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突然冒出这么大的事,小丫头理应回家看看。
让颜奕安排了马车,苾棠回了四明街。
沈诺岚在隔壁首辅宅子里的贵夫人们面前“显摆”了一通,相信这些夫人们很快就会把自己和姚世南定亲的事宣扬出去,刚刚回到自家这边,宝贝女儿就回来。
“娘,你们什么时候成亲?”苾棠最关心这个。
沈诺岚轻笑一声,“急什么。”她和姚世南这段时间常常见面,姚世南对她的心思她很是明白,她自己的心思自己更是清楚,这么多年以来,她还是第一次喜欢一个男子。不过这么着急定下亲事却是防着昭文帝,要是没有昭文帝给沈书远赐婚的事,她会多观察一段时间的,就算定亲也要一两年之后。
“怎么不急?!”苾棠抓着母亲的胳膊摇了摇,秀气的眉头皱了起来,一脸的急切,“娘,我明年就出嫁了,你在我出嫁之前成亲,咱们一家三口还能住到一起,过一过团聚的日子。再说了,我是爹爹的女儿,你嫁过去了,我还可以上到姚家的族谱上,我也能改姓姚了,不然出嫁从夫,嫁人后再改成姓姚有些奇怪啊。可要是一直姓沈也不太对劲,感觉底气不足。”
沈诺岚被她气笑了,捏着她的小鼻头稍稍用力,“怎么,跟娘姓就底气不足了?!”
“哎呦哎呦,娘欺负人。”苾棠白嫩嫩的小手伸向沈诺岚的身后,“爹爹快来救我!”
沈诺岚才不信她,姚世南去都督府“散布”定亲的消息了,怎么救她?
“不要欺负女儿。”一个高大健壮的身影过来,握住沈诺岚的手腕,把苾棠的小鼻头解救出来,“我觉得棠棠说的在理,成亲前改成姓姚是最好的。”
沈诺岚迟疑了一下,女儿要是嫁到肃王府之后,再因为她和姚世南成亲而改姓,确实有些奇怪,不改的话,她就要一直姓沈,而她又的确是姚世南的女儿,按理应该姓姚的。
“成亲吧成亲吧。”苾棠摇着沈诺岚的胳膊。
“成亲吧。”姚世南星目深深地看着沈诺岚。
被两双相似的眼睛期盼地盯着,沈诺岚动摇了,“十月成亲。”现在是五月,十月的话还来得及准备,一家三口也能在一起住一段时间。
“哦,太好了!”苾棠欢呼起来,“娘,要准备什么,我可以帮忙!”
姚世南也道:“我也要帮忙,竹园那边我会安排好,这边有什么需要我做的,阿岚尽管吩咐。”
“嗯……”沈诺岚想了一下,“棠棠帮我清点一下库房里的物品,一半给棠棠做嫁妆,一半到时候带到竹园去,至于竹园那边,过两天咱们去看一看,可以提前布置一下。”
心心念念了这么久的女人终于答应了要嫁给自己,而且婚期就定在几个月之后,姚世南十分兴奋,他黑眸发亮,看看苾棠又看看沈诺岚,高兴地说道:“竹园那边只有我一个人住,院子全都空着,你们两个去了随便挑,看中哪个就住哪个。”
苾棠笑道:“听说竹园风景极好,我还没有去看过呢。”
沈诺岚拍拍她的手,“别急,过两天再去。这两天先看看有没有事发生。”谁知道昭文帝会不会想出什么法子来阻止这门婚事,还得再观望一下。
昭文帝倒是没有想出法子来阻止这门已经人尽皆知的婚事,不过脸色也阴沉得厉害,早朝时看站在文官前列的沈诺岱和站在武官前列的大都督,眼神都诡异又阴鸷。沈诺岱眸子半垂,一脸平静,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昭文帝给他的儿子赐了婚,他也只能接受,但如果提前知道,他也会像自己的妹妹一样,早早把婚事安排下的。姚世南则是完全不理会昭文帝的脸色,兀自一脸的高兴,自己的女人可真是聪明,提前就避免了被昭文帝摆弄的悲剧。
站在文官后面的白平昌则是缩了缩肩膀,沈首辅和姚世南都是他得罪不起的人,希望这两个人不要因为沈诺岚曾经嫁过他就与他为难。
两日后,沈诺岚见一切都风平浪静,带着苾棠去了姚世南的竹园。
竹园是前朝名园,与四座王府紧挨着,离皇宫很近。因其中种植了不少墨竹而闻名,竹园占地甚广,除了竹子里面还有不少的珍稀花木、亭台楼阁、假山水榭。这么大一座园子全都转一遍可要费不少工夫,姚世南先是带着母女两个在外院的书房,看了看然后沿着中轴线一直走到内院主院。
“这里可真大,和肃王府差不多。”苾棠感慨道。不过,和肃王府风格不同,肃王府疏朗开阔,更有北方建筑特色,而竹园则相对婉约精致,更像是江南风格。
沈诺岚对竹园也十分满意,“先歇歇脚,然后咱们再把后院好好转一转,棠棠给自己挑一个最喜欢的院子。”既然已经定了亲,沈诺岚也不客气,一副女主人的架势。
“爹爹和娘先挑。”苾棠笑得眉眼弯弯,给沈诺岚和姚世南都倒了茶,大桌上摆着一碟点心,苾棠纤白的手指捏了一个莲子酥,咬了一小口,嘴巴一撇,“爹爹你这府里的厨子可不怎么样啊。”
姚世南挠了挠头,“我平常从来不吃这些点心的,太过甜腻,府里的厨子也从未做过,这还是想着棠棠要来特意做的。棠棠别急,过两天我再买一个专做点心的厨子来。”
苾棠扭头看看沈诺岚,“娘,咱们晚膳也在这里用吧?看看这府里的厨子做菜怎么样。”
“做菜还是没问题的。”姚世南颇有自信,“棠棠留下来一试就知。”
姚世南和沈诺岚的婚事紧锣密鼓地筹备着。
六月底,白芳桐和韩从瑾大婚。白府老太太派人给苾棠和沈诺岚送了请帖。母女两个一个与姚大都督定亲,一个与肃王定亲,都是高不可攀的贵人。一想到这里,老太太心里就后悔得恨不得撞墙,沈诺岚倒也罢了,不和离的话她也嫁不成姚大都督,这份便宜她是无论如何都占不到的。可是苾棠却是她的亲孙女,当初真不该让沈诺岚把她从白家带走,也不知道儿子是抽了什么风,竟然同意了这样的条件!趁着白芳桐出阁,老太太希望苾棠回来参加婚宴,毕竟她也算是白芳桐的亲姐姐。
沈诺岚收到帖子看也没看就扔到了一边,她是肯定不会回去白府的,都已经再嫁的人了,还回到前夫那里,肯定会让姚世南心里不高兴,她才不会做出这么糊涂的事来呢。
苾棠也直接回绝了,上次在庆王府她已经当着京都贵女的面把话说清楚了,大家都知道她和白芳桐不和,以后白芳桐的事她才不会掺和。要是这次婚宴她去了,那下次白芳桐的孩子出生,是不是也要去呢?这样下去可就没完没了了,她可不想和白芳桐继续纠缠下去。
白府老太太一大早就望眼欲穿,隔上一刻钟就要问一问这母女两个来了没有,结果直到白芳桐坐上花轿也没见到这母女两个的身影,老太太越想越气,恨不得用拐杖把白平昌给打一顿。
虽然延平侯府认为是白芳桐算计了自家的儿子,可亲事已经定下,当着外人的面还是要做足了样子的。
侯府里红绸挂得到处都是,大红的灯笼高悬,照得整个侯府一片红亮,欢声笑语,宾客满堂。
拜过天地之后,白芳桐被人扶进了新房,和韩从瑾饮过合卺酒,韩从瑾就去了前院招待宾客。白芳桐坐在喜床上,听着侯府的女眷们嘻嘻哈哈地说笑着,并没有人给她介绍这些人都是谁。
直到夜深,韩从瑾才深一脚浅一脚地回了新房,眯着眼睛看了看坐在新床上的白芳桐,鼻子里哼了一声,踉踉跄跄地扑到床上,连靴子都没脱就直接睡了。
白芳桐紧张得手心直冒汗,正想着到底该怎么办,就听见韩从瑾的鼾声响起,他竟然已经睡着了。白芳桐心里升起一股说不清的滋味,不知道是放松还是失望。
“世子,世子。”白芳桐轻轻摇了摇韩从瑾的肩膀,韩从瑾却毫无反应。白芳桐咬着下唇呆呆地坐了一刻钟,眼看着龙凤花烛已经燃掉了一半,总不能就这样干坐到天明吧?她想了想,把韩从瑾的靴子费力地扒了下来,让丫鬟帮忙把自己头上沉甸甸的花冠卸掉,自己躺在韩从瑾身边,拉过被子盖在身上,闭上了眼睛。
听着韩从瑾绵长的呼吸声,白芳桐心里一阵阵焦虑,今晚就算是这样过了,不知道明日该是如何?
……
苾棠的屋里放了四个大冰釜,她还是热得有些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翻了一会儿,白露轻手轻脚地过来,低声问道:“姑娘还没睡着吗?”
大晚上的苾棠也不想折腾自己的丫鬟,说道:“快睡着了。”
白露叹了口气,安慰道:“韩世子今日大婚,姑娘有所思也是正常,只是姑娘如今已经和肃王订了亲,也就不要再想着韩世子了。”
苾棠愣了一下,才听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这傻丫头竟然以为自己睡不着是因为韩从瑾的原因?苾棠笑道:“你不说我都不知道谁是韩世子了,好了,去睡吧,我也要睡了。”
白露的脚步声又回到了堂屋,苾棠可不想让别人误会,躺在床上也不敢乱翻身了。其实白露不说她还真的不记得今天是韩从瑾大婚的日子了,白府的请帖前几天送来的时候,她只是瞥了一眼,根本就没有注意上面的日子。
想到这一世韩从瑾竟然和白芳桐成了亲,苾棠心里有些感慨,其实前世白芳桐肯定也是喜欢韩从瑾的,不过有她在,白芳桐的心愿是注定无法成真,恐怕白芳桐心里对她是极为怨恨的,才会在她出嫁的那天试图拿剪刀刺她,好在只是伤了手指。
这一世她早早就和韩从瑾退了婚,韩从瑾要娶谁,日子究竟过得如何,都已经和她没有半点关系了。她并不怨恨前世的韩从瑾,不仅如此她还有些内疚,觉得是自己连累了他,说起来,韩从瑾被萧昱霖威胁也是因为她的缘故。这一世没有她,希望韩从瑾能过上平静的日子吧。不过,以延平侯夫人的脾性,恐怕白芳桐的日子是好过不了的,韩从瑾夹在中间,想必也不会舒服。
……
萧玉彤在庆王府羞辱了白芳桐一通,算是出了一口恶气,今日白芳桐和韩从瑾大婚,她心里又堵得难受,想着自己从小喜欢的韩从瑾竟然让白芳桐这种没姿色没家世的人给得了,上天可真是不公平!
她心里气闷,晚膳时就多饮了几杯,偏偏她还不喜欢女子常喝的百花酿,喝得是比较烈的梨花白,一个人自斟自饮,竟然喝醉了,抱着酒壶,一个劲儿地唤着韩从瑾的名字。
侍女们看看一旁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秦英寿,吓得双腿发软,连声唤道:“公主,公主,驸马爷来了。”
萧玉彤置若罔闻,举起酒杯又哭又笑:“韩从瑾啊,来,我们喝交杯酒。”
秦英寿肥厚的大掌紧紧地握了起来,小眼睛里闪过一丝阴冷的光,萧玉彤平常并不和他一起用膳,他知道萧玉彤喜欢韩从瑾,特意过来看看萧玉彤今晚如何,没想到竟然碰上她喝醉了。
秦英寿大手一摆,让服侍的侍女全都退下,他上前倒了一杯酒,和萧玉彤的酒杯碰了一下,粗壮的胳膊绕过她的手臂,笑道:“公主殿下,我来了,来陪你喝交杯酒。”
萧玉彤早已喝得糊涂,根本没有认出来眼前的人是谁,被秦英寿连灌了几杯,更是连眼睛都睁不开了,软软地趴在了大桌上。
秦英寿也不理她,只管自斟自饮,过了一刻钟的时间,萧玉彤的呼吸变得绵长,显然是已经趴着睡熟了。
秦英寿长臂一扫,桌上的杯盘碗盏稀里哗啦全都落到地上,侍女们听到动静不对,连忙进来查看,却见秦英寿脸上横肉一抖,眉毛竖起,小眼睛中全是凶狠的光,“滚出去,谁都不许进来,下一个进来的格杀勿论!”
他戾气十足,征战沙场的血腥之气尽数释放,侍女们吓得两股战战,慌忙退了出去,还把门给关上了。
秦英寿站到萧玉彤身后,掐着她的腰把她从椅子上提了起来,一脚将椅子踢到一旁。萧玉彤软得就像面条一样,秦英寿把她往桌子上一放,萧玉彤的上半身就软趴趴地伏在了大桌上,秦英寿也不说话,将她的裙子掀起,亵裤往下一褪,双手按住她的腰,两脚挤进她的长腿,往两边一分,也不抚慰,直接就做起了他想做的事……
萧玉彤迷迷糊糊中觉得很不舒服,奈何腰被秦英寿按得死死的,她的双手向后面划拉着,想要把身后的人推开。秦英寿顺手抓住了她的手,干脆将她的双臂反剪在背后,单手握住,另一只手压在她的脖颈上。
萧玉彤顿时动弹不得,秦英寿腰身一挺,猛地用力,萧玉彤哀哀地叫了一声,脑袋垂了下去,也不知道究竟是昏过去了,还是睡过去了。
第78章
姚世南和沈诺岚十月就要大婚, 苾棠心花怒放, 脸上天天都带着笑,沈皇后看在眼里, 也替她高兴。小丫头这么欢喜, 那姚世南定然是待她不错,就算不是亲生的, 有妹妹在, 他也会尽力护着苾棠。将来她走了,小丫头身边还有这么多人守着。
不过苾棠也有烦心事,那就是萧玉灵。
自从沈书远和礼部袁侍郎家的嫡女袁静珍定下了亲事,萧玉灵就像被暴风雨摧残过的鲜花一样, 一夜之间就枯萎了。赐婚已经过去了三四个月了, 可无论苾棠怎么安慰她, 她都再也没有笑过,反而忧心忡忡地看着苾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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