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斐才从方才秦望川的动作中缓过劲来,看见秦霄来了,立即没了方才嚣张跋扈的样子,柔柔弱弱地跑过去,攥着手帕道:“爹爹,方才望川竟想打我。”配上红了的眼眶,当真是楚楚可怜。
“望川打你?”秦霄有些不敢相信,他这个儿子是丢脸些,但是他若是能打架,哪里还会那么丢脸,但看方才的场景,这一切又好像是真的。
见秦霄犹豫,秦斐干脆哭出了声,摇着他的的手臂软软糯糯地道;“爹爹。”
看到这父女和谐的画面,秦望川感觉到了秦鹭攥着她袖子的手在发抖,想来这个父亲对她们,定不会如此温柔。
果然,当秦霄朝这边走来的时候,表情处于暴怒状态,不愧是年少为官的丞相,如此还是蛮有气势的。
“秦望川,你还嫌丢脸丢得不够吗?”
“孩儿不知如何丢脸了。”秦望川没有躲避他的目光,而是直直迎向他。
“身为男儿身,竟然,竟然当众,示爱太子!我看在你大病初愈未曾责怪,如今你又在宅内动手,成何体统!”秦霄用颤抖的指尖指着秦望川,看来是真的气到了。
“今日之事,实在是情非得已,她肆意妄为,我也不能任人欺负。”秦望川看向一旁怒目而视的秦斐,淡然道。
“你,你个逆子!”秦霄气得说不出话来,额头上青筋暴露,看起来颇有几分吓人。
一旁的几个小丫鬟悄声道:“这二公子平日里见了丞相大人,不是都吓得哆嗦吗,怎么如今敢还嘴了,还亲口承认自己是个断袖。”
“怕是摔傻了吧。”一个小丫鬟不屑道。
“嘘,你疯了?他怎么说也是主子,你不怕被发卖啊。”一个年龄稍大的丫鬟急忙捂她嘴。
“怕什么,就他一个野种,在丞相府哪有什么地位。”
凭着内力,秦望川将她们的话全部收进了耳朵里,摇摇头,她也懒得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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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文的宝宝们,这几章作者状态不好,改了三遍,如果有不满意的就往后看看哦,勿倚爱你们
第五章 外祖父
“爹。”秦斐求救般看向秦霄。
秦霄指着秦望川半天,才道:“你给我滚,别叫我再看见你!”说罢,甩袖离去。
这个儿子他是彻底放弃了,只要不在外惹出大乱子,他也就任由他去了。
“爹!”秦斐叫道,然后回头瞪了一眼秦望川,跺了跺脚,就跟着秦霄走了。
“川儿,你怎可如此和爹爹说话。”秦鹭拉住了秦望川的手臂,“怎么说,爹爹也是爹爹,你这样是忤逆。”
秦望川低头看了看她,叹了口气
道:“我听姐姐的。”
“听我的就忍着点,有些人是不能反抗的,我们的命运都掌握在嫡母和爹爹的手里,他们叫我们生我们便生,若他们要我们死,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
秦望川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的确在这种封建国家,人与人之间的地位差异很大,庶子庶女之流,都是家族权力的牺牲品,反倒不如贫苦人家来得自在。
看来她以后,也需小心行事,省得牵连了姐姐,她要同现代的自己一样,给自己所爱之人一个安宁。
“好,先回房吧。”秦望川轻声说。她回过身,若有所思地朝院子的方向走,走了几步后又道:“别怕,我会保护你,还有母亲,帮你们拿回属于你们的一切。”
她的声音很小,秦鹭并没有听清,待到她想问的时候,秦望川已经走远了。
在府中呆了几日,秦望川也做了她前世一直想做却没完成的事,那就是做一个米虫,成天不是睡就是吃,虽说她们的一切吃穿用度都是被克扣过的,但她还挺满足。
徐清简直是将她当做了一个易碎的宝贝,每日到她房里看望八次,早中晚各两次,半夜三更还要两次,秦望川终于知道那原身为何娇惯地似个公主一般了,秦鹭浑身就一件素色裙子,而她的衣服很多还花花绿绿,看来这母女二人,都克扣着自己本身不多的银子,来喂养她。
这种溺爱本来是错误的,但秦望川却有些享受,毕竟她前世一生下来就是家族内乱,父母双亡,哪有机会经历这些。
不过话虽如此,秦望川却从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主,想要帮助姐姐和娘亲摆脱困境,最大的事情就是钱财,没钱寸步难行这句话,是亘古不变的,任何时代都适用。
而原身虽对外说是个男子,但却啥啥不通,习武怕苦从没练过,文化呢也不过识得几个大字,科举什么的更是与她无缘,女红倒是做得挺好,但她总不能用女红来挣钱吧,若是这样,她断袖的名头就更响亮了。
想来想去,还是从事她的老本行来得实在,经商。
但经商最先需要的是资本和人脉,而这两样,她都没有,正棘手之时,秦鹭敲门进来了,当时秦望川正坐在房梁上,一听见脚步声,便迅速跳了下来,安安稳稳地坐到床上。
“姐。”秦望川将脚放到床上,靠着床柱道。
秦鹭看了看她脸色,小心翼翼地说:“外祖父遣人来说,他老人家很担心你,想,见你一面。”
其实秦鹭之所以小心翼翼,是知道原身并不喜欢自己母亲的白丁出身,再加上秦霄以为徐清与她青梅竹马有染,明令禁止过不许她们再和娘家人见面。
秦望川看向秦鹭,然后挑了挑眉,经商,这不就是个极好的助力么。当即便点头应下来:“我明日就去。”
秦鹭喜出望外地看着她,点头应道:“好,我明日替你准备马车。”
“不必了,此时莫让其他人知道,若有人问,你只说我是去玩了就好。”秦望川说,毕竟从前的秦望川就是四处跑着追太子,这么说,并不违和。
秦鹭闻言点了点头,有些发愣,她怎么觉得自己的这个妹妹突然有了主见,像是变了个人一般。
正好这几日秦斐她们没有再来找事,她可以利用这个空闲。
秦望川的外祖父名为徐光盛,是京中数一数二的富商,因他心思缜密,经营得当,所以也算闯出了一片天地,只有他那女儿,让他费心不已,本以为嫁了个金龟婿,没想到出了那档子事,父女两人已经几年没有见过面了。
翌日,秦望川就出了门,溜达着走到了街上,幸好没将她禁足,否则还得偷跑,多不自在。
凤元王朝疆土偌大,只在南边有些许战争,又因皇帝年轻,身子硬朗,夺嫡之争在暗处,所以还是很繁荣昌盛的。
街边林立着大大小小的店铺,种类齐全,甚至有专门为女人开的首饰店,里面各色珍宝琳琅满目,颇为耀眼。此时虽是清晨,但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却不少,有平民,也有大户人家的丫鬟或是宫中的太监在采买,好不热闹。
秦望川穿过大街,来到了人稍微少点的巷子,这里居住的大多是商户,环境倒是清幽。
秦望川不由叹息,徐清明明离家这么近,却不得回家,想来也真是可悲。
门口早有一个胖胖的男人在迎接,秦望川跟着他,进了大门。
“少爷,我是新来的官家,您大概是没见过我,您叫我阿林便好。”那官家在前引路,笑眯眯地说。
秦望川客气地点头答应。
刚走了没两步,一个高大的身影就横在她面前,那人胡子长到下巴,眼睛和徐清很是相像,定是那徐光盛了。
秦望川低头行了一礼,唤了一声外祖父。
“哎,我的好外孙,快进来坐。”徐光盛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高兴地合不拢嘴,快步将他引进屋,安置在椅子上。
“一眨眼,就这么大了,好啊!”徐光盛说着,眼中闪着泪花。
好嘛,和她那娘亲一样。
旁边坐着一清俊男子开口:“望川,我是你的舅舅徐风,你年幼时,我还抱过你呢。”
徐风,是徐清的弟弟,自幼与姐姐关系很好,到现在二十有余,都未曾婚娶。
秦望川也礼貌地唤了。
“望川那,你和你母亲最近的事,我都听说了,不管你怎样,都是我的外孙,你如今身体如何了?”徐光盛抹抹眼睛,关切道。
“谢外祖父关心,望川身体已无大碍,只是,娘亲她很想家。”
“都怪我,一介白丁当初就不该叫她嫁给那个小子,如今,害她受了这许多苦。”徐光盛叹息,徐风也低头抹了抹眼睛。
秦望川也低头,配合他们悲伤,悲伤的过程中,她心头一转,突然想起一件应该弄清楚的事,于是待二人回忆完了,张口问。
“外祖父,舅舅,望川想请你们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母亲会……”
徐光盛看了她一眼,随即低下头,手中不停地拨动茶杯的盖子,想了好久,这才放下茶杯,长叹一声,道:“罢了,你也这么大了,我便告诉你,只是有些事,你心中得掂量清楚。”
秦望川点点头,侧耳倾听。
“当年你母亲嫁给她后,那韦氏也求得皇上旨意,嫁为平妻,当时有秦霄那小子护着,清儿也没受委屈,但后来一次意外,”徐光盛顿了顿,抬眼看秦望川眼中的情绪,却看到了一片平静与淡然,这才狠狠心说,“一次意外,他撞见了,撞见了你母亲……”
秦望川看他实在说不出口,于是开口道:“外祖父,我明白了。”
这件事情韦弦做的的确是够毒,在这个贞洁大过天的社会,让一个女子当众失去贞洁,这比要了她的命还要严重。
“望川,外祖父是看你与传闻中甚有不同,这才将这些告于你,但是你要相信你母亲,她是个好孩子,万不会做出这种事啊。”
“自然,”秦望川说,“外祖父不必忧虑。”
看来这徐清的委屈真是大了,秦望川想,不过这事急不得,得慢慢来,最紧要的事,是先站稳脚跟。
“外祖父,舅舅,其实望川今日前来,还有一事相求。”
徐光盛来了兴趣,问:“哦?是何事。”
“我想从商。”
“从商?”徐风惊叫道。
秦望川点点头,
“可是经商之事太过艰难,你……”徐风说。
“舅舅不必忧虑,望川心中已有头绪,只是到时候需要借助徐氏的力量。”
秦望川直直望向他的眼睛,徐风看着她那黝黑的眸子,心中竟然有一丝安定。
“好,你要我们如何相帮?”徐光盛下定决心道。
“我只需要您的同意就好,不会将您牵扯进来,只是到时候,会需要您帮我一个小忙。”
徐光盛看着秦望川举止利落,言谈大方的身影,点头笑道:“我自个儿的外孙,我自当不遗余力。”
见他们同意了,秦望川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此处不能久待,若是让韦弦她们逮到把柄,便又是麻烦。
于是秦望川又同他们说了几句家常,就起身告辞了。
望着秦望川挺拔的背影,徐光盛二人站在院中久久没有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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