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了抿唇,又眨了眨眼之后,猛地“嘤嘤嘤”了气起来,“你欺负人!我真是错看你了。”
然后捂着脸,假意哭着,就赶紧往门口冲。
想着大事不妙,这男人不按套路出牌。她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好了。
自然,都已进入了狼窝的兔子,哪里还跑得掉?
男人长臂一伸,轻易地将她给逮住了。
“跑什么跑!”他训斥,轻易地拽着她,又重新将她给推在了炕上。
她仰面摔倒的时候,都顾不上低呼叫疼,赶紧翻个身,爬起来就又要跑,不过,男人已经欺身而上,犹如猎豹般猛地跳上炕,也轻易地将她给压在了身下。
男人过分高大矫健的身躯,犹如铜墙铁壁,让人根本就无法撼动,她这才真慌了、真怕了。
“你要作什么呀?”她委屈地问,赶紧逼出了点滴泪花,故作可怜,“你……你吓到我了,我害怕!”
他哼了哼,刀刻般的表情,别提多冷酷严厉了。
“知道怕,怎么当时不乖乖听话?我之前说的不许你干重活的话,是谁都给当作了耳边风?”
“那……那不是早上没找到你吗?你不知道,知青点昨晚出了点事,大早上水就都用光了,逼着我赶紧去挑水。我有找过你的,可是我去找你的时候,你都已经上工了。”
“借口,你可以去地里找我。”
“那多不好意思,对你、对我,都影响不好。就……就是挑水嘛,我慢慢来,也是可以的呀。”
“可以个屁!”他骂得很凶,“把衣服脱了!”
“不要!”她反倒抓紧了领口,“你敢胡来,我就……我就……”
我就打晕你!
外星殿下凶残地开始想,要真是到了那一步,她应该用什么方式来打晕他了。手击?肘撞?电晕?
他邪魅地一笑,“你就怎样?你大可试一试!”
妈呀,那种有恃无恐的劲,简直太犯规了!
见鬼,这个一次又一次以下犯上、不听话的护卫。
她……她……只能……只能——只能真的哭给他看了!
掉了两滴泪之后,她扔下一句“你欺负人”,就不说话了,委屈得要死地看着他。
他身子一僵,拧了一下眉头之后,神色不定,最终“哼”了一声,就不再压着她了,而是跳下了炕。
她听着,觉得那一声“哼”,是怎么听,怎么显得外强中干。
她偷偷窃笑,打着泪花的眼中,闪过了实验成功的小得意。
不想,她刚爬起来,男人手上拿着一堆小东西,就又凑了过来,开口还是那句——
“把衣服脱了!”
她怔愣,吸了吸鼻子,觉得这次要下血本了,看来真的要哭得惊天动地地给他看了。
他却冷冷地训斥她,“脱衣服是要给你上药,少往脑子里塞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啥?
她好不容易积蓄起来的悲伤,就这么一下间破功了,呆愣在了那里。
一时间,要说有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他指出,“你肩膀上不疼?就你这骄模样,我保证这会儿你的肩膀肯定起水泡了。”
他不说,她还感觉不明显。他一说,那种又疼又痒的感觉,一下子就厉害得不得了。可是,脱衣服……
“呃,我自己来好了。”
“你自己处理不来。”他冷冷反驳。
“那……让你妹妹来帮我吧。”
“她处理不来。”
借口!
她怨怼地用乌黑的眼瞪他。
他白了她一眼,“有什么不好意思?你是注定要成为我媳妇的人,别这么磨磨蹭蹭的。早晚,你这身子里里外外都会被我看光。”
轰——
她犹如煮熟的大虾一般,全身都爆红了。
这……这肯定是原身影响了她。
她慌慌张张,又羞涩不已地想着。
第30章 翻车了
拒绝呢, 肯定是拒绝不了的。没看男人如此虎视眈眈嘛。
张月鹿还是把衣服给脱了,但肯定不是那种全脱。示意男人转身后, 她将领口拽下一些,露出了肩膀。这就是一个折中的好办法了。
肩膀上,淡黄色的圆鼓鼓的跟豆子一样的小泡泡, 铺在奶油一般白嫩的肌肤上,别提多醒目, 也让她狠狠地倒抽了一口冷气。
男人转身看过来时候, 那眉头也皱得跟山峰一样。
等用碘酒初步消过毒, 再用针将水泡给挑开往外挤的时候, 她忍不住咝咝叫。那一声声, 都在牵拽着他的心。他的脸,就更阴沉了。又恼又怒之下, 训斥她,“闭嘴, 谁让你不听话的。你要是听我的,也就不会这样了。”
她委屈地一把闭紧了嘴, 又闭上了眼。
臭男人, 哪有他说得那么简单啊。
等全部水泡被挑完, 又上了药之后, 她整张脸都皱得像个小包子了。漆黑的睫毛上,挂着些许散碎的泪珠, 跟沾了些碎钻似的。
美丽, 又脆弱!
他将工具放到一边, 看到这副模样的时候,心中不忍。
到底是个娇小姐啊,怎么能忍心苛责?
“想哭就哭出来啊,我不会笑话你的。”
她睁开了眼,两股热泪,唰地一下,就冲出了她的眼眶。她猛地扑到了他的怀里,低声抽泣。
“好疼……”
都要疼死她了,比她挑水那会儿还要疼。
他叹息了一声,伸手将她给抱住了。
“知道疼就好,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乱来。”
“你欺负人,我都这么疼了,你就不会说点好话,还训我!”
他一时语塞。半晌,才用冷硬的下巴稍微蹭了蹭她的脑袋瓜。
“好了,别哭了,不怪你了。下次别这样了。”
欧也,可算是通过了。
她吸了吸鼻子,坐了起来,顶着红通通的兔子眼,娇声娇气地说:“跟你商量一个事。”
“说。”
“就是……”她小心翼翼地斟酌着措辞,“以后,你要发现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你……可以批评,但最后一定要原谅我,就像现在这样,行不行?”
他有点酷酷的,“那可得看是什么事了。”
她的双眼立刻又变得泪汪汪了,“那你是不打算原谅我了,以后不理我吗?那……那算了,我现在就走好了。”
说着,就要拽衣服,作势走人。
他大掌一伸,给拦下了。
“话都没说几句,就敢给我耍脾气,惯的你!”
“你才没惯呢,我也用不着你惯。”
“还嘴硬!”他直接将她给扣下了,“不就是没答应,就敢给我这样。你这是笃定了以后会做不对的事啊,提前来我这里讨预防针了?”
她慌了一下,乌溜溜的双眼开始游移不定。最终,她咬咬牙,认了。
“嗯,就是这样。我初来乍到,对这里的情况根本就不了解,难免……会做一些糊涂的事。你……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我希望你能原谅我、保护我。”
你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这话简直跟蜜一样的甜。
小女人,都学会甜言蜜语了啊。
他慨叹着,想着她一个娇小姐两眼一抹黑地从江南来这大东北,可不就是人生地不熟,心中惴惴不安嘛,何况,她还顶着那样敏感的身份。
他的小女人啊。
他心软了,抱紧了她,也不再酷酷地逗她。
“我肯定会原谅你、保护你的,你放心好了。”
贴着她的脑顶说出的话,郑重地恍若发誓。
她心里一松,偷偷窃笑了起来。
这样,应该就不会有大问题了。
*
被标记的第五天,殷锐在睡梦中惊醒。
屋里暗沉沉的,但也不是一点光都没有。夏日的东北天亮得早,凌晨的微光透过窗户,带来一种光明即将挣破黑暗的预示。
他在眯瞪了一分多钟之后,脑子缓缓清醒,直至彻底苏醒。
他想起来了,什么都想起来了。
五天前到现在,所有的一切,走马观花似地在他的脑海中晃过。
这一刻,他的脑子前所未有的清醒。
反应过来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位傲气满满,前世的最后也被人深深给尊着敬着的大佬,第一反应,就是杀了她!
他受不了自己这样地被人愚弄、被人控制。但是他掀开被子,脚才刚落了地,这几天来,那小女人的娇美、可爱、脆弱,却像是无形的细丝,一下将他给团团缠绕,让他动弹不得。
恍惚中,他还能忆起她躯体的娇软,声音的甜美,唇瓣的娇嫩,亲吻的羞涩,甚至眼泪的咸涩……
他还能想起吻她的时候的贪婪,抱着她的时候的热情,与她私下交谈的层层悸动,以及看她受到委屈的心疼和愤怒……
这一切,真实得是如此历历在目,鲸吞蚕食地撕扯着他内心的暴虐和杀意,让他最终恼怒地猛地抹了一把脸,恶狠狠地重重捶了一下大炕,并且忍不住骂出了声——
“该死!”
那小女人见鬼的到底是什么来路,又是图的什么,明明前世就是一只弱鸡,现在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邪术,又是谁给她的熊心豹子胆,对他用这种手段。
还是,她也重生了?!
可她死的时候,他依旧处在人生谷底,算是一个“劳改犯”,遭受唾弃,完全没有未来可言,她真有心算计人,为自己的将来图一条更好的路,也不应该找上他。
这不合理!
还有,她一点都不怕的吗?像现在,他想起了一切,想起自己被她突然亲了之后,就跟中了蛊一样,邪了门地想亲近她、对她好,她就一点都不担心,事情败露后,他灭了她?
到底该说她是大胆,还是该说她愚蠢?
这笨女人!
他想起她初初被整个知青点的人给欺负、被针对的熊样,觉得她也不是那有大本事的,后来又被他给……
他一想起自己对她做的事,占了一次又一次便宜,而她也不是没有委屈巴拉地冲着他、弱声抗议他的时候,他竟然该死的还有点脸热,小兄弟竟然还不听话,有些躁动。
尤其,昨日她肩头半露,细腻的肌肤嫩得跟上等的奶油似的,还隐隐地在那散发着香。那小巧精致的锁骨,虽然只露出半边,却性感得让他昨天入睡之前都忍不住回忆了好几遍……
“该死!”
他再次咒骂。他到底是怎么了,怎么重活一世,就变得这欲求不满了,那女人稍微露点娇色,就能勾得他好像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
该死的,莫不是他还是被那个女人给影响着,依旧“余毒未清”吧。
他该不该找她对峙,问她到底在干什么?可是这样,会不会打草惊蛇?
他突然又想到了昨日她哭唧唧地求他,让他在她若是做了不对的事情的情况下,一定要选择原谅她、保护她,而他是怎么答应的——
“我肯定会原谅你、保护你的,你放心好了。”
该死!
现在看,那女人根本就是早有预谋。知道他今天会苏醒,所以赶紧打预防针?
可她到底在图什么啊?
他虽说干活是一把好手,放眼周围没几个能比得过他的,可拖家带口、长相凶残、家境又不好的人设,连同村的姑娘都不太愿意嫁给他,她一个又娇又美,若真能豁出去,完全可以靠那绝色容颜找个家境好的本地人的女子,干嘛要看上他?
还是……
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见鬼的,偏偏因为这设想,心跳还漏了一拍。
还是,她前世就偷偷喜欢他?这一世,刚一来,就用了点手段,往他身上贴?但这可能吗?
他忍不住地努力回想前世关于她的种种。但太模糊了,那个小可怜存在一般的她,简直太没有存在感了,他根本就想不起来自己去知青点的时候,她是怎么看自己的,倒是,她躺病床上的时候,他去看她,她瘦得不成人形,脸也跟着瘦巴巴的,倒显得那一双眼睛大了不少,看着他的时候,那一双眼睛,似乎也特别黑、特别亮,像是被注入了力量的星星一般,一下璀璨到在发着光……
从久远的思绪里拔A出来的时候,他又骂了一句“该死”,然后烦躁地站起来,开始在屋里来回踱步。
失控了。
这个感觉简直太糟糕了。
就冲小女人对他耍的手段,放到前世,他能让她生不如死,可现在,他竟然会因为她喜欢了他两世的假设而窃喜、得意,还忍不住追根溯源,这简直荒谬!
不管她是为了什么,这么蛊惑他,让他失去理智,都是不可原谅的,要被狠狠收拾的,可该死的,他要怎么收拾她?
那么娇滴滴的小女人,说不好听的,他只用一手就能掐死她,但他能这么做吗?再说一句不好听的,他要是不管她,那么繁重的农活,几年后也能再次逼死她,都用不着他出手。
可该死的,他一想起她会再次瘦骨嶙峋地躺在医院那洁白的病床上,他就会烦躁到想杀人!
“该死!该死……”
他连连咒骂。
喜欢我,那就向我表白啊,冲我动什么手脚!
这个笨蛋!这让他还怎么去相信她?
他就不该心软,昨天趁着她撅着屁股趴在炕上的时候,就该狠狠地揍她的屁股,揍得她哭爹喊娘的。
但一下晃过的诱人的身段,白嫩的肩头,泪汪汪的眼,以及那香甜的气息,就让那狂想跟脱缰的野马似的,不受控制地乱起,也让他这心头不争气地又开始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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