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猛地捂住了嘴:“她是因为我这么说,才会选择让车撞死自己的……是的,是我的错……”
“宝贝儿,真的不是你的错,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不关你的事!”
白露跪坐在草地上,手捂着脸,泪水从她的指缝中溢出来,一滴滴的落在地上。
然而,荣景年怎么哄也哄不住,只能在一旁陪着她。
不过,白露能哭出来,比起郁结在心里,还是要好一些。
荣景年没有再劝,让白露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把情绪尽情的宣泄出来。
第95章 疗伤
白露趴在荣景年的肩膀上,开始是小声,后来越哭越大声,哭得眼睛都肿了起来,喉咙也沙哑了,荣景年的衬衣被她的眼泪打湿了一块。
等白露哭得力竭地停了下来,荣景年拉着她的手站起来,说道:“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白露茫然的被男人牵着手,坐到了他的车上。
荣景年先带她去了一家粥店,逼着她喝了半碗粥,填了填肚子。
简单用完餐,荣景年开车载着白露,沿着高速路往城外开去。
白露浑浑噩噩,精神恍惚的,也没有问他要去哪儿,只是坐在车上,盯着自己的手指发呆,显然还没有从丧母的悲伤情绪中走出来。
这一路开了很久,五个多小时之后,车子下了高速,经过省道,拐入了一片丘陵遍布的山区。
沿着山路又开了一个多小时,他们终于抵达了目的地——一个大山环绕的小村庄。
看着白露疑惑不解的眼神,荣景年微笑着解释道:“这是雨山村,至于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天亮以后你就知道了。”
荣景年拉着她的手,走到村子里最大的一间房屋,门口居然还有个村民老伯在等着。
荣景年跟他打了个招呼:“张伯,辛苦了,这么晚还等我们。”
张伯憨厚的笑着道:“瞧您说的,您难得来一次,我们都盼着您来呢。”
张伯看了一眼白露,脸上露出一丝惊艳,问荣景年:“这是您的对象吧?”
荣景年嗯了一声:“她叫白露。”
白露舟车劳顿,累了一天,都没有力气开口说话了,只是勉强扯了扯嘴唇,跟张伯礼貌的点了点头。
张伯嘿嘿笑着夸道:“哎,这闺女长得真俊,跟先生很般配!”
荣景年得意的笑了笑,搂着白露的肩膀进了屋。
虽说是村子里条件最好的一间房,但也不过就是泥瓦房屋而已。屋子里的家具陈设很简陋,电视机还是八九十年代的老式电视机,没有床,只有一张土炕,上面铺着花花绿绿充满乡土气息的棉被和床单。
在他们到来之前,张伯特意把屋子打扫过,所以虽然简陋,还是干净整洁的,洗漱用品和脸盆也换了新的。
白露呆呆的坐在床头,荣景年无奈的摇摇头,拎起热水瓶,打了一盆热水,拉着白露去了洗手间洗漱,再抱着她回到床上。
半夜里,荣景年听到身边的白露翻来覆去,睡得很不安稳。
山里的夜晚温度很低,虽然盖了棉被,白露的手脚还是有点凉。荣景年靠过去,把她搂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
次日清晨,白露是被大喇叭里播放的音乐给吵醒的。
她慢慢地坐起来,推开木质的窗,看到白色的雾气漂浮在山峦之间,绚烂的阳光透过树梢,在青草地上洒下斑驳的碎金。
山里的空气非常清新,富含负离子,带着一股青草和泥土的清香,深深的呼吸几口,就感觉精神焕发。
木门吱呀一声,荣景年走了进来。他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宽松的黑色休闲裤,脸上的表情很轻松。
看惯了荣总西装革履的打扮和不苟言笑的扑克脸,风格一下子转变,白露还真有点不适应。不过,这样的穿着让他显得更年轻,有一种特别的潇洒帅气。
荣景年笑着道:“小懒猫,太阳都晒屁股了,快起床。”
白露梳洗完毕,走到院子里,圆桌上摆好了早餐。
早餐是典型的农家菜,黄澄澄的玉米面馍馍配白米粥,还有新鲜的农家土鸡蛋。
两人用过早餐,荣景年拉着她的手,对她说:“走,我带你去看看孩子们。”
村子的尽头是一所学校,早上吵醒白露的大喇叭正是学校叫早操的声音。
令人惊讶的是,整个村庄都挺破败的,但学校的校舍却是崭新的,操场的跑道是塑胶的,还有足球场、网球场、篮球场等设施。
气派的校门上龙飞凤舞写着四个大字——朝露小学。
学校的门卫似乎跟荣景年很熟悉,看到他过来,就恭敬的开了门。
荣景年带着白露来到操场上,站在后面,看孩子们做广播体操。
看了一会儿,白露就发现这里的孩子跟正常孩子不太一样。
有的孩子手脚有残缺,有的甚至只能坐在轮椅上;有的孩子似乎听不见声音,只能跟着老师的动作来做;还有的孩子眼神和表情呆滞,行动比较迟缓。
白露小声问道:“这些孩子是……”
荣景年点点头:“是的,这是一所残疾儿童的学校,这里的孩子多多少少有点残疾,所以不能跟正常孩子一起读书。”
白露沉默的看着孩子们,虽然他们的身体有残缺,可是看得出来,孩子们还是非常认真的做操,并没有因为自己有残缺而自卑,放弃努力。
广播体操一结束,就有孩子发现了荣景年,朝他跑了过来。
“荣哥哥,你来看我们啦!”
“荣叔叔好久没来了,我们好想你的!”
孩子们一窝蜂的围拢了过来,脸上挂着天真无邪的笑容,特别有感染力。
白露惊讶的看着孩子们围着荣景年,荣景年也一反平时的高冷表情,笑容特别温柔,把挤在外围最瘦小的一个小女孩高高举起,让她坐在自己的肩膀上。
白露拉起小女孩软绵绵的小手,她长得冰雪可爱,可惜一双大眼睛却没有神采,应该是天生眼睛有缺陷。
孩子们也注意到了陌生的面孔,好奇的打量着她。
有个胆子大的男孩子走过来,问道:“这位漂亮的小姐姐,你是荣哥哥的媳妇儿吗?”
白露被孩子这么直白的问题问得脸都红了,嗔怒的瞪了荣景年一眼。
荣景年还没说话,一个扎马尾辫的瘸腿女孩突然冲过来,插着腰大声宣布道:“不对,荣哥哥是我的,我以后要做荣哥哥的新娘子。”
其他小孩都大笑起来,刮着脸皮起哄道:“佳佳羞羞,佳佳不害臊!”
那个叫佳佳的女孩气得鼓起腮帮子,跟个小河豚似的,满操场的追打那几个笑她的孩子。
白露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上课铃声响了,孩子们依依不舍的离开,跑回到教室里。
一个五十多岁戴眼镜的老教师走过来,对荣景年笑道:“荣先生,你们过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荣景年道:“吴校长早啊!我又不是外人,还要这么客气干什么?我想着很久没来看孩子们了,就带着她一起过来看看。最近学校都还好吗?”
吴校长道:“承蒙您的照顾,这里一切都挺好的,上个月又新来了两个孩子,现在这里幼儿园加小学,一共有九十八个学生了。”
荣景年点点头:“您辛苦了,以后还要多费心,管理一个学校不容易,这几年是越来越好了!”
吴校长真诚的道:“这是我们的工作,谈不上辛苦。说起来,还是多亏了您的慷慨资助,才能让这些孤儿们能够生存下来,还能受到良好的教育。”
白露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看着荣景年。荣景年的表情很平静,坦然的对她笑了笑。
吴校长聊了几句,因为事务繁忙,就先离开了。
荣景年带着白露,在校园里四处闲逛,走过一间间教室,看着孩子们认真地上课,天真的眼睛里充满了希望。
“在中国,每年因残疾而被遗弃的孩子数以万计,这些孩子往往因为天生残疾而被父母遗弃,成为孤儿。他们即使被送到孤儿院,也因为身体的缺陷,很难被领养。即使领养后也因为生理或心理原因,很难融入领养的家庭。”
“五年前我参加一个慈善救助活动,接触过这些孩子之后,我就萌生了一个想法。我拿了一笔资金,设立了这样一所福利性质的学校,收留因残疾而被遗弃的孩子,为他们提供医疗和食宿,保证他们从幼儿园到中学的教育。”
荣景年指向教室后排坐着轮椅的一个小男孩,小声对白露说道:“这个小男孩叫宇哲,他一生下来,四肢就没有知觉,他的父母认为他是植物人,在不到一岁的时候将他遗弃了。但是实际上他不是植物人,他的脑子是跟正常人一样的。他有着很高的智商,求知欲很强,才十岁就认识了三千多个汉字,能够背诵英文诗歌,也学会了用脸触碰触摸屏来打字。宇哲只是其中一个例子,这里像他这样的孩子还有很多。”
白露看着宇哲,男孩四肢的肌肉萎缩,身体完全不能挪动,可是他看着黑板的眼神却是如此专注,他的眼睛是如此清澈,充满了朝气和活力。她突然觉得鼻子发酸,眼睛有些润湿。
荣景年握住白露的手,看着她的眼睛:“我带你来这里,是想让你知道,这世上不幸的人有很多,被父母遗弃的孩子也有很多。但你看看这些孩子,他们没有因为先天的缺陷而放弃,也没有因为缺少父母的关爱而消沉,他们还是那么努力上进的活着,他们的眼睛里充满了美好的希望。”
“人的生命,是上天的恩赐。父母给了你生命,但要怎么过好这一生,却是掌握在你自己的手里。过去的不可追,我们要往前看,看到生命中光明的一面,忘记黑暗的一面。只有这样,你才能过得幸福和快乐。”
白露看着荣景年,晶莹的泪珠顺着眼角滑落。
荣景年捧起她的脸,深情的亲吻她的额头:“露露,你不是没有人爱的,你还有我。我会把所有的爱都给你,连你父母的份一起。以后就让我来爱你,好不好?”
白露吸了吸鼻子,抱住荣景年结实的腰身,哽咽道:“谢谢……谢谢你,荣景年。”
荣景年轻轻的拭去她眼角的泪,戏谑道:“最近怎么老是哭鼻子,变得不像我认识的露露了,快把那个爱说爱笑的小露露还给我。”
白露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捶了一下他的胸膛,娇嗔道:“讨厌,还不是你惹我哭!”
荣景年喜欢她撒娇的样子:“好好,都是我的错,以后我要努力让你每天都面带笑容。”
白露杏眼挑起,瞪了他一眼:“笑太多会长皱纹的!”
“不会,你笑起来的样子最美,你要多笑笑。”荣景年低头亲吻她的脸蛋,“等到你长皱纹的时候,我也是老头子了,我不会嫌弃你的。其实,不管你是什么样,我都是爱你的。美丽的容颜或许会老,但我爱你的心永远不会。”
白露被他说得心里甜丝丝的,嘴角忍不住的扬起。
刚认识的时候,以为他是一座难以融化的冰山;后来做了他的员工,以为他是一台不近人情的机器;只有跟他谈了恋爱,才知道他的内心有多么火热,他说起情话来嘴巴有多甜。
荣景年啊,真是个了不得的男人呢!
日落西山,倦鸟归林,傍晚的晚霞染红了整片天空,美不胜收。
荣景年和白露在朝露小学待了一整天,等孩子们下课放学以后,他们才离开了学校。
下午的自修课,荣景年亲自上讲台,给孩子们上了一节英文口语课。
白露给孩子们讲了童话故事,她天生就口才好,讲起故事来绘声绘色,声情并茂的,孩子们听得入迷,把小手都拍红了。
两人手牵着手,在村庄的田埂上散步,田野里金黄的稻穗低垂着头,牛羊悠闲地嚼着青草,几只白鹭在水边休憩。
日头渐渐西沉,在漫天红霞的辉映下,农民们扛着锄头收工回家,村庄的烟囱升起袅袅炊烟,放学的孩子们嬉笑打闹,宛然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
晚霞消失后,天边升起了一轮细细的月牙,像美人新画的眉妆。
此处远离城市的喧嚣,没有烟尘迷雾,也没有过度的灯光污染,因此夜空格外干净美丽。
无边无际的苍穹中,无数的星辰像钻石一样璀璨发亮,一条乳白色的银河清晰可见。
荣景年带着一条毯子,铺在草地上,白露枕在他的腿上,两人一起静静的欣赏头顶浩瀚的星空。
夜深了,温度骤降,他们回到屋内,窝在温暖的被窝里,偎依在一起。
不知不觉的,两人的距离越来越靠近,唇齿交缠在一起,吻得难分难舍。
白露感觉男人的体温如火炭,灼热的像要烧起来,让她热得出了一身汗。
荣景年热烈的拥吻着她,让她意乱神迷,无力抵抗,身上的衣服被一件一件的褪去。
昏暗的灯光下,女孩浓密的卷发散落在床铺上,她的肌肤透出白玉一般的光泽,没有一丝瑕疵,因为羞涩而蒙上一层嫩粉,既诱人又可爱。
荣景年的呼吸骤然粗重,他不是第一次看她的身体,但这一次的冲动却比任何一次都来得强烈,像一把熊熊的火焰,焚尽了他的理智。
男人强健的身体和带着侵略性的目光,让白露突然感到惊慌。她眼神闪躲,不安的抱着肩膀,蜷缩起四肢,下意识的拉起被单,裹在自己的身上。
荣景年轻叹,轻柔的抚摸她的脸:“露露,看着我……”
白露颤动着蝶翼般的浓密长睫,湿润黝黑的杏眸让人联想起落入陷阱的小鹿。
她不知道,她这样不胜娇柔的模样,更容易激发男人心底施暴的欲望,恨不得把这娇软可口的美丽猎物一口吞下去。
荣景年深吸了一口气,克制住冲动,柔声哄道:“我知道你有点害怕,但是没有关系,身体放轻松,闭上眼睛,把你交给我。我爱你,我不会伤害你的。你如果感觉不舒服,就告诉我,我立刻就会停下。相信我,好不好?”
白露在男人的耐心抚慰下,紧张的情绪有所缓解,拽着被单的手指慢慢地松开,柔顺的躺在他的身下,闭上了眼睛,只是眼角残留着润湿的痕迹。
她心中依然有些畏惧不安,但她知道她必须克服心理这一关,她不能让这个阴影一辈子都缠着她。而且她也能感觉到,这些日子以来,荣景年一直压抑着,因为不想伤害她,所以没有逼迫她。可是她也不想让男人失望,他为她做了那么多,她也想让他得到满足,得到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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