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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么甜/药那么甜——曲小蛐

时间:2018-10-08 09:50:51  作者:曲小蛐
  时云:“…………你们加油。”
  时药的这个回答实在是已经足够清楚让她知道两人目前的关系了。
  房间里的沉静持续了几秒,卧室门被叩响,表弟李天昊探出头——
  “云姐,瑶瑶姐,他们让你们赶紧下去,准备吃饭了。”
  “好,这就来。”时云答应着,转头给了时药一个眼色,两人一齐起身下了楼。
  下到一楼客厅,时药才发现戚辰也已经到了,正在长辈们的“围追堵截”式盘问里对答。时药走过去的时候,正听见姑姑问到“交女朋友了吗”“要不要给你介绍一个……”的问题。
  时药面带微笑地看向戚辰。
  戚辰正要作答,便感觉到了来自某个方向的不善目光。他转过身看向侧后方,随即勾唇一笑,“嗯,已经有女朋友了。”
  “……”时药心里一吓,连忙扭过头要躲开这是非之地,结果还没等迈出第一步去,就听身后男声低沉带笑——
  “瑶瑶,过来坐。”
  时药:“……”
  她要举报有人坑队友了。
  一听时药下楼了,长辈们的注意力立马无差别转火,时药挣扎一番未果,只得恼恨地睖了戚辰一眼,然后屈服地坐到了他身旁的空位置上。
  在得到长辈们的轮番慰问之后,这场让时药如坐针毡的“刑罚”才终于告一段落。
  饭后,时药收拾好包,便与还在聊天的长辈们打了招呼——
  “我下午在医院还要值班,之后直接回宿舍休息了,等明天上午再过来。”
  姑姑说:“瑶瑶这个工作实在是太辛苦了,怎么过个年都没法消停?”
  时药闻言笑笑,“这算不错的了,好歹只是妇科值班——如果是轮科到急诊,我这个年可能都不太用过了。”
  关慧:“那路上小心些,晚上早点休息——明天跨年,我可不想再看你顶着两个熊猫眼。”
  “遵命啊母上大人。”时药玩笑着往外走。
  而正在此时,一楼客用洗手间里,戚辰步伐匆匆地走出来,拎起衣帽间的外套就转身进了客厅——
  “我送你。”
  时药一愣:“哎?不用……”
  戚辰神色稍肃:“队里紧急召集,我本来也要走,刚好捎你一站。”
  “哦……好。”
  “哎?戚辰也有公务吗?”关慧连忙起身问。
  戚辰冲几位长辈点头致歉,“抱歉,队里命令,比较急,只能先归队了。”
  关慧点头:“这样啊……那你早去早回,一定注意安全!”
  “嗯。”
  时药和戚辰这才前后出了别墅,开上车一起往Q市中心赶去。
  路上,时药犹豫了几次之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戚辰:“这次的任务……还是不能说吗?”
  戚辰没说话,只沉默着看了她一眼。
  时药肩膀有些垮下去:“你们任务都这么神秘的吗……”
  戚辰:“对不起,兔子。”
  “没什么……”时药揉了揉有点沮丧的脸,“我就是有点担心。”
  戚辰无声一叹。
  回警队时恰好顺路经过时药的医院,戚辰在路旁停下车,看着时药打开车走下去。
  临关门前,时药认真地看着戚辰:“要注意安全啊。”
  “嗯。”戚辰同样郑重地点了点头。
  而后车门关合,时药站在路边目送着那辆车消失在自己的视野尽头。
  *
  下午六点,时药疲惫地出了手术室。
  脱掉手术服后,她习惯性地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
  来自房安悦的未接来电,13通。
  时药心跳蓦地漏了一拍。怔了几秒之后,她还是拨了过去,没几秒对面就接通了——
  “药药?”
  “是我。你不是放假在家吗?给我打这么多电话,是有什么事?”
  对面支吾起来。
  时药微微皱眉,“我这边下午有个孕妇大出血,差点出事情,我刚下手术台——之后几个小时的危险期我还得亲自观察,你要是没什么事可别折腾我了啊,我都感觉自己快要断气了。”
  房安悦闻言说:“那你是不是没看见医院群里的消息……”
  时药叹气:“我这手术台上站得腿软,你说我有没有时间看群?怎么了,院里有什么紧急通知吗?”
  房安悦:“不是……是说今天下午Q市发生了一起重刑犯越狱……”
  时药心头一紧,呼吸不由自主地屏住了:“然后呢?”
  房安悦低声:“网上传言说是……在场的两名特警队长……一死、一重伤……”
  “——!!”
  啪嗒一声,时药手里没拿住的手机摔在了地上。
 
 
第66章 
  “瑶瑶你别急,你爸的朋友那边已经在查了,现在还没有任何官方通报发出来,那消息来源也只是网友匿名发布,结果未必有你想得那么坏。”
  手机里,关慧的话声时远时近,时药紧紧地攥住了发抖的指尖,好久之后才找回自己颤栗的声音——
  “妈……一定没事的、他一定不会有事的……对吧?”
  “是,戚辰不会有事的,瑶瑶。”
  关慧声线也有些发紧,背景音里阵阵嘈杂,可以听得出是家里其他人忧虑不已的交谈声音。
  时药紧紧地抿住失了血色的唇,眼睫痛苦地压紧,又克制不住地颤栗起来。
  “时医生——23床病人中心静脉压突然升高,您快过来看看!”
  时药身侧长廊的不远处,有个护士突然从病房探出头,焦急地催促着这里。
  “……”时药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站起身,勉强压住声线里的颤抖,“妈……我这里有病人情况不稳,还有一个刚刚大出血从手术台上下来、没有脱离病危状态的病人需要观察……我没法立刻赶回去——所以有什么消息一定打电话告诉我……”
  关慧在电话对面应了一声。“你去忙吧……”
  时药将手机里的通话挂断,抬手揉了揉有些发红的眼眶,用力摇了摇几乎一片混沌的脑袋,跑向了之前护士探身出来的病房…………
  外面天色黑下来时,跟时药换班的医生到了办公室里。
  办公室内大灯没开,窗帘拉着,沉沉的月色透过阴重的云翳落进窗里。
  只办公室一角的桌上,亮着一盏白莹莹的台灯。
  光线发暗。
  台灯下的穿着医师服的人手里论文资料翻得哗啦啦地响,带着一种不用细细琢磨都能感受到的、濒临崩溃边缘的负面情绪。
  来换班的医生小心地敲了敲办公室拉开的门。
  “……进。”
  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带着喑哑和压抑。
  而开口的时药头都没抬,仍埋头在桌案前。
  “时医生,我来换班。”进来的男医生虽然是早时药好几年就进了医院里的“前辈”,但此时语气还是小心翼翼的。
  “……”
  时药抬头,过了几秒,焦点才堪堪定在来人身上。
  “吴医生。”时药站起身,一下午加半晚上连轴转的疲累让她眼前发黑,身形都没站稳而晃了几晃,时药匆忙垂手扶住了桌边,这才扛过了那阵眩晕。
  “你没事吧,时医生?如果身体不舒服的话,还是先休息一下吧?”
  换班医生连忙进门,挂起手里的公文包就要过来搀扶时药。
  “我没事。”时药摆摆手,放下手时她看了一眼腕表,神色仍有些恍惚,“……好像还没到换班时间,吴医生今天来早了啊……”
  吴医生闻言伸手挠了挠额头,“我也是听别人说……时医生家里是不是出了点状况,那个,不如时医生你今天就先回去吧,也不差这么一会儿,我这孤家寡人的不需要,额……”
  时药却连对方的局促都已经没有了注意的心思,她揉了揉眉心,拿起旁边始终安静的、不知被她点开多少次来看的手机。
  ……是她胆小,是她不敢回去。
  她只敢让自己被淹没进工作里……最好把自己和其他所有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
  她只能这样,因为她不敢去想。
  只稍一想,她就觉得自己胸口里像是塞了一团又一团浸满了水油的棉花,堵得她快要喘不上气来了。
  “时医生——时医生——?”
  吴医生的声音唤回了时药的神智,她面色苍白,定睛回来时才强撑起精神,“那就……麻烦吴医生了。”
  吴医生有些不放心地看着面前女医生这六神无主的模样,最后只得说:“时医生还是赶紧回家休息休息吧,你这脸色实在不太好,我帮你跟大主任请个假,你年后也别急着回来上班……那什么,家里的事要紧啊。”
  时药匆匆点头,向对方仓促道了谢,便拿着手机往外走。
  “时医生,你的外套没穿——”吴医生无奈地喊了一声。
  “……啊,谢谢。”时药拎起旁边挂着的外套,苍白着脸色转头出了门。
  时药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了走廊、下了楼、又离开了医院的。
  她只记得路灯昏黄,人影幢幢,耳边吵闹和鸣笛刺耳…………
  等她回过神时,已经不知道在寒风瑟瑟的路边,穿着单薄的毛衣站了有多久了。
  时药迟缓地打了个哆嗦,觉着自己浑身冰凉,却冷不过心里此时此刻的温度。
  一晚上……全无音讯。
  难道他真的……
  时药眼圈蓦地红了起来。
  她紧紧地抱住了怀里大衣外套,慢慢蹲下身去。
  哭声起初很低,被压在喉咙里,又须臾之后,不知哪阵风刮走了她的压抑和遮掩,蹲在路边深冬的寒风里,时药哭得眼睛、鼻子、嘴巴、脸颊、喉咙……没有一处不疼。
  快被冻住的眼泪和风一起,刮得面上和心底麻木冰凉地生疼。
  路过的裹着严严实实大衣的行人们,也都忍不住把目光投到女孩儿身上。
  更有人走出几步去,还忍不住回头看向这个在这样寒冷的、临近新年的夜里街边,哭得格外伤心欲绝的女孩儿。
  但没一个人上前。
  ……实在是女孩儿哭得太过难过而痛苦,让他们觉着自己此时即便上前无关痛痒地安抚一句,也是对女孩儿的打扰和伤害。
  倒不如让她好好地哭一场吧……
  路人匆匆,车行流水,灯火如幕。
  天穹倒扣,把这俗世压得密不透风。
  深蓝夜空、昏黄路灯、还有被泪水斑驳了的红紫绚烂的光彩,拼成了时药这一生最难忘也最痛苦的画景。
  半个小时后。
  哭得眼睛都通红微肿的时药坐在出租车里,看着大伯时毅家所在的别墅区越来越近。
  她没提前和家里说,也没来得及问,车行到一半她才发现自己的手机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踪影。
  然而时药已经丝毫没有再去寻觅的心思。
  如同一具行尸走肉,时药付钱,下车,然后到了别墅门口,按下密码。
  嘀的一声,房门打开。
  与想象中的沉寂不同,扑面而来是带着兴奋的嘈杂乱语。
  时药怔怔抬眼,正见站在玄关前的姑姑听见声音转回头,笑道——
  “瑶瑶快进来——你哥没事儿!果然是谣传!”
  时药身形僵住。
  身前是温暖的笑语,身后是冰冷的寒风。
  这一瞬间她踩在极暖与极冷的交界处,栗栗瑟瑟不敢向前分毫——生怕这只是自己的幻想,生怕一步之后,梦碎人空。
  “瑶瑶——你还傻站着干嘛?”姑姑奇道,往这个方向走来几步,恰好露出原本身后客厅沙发上,被家中嘘寒问暖关心备至的长辈们围住的戚辰。
  似有所感的,沙发上的男人抬眼往来,眸瞳深邃,带一点被久缠的无奈。只不过在看见门口女孩儿的狼狈时,他几乎是本能地皱起了眉。
  ……活的。
  是鲜活的、会说、会笑、会生气或者恼怒的戚辰。
  时药只觉得这一瞬间她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了,在脑海内爆炸开的蘑菇云炸掉了她除了戚辰以外的所有视野、炸掉了她耳边的所有声音、炸掉了她全部的理智——
  时药鞋都没换,手里所有拎着的包和外套松开扔到了地上,她疯了一样地冲进了门。
  在所有家人震惊的目光里,满脸泪花的女孩儿突然跑进客厅,冲到了沙发前,单膝向沙发上一跪,便压着沙发上坐着的男人——
  她吻了上去。
 
 
第67章 
  在时家其他人互相搀扶着“逃离”之后,客厅里一片死寂。
  时药和戚辰被夹在中间,一左一右分别是时恒和关慧夫妇。
  戚辰除了起初难得被震住的失神之外,此时早已恢复了平静。倒是他身旁坐着的始作俑者腰板挺得笔直,眼神却紧张得发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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