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干什么!”甄玉的声音都慌张起来,拿着剑的手不断颤抖。
“呵,连剑都提不稳,就不要学人行侠仗义闯荡江湖了。”那些黑衣人哈哈大笑起来,一涌而上在瞬间就制服了甄玉,把他敲昏了塞进了一个大麻袋中。
甄玉昏过去之前想,要不是叶挽吩咐他装的弱一点,他怎么会被这帮蠢货几招就制服?
叶挽穿梭在棕乡的房屋顶上,看着下面套着甄玉的麻袋被那几个黑衣人放在马背上,颠簸着朝镇外北面跑去。这个时候就要感叹一下如果她有轻功就好了,就不用纠结是现在徒步跟上去还是返回客栈取马再去找他们。考虑到骑马动静太大,叶挽还是咬了咬牙用最快的速度在屋顶和树枝之间奔跑,出了镇子之后连连向北面赶去。
那个地方离棕乡绝对不会太远,否则也不会用棕乡做幌子来掩饰他们的作为。叶挽轻喘着气,眼看着绑架了甄玉的马屁渐行渐远,突然腰上一紧,就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那怀抱的主人将她箍在怀中,几个闪身就从一棵树跃到了另一棵树,瞬间就赶上了前方的黑衣人。
树影丛丛,月光滢滢。
叶挽被褚洄抱着藏身在一棵树上,看着那些黑衣人停在了一座山下的山坳处,那山坳里有不少守卫,皆是目光谨慎地此处巡视着。
等空下来……她一定要学轻功。叶挽摸了摸自己被风吹得有些僵硬的脸,想到褚洄刚才带着她毫不费力地赶上奔跑的马匹的样子,不禁泪流满面。她跑得再快也比不上四条腿的马和这些高来高去的武功高手啊!
那山坳处紧贴着一座靠近棕乡的山,正包围了一个黑黝黝的山洞。这里的守卫起码有百人之多,皆拿着精良的武器一丝不苟地看着山洞。
四个黑衣人下了马,便把麻袋交给守门的侍卫:“又带来一个,挺壮的。”
“好,辛苦了。”两个侍卫接过麻袋打开检查了一下就把甄玉抗了进去,四个黑衣人回头骑上了马消失在了黑夜之中,也许是去寻找别的目标了。
叶挽看着那仅容几人通过的山洞和数百守卫,不禁有些苦恼:“早知道就跟甄玉一起进去了,现在就不用想办法怎么混进去。”这儿守卫森严,地方又小,明显没有第二个出入口可以让人偷溜进去的。在不确定里面到底是干什么的情况下她又不想强闯进去打草惊蛇。
“哼,蠢。”褚洄和叶挽紧挨在一颗茂密的树上,从上方能很好的看见下面的情况又不会被人发现。他没有松开搂着叶挽腰的手,冷笑的呼吸声喷在叶挽耳侧,让她有些难耐地挪了挪身子离褚洄远一些。
“请问高明的大将军这两日去哪了?都查探到了些什么?”叶挽不满地质问。他明明比她先到棕乡,却也是刚刚才找到这个洞穴,有什么资格说她蠢?“褚将军有什么高见,让我们可以混进去吗?”她指了指下方的洞穴。
褚洄冷笑:“他们每日都会有押粮车送食物进去,明日混在押送人堆里进去。”
叶挽想到了先前在客栈门口看到的那辆板车,点点头。这似乎是最不会引人瞩目的方法了,前提是他们如果没被发现的话。
再次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不是原先的那两个人,客栈老板颤巍巍地穿着中衣给两人在大堂里泡了壶茶,瞪着那个明显跟先前那个公子长得完全不一样的俊美的不似凡人的男人看个不停。似乎是在怀疑是不是被那些黑衣人带走了又换了个人回来。
“老人家,别看了。”叶挽笑眯眯地拉过老人坐下,“你坐,我有些事想问你。”
客栈老板要是再看不出来这两个人不是什么一般过路的来游山玩水的人的的话他这个客栈也就不用开了,他抖抖索索地坐下,抱歉地对叶挽道:“小公子……今天晚上的事……”
“我知道,不怪你。”叶挽理解地打断他的话,这个老人家生活在这个诡异的镇子上举步维艰,守镇的都是魏卓青的人,迫于权势不得不告诉黑衣人他们的房间在哪里也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情。他能鼓起勇气向黑衣人说出几句求情的话已经是很了不起了。“老人家,你愿意把这几年棕乡发生的事情告诉我吗?”
☆、第58章 拐卖人口
老板迟疑了片刻,看了一眼叶挽身边坐着的高大男人,犹豫道:“你们是……朝廷的人吗?官比魏知州大不?”
叶挽挑眉,看了一眼褚洄。虽然朝廷和镇西军之间有些不清不楚的矛盾,但是严格来说他的确是朝廷亲封的正一品嘲风大将军,官自然是比魏卓青一个小小的从五品知州大的。她点头道:“是,有什么话你放心说,我家大人就是奉命来调查魏卓青的。”
听她敢直呼魏知州的名字,老人也稍微鼓起了一点勇气。小心翼翼道:“两位大人想知道啥?小老儿知道的一定告诉你们……”
“却州这几年来不断有人口失踪,是不是魏卓青干的?”叶挽单刀直入道。她虽然已经确定这事跟魏卓青脱不了关系,但是还是想知道一个普通百姓是怎么看待却州知州的。
老人点头:“应该是……官府派人敷衍地找了几次人之后就没了下文,随着附近失踪的人越来越多……魏知州直接派人下了命令命所有百姓都不许讨论这件事情,更是提早了宵禁的时间。但是一点用都没有,还是不断有人不见。再后来,棕乡的年轻力壮的男女更是被明目张胆的带走,镇长大人命我们所有人都只能呆在家里,不能问不能听不能看,也不许我们去找人……”
“棕乡百姓居然听从了这种无理的命令?”叶挽惊讶。这简直就是当面强拐人口,还不许人家家人申诉啊。
“一开始有人抗拒,那是五年前的事情了……我们大家都以为是镇长干的勾当,有人闹上却州城要告发镇长,结伴而去的大约有十几人吧,但是……”老人顿了顿,悲哀地摇摇头,“但凡去了却州城要检举镇长的没有一个回来的,我们剩下的人再怎么蠢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继续道,“棕乡的守卫都是会武功的,偶尔还有长相奇特的壮汉来镇里搜刮粮食衣物,我们这些普通百姓怎么敌得过他们?只能逆来顺受忍气吞声……再加上镇中的年轻人都被带走了,只剩下我们一帮老弱,拿什么去跟他们反抗……他们不允许我们出镇子,外来的年轻人都会带走,甚至是路过附近的人也不放过。久而久之,来棕乡的人越来越少,镇子上人也越来越少,我们这些老家伙也有不少年限已至,说不定还是一种解脱呢。”
“今天来抓我朋友——另一位大人的那些黑衣人,老人家你认识吗?”叶挽见老人拳头捏的很紧,手背上年迈的青筋凸起,显然是气极了。连忙换了个话题。
老人说:“那几个人就是每次都会来棕乡带走年轻人的人,我见过好多次,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那你知道他们把人都带到哪里去,带去做什么了吗?”
“我们这几年连镇子都不允许出,靠着上头发下来的一点点粮食过日子,又怎么会知道人去了哪,做什么事的呢。”老人想到了今天烧的粥,只觉得一阵恶心。“我是开客栈的,上头会给我多发一些粮食,就为了留住你们这样外来的客人……好再给他们添人……小老儿怎么都想不到,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家业,会成了那些贼人的帮凶。”他哽咽着,一双粗糙的手捂住了自己眼睛。
叶挽温声道:“别放在心上,跟老人家你没有关系,你只是被胁迫的。”
“我有个儿子……已经四十了,又天生脑子有问题,本来以为不符合他们抓壮丁的要求,可谁知……去年那些人也把他带走了,老婆子气的脚一蹬,就抛下我一个人先走了……”老人神情悲痛,想到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傻子儿子就觉得天都要塌了。他呜呜哭了起来,声音沙哑。
“老人家,别哭了,好人有好报,你儿子一定没事的。你要养好身子,在这儿等他回来。”叶挽抿紧唇,实在是恶心魏卓青做的这些阴私事情。
褚洄看着她手足无措地安慰老人家的样子,眼神晦暗不明。
“真的吗?他还能回来吗?”老人满心希望地看向两人。是了,他们说他们是朝廷来的大官,是专门调查魏卓青的!也许就是上天派他们下来拯救棕乡的,这是棕乡最后的希望!
“能,”叶挽点点头,“现在我们需要老人家你的帮助,你能告诉我有关每日来的那运粮车的事情吗?”
“能,能!这个我知道,”老人家抓住了叶挽的手,神情激动,“他们每日申时末来,给镇中的百姓发过一点存粮后就会出出镇子往北面去,但是我不知道他们具体是去哪去干什么的,每日都是这样。”
叶挽看了一眼褚洄,跟他说的一样,那些是运往山洞的粮食。也许是为了控制山洞里的人不让他们发动暴乱抢占山洞,所以才限制了存粮。只要他们一日没吃的,就得一日乖乖地听话。
她回想了一下那运粮的矮个子男人,心中有了主意。“还请老人家明天帮我们一个忙。”
☆、第59章 山洞之谜
这日傍晚,却州城西街一处装修豪华的宅子内,一个年过四十的中年男子正躺在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怀中吃着那玉手喂的葡萄数着银票,时不时还兴致高昂地塞几张银票在那女子袒胸露乳的衣襟中,顺势掐了一把丰乳。
“不错不错,把爷的账本拿来。”正是刚用过晚饭在小妾怀里吃“甜点”的魏卓青。
那年轻女子嘤嘤一笑,聘聘婷婷地站起身走到床边,伸手按向床侧凸起的按钮。
魏卓青只听得那女子发出一声惊慌,不耐烦道:“怎么了?看见老鼠了?”
“不、不是……不好了老爷!账本……账本不见了!”年轻女子看着弹出的小屉中空空如也,不由花容失色。那是老爷最重要的东西,特地放在自己房中让自己看管,结果不见了!小妾心头一凉,只觉得自己要倒霉。
“什么?!”魏卓青连忙站起身冲了过来,果然看到空荡荡的抽屉,里面什么也没有。他冷不丁出手扇了小妾一巴掌,顿时将她扇的吐出了一粒血牙。“废物!我怎么跟你说的,这玩意儿至关重要,你怎么看个东西都看不好!”
小妾委屈地扶着脸,抖抖索索地娇声解释:“奴家真的不知道,自从老爷将东西给奴家保管,奴家是半步都不敢出这房门!更从来没有碰过抽屉里的东西呀!”她虽然有时会把那账册拿出来对着上面的金额流口水,但是每次看完都仔细地放回原地,根本没有遗漏呀!
魏卓青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连忙招人:“来人!来人!”
“怎么了老爷?”门外的小厮听见魏卓青的喊声连忙冲进屋里。
“那些人……回来了没有!”魏卓青厉声问道。
“昨晚上就回来了,现在估计在知州府里休息呢。”
“把他们给我叫来!”魏卓青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片刻后,几个高头大马戴着围笠的黑衣男子出现在西宅的院中。看魏卓青脸色不善,为首的黑衣人用奇怪的口音问道:“魏大人,怎么了?”
“我问你们……昨日那两个小子,你们是不是绑去棕乡那边的山里了?”
“是啊,不是魏大人你吩咐的么。忘记了?”黑衣人见他语气冷硬,不爽地回答道。
“蠢货!”魏卓青闻言立刻眼前一黑,手一抖摔碎了一只玉般晶莹剔透的茶碗。“快,快!快派人立刻去杀了他们!”他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连忙招呼自己的侍卫,“你们跟他们一起去,务必要把人留下!”
黑衣人看他的神色也知道大事不好,也不纠结他的语气态度了,立刻转身飞奔了出去。
魏卓青招来一名亲信,手脚颤抖地咬牙切齿道:“通知王爷……事情可能要败露了,请王爷做好准备。”
“是,大人。”
……
棕乡这边,月神有如调皮的仙子,时不时躲到云层之后,柔柔地洒下月光。
一个少年正坐在板车之上,口中咿咿呀呀地赶着前方的驴子。驴车停在了一处便宜的山坳中,他跳下板车,将怀中的令牌扯下给守卫的人看。
守卫检查过车上的粮食之后挥了挥手,少年将驴子牵至一边,取下套着驴子的鞍绳,吃力地徒手将板车推进了山洞。
狭长的山洞空无一人,只有墙角迷迷瞪瞪亮着的油灯在洞口的微风下一闪一闪的晃动。
叶挽吃力地推着板车走了足足几十米,眼前才出现了几条不同的岔道口。现在已经看不清山洞口的样子,她连忙拍了拍板车,声音沙哑地喘着气:“出来吧,累死我了。”
一条矫健的黑影从板车下方滚了出来,正是扒在板车下方跟着叶挽一起混进来的褚洄。褚洄脸色也不太好看,任谁靠着臂力把在车板上被驴车磨磨蹭蹭地拉了足足一个时辰都不会好过到哪里去,即使是武功高强的他也一样。
褚洄揉了揉酸痛的胳膊,俊美的脸在晃动的灯光下忽明忽暗。
两人有默契的闭口不谈坐了一个时辰驴车的蠢事,就将粮车大喇喇地放在路中间,挑了一条岔道小心翼翼地往里面走去。
即使是叶挽也不得不感叹这个时代居然有人能有本事挖空了一座山,将其中布满了蜿蜒曲折的通道。他们顺着那向下倾斜的岔道越走越深,竟然是在地底下的!
“有人。”褚洄突然一顿,叶挽在他话音刚落的同时身手敏捷地爬上了山洞顶,像壁虎一样扒着头顶的岩石贴在顶端。褚洄知道她身手不错,不意外地飞身踩着一块岩石也掩在了暗处。
两个穿着一样衣服的男子顺着通道走了出来,嘴里念叨着:“今天速度挺快,已经快完成任务了。”
“那帮家伙要是想吃口热饭就得好好干活,看见昨天那傲慢的小子了吗?嘴里还喊什么叽里咕噜的话,不是饿了肚子么,呵呵。”
两人捂着裤裆似乎是想到没人的地方小解,叶挽和褚洄对视了一眼,一齐跳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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