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
会死吗?
“哈哈知道啦……”
“砰!——”
又是一声枪响,有人不受控制的尖叫一声,却又突然收住,泪水就这么涌出了李光久的眼眶,他紧紧的捂住嘴巴,动弹不得,却又控制不住的发起了抖。
陈国义……陈国义……他就这么死了吗?
“谁!!是哪过开滴枪!哪过!!给老子站出来!!”那个湖南人大声的吼叫起来:“不出来,老子……”
“砰!——”又是一声枪响。
那湖南人的声音话说一半戛然而止。
“孙大头!!!!”一人猛地大喊一声:“趴下!!趴下!!都给老子趴下!!”
捂住嘴巴缩在桌子里面的李光久茫然的瞪大眼睛,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开枪滴是哪过!!老子等你站出来!”
“奶奶滴个熊!开黑枪!”
“狗/日滴!”
李光久慢慢的放下了手,拿手擦了擦脸颊上的眼泪,整个人陷入一片迷茫的状态。
“兄弟们,还在不在?在出个声!”
“在在在……”
“莫出声!狗日滴,你脑壳被驴踢鸟!出声不是暴露老子的位置?!……艹!”
“大黑!老子拼鸟!等老子过来……”
“马勒戈壁!躲桌子里头就莫出来!出个莫斯头!老子看看是哪过阴老子……”
“砰!——”
又是一声枪响,李光久猛地攥紧胸前的衣服,陷入一种紧张又恐惧又迷茫又无助的状态。
“艹他NN的!!兄弟们都莫出声!莫冒头!!”一个充满悲戚的声音响了起来。
李光久轻轻的吐出一口气,这些人……的智商看起来不怎么高……
哒哒的脚步声紧接着响了起来,一群穿着绿色军装的武装部队扛着枪冲上了楼。
“同志们,我们是玉县人民武装分队第三支队!我是支队队长李元!刚刚是谁开枪!?请务必放下你们手中的枪!再次强调一遍!请务必放下你们手中的枪!否则将进行严肃处理!所有人双手抱头!蹲下!”
这是李光久这一生当中,听到最动听的声音。
一瞬间,凝固在眼眶里的泪水顺着脸颊缓缓落下,有名穿军装的小哥弯下腰,掀开了竹帘,看到了缩到桌子下面的李光久。
“报告队长,这里有个孩子!”
这穿着军装的小哥长得非常稚嫩,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的年纪,嘴唇上方都没毛,他弯腰把李光久抱了出来。
李光久离开了个那个保护他的小空间,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眼睛一扫而过外面乱七八糟的景象和抱头蹲在一边的人群,这让中间空出了一块地方,那里躺着……
军装小哥的手盖住了他的眼睛:“别看。”
李光久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出声。
他此时脑海太多纷乱的思绪,以至于已不知从何开始思考,只能被这位小哥抱在怀里,盖住眼睛,像一个布娃娃一般,受人摆布。
那个叫做李元的长官似乎望了他一眼:“保护好!”
“遵命!队长!”
他被这位穿着绿装的小哥带下了楼,小哥才松开遮住他双眼的手,让李光久能够睁开眼再次看到外面的景象,一楼也被人控制住了,先前看到的热闹景象都已经荡然无存,所有人双手抱头蹲在一边,门外围着一圈扛着枪的人民军人。
有人在门口似乎在问着小二的话。
军装小哥牵着李光久走到外面,蹲下来问道:“你爹娘呢?”
李光久看向他,半晌没有回话,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是不是吓坏了?”这个小哥憋着声音,用着尽量轻柔的语调问道:“没事的,坏人都会被人民解放军所打败,你现在安全了,不用害怕了。”
“你是不是跟你爹娘走散了?”那小哥又问道。
李光久仍旧只是摇头。
军装小哥似乎有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样子,冲他露出一个笑脸,像是清晨的翠绿枝条那般青涩美好,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枚银色的一分钱硬币:“哥哥给你变个魔术吧!”
那双布满茧子指节粗大的手映衬着硬币如此的小巧——而这双的主人其实也不过双九年华。
“这还是我们班长教我的呢。”这位小哥捏着硬币不断的翻转,然后把硬币捏在拳头里边,递到李光久的嘴边:“呐,你在这里吹口气。”
李光久轻轻的吹了一口气。
小哥笑着张开了手,手里空无一物:“你看,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作者:你现在什么心情?
李光久:刺激
☆、第二十四章
李元大踏步的走上场地中心,就见地面上有个人半撑着自己坐了起来,他被这动静吓得连忙从自己的腰带里抽出枪,却见这人咬着牙说了一声:“是我……”
李元凑前一看:“陈国义?!你怎么在这里?”
“别说了,我中枪了!”他伸出手:“扶我一把,我就出来见个人……”
李元叫旁边的小兵去扶他,放低声音问道:“你不跑你石家镇那里守着,跑玉县来干什么?见什么人?”
“我今天轮休一天,那人你知道,你老家李家村那个叫李全友的,以前第四军团301部队里的那个神枪手,被司令表彰过的那个。”陈国义被旁边的小兵扶到一旁凳子上坐了下来,拿手捂住直冒血的大腿:“他约我到这里来,说有事情要跟我谈……”
“那现在是怎么一回事?”
“我怎么知道?”陈国义反问回去:“我还蒙着呢,这几个人突然就发疯了似的。”
“你不觉得哪里奇怪?”李元把视线投到旁边躺着的几具尸体上。
“这些人,应该就是流窜到这一带的湘西土匪了……这些先不说,能不能帮我叫个医疗兵……”陈国义艰难得道。
“那是谁杀的这些人?”李元蹲下身来看尸体上的弹孔:“枪法很准……”
“除了……除了……李全友还有谁?我说……”陈国义咬着牙。
“他还有枪?”
“我怎么知道?你去问他啊!”陈国义简直气急败坏:“医……疗兵!”
李元抬起头,叫人把他那担架把他抬起来,接着蹲下身:“那他在哪?”
陈国义看了他一眼,低声说了一句:“这座饭店里的人一个都不要放走,一定要全盘搜查!还有几个人,我记不清样子了,但我估计不少于十人,他们来到饭店到底再商讨什么,一定要查!查得透彻!”
“这个你放心,李全友他在哪?”
陈国义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我要知道……我要知道,就好了!”
陈国义被抗下去之后,李元掉过头:“都仔细点,一个一个搜!”
——
站在楼下的李光久猛地抓住面前小哥的手,他用着很急的声音道:“还有人,跟他们一起的,去了茅房!一楼的茅房!”
面前的小哥有些没料到这个孩子在看完他的魔术之后,没有露出笑容,反倒说出了这么一句话,他在愣了一下之后,立刻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此时也顾不得多问,连忙道:“你确定?”
“嗯!那个饭店的伙计知道!那几个是外地人,吃不得辣,喝太多水了!找伙计带着去了茅房!”李光久只能用力的点头来增加自己话语的分量,他抬起头看向面前穿着军装的小哥,脸上写满了焦急。
“你乖乖站在这里。”军装小哥有些紧张的冲着李光久说:“不要四处乱跑,知道吗?我等下就回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接着转头冲向大堂。
李光久站在原地,一咬牙一跺脚,也跟着那小哥跑在后面。
“这位兄弟!”军装小哥急急忙忙的冲了饭店伙计的面前,先歇了一口气:“你还记得刚刚有几个人,外地人,吃不得辣……”
他话还没说完,那位伙计就点头道:“记得记得,就在刚刚还叫我带去茅房……”他说着似乎意识到了,视线不由得定在面前军装小哥的脸上。
只见军装小哥猛地攥住他的肩膀:“快带我们去!!”
旁边在问伙计的是另一位士兵,应该是个小队长,问道:“等下!这是怎么了?话不说清楚就擅自行动……”
“报告!……”军装小哥急忙打断这位小队长的话:“那孩子说……说……”
“那是湘西的土匪,应该是流窜到这里了,说话带湖南口音,跟几个北方人在一起,北方人不知道是什么来头,不习惯吃辣,喝太多水去茅房了!”李光久抬起头,条理清晰的复述道。
军装小哥低头:“你怎么……”他愣了一会儿,急忙道:“不是叫你在原地好好待着吗!你这孩子怎么瞎跑!快回去!”
“可是真的?”那位小队长望向旁边的活计。
李光久道:“那几个人打扮比较特殊,穿得是那种外国人穿得洋衬衫……”他说着也把视线投向伙计。
那位先前还笑得一脸和善的伙计,此时愣在原地,不由吞咽了一口口水,结结巴巴道:“……土……土……土匪?”
小队长眼睛一利:“这孩子说得……是不是真的?”
“是是是!”伙计连忙点头:“我知道茅房在哪里,我带你们去……”
李光久还要跟上,那小队长就喊道:“李瑞!你保护孩子,刘强,吴文,跟着我!”
“是!”那几人应了一声,跟着小队长的后面,军装小哥连忙弯腰拦住李光久:“你别瞎胡闹!”
李光久看了他一眼,低声道:“都过去这么久了,那几个人只要不是傻子,肯定都跑了!我要是早点意识到!我……”
军装小哥伸出手捂住了李光久的嘴巴,他那张稚嫩的脸庞露出一副温柔的表情:“你这孩子,怎么一副以为自己很了不得的样子?”
李光久愣在原地。
军装小哥摸了摸他的头发:“你只用做一件事,就是寻求大人的帮助,保护好自己的安全,你没有义务去抓坏人啊,那是我们的义务。”
“真是个小笨蛋,你爹娘到底是怎么教你的?”
李光久看向他:“可是……可是你也不大啊。”
军装小哥笑了起来,他摸了摸李光久的脑袋:“这跟年龄没有关系,是身份,是我的义务,而且你这孩子说话一副大人的口气,就真以为自己是大人了。”
他牵着李光久往外走:“我给你再变个魔术吧?”
李光久低着头,也没有拒绝,他脑里乱七八糟的塞满了思绪,太多太多的疑问了,这些湘西土匪为什么流窜到这里,那几个北方人又是什么来头,他们是求庇护,还是求钱财,求关系又或者是求路子?还是都有?
这个小小玉县又有什么地方值得吸引这些人,那个李家村的李达又是被他们诱惑了什么?
陈国义又为什么会这么巧的赶过来?而且那些武装部队来得似乎也太快了一些吧?还有李全友到底去哪里了?那在二楼毙掉土匪的枪又是谁放的?!
所有的一切都充满了疑点。
这些问题挤满了李光久的脑袋,使得他整个人都有些心不在焉。
军装小哥伸出手:“来,你在这里拍一下。”
李光久漫不经心的拍了一下军装小哥的手背,军装小哥伸出被拍的手,张开来——里面空无一物,接着他伸出另外一只手,张开手掌,豁然是一枚一分硬币:“你看!”
李光久呆呆的看着这一幕。
不知道为什么,就好像是重重迷雾当中冲破了一道曙光,他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什么,其实就像人变魔术一样。
无非就是玩得欲盖弥彰的骗人把戏罢了。
只不过在这个局里骗人的是谁,被骗的人又是谁,李光久一时半会儿还没办法确认,但是他知道李全友在哪里了!
他先前以为李全友进了里面,所以跟着进来,但是却没找到李全友,所以后面他以为自己找错了地方,毕竟也存在李全友只是站在那里看一眼的可能性。
但是他还忽视了一种可能,那种可能就是,李全友进了饭店,但他很有可能不是从正门进去,或者是做了伪装,因为,他在试图隐瞒自己的行踪来不让某些人知道。
从周香嘴里知道,他早出晚归几天,似乎在做什么事情,但是又隐瞒不说,那么他肯定认为自己在做的事情连自己最亲近的人都不能说。
这样的事情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只能对自己最亲近的人隐瞒的事,比如门前的寡妇什么的,第二种就是包括自己最亲近的人在内所有人都不能告诉的事情。
李全友肯定早早就在暗地调查这湘西土匪的行径了!
这个人就算是说着要好好陪着家里人,但是私下里已经开始在背着家里人搞小动作了!
是李达的事给了李全友危机感吗?可是这样说来,那他的效率简直高到可怕!离那件事才过去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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