心。”夏溶月比起上一次,状态看上去不错很多。
李落眨巴眼,不明白夏溶月说什么。自己怎么就好狠的心了?
“我这样难受,你都不进来瞧瞧,说,你是不是变心了。”夏溶月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李落:“......”我能怎么办呀,我也很无奈呀!
见李落颓唐,夏溶月笑了,喃喃道:“我算是放下了一件心事。”
心间一软,李落知道夏溶月说的是哪一件。是关于他的子嗣。终于,她不会再因子嗣一事被人诟病了。
“好好休息,又想的这样多。”李落笑,将夏溶月头上的枕头理平,“好好睡,听话。”
夏溶月扭扭腰,将自己往下拖了一些,闭上眼,唇角:“好。”
“娘亲,弟弟好丑。”一旁,被忽略了的秀秀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有么?”夏溶月闭着眼笑,“弟弟是男孩子,长得丑没关系。”
“可是娘亲和爹爹都好看,秀秀也好看,为什么就单单弟弟丑,他以后看见秀秀会不会难过?”八岁,正是话最多的时候。
“弟弟以后就好看了。”夏溶月笑出声,“以前秀秀也是这个样子。”
当初刚看见秀秀的时候,夏溶月还想过这样丑的小孩,一定是被掉包了。
秀秀听见这话表示不开心:“秀秀也丑?”
“我们家秀秀最美。”李落笑,拉起秀秀,“叫娘亲休息一会,爹爹带你去瞧弟弟。”
“有了儿子不要我了。”夏溶月睁开眼,看着李落眼泪汪汪。
李落失笑,“瞧你,多大的人,还和儿子争起宠来。”
他弯腰,在夏溶月额头上落下一吻,“先睡会,我待会回来。”
夏溶月笑:“去吧,我也乏了。”
说完,果真闭眼,像是要睡了。
“放心,再多孩子,也宠不过我们家大孩子。”李落低声,在她耳边呢喃道。
秀秀在一旁听了,拍手笑:“所以秀秀是最讨爹爹娘亲欢喜的,对不对?”
夏溶月将头转了过去,难得有些不大自然。
居然当着孩子的面说这种话,真是......过分!
原本,夏溶月以为,自己的日子应当像这样过的太平而安稳,可谁知,从京城来的一封圣旨,叫她的生活突然乱了套。
京中,戚老夫人病重不治,皇上体恤,下旨许晋王妃回京服丧。
圣旨中,只字没有提起晋王。
很明显,他的意思是不要李落回京,只夏溶月一人前往。
此圣旨到后,又一道圣旨追接而来,许夏溶月半月后从江南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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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6章 回京
戚老夫人病故,京城还未传出消息。或许就是近几日的事情,圣旨传得这样快,显然是早有预谋。
半月,恰好够夏溶月坐完月子。
接到圣旨的时候,夏溶月和李落的脸色皆差到了极点。
京中已经不是皇上的天下了,而是恭王的天下。恭王挟天子,没有瞒过李落。
尽管他事情做得隐蔽,但种种迹象,以及他的野心,已经包不住了。
虽然龙椅上坐着的还是原来的那个皇帝,但是幕后发号施令的,却是背后的那个恭王。
至于他没有上位,不过是缺少一个理由罢了。
况且,江南,也是最大的一个变数,叫他如鲠在喉,不敢轻举妄动。
“此时要我回京,怕是要我去做人质的。”夏溶月道。
戚老夫人的丧事是假,寻个由头叫自己回京才是真。从江南到京城,路途最快也得有两个月的时间。两个月,回去怕只能对着牌位磕两个头。
“他要是想要人质,首选应当是秀秀。”李落道,“秀秀也有这样大了。”
对于掌权者来说,他们很清楚,用妻子来威胁,远不如用子女威胁来得可靠。
“秀秀是个小姑娘。”夏溶月还是觉得,自己作为人质的可能性更大,“况且,江南谁不知道,你宠妻成性?”
在旁人的眼里,自己就是个祸水级别的人物。
“原来我对你这样好。”李落思考,“那照你这样说,人质也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自己对夏溶月究竟怎样,恭王心中很清楚。
“我暂时不会有危险。”夏溶月道,显然是做好了要动身的准备。
李落皱眉:“我不许你去。”
人质,自古以来,有几个是好结局?此次入京危险重重,他怎么能让她独自涉险?
况且,她才刚诞下孩子,身体还弱,就更不能让她此时离开。
“给他取好名字了么?”夏溶月转移话题,心意已决。
李落偏不顺她的意:“我不许你去。”
“李廷慧,挺好的。”夏溶月道。
“你不许去江南,咱们不怕明着与他对抗。”李落咬牙。
外头,有人轻咳两声,走了进来:“王爷,王妃。”
“朱夫子请坐。”李落收敛了脸上的愤怒,可语气却依旧冲的厉害。
“多谢王爷。”朱夫子拜道。他坐下,手随意的搭在椅子两侧,“京里的事,我都知道了。”
“朱夫子有何高见。”李落问。他想,朱夫子一定知道此时进京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
“恭王邀王妃独自回京,定不安什么好心。”朱夫子侃侃道,“可王妃若不去,便是江南的一场大难。”
李落握拳。他明白,朱夫子这是劝自己放手。
“近年来,上头朝底下征税的次数增多,数额也加大,攒下这些银钱,就是为了征战。”
“若此时王爷您强行与那位开战,胜负不论,吃亏的定是您。”
“此时王妃进京,无论日后如何,你觉得她还能平安回来!”李落咬牙。若是夏溶月执意回京便罢了,为何朱夫子也要来劝自己!
朱夫子不急不忙:“况且,此时开战,单是情理上,王爷您也不占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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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7章 九死一生,尚有一生
“上风如何,下风又如何。”李落冷笑,“我积攒势力,不过是为了保一方安平,如果保护不了,这力量又有何意义?”
“难道殿下你只为一人平安?”朱夫子争辩,“如今小世子才刚出世,你就要叫他沦于战火之中?”
朱夫子说到了李落的痛处。若开战,世子的安危将会是重中之重,也会是他不小的累赘。
他才刚刚降临在世上,未好好看世界,一旦开战,就会被置于这个世界最阴暗的角落,浮沉动荡。
“李落。如今我不再是一个人,秀秀或是世子,他们都是我的孩子,我是他们的母亲,不能退缩。”夏溶月眼中浸出温柔,染上坚定。
“我不许。”李落拂袖,起身扬长而去。
承平十四年,世子满月,正名李廷慧,定晋世子。
李落依旧不同意夏溶月进京,而原本上头定下的时间,已经超过了三日。
第三日,夏溶月邀朱夫子密谈。
大厅的牌匾闪闪发亮,外头白凄凄的光照进来,映得一室发灰。
夏溶月倚在椅背上,脸上很是疲惫:“夫子,和我讲讲现在的情况。”
“王妃。”朱夫子垂眸,“若从晋王角度来说,您进京,是最好的选择。”
“我知道。”夏溶月脸上浮现一个惨淡的笑,“不单是对晋王,就算是对江南,对士兵,也是最好的。”
以一人性命,换取众人平安,未必不是件好事。夏溶月如果和李落期望的一样,势必会在江南拉开战争,此时,民不聊生,就全是她一人的罪过。
祸水,夏溶月不在乎,可这祸,偏偏不该落在李落的头上。这京城,她必须得去。
不管是为了李落,还是为了她的两个孩子,都必须离开。
“难得王妃心中透彻。”朱夫子道,低头不语。
王妃通彻又有何用?王爷如今将整个晋王府护得如铁桶一般,外人不得入内,里头不许出去,唯恐王妃在此刻逃出去。
夏溶月清楚朱夫子心中所想,叹道:“我自有主意,如今唤你过来,是为了知道,一旦我回京,你打算怎么做。”
“匡扶正义,清君侧,救王妃。”朱夫子道,“届时,京城定会以你为人质,若我有能力,便不会以此为胁。”
他的话中说的很明白,要是夏溶月被当做人质,那么朱夫子定不会去管。
人质的意义就在于被威胁,若是威胁无效,那就只能是死。
“好。”夏溶月淡淡,似乎同意朱夫子的做法,“希望你说到做到。”
朱夫子深呼吸一口气,起身长揖到底:“此次王妃前去,六死四生,属下盼王妃平安归来。”
夏溶月没有说话,一步一步走向门外。背影,是说不出的落寞。她逐渐消失在朱夫子的目光中,似乎再也不会相见。
她已经走远,而朱夫子还在原地。他看着夏溶月离开的方向,从鼻息中叹出一口气来。
喃喃道:“此次前去,若是常人,十死无生。”
但,换成夏溶月,或许还有一分活下去的希望。不过,也只是一分而已。可是变故,又有谁说得准呢?
九死一生,尚有一生,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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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8章 何时归
李落得到消息,王妃从密道跑了。
“王爷,我们要不要去追?”九墨瞧见李落神色凄然,忍不住问道。
李落垂了眼,“不必。”
说罢,他起身,朝晋王府大门走去。
九墨忙追了上去。
他不明白,王爷分明是不想王妃出晋王府的,为何如今王妃逃了,他又不前去将她带回来。
难道这其中......
九墨想了种种可能,就是没有想到,会在晋王府的大门看见那一袭红衣。
原来,真正的王妃不是从密道逃跑的那一个,而是这个堂堂正正站在晋王府大门前盛装的女人。
王爷,怕是早就猜到了。
而王妃对王爷的出现,也并不觉得惊讶。似乎这两人已打好默契,约定在此处相见一般。
“王爷比我预想中的来的还要快。”夏溶月红唇微启,语气晏晏。
“王妃果如记忆里的一般,捉摸不透。”李落攥紧拳头,闭目切齿。
车架备好,只待启程。白莲聊云跟在夏溶月身后,还有若干仆从。
她是几时开始打点,自己竟一概不知。李落心下愈发凄凉,她就铁了心了要离开,是么。
“王妃,东西已经打点完毕。”一人在夏溶月身边小声道。
“你就一定要走?”李落不待夏溶月回答,冷声问道。
“是。”夏溶月道,不去看李落,她低头,看着他身上摇晃的玉珏。
“秀秀和廷慧还在睡。”李落又道。
夏溶月喉咙滚动一下:“他们不用见我。”因为分别,更叫人神伤。
“好。”李落笑,“好,你走。”
夏溶月退后一步,行礼拜别。这是她第一次真心实意朝李落行礼,也是最后一次。
不管她能不能活着回来,以后,她都不会朝李落行这样的礼了。此礼,为拜别。
前路未可知,生死两茫茫。
“李落,保重。”夏溶月眼角染上一层莹光。照顾好两个孩子,是他们的娘对不起他们。
李落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似乎要将她的样子镌刻在眼底。
半晌,他转身,拂袖而去。
没有半句话,也没有半句寒暄,仿佛这样,夏溶月就不会走,会和平日一样,出了门,又开开心心的折回来。
九墨看了夏溶月一眼,又看着李落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忙追了上去。
聊云看着九墨离开,垂眸:“王妃,咱们该动身了。”
“是啊。”夏溶月伸手搭在她身上,“咱们,要动身了。”
散开的,又何止是一对人?
一队马车驶出城外,城上,一袭白衣猎猎,李落站在城墙上方,静静看着那远去的车,似一座雕像。
“王爷,咱们该回了。”九墨作揖,余光看向车架。
“该回了。”李落喃喃,“何时归来......”
九墨知道,王爷说的,是另一件事呢。他安慰道:“这些年,皇上都不曾召王爷回京,今年总是要召的,等今年年边,咱们启程,回京城一趟,岂不是又能见到王妃了?”
“是么?”李落冷笑。他看着那马车消失在视线之中,敛了神色。皇上怎么会召他回京?恭王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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