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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长媳——堰桥

时间:2018-10-08 09:45:18  作者:堰桥
  “还不快去准备马车过来!送常大人与常夫人回去!”曲知府对着鸨母吩咐,那妈妈马上让人去取车过来。
  上车前,我与常远谢过曲知府,我看那曲知府一脸的恭敬,知他如今是信了,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在车上,他扯过我揽在怀里,浑身的热乎劲儿和酒味儿,让我有些恼火,掰开了他的手,将他按在车厢壁上,瞪着眼睛问他:“你脑子呢?我才不信他们就是随手燃的香。铁定是有预谋,你怎么会上这种当?”
  “媳妇儿,先别说这些,帮我降降火再说。行不?”他脸色潮红,到底是手劲比我大,挣脱了我的手,将我拖住。就跟狗似的,往我脸上啃来。我怒目道:“先把话说清楚,是不是想借着药劲儿把生米煮成熟饭,弄一个瘦马回来?”
  “要是想弄瘦马,我不会让寄松回来叫你了!这扬州府也真是下三滥,我真是不小心!”他略有些求饶道,手实在不安分,上上下下乱摸。
  “就一会会的路,你降不了火,别闹了,回家再说!”他这个德性,这么短的路,闹腾起来,下车怎么办?我劝他。
  他把脸贴我脸上道:“让我凉一凉!”真是宠地他没边了。
  好在这路程实在短,不过须臾就到了地儿,他先下车,等我从车上出来,他将我直接抗着进门,看得小九儿哇哇大叫道:“大哥哥,你放嫂嫂下来,不要打她屁股!”天真烂漫的孩子啊!听雨暗笑,将她的口捂住。
  到房里,我脑袋血流不畅,胃部被他硌得难受,道:“放我下来,我要吐了!”听雨在门外将门拉上,我被他扔到床上,脚上的鞋都没脱,这不是要脏死,我坐起来正在脱鞋,他站那里抽了腰带快速地扒拉光,我将将把鞋给脱下来,已经扑了上来,衣襟被拉了开来,冬日里我要哺乳,里面没衬裹胸,这倒是便宜了他,这般不管不顾,也是我初次见识,昨儿身体被掏空了,今天又要拆散架了,真真叫要了人命。
  我也懒得再梳洗了,闭着眼睛跟他说道:“帮我擦一擦算了,我不想动了!”谁想到我推推他,他将手挂我腰上道:“累死了,睡吧!明天起来再换洗!”说完,就听见鼾声传来……
  第二日醒来又是午时,如果不是饿地难受,我恐怕还能睡,我睁开眼,他也还在身边。我坐起来,身上粘腻,他的手又伸了过来,被我拍了下来,我迷迷糊糊地说:“我去净房,你让他们拿两桶热水进来,好好洗洗!”
  我坐那里吃着饭,对听雨说:“让寄槐出去买两只王八回来,晚上炖汤喝!”听雨应了一声,我又抬头看着正在吃东西的常远道:“你爷,眼下青黑,要好好补补!”
  “我昨儿原想着你过来装个悍妇,将我拖走就行了,谁料想你居然装神弄鬼,充起了太子亲信!”常远舀了一碗汤对我说道。
  “主要是下午我已经装过悍妇了,同一天表演两次悍妇,没什么意思。”我说道,顺便把昨天严家婆媳上门的事儿给完完整整的叙述了一遍。
  他也将昨天在曲知府那里的事儿跟我说了一回,扬州知府这个地位在全国各地知府当中那是排名前五的,如果在朝中没有人,压根就不会得来这个职位。所以他是知道这些日子朝中的风云变化,他也知道常远虽然算不得核心人物,却是新贵,还是这个税赋这一块的关键人物。所以与他一来细聊,主要是为了能了解更多,而去那园子,是某盐商相请,他估摸着昨日是给他准备了一个小姑娘,如果真成了,即便是我这里没谈成,那他那条路就可以走了,毕竟在他们心里,女人不顶事儿。
  我呵呵一笑道:“这盐商能力可真大,能请得动知府,还能让知府来请你过去。还没熟呢,就给你下美人套!”
  “可你昨日晚上那做派,足够让他们心惊胆战一阵子了。”他笑着说道,昨日我那一出,那些官员为民办事不会,但是揣测这些确实一等的好手。常远这种出身为什么会娶我?他们可不会以为两情相悦,毕竟我那一双大脚,在他们眼里是丑极了,更何况还有这等趾高气扬的脾性。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我是太子安插在常远身边的人。
  “这帮子人都已经烂到骨子里了,以为钱能通神!尤其是咱俩在京城还是出了名的穷。”
  “难怪行贿起来如此直白,直接送珠子。不过没提是为了小白大夫而来!”
  “你昨天这事儿,记得你一直说自己是证据的挖掘工,而不是证据的制作人。这事儿怎么就构陷人行贿了?”
  他倒是记得,这是我的原则,对于得罪我的人也好,挡着我的道儿的人也行。如果这个人本身没有太大的问题,我是绝对不会去为了报复而去陷害他。我一直是按照投资理论中的顺势而为,如果这个人确实有很大的问题,那么我会利用机会将他的问题暴露出来,而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
  曾经有朋友说我适合做高官,因为有容人的雅量,那些耿直且清廉的下属,即便将我骂地狗血淋头,我也不会因此给他们穿小鞋。有这样的原则从某种意义上,可能我内心还是有一份惩恶扬善的侠义心肠。
  我清了清喉咙跟他说:“我并没有诬陷她们,如果不是为了小白大夫的事情,她们俩过来干嘛?她们自以为聪明,想要以万侍郎为靠山,不明说,但是半威胁半诱惑地让我放弃小白大夫。可她们哪里知道我会不顾万侍郎,直接跟她们撕破脸皮。”
  “这话倒是说得过去。”他对我说道,“等着吧,他们马上会再来的!越猜越心惊啊!”我心里嗤笑,难怪前世有骗子买一套军装,能骗一帮子政府官员。
  我们刚刚吃完饭,端着茶,剔着牙,听着寄槐说小白大夫生存环境极为改观,就有人来报说:“扬州府来人!”
  一个师爷模样的人快步走了进来,跟常远行了礼,又对着我恭恭敬敬地行礼道:“常大人,常夫人。延寿堂医死人一案,三日后我家老爷亲审,定要让真相大白。”
  “曲大人公正不阿!定能还小白大夫一个清白!”常远正色说道。
  我微微一笑道:“扬州城在曲大人的治理之下,实乃百姓之福!”我承认这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第67章 
  这是一场充满了戏剧元素的堂审, 而扬州知府还选择了公开审理,这公堂之外就人山人海。常远被请到了堂上听审,被则被安置在堂后,一张桌子放了果子点心茶水, 待遇堪比听戏。外面声音吵杂, 听见一声惊堂木拍下,差役威武声喊出, 好戏正式开场了。
  “带人犯!”
  “下跪者何人?”
  “草民白少霖, 拜见知府大人。”
  “原告呢?”
  一下子外面又如菜市场那般沸腾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我又听见惊堂木的响声, 肃静。貌似那原告缺席,此刻是招来了刑拘小白大夫的差役, 前来答话。
  原告缺席, 却是个硬伤, 我开始嗑瓜子,听着那差役的答话。总之就是人告了,就搜查出了证据了, 证据是药渣和方子。
  “带千金堂伙计,沈阿牛!”这一个人是昨天上我家门的证人。今天阿远亲自带着他去了堂上,按照前世的讲法,他是污点证人。
  “沈阿牛, 你与死去的蔡四是什么关系?”曲大人的声音。
  “大人, 小人与蔡四的小儿子蔡贵是邻居,蔡四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年纪大了之后,他老伴过世了,他自个儿年纪大了脑子很是糊涂。蔡贵的媳妇很是嫌弃,之前还让他住在家里的茅草棚里,后来就赶了他出来,将他扔在了一条破船上,用了根链子锁着。有一顿没一顿给他吃。咱们这些邻居,偶尔会给他些吃食。这老头过得实在可怜。我在千金堂算是个管事,这两年延寿堂抢了我们不少生意,上面想要收拾他们,原本想要去弄个乞丐搞一出,我想着这老头活得也是受苦,那些乞丐好歹还能自己乞讨,蔡四却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所以我就出了这个主意,我来做这个事儿。小人就找了蔡贵,许了他十两银子,他一口答应,那晚将老爷子浸河水里……”这个沈阿牛说着就哽咽起来,整个堂上再次声音吵杂起来。
  “就这样当晚老爷子烧了起来,那蔡贵给他换了衣衫去了延寿堂,回来的时候,是小人给那蔡贵熟附子。那蔡四一天都没有熬过,之后蔡贵带着蔡四的尸首去了延寿堂闹了起来。此事小人有罪!”那沈阿牛算是说完了。
  许是这样的虐待亲父已经触碰了所以人心内的底限,原本是审小白下毒的案子,堂上很多人要求严惩那个恶子。
  “一人之证词不足为信,传蔡四邻居上堂。”
  接下去几个邻居都证明了,蔡贵之恶,一个大娘说:“这不是说笑话吗?蔡贵的婆娘天天巴望着她公公立马去了,有病会给他治,那是月亮打西边出来了。阿牛啊,你做这个事情是让蔡四解脱了,可你却害了小白大夫啊!”
  再次鉴定笔迹,熟附子这三个字是后来添到方子上去的。如此这般,事情很是简单地水落石出。曲大人下令拘捕千金堂的掌柜夏如海和在逃的蔡贵,看起来他的意思明确,这件事情就变成了掌柜的问题,跟千金堂的老板一点关系都没有。这扬州城官商勾结地真是已经到了极致,即便是有常远在,还在蒙混过关。
  千金堂掌柜夏如海,因为陷害延寿堂之事,致使延寿堂被关,小白大夫入狱,所以曲大人做主,虽然千金堂的童老板不知情,但是终究是他的药铺犯的事儿,判罚千金堂赔偿延寿堂白银三百两。我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真是和稀泥高手啊!
  我俩努力演了这么久,别说是那位严提举,就连那千金堂也基本上丝毫无损。这个结果,实在出乎我的意料。
  常远到后堂来接我,看我一脸懊丧,拍了拍我的肩膀道:“走吧!总算小白大夫是搭救出来了!去他家瞧瞧!”
  我只得收拾好心情,还与那曲知府对了一个照面,他还乐呵呵地与我打了招呼,一副他今日所判定,简直就绝世好官的模样。在去白家的路上常远安慰我:“大周朝吏治败坏,扬州这里更是错综复杂,没救了才要推倒重来。这样的结果,不是证明了咱们那个税赋变更根本行不通吗?有心无力的结果才更接近于真实,到太子那里反而好啊!”
  “你早猜到了?”
  “不,我两手准备着。这个结果也是在意料之中。”听完他的话,我无言,有什么好说的。正是因为现在的黑暗才需要被撕碎,如果一切都是可挽救的,还要我们做什么?
  我脸上挂了笑容,毕竟人小白大夫能回了家。我们的马车到达的时候,白家门口还留着一捆未燃烬稻草,这是让小白跨过去掉晦气的,看来已经回来了。我们俩跨过白家的门槛,见里面人头攒动,我看见老白叔,高声叫了他,众人这才回过头来看我们,老白叔拖着清瘦的小白快步到我们面前跪下道:“多谢两位搭救!”
  常远马上托起老白叔道:“白叔,这如何使得?燕娘念及当初的恩情,将您当成长辈,我自然也当您是长辈,岂有长辈给小辈行礼的道理?”
  “白大哥也快快起来!”我嘴上如此说,却不敢伸手去搀扶瘦得肩胛骨都突出的小白。只见他抬头看我,那眼珠子却是一眨都不眨。
  常远侧过头,搀扶起了小白大夫道:“少霖兄快快请起!你能脱今日之难,正是你往日治病救人的福报。”等他站了起来,常远还在他肩膀上拍了一拍。
  白家的邻居和亲戚看我们过来,纷纷告辞,白叔送走他们,小白大夫带着我们进了客厅就坐,白家嫂子端了糖水蛋过来,我接过糖水蛋,咬了一口,对小白大夫说道:“白大哥,嫂子着实让我钦佩。为你尽力奔走!”
  “他要是能感念我一点点的好,我就烧了高香了!”白家嫂子心气不平地说道。小白转过身去对着白家嫂子说道:“苦了娘子了!”这一句朴实无华的话,让白家嫂子突然之间奔溃地放声大哭,她说:“我真是没用!”
  “但是你一直在他身边,我想你比白叔更期盼他能出来,因为他是你丈夫,是你孩子的爹,今生唯一的依靠。”我表情非常严肃地说着这些话。
  白家嫂子哭了一会儿擦了擦眼泪道:“燕娘,你们留下来吃饭吧,我去做饭。”小白大夫转头目送自家娘子离开,我心里宽松了,年少时的影子和患难与共的妻子,影子终将远去。
  “白兄以后有什么打算?”常远问他。
  “我想将这延寿堂卖了,之前是我太痴心妄想了,想要建个价格低廉的药堂,能惠及普通的百姓,这次的教训让我吃尽了苦头,我爹已经年老,我还有妻儿要养活,这做生意不似看病抓药。以后做个行脚郎中,为更多的人出诊,想来不会得罪谁了。”听这话好似心灰意冷。
  “白兄何必如此丧气,所谓苦尽甘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延寿堂我看应该开下去,并且好好开。以白兄的品行,我和燕娘自然可以保你无忧!”
  “常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两位以后总是要回京城的,扬州这里实在鱼龙混杂,很多事情说不清楚。”
  “白大哥,我家夫君说的是,你不要有后顾之忧。这样,你的延寿堂我们入股,我们算大股东,你只管定定心心在扬州城开药堂。坐堂比外诊要节省很多的时间,如果能够在药堂里设上床铺,那些危重的病人能够住在药堂里,有大夫在身边,随时救治,是不是会更好?”我将前世的医院概念卖给他。
  他抬起头看着我,我开始回忆前世医院的特点跟他说,他问:“不错,不错,我也一直觉得护理很重要,你不知道,我的药方开得不错,但是有些病人的家……”
  直到白家嫂子来喊吃饭,我们三个还在讨论,常远也时常有点子冒出来,渐渐地,目标客户群,商业模式,如何盈利,成本如何控制都有了一个方向。
  吃完饭,我们告辞,让他好好休息,明日再详谈。他这个年纪就已经颇有名声,并能建立延寿堂,已经证明了他经商的天分和他医学的天分,妙手和仁心他都不缺,作为投资人自居的我,上哪里找这样的创业者?所以我一定要重燃他创业的热情。
  回到家中,寄槐对我说道:“奶奶,今日我买到了好大一只鳖,您去厨房看看?”
  哦?!我跟着他,常远跟着我,进了厨房,在木盆里看到一只汤盆大小,背色棕黄的王八,我去切了一块肥肉扔给这只王八,它一口将肥肉吞下,十分敏捷。寄槐讨好地问我:“怎么样,不错吧?这只王八,够爷吃上两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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