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右手环住她纤柔的腰肢,左手扶住她的肩膀,身体渐渐压下来,与夏木紧紧地贴在一起,夏木可以感觉到他有力的心跳。
夏木的手臂本来是垂着的,现在却情不自禁地抬起来环住原野的脖颈,身体的整个重量由他支撑。
他的唇像火一样,将她燃烧。
燃烧的火焰令彼此动了情,她在他的怀里颤动,身体不由自主地贴向他,迎合着他的每一个动作。
他将他的全部热情倾注到吻里。
如果时光停滞,让她和她爱的人永远快乐地在一起,该有多好。
很久之后,他将她紧紧地揽在胸前。
她眯着眼,将脸贴在他的肩头,他穿的是一件白色的衬衫,衬衫上有淡淡的香皂味,烟草味,还有阳光的味道,她的双手轻轻地扶在他的腰部,这一刻,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甜蜜和幸福。
她爱的人不在天边,不在脑海,而在眼前。
这是一种实实在在的拥有,真怕手一松,眼一睁,一切化为乌有。
阳光温暖,微风轻柔。
“谢谢你,给了我一个美丽的梦。”夏木温柔地说,说到最后,她眼角的眼泪抑制不住地流下来,这个梦,她已经做了多年,“其实,我一眼就认出你了,你就是那个当年救我的人,”说到这里,她抬起眼睛来,秋水滢滢的一双眼深情地注视着他,“你为什么不承认?”
“……”他欲言又止。
“你知道吗,从那时起,你就成了我生命的构成部分。”夏木的眼睛脉脉含情,话语温柔。
原野沦陷在她多情的目光中,再一次抱紧她,吻她的秀发。
其实,他也想好好爱她。
“原野,我很害怕,怕这是一个梦,怕再也找不到你。”她又说,她用手轻捻他的下巴,胡茬略有些扎扎的,“原野,我从来没想过,我的生命里还有这么好的时刻。”
而原野只是不说话,把她搂在怀里,越来越紧,又一次吻住她的脸,她的唇,她的脖颈和耳垂。
他在她耳边喘息低语,“宝贝,等着我,好吗?”
此刻,她已经致身于云里雾里,一切事物飘飘遥遥,只有他给的怀抱、温暖和亲吻是真的,“我会等你,一辈子。”她轻声呢喃。
他的手臂用力,像要把她嵌入他的骨肉里,那一团柔软相抵,令他险些难以自持,他松松她,“你啊,勾人的魂。”
“你爱我吗?”她问。
“嗯。”他鼻音低沉。
“不行,我要你说出口。”她在他怀里娇嗔。
“爱。”他轻语。
“不过关,再说。”她轻咬他的唇。
“我爱你。”他一低身一把抱起她,在地上转圈。
她闭起眼,双手伸开,上身外倾,随着他旋转的脚步,她黑色的发、白色的裙摆在绿色的草地上开出花来。
她听到,花开的声音,河水在弹琴,蝴蝶在跳舞,蜜蜂在歌唱。
这都是在为爱情而喜悦。
两个人并排躺在草地上,手牵着手。
情侣间总有说不完的情话,不过即便是不说话,只要有对方在,空气也是甜甜的。
然而甜蜜的时刻总是短暂的,原野的电话响了。
将他们拉回现实。
夏木这才想起,她还没有原野的电话号码。
“玫瑰花?我没订过。”原野说。
“好。”他说。
原野说,有人打电话给他,说他订的Roseonly彩虹玫瑰到了,正在客栈门口等他签收。
夏木心里一紧。
“你去吧。”夏木静静地说,松开了原野。
原野深深地望住夏木,“对不起。”
“原野,我不要你说对不起,你没有一件事对不起我,”夏木笑笑,“看到你,我已经幸福。”
原野笑了笑,笑容在阳光下溢开,“一起回去。”
“你先走。”夏木说。
“不行。”他说。
“好,听你的。”夏木说。
她轻轻地捧起他送她的那束野花,珍重而满足。
两人一起,往客栈走,影子交错重叠。
小城的街道不长,很快便到了客栈门口,远远可以看到有人影在客栈门前晃动,夏木笑着说,“你先过去吧。”
他看她。
“这次听我的。”她说。
他向前走,完完全全地走进她的视线里。
走出六七步,他回身,冲她微笑,一如那时。
这一刻,夏木满足了,她长久的期待,从来没想过结果,如此,还有何求。
夏木远远地跟着他,抱着他送的野花,红的,紫的,粉的,白的……形态各异,各有各有美。
她欢喜,她知道,这野花是原野自己采的,她看到他的手指被染成了草绿色。
原野啊原野,包容了她的一切。
快递怀抱着一大捧彩虹玫瑰,递到原野的手中。
彩虹玫瑰,七彩绚烂。
原野抱着彩虹玫瑰,在签收单上签字。
不知何时,金利强带着柳玉娇也出现在夏木眼前的画面里,吴大华自然也在。
金利强看着原野怀里的彩虹玫瑰,嘴角含着一丝不明言状的笑意,“野哥,这花是送大小姐的?”
原野看他一眼,不置可否。
“你这算盘打的好啊,小投资,大收益,哈哈哈哈哈。”金利强皮笑肉不笑。
“什么意思?”原野看住了金利强,“把话说清楚?”
“我只知道有美人计,还不知道有个美男计,你算让我开了眼了。”金利强拍拍原野的肩膀,“兄弟,悠着点,小心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他妈再胡说八道,别怪我翻脸。”原野的脸像结上一层霜。
“金利强,胡说什么呢,吃饱了撑的吗!”不知何时,池俪俪已从客栈里出来,狠狠地瞪着金利强。
“对不起啊,大小姐,我错了,”金利强忙半躬着腰陪笑,“都是自家兄弟,开个玩笑,对吧,野哥。”
“金利强,我看你是狗改不了吃屎,”池俪俪俏脸含冰,柳眉倒竖,“你他妈不搞内讧不开心是吧?”
“大小姐骂的好,”金利强没有还嘴,“我错了。”
“多嘴,自罚两下长个记性。”池俪俪冷着声。
金利强真就当街自抽两下嘴巴。
面对金利强,池俪俪是冬天般的寒冷,再转向原野时,她就有如春天般的明媚了,她上前挽住原野的胳膊,“亲爱的,这花真美啊,送我的吗?”然后一脸幸福地拥着原野进了客栈的门。
原野和池俪俪走后,夏木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刚才还在跟她亲亲热热的恋人,现在却拥着另一个女人,任谁也接受不了。
她感觉到心里一下子又空了。
又酸又涩的。
第27章
“强哥,难道你就白白受这窝囊气?”柳玉娇用手抚摸着金利强的脸。
金利强狠狠地瞪着原野和池俪俪的背影, 没有说话, “走, 陪我喝酒去。”
回到房间里,夏木把那束野花插.入水瓶里, 注入清水,只觉得满屋子都生动起来,活色生香。
她听到金利强要去喝酒, 八成就是去原木酒吧。
她便换上一身暗色的衣服, 也到了原木酒吧。
果然, 金利强、吴大华、柳玉娇都在。
趁他们不注意,夏木悄悄进去, 坐到他们身后一个较为隐蔽的桌子上, 小辫儿端来了酒和酒杯, 刚要开口说话, 夏木忙把食指放到嘴上,做了个嘘的动作, 小辫儿就明白了。
夏木留神细听那一桌的谈话。
刚开始, 都是金利强和柳玉娇在那边打情骂俏, 不是他捏她一下,就是她亲他一下的,腻腻歪歪。
几杯酒下肚后, 柳玉娇说话了,“强哥, 我真想不明白,这次老爷子怎么会放个原野过来?我就是替强哥你不甘心啊,江山打下了,凭什么让原野来分羹?”
“这是池老爷子的手段,叫制衡,池老爷子也不想我一家独大,才整来个原野牵制我,哪知道池俪俪还看上原野了,这我就得小心点,制约着点原野那小子,不然他们再把我给坑了。”金利强慢悠悠地说,“哼,牵制我,我他妈为他们池家拼死拼活的,打下这片江山,池家的大公子天天在国外花天酒地,夜总会里一掷千金,金发碧眼的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那池大小姐在我面前颐指气使,你们说说,我他妈图个什么?”
“我都替强哥你打抱不平,这次这事,就该全权交给你。”柳玉娇说。
“原野就是池老爷子故意放进我眼睛里的钉子。”金利强说。
“那原野对池俪俪是真心的吗?还是就为了迎合她?”柳玉娇又问。
“真心?真心他妈就是个笑话。”金利强在柳玉娇丰满的屁股上捏了一把,“这世上,男人和女人,说白了,就是个钱和性的关系,男人没钱,哪个女人跟他,女人没色,哪个男人爱她?真心啊,就是哄小孩子玩的。”
“那原野还那么浪漫,用飞机给池俪俪送玫瑰来?”柳玉娇说。
“嗨,这下傻了吧,这就是套路,策略。不过他们两个人是各取所需,各有所图。池俪俪贪图原野的肉体,原野觊觎池俪俪的身份和金钱,就这么的,两个人一拍即合,勾搭成奸。”金利强说这些话时,口气中有嫉恨,有不满,有嘲讽,“我不说了吗?这就是个美男计嘛。”
自始至终,吴大华都是一言不发的,也不喝酒,夏木真怀疑他是个哑巴。
听到金利强这么说原野,夏木的心情非常复杂,忽然,她有些怜惜起原野,在这一群人中,他是多么得不容易啊。
柳玉娇:“难道池俪俪不知道原野的目的吗?”
“俗话说,色迷人眼嘛,池俪俪,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懂什么,让原野那小子花言巧语哄两下,就以为原野是真的喜欢她呢,其实她根本就不懂得男人,上次,我给原野叫了个鸡,他不也上了吗?哈哈哈。”说罢后,金利强恣意地笑。
“那要不要在那大小姐面前点一把火,省得她天天捧原野,踩你。”柳玉娇俯到金利强的身上,娇笑着说。
金利强:“当然,这他妈就是我给原野挖得一个坑,这小子还是跳了进去,哈哈哈,这就是男人本色啊。要给池俪俪泼盆凉水,她现在在发烧,我要给她降降温。哎,对这大小姐,我现在还真得哄着她,逼急了,没好。”
柳玉娇:“那咱们的事怎么办呢,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那死老和尚什么也没说,怎么才能找到那东西啊。”
金利强:“这事不急,多少钱的大生意,稳妥比什么都要紧,而且你们看,现在池老爷子派池俪俪和原野过来,东西如果得手,是谁的功劳?”
柳玉娇:“老爷子当然偏自家人了。”
金利强:“对啊,到时候人家吃肉,咱们喝点汤都得看人脸色,所以,我们也得防着他们一手,事嘛,慢慢来办,这一票干好了,下半辈子都躺着吃。”
柳玉娇:“那不如我们抛开原野和池家,单干怎么样?”
金利强:“你傻啊?单干,单干我们的货怎么出手?这些年,线都掌握在池家人的手里,我们搭不上这要线,不然我早他妈自己干了,跟着他们受这气。”
柳玉娇:“强哥说的对,那条子怎么办?他们盯住了老和尚的事,要整我们呢。”
金利强:“先塞一个人进去垫一垫。”说着金利强拍拍吴大华的肩,“你可不能折进去,还要办大事呢。”
柳玉娇:“那塞谁呢?”
“……”金利强的声音小下去了。
当天夜里,夏木辗转难以入眠,一份喜悦,一份担忧,一份甜蜜,一份不安,一份期待……各种情绪困扰着她,直到她的手机信息响,她拿起一看,心被揪住,信息是何佑嘉发来的,六个字:你的情报准确。
原来是释武在行动时被警.察当场抓住,人赃并获。
夏木握着手机的手在抑制不住的抖动。是她报的案,是她暴.露了释武,但她还能怎么做呢?
对与错,是与非,谁才是评判者?
最终,她给何佑嘉发出六个字,千万不要伤他。
夏木从床上下来,打开自己的皮箱,拿出一叠现金,一万元,又找好一张银.行.卡,一起塞到枕头下。
等待天亮,时间漫长。
每一分,每一秒都令她煎熬。
东方吐出鱼肚白的时候,夏木就已梳洗完毕,把钱和银.行卡装进包里,出门。
原野的门也开了,“出去?”
“嗯。”夏木面无表情。
“怎么了?”原野诧异。
“没事。”夏木拉上门就往楼梯口走。
“等一等,夏木。”原野跟了上来,“发生什么事了?”
“不要跟着我。”夏木冷静地说。
夏木走了,留下原野看着她的背影愣神,难道她是因为那束玫瑰花不高兴了?
夏木买了些日常用品和男士换洗衣物,一口气往公安局走,到了,铁大门还没开。
铁大门上有个小角门,虚掩着,夏木推角门的时候,角门吱呀乱响。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伯撵了出来,“你干什么的?”
“找个人。”夏木忙道,“我来找何佑嘉。”
老伯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几番夏木,“找何佑嘉?你是谁?职业是什么?有证件吗?”老伯一连串的疑问句。
看来只要是在公安局上班,哪怕是在看大门,也有一定的侦查手段,绝不放行一个可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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