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权贵人家也是如此。他们觉得这简直就是一场无妄之灾。瑞亲王爷回京以后他们多老实啊,什么都不敢干,就怕被瑞亲王爷揪出错误而受到打压。结果到最后,竟是奴才们害得他们被降爵降职。古往今来,为了犯错的奴才而被降爵降职的也只有他们了吧。只是他们不也是受害者吗?被自己的奴才贪墨了那么一大笔银子。瑞亲王爷怎么连个道理都不讲,竟扯些歪理,哪有主子为奴才负责的啊!
这些权贵人家不敢怨恨水靖,只能将一腔怒火转移到荣国府二房身上。若不是二房管事闹事就不会被抓起来,不抓起来五城兵马司就不会发现他家里的御赐之物,没有发现的话五城兵马司指挥使就不会上报给朝廷,皇上不知道的话就不会让瑞亲王爷查抄京中豪奴,那他们也不会受这无妄之灾了。虽然他们最恨的是王夫人,但王夫人毕竟是后宅妇人,他们又见不到,于是贾政和王子腾就代替王夫人成了他们报复的对象。谁让他们一个没有管好夫人,一个没有教好妹妹呢?
贾政原本不好过得日子更加难过起来。
就连王子腾也怨恨上了王夫人。他府里虽然没有豪奴,但荣国府的豪奴有几个是从王家出来的。他即便没有被降职,却从京营节度使平职调进了清水衙门。王家的名声也坏了,谁让出了这么一个姑奶奶。王夫人整日在家里哭泣,同僚们见他又是阴阳怪气的。王子腾心里堵的要死,早知道王夫人一出生就把她掐死算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哦!
第72章
水钰看着充盈的国库, 吸了吸口水, 道:“叔爷爷, 我又变成有钱人了。”
水靖拍了拍水钰的脑袋,“淡定点,别让外人瞧到了。你本来就是全天下最有钱的人。”
“才不呢!我前阵子为了银子都快愁死了, 真的, 感觉头发都多好了几根。叔爷爷, 你说这些奴才家里都这么多银子,他们的主子得有多少银子啊!”水钰说着一脸期待的看着看着水靖, “您说我们是不是……”
“抄家是能胡乱来的吗?你还要不要名声了!?”水靖忙打断道, ”那些污七八糟的念头趁早收起来, 。”
水钰一脸的无所谓, “名声算什么!?我当上皇帝后可算是明白了,什么都是虚的,唯独银子才是实的。”
水靖无语, “反正现在银子够用, 你还是先顾忌点名声吧。 ”
“叔爷爷, 这句话您应该对您自己说才是。”水钰扯起嘴角坏笑道,“这几个月下来,您的名声可比以前更上一层楼了。”
水靖一连几个月抄了数十户豪奴,贪墨严重的、逼迫农户抢夺良田的、作奸犯科的都直接定了死罪。又为了避免他们在牢里浪费人力物力,只要一经证实,用不着等到秋后,直接斩首示众。
是以, 水靖手上又多了不少人命。
虽然大多数人都认为那些奴才死有余辜,但也会不可避免的想,水靖回来前,京城那是一片风平浪静,他一回来后,立刻就引起一阵血雨腥风,‘弑杀王爷’的名号果然不是白叫的。
水靖自己也觉得他们说的有道理,因此除了无语问苍天,就万事不管了。
“哦,对了,差点忘了正事。”水钰摸摸脑袋,“叔爷爷,荣国府被弹劾了。”
“弹劾?弹劾荣国府什么?”水钰诧异。荣国府上到史老太君下到管事都已经被清理了一遍,还有什么错处可拿的。
“弹劾他们保管御赐之物不利。”水钰笑道,“不过我觉得他们是想弹劾您的,只是没那个胆子而已。”
被降爵和降职的权贵们心里全都憋着一口气,想要把怨气发泄出来。只是王子腾是个精明的,为人小心谨慎又很会四两拨千斤,很难逮住他的错处;而贾政只是个工部主簿,为难他又实在没意思。郁闷之下,他们猛然发现,荣国府的罪比他们都大多了。他们最多也就是管教奴才无方,荣国府却是把御赐之物都给丢了。保管御赐之物不利,判个死罪都不为过。即便不是死罪,也应该把贾赦的爵位给撸去吧。结果荣国府最后被问责的只有贾政,而且他还只是一个从五品的员外郎。
这些权贵们更郁卒了。犯错最严重的荣国府所受的惩罚竟然是最小的,实在太不公平了。他们用脑子稍微想一想,就知道是瑞亲王包庇的缘故,谁让贾赦曾是瑞亲王的伴读。他们一开始是有那个打算弹劾瑞亲王的,但是苗头刚冒出来就熄灭了,实在是瑞亲王给他们的阴影太大,于是退而求其次,弹劾荣国府,变相的为自己讨还公道。
水靖了然点头,淡定道:“将那些弹劾荣国府的家伙的名单给我。”
水钰愣了愣,旋即笑道:“叔爷爷,您打算收拾他们?”
“谁说要收拾他们?我是会那么做的人吗?”水靖正义凛然的说道。
是,您就是。
水钰很想点头,但觉的自己应该给水靖一个面子,于是闭紧了嘴巴。打算静观其变,看看水靖是如何对付这些权贵的,自己好学习一二。
没两日,弹劾荣国府的权贵就全都收到了水靖的请帖,请他们前往瑞亲王府做客。
这些权贵接到请帖的那一刻心差点停止了跳动,手心里全是冷汗。
他们素来与瑞亲王没有半点往来,平日里更是对他避之不及,瑞亲王这番突然给他们下请帖,他们唯一能想到就是和前两日上奏折弹劾荣国府有关。
权贵们顿时悔得肠子都青了。有气憋着便是,反正又憋坏不了身体,为什么要找荣国府的麻烦。全天下人都知道瑞亲王不讲理,还是个护短的。荣国府没保管好御赐之物和他们有何关系,御史都选择性失忆闭上了嘴巴,他们瞎操什么心。
一时气盛上了折子,现在可不就要完蛋了吗!?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
因此,去往瑞亲王府之前的几个时辰,这些权贵们戚戚然的拜别双亲,然后将所有家眷叫到跟前一一叮嘱,充满着生离死别的伤感。
水靖看到他们时,一个个的全都顶着红红的眼睛,面容要多悲戚就有多悲戚,好像他们不是来赴宴的,而是来吃临刑前的最后一顿晚餐。
水靖撇撇嘴,还以为这些人有多能耐呢,结果一正面对上自己就全成缩头乌龟了,欺软怕硬,实在没意思的很。
“都来了?”水靖微微一笑,很温和的说道,“本王多年不在京城,于京中没什么交往,各位能够来赴宴,本王甚是欢喜。”
“能够得王爷相邀,是微臣的荣幸。”这些权贵嘴上说着各种冠冕堂皇的话,心里却极为苦涩。其实他们一点也不想来,但又怕不来的后果是瑞亲王直接杀到他们府上,这样会更惊悚。
水靖不喜欢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道:“其实今日请诸位前来,本王只为一事。听说诸位上了奏折弹劾荣国府?”
权贵们瞬间紧张起来,身体僵硬,不知该做何回答。他们都没想到水靖会这么快直入主题,连半点的缓冲时间都没有留给他们。
水靖笑了笑,“诸位无需如此紧张,其实诸位所言非需,本王确实是过于袒护荣国府了。否则以荣国府所做的事,安个死罪也不为过。”
权贵们既不点头也不摇头,仍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水靖又自顾自的说道:“只是先前本王梦到老国公爷贾源,说他家子孙众多,不仅无一人可继承家业,还惹下这滔天大罪,希望本王能看在他昔日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的份上,救救他们。老国公爷说的勤勤恳恳,本王实在不忍心拒绝他老人家。而且本王又思及父皇还在世时曾数次夸耀老国公爷是国之肱骨,恐怕父皇也不忍老国公爷的血脉就此断了,于是就将荣国府保管御赐之物不当的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水靖的表情语气拿捏的十分到位,但这些权贵相信……才有鬼哩。若是顾念开国老臣,那东平郡王、修国公、治国公、缮国公当初又怎么会被满门抄斩?他们为朝廷立下的汗马功劳可不比荣国公少。不过瑞亲王既然这么说,他们就得老实听着,还要出言赞同表示支持。
“但是你们说的也确实有理,御赐之物代表皇恩浩荡,若保管不妥当,就是藐视皇恩的欺君之罪。所以荣国府的特殊优待仅此一例,以后再不会出现。”
众人高呼水靖英明,一点也不吝惜声音。毕竟水靖都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了,他们若是拆台子,那可就是真不要命了。
水靖很满意,开始叫人传膳。
宴会上的菜是怎么端进来的,就是怎么端出去的。一个个都心里担心着水靖会不会在下一刻怒吼一声“把这些人全都拉出去给本王砍了”,哪还有心情动筷子。因此,整个宴会就是只有水靖吃的酣畅。
直到水靖宣布宴会结束,这些一直在惊心胆战中煎熬的权贵们才终于放下心来。
水靖扫了眼他们轻松的面容,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只是一闪而过,而后他就端正表情,语重心长道:“从保管御赐之物的事上可以看出,诸位对朝廷忠心耿耿。相信御赐之物在诸位手上,定会被很好的供奉起来。”
权贵们立刻指天发誓表示自己对朝廷的忠心耿耿,宁可自己死,也不会让御赐之物受到半点损坏。
水靖很满意,丝毫不吝的大力赞扬了他们一番,最后微微一笑,道:“还请诸位回去后谨记自己所言,本王可都记在心里呢!”后半句拖长音调,说的极为意味深长。
权贵们突觉背后一凉,莫名有种自己掉进坑里的感觉。
果不其然,他们刚一回府,宫里就给每家每户赐了个上了年岁的老嬷嬷,定要将她们当成祖宗一样好生供养……
“史老太君,您这样是不对的。”张嬷嬷板着脸道,“《礼记》有云,男女七岁不同席;几个哥儿姐儿年纪都渐渐大了,怎么还能整日厮混在一起?更何况大户人家养哥儿,七岁以后便会让他们搬出内宅,您也是时候让宝二爷搬出碧纱橱了。”
张嬷嬷的声音不小,一屋子人全都听得到,因此贾母还没表态,正在同姐妹们玩笑的贾宝玉先嚷了起来,“什么男女七岁不同席的破规矩!我和姐妹们自小就是处在一起惯了的,我们也都欢喜,要你这个老奴才来多什么嘴!?”
“宝玉!怎么对嬷嬷说话的!?”贾母呵斥了贾宝玉一句,对张嬷嬷陪笑道,“我这个孙儿被我宠坏了,还请嬷嬷不要见怪。其实都是一家子骨肉至亲,宝玉和姐妹们感情深厚也是一件好事,一家人哪又分得那般清楚。”
“史老太君所言甚是。”张嬷嬷面无表情道,“只是我冷眼观察了好几个月,发现宝二爷从来只与姑娘们相处,与年纪相差不大的兄弟侄儿却没有半点往来……这就是史老太君说的一家子骨肉至亲?”
“宝玉是嫡子,身份与他们不同,自然玩不到一起去。”史老太君不以为意道。
“嫡庶有别,史老太君若非要分的这般清楚,以后也应该让二姑娘和三姑娘远着宝二爷才是。”
迎春听了没什么反应,探春却是脸色一白。
探春是二房的庶女,天性好强,恨透了自己自己庶出的身份,平时连生母赵姨娘都尽量少来往,就是希望别人忘记她是姨娘所生。如今被张嬷嬷当着众人的面强调她是庶出的,她仿佛被扒光衣服一样感到难堪与愤怒。
张嬷嬷可不管自己无心的一句给探春造成了多大打击,又继续说道:“再说兰少爷是嫡出的,也没见宝二爷同他有什么交往。”
贾母张了张嘴,勉强笑了笑,“兰哥儿是侄子,宝玉是叔叔,叔侄俩之间辈分有别,自然不能像普通兄弟一般。”
“老太太此言差矣。当年瑞亲王同忠义亲王可是爷孙关系,感情却跟亲兄弟没什么两样。而且兰少爷与琮三爷、环三爷就相处的不错,只宝二爷是个例外。莫非他嫌弃自个儿的兄弟,只独爱姐妹?”
“当然不是。”贾母急忙打断道,“宝玉只是平日里没有表示,其实和他们关系好着呢!”
贾宝玉觉得不对,想要说贾兰迂腐、贾环贾琮猥琐,自己和他们不是一路人自然玩不到一起,但话却被贾母给瞪了回去。贾宝玉很委屈,又是呵斥又是瞪眼的,老太太平日里可不是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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