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无虚言。”戏志才点了点头,讶然地说道,“你们没发现?”要知道燕昭跟他说话的时候可是连声音都没压,活脱脱一个声音清亮脆甜的女孩啊。
“……”小二蹲在树下,整个人被一股愁苦的气息环绕着。
看来是被打击的相当严重了。戏志才在心里感叹道。
“我们……竟然……被一个……女孩子……揍的像条狗……”小二眼神呆滞地喃喃道。
他那副崩溃的样子有点有趣,戏志才在旁边看了半晌,不紧不慢地说道,“你虽然怕她,但是跟着她却不仅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不愧是祭酒大人。”小二立刻从那个状态中摆脱出来,说道。“确实,我们这些跟着她的人也怕她,不过……”
“不过怎样?”戏志才问道。
“想必祭酒大人也清楚,”小二继续带他走向客房,说道,“这黑山军是方圆百里的各路山贼汇集到一处的。”
“是这样。”戏志才点了点头。
“里面有些人是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小二顿了顿,说道,“不过,祭酒大人不知道的是,在这些人其中,也有被世情所逼,遁入深山的普通山民。”
“……”戏志才点了点头,“我确实不知道。”
“是的。”小二说道,“我等本来在深山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结果子因为被那群山贼遇见,便被他们胁迫着入了伙,若是胆敢反抗或是逃走,女的抓回来会被充作军.妓,被那群畜生玩弄至死,男的则被拉回来剁手剁脚,供人观赏……”
戏志才皱眉,“阿昭她做了什么?”
“统领一开始便来了个下马威,”说到燕昭,小二又高兴了起来,说道,“她走马上任之后,第一时间便公布了几条军纪,把违反军纪的人尽数斩杀,吓得那群恶人顿时老实,不敢造次,当然他们也试过投毒暗杀什么的,结果无一例外,都被统领干掉了,如此这般折腾了一天之后,才变成了你看到的那样。”
怕是真正有那个胆子的人已经被杀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些见风使舵的墙头草……或者是静待时机之徒吧。戏志才思忖了半晌,说道,“你们的副统领呢?”那个张燕又在做什么?
“噢,他啊。”小二说道,“这会估计应该在去找统领打架吧。”
“哦?”戏志才挑眉,“他之前被阿昭如此羞辱,居然不计前嫌?”
“副统领么,”小二挠了挠后脑勺,“如今也不怕对你说道,其实我们黑山军本来是没有打东郡的想法的,只不过是因为副统领听黄巾那人说了统领的厉害,一时手痒,就过去找她打架,顺便做做样子,后来被统领那么一折腾之后更是燃起了斗志,三天两头就去找她打架……”
话音刚落,两人便看到有一物从最大的主屋中飞了出来,在快到地上的时候打了几个滚,麻溜的走了。
“看起来是打完了。”小二补充道。作者有话要说: qwq是不是好久没有比心心么么哒然后你们都不理我了qwq……今天突然的脑洞,摸个小剧场。/有一天,一个普通的读书人(郭嘉)路过了一条河,河神跳了出来,对他说道,“年轻人哟,请留步。”读书人(郭嘉)置若罔闻,继续往前走。“……大佬,求你了,停一停!”河神追上来说道。“何事?”读书人(郭嘉)终于勉为其难的停下脚步,说道。“你是不是掉了东西?”“没有。”读书人(郭嘉)斩钉截铁地说道。“……您是不是掉了东西?qwq”河神已经快哭出来了。“我掉了什么?”读书人(郭嘉)为了尽快打发这货,只得问道。“您掉的是这只黑色的燕昭,还是这只白色的燕昭呢?”河神一手拎着一个盾萝问道。“嗷。”黑色的盾萝面无表情。“汪。”白色的盾萝一脸无辜。……郭嘉猛然从梦中惊醒。
三十三
山贼的营寨依山而建, 因此并不像城市那样栉次鳞比,而是稀稀落落的如星辰般散布在山里。
“大人,我带你去摘星阁。”小二说道。
“噢?”戏志才饶有兴趣地问道, “这名字是谁起的?”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小二挠了挠后脑勺, 说道。“反正上面风景挺好的, 据说晴天的时候星星特别多。”
“是吗。”戏志才点了点头。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星星,不过摘星阁的特点还是很突出的——比如它的位置真的很高, 非常高。
两人吭哧吭哧的爬了上去,等到了地点一看——
“额。”小二看了眼挂满蛛网满是灰尘的竹楼一眼,尴尬的咳了咳。“这里……挺高的,所以,大人懂得, 平时也没什么人上来。”
“……”戏志才抱着双臂看了眼这一片狼藉,千言万语汇聚成两个字,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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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这等地方?”
不一会, 听到消息的燕昭也赶了过来, 打量了竹楼半晌, 说道,“小二, 叫几个人上来, 天黑之前扫干净。扫不干净么……祭酒大人说如何处理就如何处理吧。”说完她便转身要走。
“且慢。”戏志才说道。
“何事?”燕昭停下来看着他。
“统领大人还有什么事要做?”戏志才问道。
“没什么重要的事。”燕昭说完,睨了他一眼,“你有事?”
“戏某初来乍到,”戏志才说道, “统领大人何不一尽地主之谊,带戏某四处转转呢?”
“……”燕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确定?”如果戏志才没听错的话,她的话中有一种无奈的意味。
“这……有何不可?”戏志才问道。
“……”燕昭叹了口气,“小二。”
“我现在立刻就去找人。”小二机智的猜到了她的意思,应了一声便一溜烟地跑了。
“再问一遍,你确定要去?”燕昭问道。
“统领大人是担心将此地地形暴露于我,所以不愿带我走一趟么?”戏志才略显黯然地说道。
“这倒不是。”燕昭说道,“只是……罢,你想去就去吧,坐稳了。”
诶?坐稳?戏志才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便觉身体一轻,下一刻人便已经身处在半空。
啊哈?
直到他坐在燕昭的盾上时,他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倒是燕昭难得见他这般神情,不禁轻笑一声,随即几个动作收了势,带着戏志才落在地上。
“山上路途略远,先生上去的不易,下来就轻松点为好。”燕昭不慌不忙地说道。
“那是什么?”戏志才从来没有过这种经历,有点发晕。
“噢,我派轻功罢了,”燕昭轻描淡写地说道,“不过带别人倒是第一次。”
“第一次?”戏志才重复了一遍。
“你以为谁都有机会坐上我的盾?”燕昭理所当然地说道。
“……”他应该觉得荣幸吗?戏志才无语,他的头还是有点发晕,走路也有点不稳,然而燕昭却好像十分习惯一般一点事都没有。
“先生要坐下来休息一下吗?”燕昭看出来了,问道。
“多谢。”戏志才本就身体不好,顾不上颜面。“阿昭,你是谁?”他问道。
“我乃苍云门下,薛帅座下弟子,”燕昭漫不经心地说道,“号苍空引月,是一个无处可去的流亡之人。”
这答案又与之前的不同了。
“为什么无处可去?”戏志才问道。
“我的师长为了救我们而死去,兄弟姐妹,同袍战友都不在这个世上,”燕昭淡淡地说道,“所以我无家可归,没有归处,使命未尽,在哪都不过是流亡罢了。”
“……”戏志才顿了顿,他看着一身玄甲的女孩,在那尚显稚嫩的肩头,不知又背负着什么样的重担?
“先生为何如此看着我?”在他发愣的时候,燕昭已然看着他好久了。
“阿昭,你之前从未与我说过这些。”戏志才喃喃道。
“谁知道呢,”燕昭无所谓地说道,“也许我忘了吧。”
“你到底是谁?”戏志才又问道。
“燕昭。”燕昭说道,“显而易见,不是吗?走吧,先生不是想看遍这山寨?”
戏志才跟在她身后,心中闪过万千思绪。
现在的燕昭跟之前截然相反,心机深沉,敏锐多思,冷漠无情,与他认知中的燕昭相像的部分也不是没有,只不过实在太少,每当戏志才以为她们是同一个人时,总会又令他心生怀疑。
“先生,有些事我说不明白,你说不明白,也没什么人能够说明白,”燕昭说道,“既然如此,那先生又何必执着于此,说不明白的事情,就不要去想清楚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我曾以为此生都会守在雁门关,然而直到师父战死那日才明白,那是个多么难以达成的愿望。”
“阿昭……”戏志才顿了顿,“雁门?”
“是先生想的那个地方,却又不是。”燕昭说道。“总而言之,我既然没有死,怕是也回不去那个地方了。”
“为何?”戏志才问道。
“先生,在你看来,天地之道为何?”燕昭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忽然转移了话题,说道。
“天地之道?”戏志才想了想,说道,“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哈。”燕昭笑了一声,“这回,却是先生你想岔了。”
戏志才刚要说什么,便闻到一股恶臭,不禁捂住了鼻子,说道,“这是什么味道?”
“大概算是渣滓的味道吧。”燕昭老神在在的说道,“我之前不愿先生来,原因无他,没有女人在,这帮男人从来不知洗衣沐浴……因此他们住的地方往往都臭不可闻,只不过既然先生如此好奇,少不得后来还得辛苦先生忍忍了。”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戏志才被那味道熏得几乎昏厥过去,恨恨地想道。
“走吧。”燕昭随意地说道。
“那不是臭小子吗?居然敢过来,弟兄们上啊!”不知是谁发现了燕昭,喊了一声,山贼便铺天盖地的冲了过来,与此同时——
“哪来的胆子叫统领大人臭小子?瞧把你们能的,弟兄们上啊,不能输给这帮澡都不洗的家伙!”
另一拨人也喊了声,便跟之前那波打了起来。
“阿昭。”戏志才何等聪明,等闲便想明白怎么回事,淡淡地唤了一声。
“祭酒大人有何吩咐?”燕昭一边时不时地将冲到她面前的人拍飞,一边好心情地问道。
“主公正在会战,若你得闲,大可去战场搅搅局。”戏志才平平地说道。
“噢?”燕昭闻言,挑眉讽笑道,“之前禁止我上战场的不是先生你么,怎么几日不见,便反悔了?”
“因为我最担心的事情已经发生,”戏志才说道,“所以这个命令也可以取消了。”
“若我是你,我便不会取消。”燕昭摇摇头,继续用盾和刀背把人拍飞。
戏志才细细地看着她,忽然想起一事,“从我见到你开始,你就没杀过人。”
“某不是嗜杀之人,自然不用天天见血。”燕昭说道。
“所以你之所以会杀绝黄巾,”戏志才说道,“是因为他们伤了郭嘉?”
“伤害他的并不是黄巾。”在一片混乱的打群架中,燕昭淡定的拍飞一个又一个,一边和戏志才把对话进行下去。“只不过之前因为他们的缘故,确实令我耗费了不少体力,间接地导致奉孝受伤,所以他们才会死。”
“仅此而已?”戏志才问道。
“仅此而已。”燕昭点了点头。
“那你为何又会来到此处?”戏志才又问道。
“先生聪明绝世,这个谜题,便让先生自己解开吧,”燕昭似笑非笑地说道,“给先生点事做,省的先生也跟我一样无事可做。”
现在戏志才确定了,这个燕昭不仅心机深沉,敏锐多思,冷漠无情,而且还非常记仇,睚眦必报。
他深深的叹了口气,怀念起当初那个任他调戏的可爱版燕昭了。
“先生不必介怀,”燕昭优哉游哉地说道,“若先生有那种兴趣,燕昭可以委屈一下,装出那副模样也并无不可。”
“不用了。”戏志才无奈道。就在他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忽然见到燕昭神色一冷,将他拉了过去,同时手中陌刀反转,刀刃准确划过一人喉咙——
“你们胆肥了啊?”燕昭看着准备偷袭戏志才未遂,现在喉咙里冒着血躺在地上不断挣扎之人,冷声道,“莫非你们觉得你们那黄巾盟友死的太寂寞,想去跟他们做个伴,搭个伙好上路?”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然而却越来越重的压在众人的心头上。她没提高音量,却成功令整个沸腾的场面冷却了下来。
“跟我们没关系啊统领大人!”有人反应的快,立刻跪下说道,“我等一心忠于统领,怎么会想加害统领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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