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非白脑中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阿鱼,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江羡鱼:“……”what the fuck.
江太太进门的动作一顿。
梁非白抓住江羡鱼的肩膀颤声道:“阿鱼,你说实话,你是不是——”
“侬脑子瓦特啦。”江羡鱼面无表情抓住她的手,一根根掰开那手指,语气森然,“没有男人,我踏马自己怀个耶|稣吗?”
梁非白:“……”
江羡鱼指着门外:“你给我马不停蹄的滚。”
梁非白含泪掩面,狼狈转身,门口撞上江太太,一秒收戏,干咳了一声向她问好:“阿姨您来了。”
江太太温柔的捏了捏她的脸颊:“小白啊,好像又胖了……”
梁非白面色惨白:扎心了老铁。
落荒而逃。
床上,江羡鱼不乐意了:“妈你干嘛欺负我的人。”
“你的人?”江太太优雅的走到她床边,伸手捏住她下巴,左看右看,嫌弃的撒开手,“你连自己都是别人的,还有脸提你的人。”
江羡鱼把苹果啃的嘎嘣响,眼神怨念。
江太太轻飘飘扫了眼她的伤处,波澜不惊道:“说说吧。”
“说什么?”江羡鱼吃完了苹果,转而玩起胸前垂下的一缕长发,懒洋洋道,“就是不小心撞了灯箱嘛。”
“不小心?”江太太嗤笑,“沦落到要靠自虐来吸引男人的注意力,你可真是丢我容缨的脸。”
江羡鱼捂着胸口,面色苍白:“您是嫌我死得不够快,特意快马加鞭来送我一程的吗?”
江太太眼眸含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淘气……”
江羡鱼打了个冷战,一秒收戏:“妈你别阴阳怪气的,我怕。”
江太太笑靥更深:“怕什么?为个男人,你都快把命弄丢了,你会害怕?”
她眼神幽深,意有所指。
江羡鱼方要张口辩解,余光瞄到了病房外一闪即逝的身影,顿时闭了嘴。
江太太幽幽叹道:“我的女儿,金尊玉贵养这么大,如今为了喜欢的男人要死要活,丢不丢人?”
江羡鱼:“……”演,你接着演,来给大佬递根烟。
江太太单手支鬓,好似十分痛惜:“何必呢?你们之间那什么契约,为何不早点告诉我?他不喜欢你,你又何必故意跟人闹绯闻给他看?到头来还是一场误会,却叫他以为你多么不自爱……”
江羡鱼简直叹为观止:牛逼啊!地皮都快被您给洗没了。
“你今天能被他搅和的心神不宁出了车祸,改天他万一有了喜欢的人,再一脚把你踹的远远的,你算什么?到时候真的抱着他不撒手说你深爱着他,他怎么会在意?乖女儿,你实在是太傻了!”
她幽幽叹了口气,江羡鱼被那一声“乖女儿”叫的半边身子都麻了,面色苍白,仿佛真的失魂落魄,伤心欲绝。
江太太见她还算上道,心中满意,也知点到即止的道理,便拍了拍她的手,柔声道:“好了好了,别难过了,实在过不下去就协议离婚吧。”
——最近流行劝人离婚吗?
关雎礼站在门外,觉得头有点疼:丈母娘和亲妈一起劝他离婚肿么破?在线等,挺急的。
“咦,阿礼什么时候来的?怎么站着不出声!”江太太的声音传来,难掩讶异。
关雎礼无意间偷听被抓包,着实有些尴尬,强自镇定迈进门,温声道:“妈。”
江羡鱼眼神复杂:他叫自己亲妈,口口声声都是母亲,一板一眼好似关系多差劲一样;叫自己丈母娘却是驾轻就熟的“妈”,真是奇葩,不知道还当他们夫妻关系多好,两家人多么亲密无间一样……
江太太两道清冷的视线扫过来,江羡鱼抖了抖立刻进入状态,轻咬唇,似恼似怨别开脸,不去看来人。
关雎礼同江太太寒暄两句,态度端方有礼,就是被江太太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的有些毛毛的。
江太太又拉着两人轻言慢语的教导了一通,这才丢开手,施施然离去。
关雎礼与江羡鱼大眼瞪小眼,江羡鱼先开了口:“非白说你要开会,下午也要出差……”
关雎礼:“不是十分重要的事情,我推掉了。”
江羡鱼眼波微震,表情似乎有些惊讶。
关雎礼沉声道:“在你眼里,我就是那么不近人情的人?”
自己老婆出了车祸,再大的事也该放下来,他是这样想的,可见鬼的是,对象竟然是江羡鱼。
江羡鱼表情像活见了鬼,比他更不可思议。
关雎礼唯恐她又说出让自己坐立难安的话,念及方才门外听到的“真相”,不由在心中告诉自己要和缓一些,不要对她太过严苛。
“吃苹果吗?”他说。
江羡鱼看了看桌子上的果核,垂下眼睑:“已经吃饱了。”
关雎礼:“……”
江羡鱼内心怜悯的看着他:这种老处男真是凭本事单身不得不服。
不对,他有过初恋,还真不一定是处男,可他又那么传统守旧,面对如此胸器都能岿然不动……
江羡鱼抿了抿唇:“关先生,你不必这样。”
关雎礼:“??”
江羡鱼:“我妈的话你不用在意,我也没想会跟你怎样,还是那句话,实在不行就离婚吧!”
她声音轻淡凉薄,一双眼满是疲惫。
关雎礼心中有些堵:“我没说要跟你离婚。”
“就当我提出的好了。”她故作轻松,“反正你并不爱我,这段婚姻对你,可有可无。”
她声音轻的,仿佛一声叹息。
关雎礼握了握拳,深深吐了口浊气:“你说离婚就离婚?”
江羡鱼惊愕的看着他。
关雎礼烦躁的站起身,在她床前踱了两圈,停下来,直直看着她道:“离婚这种话,是可以动不动就拿来说的吗?”
他逼近,一字一顿:“我说不离就不离。”
江羡鱼:“……”这突如其来的蠢萌,总裁你人设崩了你知道吗?
三天后,江羡鱼出院,直接被关雎礼接回了清潭别墅。
“怎么不送我回家?”江羡鱼惊讶道。
关雎礼拉开车门,一手挡在上头,一手扶了她一把。
江羡鱼简直受宠若惊,怪怪的看了他一眼。
关雎礼面色平静:“这里不是家吗?”
江羡鱼没吭声,之前是谁说她在这儿瞎跑来着?打脸不要太快。
关雎礼自然看懂了她的眼神,却硬要佯装不知,放缓脚步,与她肩并肩走进门。
因为是周一,两姐妹被送去了寄宿学校,要周末才回来,关父关母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江羡鱼一路被领到了二楼西边的房间,推门一看,微怔了一下:“这是……你的房间?”
她猛然转头,猝不及防撞上关雎礼坚硬的胸膛,对方下意识伸手扶稳了她,没有再放手,头顶传来沉稳的嗓音:
“你小心一点。”
江羡鱼面颊微红,飞快的扬起脸看了他一眼,又别开视线,却并没有从他怀中挣扎开,只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关雎礼其实也有些无奈和窘迫,但他断不能让江羡鱼看出来,只得清了清嗓说道:“爷爷的意思,你最近身体不适,在外面不方便照顾,我们两个先回来住一段时间。”
这是要,同床共枕的节奏?
江羡鱼漂亮的凤眼睁大,一双瞳孔倒映出关雎礼严肃的脸,表情难得有些可爱。
关雎礼眼波微动,一时竟没忍住勾起嘴角,露出难得一见的微笑。
【任务完成度:15%】
第29章 总裁你人设崩了(9)
对于迟迟不增的进度条而言, “同居”生活什么的,大约是最容易喂饱“它”的方法——江羡鱼如是想。
“……你睡床吧。”关雎礼道。
江羡鱼静静看了他一眼, 表情平静:“好。”
想睡地板?成全你。
两床被子铺开, 关雎礼作息时间较准,早早枕着手臂酝酿睡意,江羡鱼倒是一直躺在床上刷手机。
“早点睡?”关雎礼听到那连连看的声音, 忍耐的提醒她。
“……唔。”江羡鱼敷衍的应了一声, 声音倒是小了一些, 应该是她调了手机的音量键。
关雎礼表情复杂:他是真的不懂这么弱智的游戏有什么好玩的, 值得她如此废寝忘食。
江羡鱼抱着手机玩对战玩的不亦乐乎, 正结束一局, 忽然阴影降至,一只手从后方突兀的伸了过来, 猝不及防拿走了她的手机。
江羡鱼目瞪口呆,关雎礼已经按下了关机键, 面上波澜不惊:“该睡觉了。”
一只抱枕丢到他脸上,关雎礼英俊的面孔裂了道缝。
江羡鱼瞪他:“我都把声音调低了……手机还我!”
原本没打算没收手机的男人, 此刻牛脾气上来, 反手把手机塞进了自己枕头下:“不还, 睡觉。”
我睡你奶奶个腿儿。
江羡鱼翻身下床,踱着软底拖鞋哒哒哒奔过来, 用好的差不多的右手去掀他地上铺好的被褥。
关雎礼牢牢踩住被子, 双手抱臂岿然不动。
江羡鱼拽不动, 转而去掀枕头, 一眼见着了手机,立刻伸手去捞,却被关雎礼眼疾手快抓在了手里,高高举起。
江羡鱼气咻咻,不轻不重踢了他小腿一脚:“你幼不幼稚?还给我!”
关雎礼一只巴掌盖在她脸上,把人往床上一推:“睡觉,明早还你。”
“……有病!”江羡鱼倒在床上,一脸不高兴的瞪着他,“管的真宽!”
大约是气恼的很,另外一个抱枕也被丢了过来。
关雎礼微一侧身避开,表情微动,不知为何心头有几分惬意。
那边,江羡鱼已经蒙头开睡。
关雎礼勾了下嘴角,俯身慢条斯理的整好床铺,把手机重新塞进枕头下,调整好姿势,徐徐入睡。
夜半,忽听噗通一声巨响,关雎礼警醒的睁开眼,一看顿时愣住:“……江羡鱼?”
偌大一张床,入睡前还躺在那里的女人,不知什么时候就滚到了床沿,滚无可滚,掉床了。
关雎礼看着腿边那个大字型的人影,一时表情复杂,无语的起身,拍了拍她肩膀:“江羡鱼,醒醒,你掉床了。”
对方睡的死猪一样,毫无反应。
关雎礼本想故技重施去捏她鼻子,凑近看到她一张脸睡的红扑扑,唇瓣鲜艳柔软,整个人娇憨极了,已经伸到鼻子上方的手,莫名就停了下来。
他叹了口气,伸手穿过她的腋下和腿弯,把人抱了起来,放回床上。
正待要抽回手时,她嘟囔着翻了个身,猝不及防把他压在了一边。
中规中矩的真丝睡衣很是柔滑,却挡不住她贴近的娇躯,绵软娇嗲,像一团能令任何男人丧失理智的软糖。
关雎礼里浑身僵硬,有些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亲昵。
他愣了数秒才反映过来,见她依旧抱着他的手臂睡的香甜,一条腿还搭在他腰间,丝毫不像是刻意为之。
他轻吸了口气,一点点抽出胳膊把人放平,迅速的翻身坐起,回到了自己床铺里。
人虽回来了,魂儿却好像被勾走老远。
他闭上眼,脑子里全是手臂接触到的,那绵软丰弹的触感,令人心跳加速。
他这一夜睡的极其艰难,床上的人却一夜好眠。
翌日晨起,江羡鱼打了个呵欠,揉着眼睛坐起,呆滞了片刻才认出这是哪儿,视线不由落到了地上——
打了一夜地铺的男人,此刻眼下还有淡淡的青影,显然睡的不怎么美好。
与江羡鱼四目相对,他眼中的波澜浩瀚如海,令她怔楞。
“一夜过去就现原形了!”江羡鱼面带讶异,“你这是熊猫同款?”
“好意思说?”关雎礼唇线紧抿,面色沉沉,“你昨晚掉床你知不知道?!”
“……掉床?”江羡鱼好似十分惊讶,无辜的看着他,“你在胡说什么?我睡相可好了!”
关雎礼:“……”这错误的认知是哪里得来的?是那些跟你同床共枕过的男人吗?!
他眼神有些不对。
江羡鱼急中生智,理直气壮道:“你要不信去问非白啊,我经常在她那里留宿呢。”
“哦是吗,”关雎礼面无表情站起身,“对她好点吧,她可真是受苦了。”
江羡鱼:“……”这样一本正经的挖苦人,总裁你已经放飞自我了吗?那你真是棒棒哒。
卧室内有浴室,但碍于两人现在微妙的关系,关雎礼选择了去外面沐浴换衣服。
江羡鱼无声的笑,在床上打滚:小王八蛋,你今晚等着。
第二夜。
望着床边摞起来的“长城”,江羡鱼面色不太好看:“你这是什么意思?”
“鉴于你昨晚的表现,我觉得这样很有必要。”关雎礼理直气壮,一边把床边堆满了枕头被褥,着重在他这面。
江羡鱼咬着唇:“你以为我是故意的?”
关雎礼:“哼。”
江羡鱼冷笑一声,倒头就睡,再不理他。
关雎礼的美梦持续到半夜,“噗通”一声,他睁开眼,看向腿边,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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