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晚上的降灵术还有大半天的时间,他需要好好研究了解那个男人的所作所为和真实目的,他只是有些许的好奇和冲动。
“……卫宫切嗣。”
*
江九幺驾驶车驶入市中心,一年来的时间她对到邻镇娘家的路线早已经熟记在心,只不过她这次本就没打算跟远坂凛一起回去。
这是与去外公家完全不同的路线,远坂凛当然也发现了,只是在母亲的安抚下,她没有多说什么。
“凛,一会儿舅舅会来接你回去,之后妈妈可能没有办法在家陪你,你可要乖乖的哦。”
“诶?妈妈不一起去外公家吗?”
“嗯,妈妈也有着不得不去完成的工作呢。”
她转头对年幼的女儿微笑之后,将车停到了路边,在那里禅城家的车已经等候多时了。
“没事的,凛。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年幼的远坂凛没有质疑母亲的能力,她看着远坂葵说着与父亲类似的话,在犹豫再三之后还是将手交到了前来接自己的舅舅手上。
之后的两个星期,她都会在禅城家度过,就连上学都需要从那里坐城铁。
“妈妈,请忙完工作早些回来,父亲会在家里等我们的。”
“嗯,妈妈很快就会回来了,。”
在结束与女儿的话别后,江九幺坐回到车里,她扯掉了远坂葵最喜欢的披肩,然后一踩油门向新的目的地驶去,而与刚才载女儿的稳扎不同,现在的她仿佛是开战斗机出身的一般雷厉风行。
冬木市的凯悦酒店,这是整个冬木市最高的建筑,从最高层的套房向下眺望,整个城市都能映入眼帘。
不过这也只是暂时的,等到整个新都建造完成,全市第一高楼的美誉将会让给即将落成的新都中心大厦——当然,这就是后话了。
至少现在凯悦酒店仍是冬木市最优质的酒店,没有之一。拥有冬木巾最高级的设施和服务水准而自夸的凯悦酒点不会把这一地位让给任何人。不止酒店的管理者和服务人员会这样想,即便是酒店的客人也被凯悦的高品质服务与经营模式所折服。
间桐雁夜为江九幺准备的就是位于凯悦酒店32层的一所套房,也就是他们今后行动的根据地。因为与远坂家一样的,间桐家也会很快被敌人盯上,而她就无法像从前那样再自由进出那里了。
但有句话还是不得不说——
“雁夜,你原来这么有钱的吗?”
推着行李箱的江九幺站在门口,看着眼前宽敞明亮的大套房直抽抽嘴角,这位竹马大兄弟真是一点都舍不得她吃不好住不好。
从二楼缓步走下来的青年对江九幺和善地笑了笑,他接过了她的行李:“准确地说,应该是间桐家比较有钱。”
“看来你们家那老头做的也不全是坏事。”
当然了,放着好地方不住的是傻子。
江九幺揉着肩膀正准备去拥抱客厅那张看起来非常柔软的大沙发,可有人比她的手脚更快,她在要全身心倒地的下一秒,一个蓝色的身影先一步躺在了上面,毫不客气地将沙发牢牢占据。
她猛一个急刹车才避免拿人家当人肉垫子坐,而那与一年前阴暗不祥、还把她大腿戳出窟窿的黑色Servant不同,为了避免毫无意义的魔力消耗,早已被迫换上普通人服装的男人看起来更像个招惹不起的黑社会大哥。
而现在,这位大哥让她非常不爽,连开了近两个钟头的车,已经让她够筋疲力尽的了。
“喂,你给我起起。”
她嫌弃地抬脚拿膝盖推了推男人,可对方充耳不闻似的连个眼神都不给她,继续躺在沙发上装大爷。
她嘴角一抽:“你要是再不起来,我就一屁股坐上去了啊。”
“……”
这回男人终于舍得朝她看了过去,但也只是一副“我看你怎么坐”的看戏表情。
江九幺也不跟他客气,一年的时间她已经无数次在他暴怒的边缘试探,也不差这一回。而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两人已是视对方为半身的亲密关系,亲密到她可以毫不客气地扯过一个抱枕丢到他结实的腹肌上,然后说到做到地一屁股坐上去。
这样大胆的行为让男人睁大了那总表现得倦怠的眼睛,在看了她好一会儿后以沙哑低沉的声音说道:“……女人,你还真是不怕死。”
“抱歉,我最不怕的就是死。”
间桐雁夜放完行李箱看到就是又开始莫名抬杠的两人,他脸上的表情变得很难看,虽然一开始很不习惯,但事到如今,他也只能接受了。
他掩下眸子,竭尽全力地藏起自己的情绪,然后坐到了两人对面的单人沙发上:“葵,小凛已经送到禅城家了吗?”
“嗯,已经送到禅城家了。小樱在间桐家没事吧?”
“放心吧,没有人知道间桐脏砚已经不在了,所以至少现在没有人敢贸然惹上间桐家。”
聊起正事后,江九幺自然把屁股底下这难对付的Servant丢到了一边,更重要的是她知道自己再不挪开,那暴躁的男人真的会把她摁到墙壁上拍死。
她又想起了各自在禅城家和间桐家的两个女儿。虽然有想过直接把远坂凛送到间桐家暂住,但依照那孩子耿直的个性和对父亲的崇拜,有些残酷的事实还是稍晚些再让她知道吧——至少在圣杯战争结束之后。
“对了,上午刚从远坂时臣那儿得到的消息。”江九幺从手袋中拿出两份资料,上面是她抽时间整理好的有关另两位参战者的资料,虽然缺少了最重要的照片。
间桐雁夜拿过资料翻阅了起来:“肯尼斯·艾尔梅洛伊·阿其波卢德,延续了九代的魔术师家系——阿其波卢德家的家主,在时钟塔担任降灵科的一级讲师。卫宫切嗣,魔术师杀手,因为本身是魔术师的缘故十分了解魔术师,而又用魔术师不屑而为的手段追杀魔术师,这些有关的事令他声名狼藉,却因那样手腕被爱因兹贝伦注意并雇佣。”
“怎么样?都是很难搞的家伙吧?尤其是后面那个叫卫宫的,听说还能炸飞机,惹不起惹不起。”
听到这话后的Servant在假寐中不屑地冷哼一声。
间桐雁夜表情凝重地继续看着手中的资料:“这么说,只差一个人了。”
“没错,还差一个人就齐活了。”
恰逢今晚这个好日子,想必在冬木市又或者是远在他国的各地都会举行盛大的降灵术吧,为了这场战争正式的开幕。
不过有个人注定得失望了。
“鹤野在海外的事办得怎么样了?”江九幺走到冰箱旁从里面取出了瓶矿泉水,她一边说着,一边递到了嘴边。
“嗯,刚才他打电话过来了,非常顺利。”间桐雁夜在说到这事时终于露出了笑脸,那是抑制不住的喜悦,夹杂了一点得逞的坏心眼,“我想,远坂家的那位应该也得到消息了。”
正喝着水的江九幺立刻丢下了水瓶,她走到沙发旁拿出了连接着远坂家魔术工房的设备用音源线连接到了客厅的音响设备上,里面很快传来了远坂时臣的声音。而从动静上听起来,他应该正和派往海外为他寻找圣遗物并带回的亲信以魔导装置沟通。
此刻,他向来优雅淡定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切,约定的时间早已经到了,但他那已然该握在手中的决胜之物仍然没有送到。
远坂时臣原以为是交通上的延误,但事实远比他以为的更加糟糕,在他为了召唤那位大人而准备的天时地利人和下,最关键的一样东西却发生了意外。
在听完亲信全部的叙述后,优雅如远坂时臣也忍不住惊愕地从靠椅上站了起来,他不敢置信地大声反问道——
“什么?!你被人举报跨国走私文物,在海关被人扣住了?!!”
第85章 <85 月之暗面(七)
“懂了吧?知法守法才是良好公民。”
在听到远坂时臣颠覆形象的声音传来后,江九幺双手抱胸对屋里剩下的两人说得语重心长,饶是这魔术师,到头来还是得给国家纳税的,这法律空子可钻不得。
嗯,远坂时臣同志用自己为我们上了生动形象的一课。不管他想要召唤的是哪路好汉,这下都只能在原地捶胸顿足了。
本着远坂葵说得都有理的大原则,间桐雁夜这位捧场王点头连连说是,实际上他比谁都希望看到远坂时臣吃瘪,只差没有拍手叫好了。
趁这个机会,让我们来还原下远坂时臣的作战方案。
首先由言峰绮礼的Assassin四出刺探,彻底调查其他Master的作战、行动方针,以及Servant的弱点等等。然后在得出对每个敌人的必胜方案以后,再由远坂时臣再用他的Servant将他们各个击破。
由此可见,远坂时臣是对自己准备召唤的这位Servant有着十成十的自信,这当然也引起了江九幺的好奇心,但现在她也只能为这位英雄的登场无能而感到惋惜了。
间桐鹤野的电话恰好在这个时候打了进来,一年前躲在间桐家阴暗角落而瑟瑟发抖的男人现在正远在海外的办事处意气风发地说着由自己举报并亲眼看着人赃俱获的激烈场面,在逃离了间桐脏砚的掌控和辱骂后,他大概才是变化最大的那个人。
“哈哈哈哈刚才我已经溜进去把东西偷出来了,还好在机场看守的人不多,用点小小的暗示魔术就搞定了,不过现在这东西该怎么处理啊?葵姐!”
江九幺摸着下巴想了想后说道:“你先尽快回日本吧,那件东西……快递回国给到我吧,人物分开走比较安全。”
“好的,你放心!我会海外加急直邮回来!”
“辛苦了。”
江九幺听着间桐鹤野爽朗的声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朋友圈搞代购的,还有直邮跟人肉可供选择。
不过这下,她应该可以一睹那位无缘登场的英雄到底是什么来路的了。
“葵,那之后我们该怎么做?”
间桐雁夜面带忧色地问道,虽然就目前的进展而言,一切都如一年前的设想无异,但直到现在,他们仍没有握到除Assassin以外Servant的情报,而远坂葵也离开了远坂家。
“问得好。”
江九幺坐回到沙发上,她望着始终沉默但实则在听自己话语的Servant,实际上,她也不知道之后该怎么办。
与远坂时臣这样的计划通不同,她坚信着不瞎折腾就是最好的折腾,不管那些个Master都是什么来路和性格,她唯一的优势就是能隐藏在暗处,而且她相信自己手上捏着的是一张好牌。
“这之后就是你的舞台了。”
江九幺抬眼看着那压抑戾气多时的男人,就跟一年前回到远坂家就近潜伏时向他保证的那样,她弯下腰使得自己的身影印在他冰冷的眸子里。
“那才是武器的真正归属之地。”
男人用低沉的鼻音冷哼了一声,他的眼底燃起了不一样的光彩,那不是对战场的兴奋或是狂喜,而是赤红与黑暗的交错间延伸而出理所应当。
而他们——
“说过了,不要离我太近。”
江九幺却朝他没心没肺地笑笑:“没事,这回我可不会再这么轻易被你扎到了。”
“………………”
他们都会在这场战争中得到想要的东西。
*
魔力盈满之夜,已做下完全准备的魔术师们以他们精心准备的圣遗物为媒介召唤出了Servant。
无论是远在爱因兹贝伦城堡中的卫宫切嗣及其妻子爱丽丝菲尔,还是是圣遗物被扣而不得不紧急开启后备之物的远坂时臣,又或是不久前盗取了导师的圣遗物来到日本想证明自己的韦伯·维尔维特。
当然,还有那被为被自己学生盗取圣遗物而只能选择另一位Servant的倒霉导师,肯尼斯·艾尔梅洛伊·阿其波卢德。
明明同样位于东方,哪怕是那小小的香港,也能带给人地方民俗文化,但现在的冬木新都却一点都看不到当地的风情。这是肯尼斯入住凯悦酒店的第二天,像现在这样从高处眺望城市的景色,他甚至都无法得知自己究竟是在哪个国家的哪个城巾。只是单纯地把—些俗气的东西集中在一起——要问这个都市到底是什么的话,在这位来自英国名门的魔术师而言看来,不过是一座垃圾山而已。
他用手指轻轻地敲着自己因为厌恶而稍稍头痛的脑袋,焦躁地叹了口气。事实上,他并不是那种为这点小事便会愤怒的气量狭小之人,而让他焦躁的真正原因另有其他。
今晚他就要派出他的Servant,以挑衅的姿态将那些畏首畏尾的家伙们引出来正面击破,尤其是另两个三大职介的Saber和Archer,但他的未婚妻索拉却对此持有反对意见,过早的暴露自己并不是明智之举。
想到心爱的未婚妻在看到自己那位Servant的眼神时,肯尼斯有些焦躁并坚持了自己的作战方针,没有人可以质疑身为天才的他,而更重要的是,他要在获得胜利的同时,好好修理那个偷走了他圣遗物的学生。
他面前的宽屏彩电里忽然终止了节目,开始插播紧急新闻,这是他来日本以来的日子总能看到的新闻,有关一名连环杀手再一次的得手。
他没有看上一眼,将电视机关掉后决定到楼下的咖啡厅坐一坐,虽然是鄙陋的城市,但那家的咖啡勉强够得上他入嘴的门槛,也可以让始终保护在侧的Servant离他的未婚妻远一些,哪怕她才是真正的魔力供给者。
“御主,我以为现在这个时候您不宜暴露在人群中,之前我确实在附近察觉到了其他Servant的气息……。”
“闭嘴,我当然知道。”
但他仍有足够的自信保护自己的周全,赌上他阿其波卢德家家主之名。
肯尼斯背着手走出了酒店的房间,恰好住在他对面的那户住客也打开了门,这是早在他来之前就入住的客人,也直接导致了他原本想包下整层的计划落空。
所以还未见面,他就对这位住客抱着强烈的不满,但当看到对方是一名优雅美丽的女士后,他那难看了一整天的表情也不得不本着绅士的原则收了回来。
“午安,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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