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微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云舒曼在暗讽她不懂事,不识大体,明知道祁舟辞忙还打扰他,想拖着他陪她逛街,她听出来了,但却假装没有明白,一脸惊喜的望向云舒曼:“真的吗?就是怕太麻烦舒曼你了。”
祁舟辞为玉微捋了捋她鬓角散落的碎发,淡声道:“过些日子我亲自陪你。”
云舒曼刚要脱口而出的“不麻烦”立时被堵在了口中,只得咬紧了后牙槽,男主还真是一个负责任的好男人!明明对女主的好感度不过只有区区四十多,竟然还舍得下时间陪女主逛街。
“嗯。”玉微笑吟吟地应了一声,又转头望向云舒曼,“那我就不用麻烦舒曼了,不过要是舒曼无聊,想逛街,我可以陪舒曼一起。”
云舒曼陪她逛街和她陪云舒曼逛街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意思。
“那舒曼就先谢谢表嫂啦,就是到时候表嫂不要嫌我烦才是。”云舒曼咬碎了牙应下。
玉微笑道:“怎么会?”
下人站在三人身侧躬身道:“少爷,少夫人,云小姐,晚饭备好了。”
玉微站起身:“我们吃饭去吧。”
……
云舒曼有了之前的被堵,一顿晚饭吃下来倒很是安静,没有再似有若无的作妖。晚饭后,云舒曼就回去了,祁舟辞也照例去了书房处理军务,玉微则是回了卧室。
玉微一边翻翻找找,一边问系统:【今天我听见云舒曼和她系统讲话了。】
系统专心玩着游戏,正打得兴奋,根本没听清玉微说什么就敷衍的应了一声:【嗯。】
玉微停下了翻找衣服的动作,站起身来,一把抽掉了系统手里的手机,挑眉:【我为什么能听见?】
系统哇哇大叫着转在玉微身边,企图拿回手机,但是奈何它化身的实体是个小萝莉根本够不到玉微高举着的手机,只能撒娇哀求:【粑粑,快给我啊啊啊啊!!!你这样我就要死了,会被队友骂死的。】
玉微瞥了一眼死了还被骂送人头的游戏界面,无比淡定地把手机还回去:【吶。】
系统握着手机欲哭无泪,控诉地望着玉微,这是最后愿意和他组队的队友了,粑粑简直是凭实力坑的系统。
玉微忽视了一脸生无可恋的系统,反正系统对什么事情的热度不超过三天,三天之后它就会抛弃这个游戏另寻新欢了,完全不用担心它会伤心哭泣太久,她重复问道:【我为什么可以听见云舒曼和她系统的对话?】
系统心痛地抹了一把泪,傲娇地道:【当然是因为我宇宙第一厉害!】
得了,不用再问她也明白了,又是系统赋予的特权,玉微鄙夷地扫视了系统一眼,转过身,不再理会愤怒地控诉着她的系统,继续找睡裙。系统见玉微一直没回答,自顾自地抱怨了一会儿,也就不再自讨没趣,又跑去角落掏出手机企图寻找新队友,但由于它水平太垃圾,最后也没人愿意和它组队,没办法,它只好切号重来,换个号再去坑人。
最后,玉微在角落处找到了几条浅色系的吊带睡裙,说是吊带,其实也很保守,两根细长的丝带绕过脖颈,胸前的布料完全可以遮住一片雪白,且裙长过膝。
有时候,欲遮欲掩的琵琶半遮面远比露来得更有一种色气感,很好,她很喜欢。
按理说,委托者这样保守的大家闺秀是不会买这种对她来说算得上暴露的睡裙的,那这睡裙到底哪儿来的呢?玉微想了很久,终于想起来,这睡裙是委托者的母亲在她成亲前一天塞给委托者的。只是委托者不愿意穿,所以这几条睡裙便一直闲置了下来,如今倒是方便了她。
玉微挑了其中最为保守的一条。沐浴后,她先是穿上了那条睡裙又在外面披了一件极薄的同色系睡袍,仔细地把腰间的结牢牢打好,最后又确认了一遍自己是真的一丝不露才抬步走了出去,径直朝书房而去。
“夫君。”玉微敲了敲紧闭的书房门就规规矩矩地站在门边,直到听到里面的“进”后才伸手推开了沉重的房门。
书房很宽敞,明亮的光线洒落在室内,照亮了陈列的书籍,书架一分为二,左侧书架精致的书脊上是烫金的花体洋文,右侧书架上则整齐地排列着中文书。书很多,但看样子都是祁舟辞经常翻阅的。
祁舟辞和萧今一样,曾留过洋,所以看洋文书倒也不奇怪。脑子中有个念头一转,玉微盯着那排列整齐的洋文书看了片刻,唇角缓缓勾起一个浅笑。
不急,她有的是时间。
她的目光下移,祁舟辞正端坐在书案后翻阅文件,不时执起钢笔在文件上写字,似乎她进来并没能惊动他。
从她的角度看去,恰好能看见他线条刚毅的侧脸,祁舟辞认真处理公务时,周身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势没有刻意收敛,显露无疑。
玉微很乖巧地没有打断他,寻了离他不远处的沙发坐下。
过了不久,祁舟辞盖上笔帽,搁下了钢笔,抬起头来看玉微,她依然坐在沙发上,眼睛也没有四处乱看,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乖巧懂事得过分,他皱了一下眉,问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他抬头的瞬间,冷意收敛了几分。
玉微站起身,不答反道:“这么晚了,夫君也该休息了。”
两人成亲后,因为新婚那晚委托者对祁舟辞多有排斥,自那之后,一般都是委托者先睡,祁舟辞刻意等到委托者睡了之后才回到卧室。
她这样来书房找他,倒的确是第一次。但改变总是要慢慢有的,只有祁舟辞看见她一步步的改变才会觉得她在逐渐放下萧今,至少是会觉得她在努力忘记萧今,她现如今要的也不过只是这样一个效果。
第82章 乱世生殊(四)
“你先回去睡吧,我等会儿就回来。”祁舟辞说。
……
玉微走后,祁舟辞又坐下来,执起钢笔。
小半个时辰后,祁舟辞重新盖上了笔帽,搁下钢笔抬步往卧室走去。
卧室内,玉微正在为祁舟辞找睡衣,听见开门声,她抱着睡衣走出去:“夫君?”
“嗯。”
玉微把找好的睡衣递过去:“夫君是要回房休息了吧?我为夫君找好睡衣了。”
祁舟辞接过睡衣,往里面走:“你先睡。”
玉微没有回答,祁舟辞回头看了一眼,她已经乖巧地躺在床上,见他回头,她唇角扬起一个浅浅的笑。
玉微一直靠在床头昏昏欲睡,终于在她即将要睡着的前一刻感觉床侧一塌,有人睡了上来,随之席卷来的还有沐浴后微湿的气息,她的睡意顿时消散了几分。
“睡吧。”祁舟辞却是关了灯,扶起玉微靠坐着的身子,抽去了她身后的靠枕,扶着她躺下,又替她捏好被子后自己才睡了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刻意,祁舟辞睡得离她有些远,两个人之间若不是刻意,完全碰不到。
玉微当然不会如了祁舟辞的意,她自觉地挪动身子靠了过去,相比昨晚无意识的靠近,她现在的行为算得上是明目张胆。
一直挪,直到她再次感受到了那微湿的清爽气息后才停下了挪动,她翻过身侧躺着,右手环住身边人的腰,头乖巧地靠在他手臂旁。
祁舟辞在玉微靠近的那一刻睁开了眼,借着夜色打量依偎过来的玉微:“怎么了?”
她低着头,头一半枕在枕头上,一半悬空。
祁舟辞环住玉微纤细柔软的腰身,把她整个人往上带了几分,让她的头完全贴合着枕头。
玉微抓住了祁舟辞欲要从她腰间收回去的手,让他的手毫无间隙地停靠在她柔软的腰际,她低低地道:“我是你妻子。”
她的声音固执而又纯粹。
“我知道。”祁舟辞没有抽回手,任由玉微握着。
她又说:“我会好好做夫君的妻子的。”
“我相信。”祁舟辞答。
玉微抿唇,没再说话,思忖良久,她微支起身子,双手缓慢地绕过祁舟辞的脖颈,十指在他颈后紧紧交扣,大着胆子吻上了他微凉的唇。
祁舟辞因为手还搁在玉微腰侧,半侧躺着,他垂眸看向与他近在咫尺,微闭着眼的妻子,即使是在深浓的夜色里,也能看清她长而卷的睫羽在不停地颤动。
她在不安。
祁舟辞伸手握住玉微扣在他颈后的手,一点点拉下,她的掌心微微湿汗,很是顺从的顺着他的力道把手搁回了自己的腰腹间。
玉微低声道:“夫君早些睡。”
说完,她整个人都靠在祁舟辞怀里,不敢再抬头看他一眼。
祁舟辞低下头,只能看得见玉微鸦青色柔软的发丝和她半遮半掩的精致侧颜,她耳际的微红掩盖在发丝里。他伸手捻起她唇角的一缕发,别在她耳后,而后握住了她垂在腰间有些发凉的手,说:“夜深了,睡吧。”
……
玉微定下习惯,第二天晚上就又掐着点去书房找了祁舟辞。
一连四天皆是如此。
第五天,玉微去过书房后回到卧室沐浴。刚沐浴完,身上的湿气未散,她就仅穿了一条吊带睡裙坐在床沿侧着头擦拭着被润湿的发尾。
轻微的开门声响起时,她下意识地抬头往门边看去。祁舟辞走进来。
往常都是她去了书房将近一个小时后祁舟辞才会回卧室,但是今天从她离开书房到现在,只有半个小时。
玉微放下帕子:“夫君,我刚沐浴完,还没来得及给你找睡衣。”
她把帕子放在床上,就要去给祁舟辞找睡衣。
祁舟辞拉住玉微:“先擦头发。”
温热的触感从手臂间传来,是肌肤相贴的滚烫灼热,玉微此刻才反应过来自己只穿着一条吊带睡裙,手忙脚乱地就要拿起床边的外袍套上。
慌乱之下,她系腰带的手微微发抖,越急越乱,好半晌她都没能系上腰带。
祁舟辞淡淡扫了一眼玉微微微泛红的脸颊,按住了她颤抖的手:“我来。”
他微低下头,接过玉微手里的腰带,两手相碰的瞬间,玉微迅速收回了手垂落在身侧,他却似乎并没有在意,修长的指尖灵活而快速地穿梭在腰带间。
他眉眼低垂为她系腰带的模样像极了在书房里敛眉执笔的他,但却收敛那份冷意,显得温文尔雅。
不多时,一个蝴蝶结打好,他抬起头的瞬间,四目相对,玉微的目光立刻慌乱地从他脸上移开,脸却红得更厉害:“谢谢夫君。”
祁舟辞把玉微按坐在床边,拿起帕子为她仔细地擦拭发尾。
房间内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一时间只剩下帕子与发丝相互摩擦的沙沙声,寂静得能听见两人清浅的呼吸声。
发尾还未擦干,玉微已经又有些昏昏欲睡,她努力地想睁开眼,最终却是头一轻,无意识地靠进了祁舟辞怀里。
祁舟辞为玉微擦拭发尾的动作一顿,暂时放下帕子,目光注意着她脸上的神色,见她一直没有醒来,缓慢地拦腰抱起她侧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才又拿起帕子为她继续擦拭。
擦干发尾,祁舟辞又看了一眼早已经安然睡去的玉微,关了卧室里的灯才转身去沐浴。
……
早上,玉微施施然下楼,今天祁舟辞的母亲回来,她下楼时随口问了管家一句:“少爷呢?”
管家微微欠身:“少爷半个小时前出门了,早饭已经备好,少夫人可要现在用?”
“不用了,我等等娘。”玉微摇头。
管家的提醒倒是让她想起来,最近祁舟辞一直在忙和卓系军系之间的交涉。萧今回北城也是因为这件事。
虽然祁元表面还是祁系军系的参谋长,但是实权大部分已经挪到了祁舟辞手里,这些事情自然也是他处理,估计用不了多久祁舟辞就能真正掌控北方几省。
到那时,手里没有权力的祁元恐怕再也撼动不了祁舟辞,委托者和祁舟辞的婚事完全是由祁舟辞的父亲和委托者的父亲两人齐力促成。
虽然知道祁舟辞即使真正掌权之后也不会休妻更不会登报离婚,但还是早些攻略下祁舟辞的好,以防夜长梦多。
玉微在楼下客厅坐了半盏茶的时间就听见哒哒的高跟鞋声,她转过头。
祁夫人是真正的大家闺秀,秀外慧中,出身名门世家,皇朝尚存时,她祖辈都曾官至一品,封侯拜王,但奈何到了祁夫人父亲这一代,皇朝统治人奢靡,多疑,祁夫人父亲刚正不阿,多次上柬无果之后,一气之下罢官隐退。
“娘。”玉微唤道。
祁夫人将手包递给贴身丫鬟,牵起玉微的手,温和地道:“时辰尚早,微微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玉微浅浅地笑道:“知道娘今天要回来,想早些起身等您。”她顿了顿,又道,“早饭已经备好了,娘这么早就回来,应该还没吃吧?”
“还真没有,微微有心了。”祁夫人柔声道。
……
祁家的饭桌上向来秉承着食不言的良好习惯,但今天祁夫人却是破了例地问道:“最近我没在家,微微和舟辞相处得如何?”
当时委托者来祁公馆求祁舟辞放过她,被祁夫人撞见过。
玉微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握紧筷子:“夫君待我很好。”
祁夫人将玉微陡然淡下去的笑容圈入眼中,轻缓地搁下了筷子,良好的教养让祁夫人搁筷子时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但玉微心头却是不自觉地一跳。
祁夫人温和的语气如常:“那就好。”
儿媳妇心里有人,她知道,她本来是不同意这门婚事的,毕竟强娶一个心里有别的男人的女人回来,对他们祁家来说不算什么光彩的事情,但奈何夫君铁了心要和玉家联姻,而玉家又只有玉微这么一个女儿。
好在这个儿媳妇过门后还算安分规矩,倒也让她省了不少心。
祁夫人话音一转,又问道:“微微的肚子最近有没有动静?”
她问得直白。
玉微腼腆地摇头。
这是祁夫人第一次问起关于孩子的事情,但既然这种事情被她提起了一次,想必以后都不会少问。
站在一旁的管家妻子略微讶异地抬起头看了两人一眼,又迅速低下了头,她记得夫人一向不喜欢管这些琐事的。
祁夫人见玉微否认,没再说话,优雅地拿起筷子重新用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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