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街上两个男人拉着手很奇怪,但是因为实在太拥挤,所以也没有人看到。秦望川其实已经没有事了,但是看着司空临安小心翼翼地护着自己,她心中划过一阵暖意,也就一直没有挣脱。
京城的中央有一大片空地,平时这里聚集了好多街坊和孩童,但是今天却有些空荡,等秦望川走近了才发现,原来这里被围了起来,有人在旁边叫卖孔明灯,买了的人可以在空地中放。
秦望川这时才想到抬头看看,果然,漫天飞着的都是闪着橙色光芒的孔明灯,深蓝色的夜空下,孔明灯的光很是显眼,乍一眼看过去,像是一块幕布上挂满了一色的霓虹灯,如果是用这古代的说法,就应该是夜空中挂满了巨大的星辰。
这种场景,哪怕是秦望川,心中都生出了旖旎。
司空临安此时也在凝视着,只不过他看的不是夜空,而是被光照亮了面庞的秦望川。
在这种昏黄的光线下,秦望川一半的脸的轮廓都隐藏在黑暗里,朦朦胧胧,像是用画笔画出的一般,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摸。在光线的映射下,皮肤生出了一圈光晕,近看又透着些五彩斑斓,高挺的鼻梁,蒲扇一般的睫毛,这一切都诱惑着司空临安伸出了手。
就在快要碰到的一刹那,秦望川突然低下了头,司空临安忙把手收回来,装作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心中却生出巨大的惋惜感。
原来是那卖灯笼的人上前搭话,询问要不要也放一个孔明灯,秦望川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那人叫了一声好嘞,就兴高采烈地邀请秦望川进去。
秦望川看了看那些灯,最终寻了一个最大的,足足有半个人那么高。
“为何要这么大的?”司空临安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进来,惊讶地看着卖灯人忙忙碌碌地将灯架好。
“传说最大的孔明灯,可以飞得很远,飞到另外一个世界。”
“你相信?”司空临安问,他怎么看不出来,秦望川是个这么有情调的人。
秦望川摇摇头,说:“不信。”
秦望川接过点火的香,走到孔明灯前,弯腰将里面的灯芯点着,一边点,一边心中默念着秦鹭的名字,若是她可以看见这盏灯,能不能猜出来这是她放的。
在火光照耀下的脸,悲伤的情绪那么明显,好像下一秒就要落泪一般,这么脆弱的秦望川,司空临安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心口微微一疼。
孔明灯慢慢地升起,对方的脸被挡住,眼前只剩下了摇曳的火光,两个人都等待着,这种感觉很是奇妙,当灯完全升起的时候,两人的视线恰好对上,像是约定好了一般。
这一刻,这一个画面,身材同样高挑,长相精致的两个人,站在灯下,看着彼此,仿佛定格成了一幅画。
而漫天的孔明灯,就是画面最好的点缀。
年也过了,秦望川又恢复了以往无所事事的样子,整天闲在家里,手里举着两块玉佩研究,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魔怔了。
而关于秦鹭的那件事却再也没有发生过,要不是那种真实的感觉,秦望川真的会以为自己是做了一场大梦。但是面对着这里的秦鹭的时候,她又并不觉得这不是秦鹭,实在是因为,两个人实在是太像了。
不是说性格,而是不经意间暴露出来的一切,都是那么相像。比如说她们都喜欢摸自己的鼻子,比如都喜欢吃苹果,比如害怕一切有毛的东西,因为这个,秦鹭死都不肯接近司空鸾的那间屋子,因为里面有只爬墙上瓦的兔子。
这样的相像程度,就算是秦望川,也很难分辨。并且,只有秦鹭与现代的秦鹭相同,而她自己,秦望川,却是与这里的秦望川截然相反,完全没有任何相似的点。
这一点,让秦望川很是疑惑。
在那天之后,秦望川又和司空临安失去了联系,只能从每天上朝的秦霄口中得知他的近况,然后假装没有听见。
一直卧病在床的司空徒终于痊愈,他有一日带着贺五秋和司空楚来看望司空鸾,想带她回去却没有得逞。
秦望川有意无意地提出了有关储君这个问题,司空徒却说他经过这次这次的事情,一点想当皇上的念头都没有了,还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秦望川没有听懂,也不怎么关心。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的功夫,树就又一次绿了。
一百四十二章 练功
此时正是阳春三月,莺飞草长,柳絮纷飞,如烟如雾,秦望川站在庭院中,对着自己手中的匕首沉思。
一个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她的思绪,司空鸾跑着到了她眼前,伸出嫩藕一般的手臂在她眼前挥了挥,说道:“秦望川,你怎么又在发呆啊,说好的教我用匕首呢?”
如今的司空鸾经过了几个月的锻炼,已经与当初的她截然不同了,她身穿一身蓝色裤装,是秦望川亲手设计,拿去叫云裳阁做的,很是合身,帅气轻便的同时又不失可爱。原本单薄甚至有点羸弱的身体,也结实了不止一点。
这种结实看起来一点都不臃肿,甚至因为不停歇的锻炼,司空鸾的身条拔长了些,活力满满。
她依旧是那么快乐,她等到秦望川回过神来,嘟着嘴说:“秦望川,和你说话呢,给我的匕首呢?”
秦望川这才反应过来,把手中的匕首递给她,然后无奈地说:“我说了你并不适合使匕首,你怎么就不听呢。”
司空鸾接过来,迫不及待地把刀鞘拔下来,然后举起寒光闪闪的匕首,一脸兴奋地看。
“怎么就不适合了,我就喜欢匕首,不喜欢剑,太长了。”
“要用匕首就得近身战,你速度和力量还达不到,用匕首太危险,况且我可是专门找人给你打造的剑,重量很轻,你用起来应当正好才是,谁知道你偏偏要受罪,使匕首。”
司空鸾完全不听她说的,早已经兴冲冲地拿着匕首挥舞起来,用的还是秦望川教给她的剑法,秦望川翻了个白眼,伸手一拿,司空鸾手中就空了,她再挥舞到面前的时候,才发现这一点。
“秦望川,你给我!”
秦望川伸手按住她头顶,司空鸾怎么跳都够不到她的手,最后只能气呼呼地站在原地,瞪着秦望川。
秦望川哈哈一笑,松开手,示意她站到一边,然后手中拿着匕首,对着旁边为了练习而扎的稻草人就开始了动作。
只见秦望川双手翻转,手上的动作让人无法看清,等她再停下来时。面前的稻草人瞬间就散裂开来,破旧的稻草洒落在地上。
司空鸾忍不住长大了嘴巴,她走上前,用脚拨弄着地上的稻草,只见每一根的断口都十分整齐。
而且再仔细一看,发现开始碎裂的地方,都是人的要害部位,即使是稻草人,秦望川也能每一刀都扎在正确的穴道上。
司空鸾大声叫好,她扑上去抓住秦望川的手来回摇晃,一定要她教。
秦望川将手中的匕首扔还给她,咧嘴道:“要想到我这个程度,你还得练个几年,练功这个东西要慢慢来。所以,你先练习速度吧。”
“怎样练习速度啊?”司空鸾问。
秦望川伸出一根手指勾了勾,司空鸾一脸兴奋地凑过去,本来以为能听到点什么有用的东西,却没想到秦望川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直接把她拖到了厨房里。
司空鸾甩开秦望川的手,倒吸了一口冷气,然后揉了揉自己胳膊,嘟着嘴抱怨道:“你做什么啊,疼死我了。”
秦望川找了找,然后从一个缸里挖了一盆子红豆,又从另外一个缸里挖出了一盆子绿豆,将它们混在了一起,然后放到司空鸾的面前。
“这是……”司空鸾惊讶地看着眼前的豆子,心道难不成是秦望川饿了,这才让她做东西来吃。
秦望川看出了她的想法,她撇撇嘴,说:“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你将这些豆子分开来。”
“一炷香?”司空鸾惊叫,她看着那些已经混合得非常均匀的豆子,差点要哭出来,这么多,怎么可能在一炷香的时间里分开?
秦望川悠哉悠哉地往门外走,一边走一边说:“没关系,一次不行就第二次,两次不行就三次,什么时候做完了,再过来找我。”
“你等等!”司空鸾大喊一声,她跑到秦望川面前,张开双臂拦住,“我是让你教我刀法,而不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秦望川挑了挑眉,看向司空鸾,说:“这是为了锻炼你的手速,如果没有速度,那刀法你哪怕是学得再精深都没有用。”
说完,她又伸出一只手拍了拍司空鸾的脑袋,温柔地说:“如果还想变强的话,就按我说的做。”话音刚落,她就放松了脸部肌肉,顿时刚才的温柔全都不见了,变脸变得堪称一绝。
然后大步朝门外走去,顺手还带上了门。
司空鸾先是被她突如其来的温柔弄得脸有些发红,随后她反应过来,气愤地摔了手边的一个黄瓜。
然后又跑过去,捡起来,用袖子擦了擦,咬了一大口,一脸悲愤。
要知道,她这几个月可是受尽了苦难,谁也没有见过秦望川这样的练功方式,什么招儿都能使出来。
第一百四十三章 夜谈
比如,秦望川会让她爬树,还必须爬到顶端,再跳下来,想办法不摔倒,司空鸾好不容易到了树上,却无论如何都不敢往下跳,最后还是秦望川在底下接着,她才敢一跃而下。
据说,这是为了锻炼从高处落下来的能力。
还有一次,秦望川让她站在一个极高的木桩上,必须单脚站立,还不准弯腰,说是训练她的平衡能力。
这个训练中,她总算体会到了什么叫飞的感觉,一遍又一遍地从上面掉下来,又被秦望川接住,一开始地时候她还很开心能被秦望川抱着。
但是后来发现,秦望川每次接住她之后都像扔垃圾一样往地上一扔,摔多了,她身上依旧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于是也就不敢再往下摔了。
最变态的训练是要她抱起府中没一个丫鬟婆子,不少人都被她吓哭了,被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抱起来,这可是要被杀头的事情。
诸如此类司空鸾简直不想再回忆,她重重地跺了跺脚,然后一脸丧气地去筛豆子了。
秦望川折腾了一阵子司空鸾,感觉心中畅快了,就哼着歌回了房。
其实她所有的训练方式看似荒唐,但是却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司空鸾看似极不愿意,但是却一点都没拉下,哪怕是半夜起来也要将秦望川教的剑法练一遍。
困境,能激发的是坚强的人的意志。
秦望川一路上都哼着小曲儿,背着手,用脚开了门,门打开的那一刹那,她的神情立马严肃了起来。
只见她一个回身,几支箭矢就擦着她的面颊过去了,然后笔直地扎在了门对面的一棵树干上。
秦望川跳了进去,袖子一挥,剩下的几支箭就斜着飞了出去,打碎了几个花瓶,乒乒乓乓落了一地。
秦望川只来得及看见一个黑色的袍角消失在了窗户外面,她没有去追,而是扫视了一下四周。
来的肯定不止一个人,屋中被倒腾得一团糟,甚至被子中的棉絮都被扯了出来。
秦望川皱了皱眉,踢开地上的碎瓷片,走到床前坐下,她的房间里,能有什么是可以被人惦记的呢?
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她从胸口摸出了一根绳子,上面拴着两块玉佩。
这些人,真的以为她会蠢到把一看就很重要的东西放在屋子里吗?
又仔细地端详了一下那两块玉,秦望川还是没有发现什么线索,她叹了口气,又把它们放好,然后招呼了家丁进来帮她整理。
当晚,这屋子肯定是不能睡的了,秦望川再三斟酌,最后还是敲开了秦鹭的门。
秦鹭都已经换上了洁白的里衣,要躺下了,突然看到秦望川来了,也是一愣,而秦望川却想没看见一样,很是自然地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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