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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粒暴躁情种——丧丧又浪浪

时间:2018-11-05 09:39:16  作者:丧丧又浪浪
  她不屑:“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不过,一个生日蛋糕承载不了那么多人的期待,而许愿确实只是人们拿来自欺欺人自我安慰的把戏。
  *
  四天后,一行人启程回国,告别这方与世无争的明净海岛,回归灯红酒绿的拥挤城市。对比去时充满活力的精神气,七天的疯玩后,归程就不免有些风尘仆仆,尤其因为时间关系没能坐直飞的航班,到达X市机场的时候,加上转机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把人□□成了霜打的茄子。
  何令珍来接的机,沈何启以为母亲会先关注她的戒指,没料到何令珍目光惊喜地将她从上打下地打量一番,到最后才有空来看她的手,说:“简简单单的,挺好。”
  路上趁沈何启睡着,何令珍小声对金铮说:“何启胖了点。”
  金铮点头:“她这几天胃口还可以,过生日的时候还吃了一块蛋糕。”
  “真的吗?”何令珍意外之后是欣慰,“她好多年没碰这些东西了,其实她小时候不爱吃饭,但是就喜欢吃这些甜食,我管着她不让她吃,没想到她后来她这么厌食,我一直后悔那时候为什么没让她好好吃个够。”
  听出何令珍话里的后悔,金铮宽慰她:“她读高中的时候也吃个痛快了,每天好几块呢。”
  想道沈何启高中时代的放飞自我,何令珍忍不住笑起来,对两人的高中时代颇为好奇:“读书那会你们关系好吗?”
  “不太熟,只是认识。”
  “何启却是第一天就看中你了,都没成年,懂什么呀。”何令珍笑着摇头,“高中生还是应该好好学习。”
  金铮不好反驳女朋友母亲关于早恋的看法,微笑卖乖。
  这一趟旅游回来之后,沈何启最大的感受就是她妈对金铮越来越好,就跟多了个失散多年的儿子似的,比待她还好,而对她原本就少的可怜的耐心更是与日俱减。
  她对此发起严重的抗议。
  “你应该庆幸你没有兄弟姐妹,不然我肯定很偏心。”何令珍戳着她的脑门,当妈的血泪史历历在目,“像你这么不乖的小孩世界上找不到第二个。每次有人夸你我都恨不得把你送人再生一个算了,但是人家肯定不出一天就哭着把你还回来。”
  *
  六个月后。
  继老鳖结婚后,沈何启时隔两年半发了第四条朋友圈。
  彼时她正和新郎新娘及伴郎伴娘团队站在宴会厅门口迎宾,踩一双八百年不穿的高跟鞋,站的生无可恋。
  “又嫁一个女儿。”
  配图仍和上一条的类似,闺蜜三人穿着礼服凑在一起,不过新娘由老鳖换成了李姝杰。
  久不发朋友圈,这一冒泡,点赞和评论疯狂地冒了出来。
  评论基本上是一水的“那你呢?”
  也有一些例外,比如陈伟业不怕死地评论了“伴娘怎么比新娘还漂亮[坏笑]”。
  遭到李姝杰回复:“想死啊[菜刀][发怒]”。
  金铮的评论是:“我结婚的时候能不能有幸让沈小姐也发一条朋友圈啊?”
  这是沈何启在七十多条评论中唯一回复的一条评论:“发朋友圈好累啊,可能三年五载都不想再发了。”
  金铮又开始怼她:“就你金贵”。
  不顾共同好友的调侃,沈何启又继续打字回复,还没把字打完,眼前落下几道阴影,遮住灯光,有熟悉的男声响起:“伴娘怎么回事?怎么不迎宾尽玩手机。”
  她收起手机,不顾宴会厅门口人来人往,直接扑进来人怀里:“金铮!”
  金铮笑,顺势抱住她。
  吴勉江文韬和李姝杰打完招呼,看这幅场景发出齐齐的、嫌弃的“噫”声,吴勉吐槽:“你们两个至于吗?分开有十个小时吗?”
  沈何启不理,只靠着金铮朝吴勉身旁的女子打招呼:“Hello,小夜莺。”
  小夜莺不甘示弱,反唇相讥:“Hi,小哑巴。”
  沈何启撇嘴,对这个每次见面都要玩的梗不以为然,把脸换了个方向。
  “沈何启!”李姝杰招呼和应付客人忙得晕头转向,酒店方又来找她谈突发情况,她分身乏术,扭头看到沈何启软绵绵扒在金铮身上,气不打一处来,怒吼,“干嘛呢,还不过来帮忙。”
  金铮拍拍沈何启的头,把她扶正:“好了我们先进去坐了,你站好。”
  恰逢几个来宾走开,迎宾处又空了下来,沈何启重新靠回去,金铮“嘶”一声:“没长骨头?”
  她撒娇:“可是我脚疼。”
  “说了让你别穿高跟鞋。”话说出来立刻遭到金铮的嘲讽,他摁着手机头也不回迈步朝宴会厅走,似乎并没打算对她怜香惜玉。
  十五分钟后,阿标风尘仆仆地带着平底鞋赶到。
  即便是平底鞋,也是新鞋磨脚,沈何启苦不堪言,等来宾到的差不多,新人团队终于可以兵分两路去休息室稍作休息,她一双脚几乎是费了。
  她脱了鞋光脚踩地,百无聊赖地看着化妆师给李姝杰补妆。
  叩门声响。
  “进。”
  是金铮。
  他手里拿着几个红包,递给李姝杰。
  红包有四个。
  李姝杰接过放到桌上,道了声谢,又随意问:“他怎么不来?”
  金铮说:“公司有事,忙得很,他走不开。”
  李姝杰笑笑,并未拆穿:“帮我转告他谢谢。”
  “好的。”金铮应好,“那我先走了,新婚快乐。”
  李姝杰点头。
  金铮拍拍沈何启的头,随后开门而出。
  金铮走后,李姝杰又把视线放回镜中,示意化妆师继续,余光看到沈何启和老鳖直勾勾盯着红包,无奈道:“想看就看。”
  沈何启和老鳖就等她这一句话,她话音刚落她们就闪电般伸手去看。
  四个红包里有三个都装着厚厚的现金,只有一个,没有署名,薄薄的,空若无物。
  “老鳖,你说。”沈何启拿两指搓一搓红包壳,“这是只包了一百块还是包了张支票?”
  老鳖若有所思:“我赌五毛是一百块。”
  “同意。”
  跟唱双簧似的两个人。
  李姝杰劈手夺过,拆封,把里面的纸抽出来看一眼,又面无表情重新装回去。
  沈何启的角度刚好可以看清,看清上头数值的同时倒抽一口凉气,瞪大眼睛扭头朝老鳖做了个震惊的表情。
  正想暗戳戳给老鳖比手势,又有叩门声响,这一次是新郎。
  “捧花在你这吗?”他探头进来。
  李姝杰微笑:“在的。”说着将花递了过去。
  新郎接过:“你们赶紧趁现在吃点东西,待会还有一场硬战。”
  “好的。”
  新郎正要离开,李姝杰叫住他:“朱阳。”
  新郎转身。
  李姝杰拿手指了指他的头发:“头上有东西。”
 
 
第120章 
  朱阳走后,沈何启和老鳖纵然有话想说,顾忌着化妆师在也不好贸然开口,于是休息室里陷入长久的沉默。
  李姝杰身上披的白纱和她膝上陈伟业的礼金红包纸色彩对比鲜明,有些许的刺目,沈何启心里郁闷,寻了个借口出门透气。
  毫无目的地走了几步,还是去宴会厅找金铮,好几十桌客人,她还是一眼就找到他,他和吴勉小夜莺江文韬半围坐在一块不知道在说什么,一只手臂搭在桌上,背微微弓着,黑色的绸质衬衫透出一股清冷,侧脸出众。
  小夜莺先看到的她,示意金铮,他望过来,随后起身朝她走近。
  “找我?”走到她两步开外,金铮问道,抬手摸他后颈,不少碎发垂落着,她的头发早已染回黑色,但是一直都没再养长,始终保持着勉强能扎的长度,他感觉出她情绪并不高,整个人的精神不如之前振奋。
  有服务员推着餐车走来,两人挡了路。金铮在沈何启腰间勾一把,带着她转了个身向外走去。
  沈何启小声说:“菜鸡给了李姝杰一个巨大无比的红包。”
  金铮颔首:“我知道。”他从陈伟业手里接过红包感受到那薄度的时候便心下有了数,不过并未拆开看数额,他无意窥探陈伟业对李姝杰究竟大方到了什么程度,或者说,他不忍心知道好友对前女友还留有多少爱情和不舍,因为这意味着陈伟业要承受多伤痛的心碎。
  六个月前,从马尔代夫度假回来之后陈伟业正式和家里打响了战斗,彼时李姝杰在大学期间曾堕过胎的事情又被陈家知晓,陈家一气之下停了他的卡切断了他的经济来源,当时何止是陈家,连一众好友都觉得他被捏住命脉撑不了多久,毕竟这个老来得子的孩子是在全家人的掌心中被溺爱着长大的,连基本的自理生活的能力都没有。
  谁料到二十多年都没长开心智的人在短短几个月的恋情中愣是蜕变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李姝杰的戒指都移到手上了。
  可是爱情童话没有发生在现实生活中。大年三十的夜晚,陈伟业的妈妈因高血压引发中风,脑梗塞的位置很关键,她半边身子因此瘫痪,七十多岁的人,恢复力早已衰弱,即便有最顶级的医疗资源和最专业的康复指导,也无法改变她的余生将在极度不便的状态下度过。
  陈母前中风前血压一直居高不下,没有一个人不将此怪罪到陈伟业头上。
  包括他自己。
  陈伟业那天在医院待了不到十分钟就被赶了出来,回来的时候脸上有清晰可见的巴掌印,深夜,同样无法入睡的李姝杰听着卫生间里那道压抑的哭声响起的一瞬间,她失去了所有坚持下去的力气。
  她知道,坚持不下去的不止她一个人。
  听到卫生间门打开的声音,李姝杰闭了眼假寐,随着床垫下陷,她被一双手臂抱进怀里,身后的人仿佛想把她嵌进自己的身体般的紧,令她呼吸都困难。
  李姝杰在这场桎梏中泪如泉涌。
  分手来的冷静而快速,没有拖泥带水,只微笑着说以后还是朋友。
  他重新回到云端当他的富家少爷,她重新成为无根的浮萍。
  很快,李姝杰遇到朱阳。这个男人是她的高中同学,读书那会他还对她颇有好感,还算知根知底,家境尚可,长相中等,没有什么浪漫细胞,但是为人温厚,对她也还算不错。
  李姝杰太累了,她受够了无疾而终的爱情,急需要一个可以停靠的港湾,迫切想安定下来,所以不过三个多月,她便嫁给了朱阳。她只是不排斥他,他同样不爱她,他家里碰上拆迁,急需一个妻子来获得更多的赔偿,就算不是她,他也会与另一个女人匆匆走进婚姻殿堂。
  不过这都不算什么,对婚姻而言,适合比爱情重要得多。
  关于婚前财产证明和房产证上的名字,李姝杰全部表示理解,什么也不强求,对这场婚姻她唯一的坚持就是伴娘要叫上老鳖,结了婚的伴娘并不吉利,她和婆家做了不少思想工作才如愿。
  短短半年,结局便被改写得面目全非。
  马代之旅同去的四队情侣,陈伟业和李姝杰这一对并不是最早告吹的,还有江文韬与其未婚妻也落了分开的下场,江文韬未婚妻日渐严重的控制欲逼得缓不过气的江文韬又一次出轨,在被捉奸在床后,江文韬选择了分手。
  怎能不让人唏嘘?
  “让菜鸡伟业来抢亲吧!”沈何启眼前一亮,“他要是来我一定帮他。”
  金铮哭笑不得,一句话点醒她的想当然:“证都领了,抢回去也是别人的老婆。”
  沈何启叹气:“那以后我的朋友和你的朋友还能一起愉快玩耍吗?刚才菜鸡伟业给我评论朋友圈,他们两还开了玩笑呢。”
  虽然分手的时候说还是朋友,事实上分手后两人一直再未联系,直到沈何启这条朋友圈才终于破冰。
  “只要他们都心大,也不是不行。”金铮安慰她,“你看你和老吴还不是每天嘻嘻哈哈。”
  沈何启想说她和吴勉怎么能一样,不过随着她和金铮一起走到一个清静的角落,金铮靠窗而立把她揽进怀里,她闭了嘴,不想再说那些无法改变结局的废话。
  抱一会,金铮松开怀抱哄她:“好了,你乖,回去了,书记那边万一要你帮忙,老鳖不能太操劳的。”
  X市风俗,伴娘和伴郎数量必须成单,除沈何启和老鳖之外,李姝杰的另一个伴娘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但是她和这个妹妹关系向来不亲近,老鳖又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沈何启是担子最重的伴娘。
  “金铮。”沈何启把头埋在他胸膛,传出的声音闷闷的,“我们分手了你会不会给我红包?”
  金铮并未在这时许永远在一起不会分手的毒誓,话间带促狭笑意:“我才不会给前女友红包。”
  “那你的玉你会不会要回去啊?”
  “不要了吧。前女友戴过的东西再戴的话多膈应啊。”金铮重新把她抱紧。
  沈何启嘟囔:“那我们还会一起打Killers吗?”
  “应该不会了。”
  “也是。”沈何启开始认真思考出路,“那我就和童童一起打。”
  “……”还挺会想后路。金铮没忍住侧头笑了一下,又正了神色,说:“渣渣,我们做个约定吧。”
  “什么?”
  “不管我们有多大的矛盾或争吵,只要不想分开,Killers是底线,发送和接受共战邀请都代表不想分开。”
  “这算什么约定,我们不是一直这样吗?”沈何启兴趣乏乏。
  情侣之间总免不了磕磕碰碰,更何况是碰到沈何启这个天生反骨的事精,饶是金铮脾气再好也有被气到炸毛的时候,碰上谁都不肯先低头求和的情况,Killers就成了台阶。
  “我怕没有明文规定有些人会翻脸不认账。”金铮一转念,觉得口头的约定也同样不靠谱,谁让沈何启的信用值早就跌破地极,“待会找个笔和纸写下来,签字摁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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