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听到太医如此说,再次跪拜着说道:“父皇明鉴啊!后宫嫔妃虽日日到母后宫中请安,可是于贵人到底年轻些,跟母后向来不甚亲厚,又怎么可能是母后指使她下毒呢!据儿臣所知,这于贵人倒是和薛贵妃走的很近呢!”
薛贵妃自知道于婉儿给皇帝下毒,就知道定会牵扯出平王和于婉儿的事情。所以她几次三番的想派人去通知平王,可是都被皇后给挡了回去,她虽心急却也无可奈何。
于婉儿自跟平王有染后,便时常来讨好她,对于这样一个女人,薛贵妃其实是不耻的。可她是新进嫔妃,在皇帝面前得脸些,又愿意向着他们母子,多走动到底有益无害,便也肯时常提点她一二。
如今听到太子总想把于婉儿扯到她和景容身上,便悄悄抬头看了眼景容,不想景容眼神坚定的跟她微微点头。
薛贵妃顿时心下大定,挺起胸膛泪流满面的跟皇帝说道:“自臣妾跪在这里,就不敢多言一句。可是如今,太子无端一次次向臣妾和容儿身上泼脏水,臣妾就不能再沉默了。臣妾承认,自己是与皇后娘娘多有摩擦,可那也是后宅女子争风吃醋的小把戏,无伤大雅。可是这样构陷中宫的大罪,臣妾是万万不敢做的。况且,臣妾也根本就拿不到皇后娘娘宫里的令牌!这是其一!”
“臣妾平日是跟于贵人亲近些,可那也是皇后娘娘身子时长不适,皇上允了臣妾帮着协理六宫的缘故。要说臣妾跟于婉儿走的近,那皇上大可以询问询问后宫嫔妃,哪一个是臣妾没有提点过的?就算于贵人勤勉些,肯常去臣妾的宫中,可是容儿一个月才能去几次,太子殿下却要把秽乱后宫这样的大罪往他头上按,臣妾不服!”
“再者,于婉儿如今还在慎刑司,皇上大可把她带来对峙,看看到底是不是臣妾指使她的!”
太后听后,随后给身边的燕嬷嬷使了颜色,燕嬷嬷便躬身退了出去,去慎刑司带人。不想一炷香后,燕嬷嬷面色难看的走了进来说道:“回禀皇上、太后,于贵人她……在慎刑司咬舌自尽了……临死前……说……”
太后听后皱眉道:“说什么?”
燕嬷嬷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跪着的皇后和太子,随后低着头回道:“说,还请皇后娘娘放过她的家人……”
太子听后大惊,猛地抬头说道:“胡说!母后从来没见过她的家人,又何来放过一说!”
燕嬷嬷随后说道:“老奴不敢妄言,这是慎刑司的精奇嬷嬷所说的,老奴去慎刑司的路上,正巧遇到她们要来面圣,便把人带来了……”
随后两个老嬷嬷便被带进来回话,所言跟燕嬷嬷所说无二。皇后听完便顿时跪坐在了地上。这一局,她输了,本以为可以用于婉儿除了皇帝和平王,没想到却钻进了别人布下的天罗地网之中。
于婉儿已死,那些刺客已死,一切矛头都指向了她,她可谓是百口莫辩。如今只盼着此事不要牵扯到太子,只要有太子一日,她就还有翻身的希望。随后泪水涟涟的跟皇帝说道:“皇上明鉴,臣妾真的没有做!如今死无对证,难道皇上就一点都不怀疑吗?这显然是有人要置臣妾于死地啊!”
太后听后,微微叹气道:“常禄、王诚,既然今日宫里进了刺客,你们两个便带人一并把后宫嫔妃们的寝宫好好搜查一番吧!以免还有刺客藏匿于宫中伤了她们!”
太后如此说,便是再给皇后一次机会。若是在其他嫔妃们的宫中搜出蛛丝马迹,那皇后就还有一线生机。
太子听后,忙不迭的含泪给太后叩首道:“孙儿谢皇祖母!”
常公公是太后身边的老人儿,王公公又是照顾皇帝长大的,所以这两个人,太后绝对信得过。况且妃嫔们的寝宫,若是让御前侍卫等男子去查验也并不妥当,所以让两位公公带人去是最合适的。
两位公公带人离去后,殿内仿佛掉下一根针都能听得见一般,而殿内跪着的众人也是各怀心思、神思不辨。不多时,殿外传来一阵吵杂之声,皇帝听后出声询问道:“谁在殿外?出了什么事?”
御前侍卫统领洪之行随后进来回道:“启禀皇上,殿外有两名城南大营的将士说有急事要面圣!不知皇上见是不见?”
冯野听后禀道:“皇上,这两人定是微臣父亲派来,他们此时前来,定是城外出了事啊!”
皇帝听后,浓眉微皱道:“带他们进来!”
不一会,两人就被洪之行带了进来,清雪微微侧脸看到,来人竟是于虎和一个名叫许连的小将。只见两人进门给众人行了礼,于虎率先说道:“城外数万屯兵不知因着什么事情,想要撤离。微臣和冯将军觉得他们甚为可疑,便回城南大营召集了人马把他们先行控制了起来。”
看到皇帝神色不变,于虎接着凝重的说道:“不想他们刚开始还比较配合,不知是谁叫嚷起来,说他们是进城保护皇城,拥护太子登基的,这些人便闹将了起来。如今两军在城外动起了手,冯将军担心皇上的安危,便命臣先带一部分人进宫来支援……”
皇帝听后气的脸色都变了,不想还未开口,两位公公便带人进了殿,他们身后跟着一个端着托盘的小太监。而托盘里放着一枚奇怪的玉佩,看起来形似一个狼头。清雪这下心中大定,狼正是陵国的图腾,想来这东西是从皇后那里翻出来的。
皇后所做之事,基本不会瞒着太子,当年她勾结陵国细作想要谋害景染的事情,他必然知道。所以才在看到此玉佩的瞬间,脸色惨白。而皇后则早已瘫坐在了地上双眼无神。
洛回风看到这块狼头型的玉佩时,顿时惊呼道:“臣等打斗时在刺客的身上也看到了这样的刺青,仿佛是陵国的图腾!”
王公公上前回禀道:“没错,老奴已着人查验过,此物确实出自陵国。而老奴正是在皇后娘娘的寝宫找到了此物,还请皇上明鉴!”
看到此情此景,众人早已明白了其中缘由,想来皇后在宫里给皇帝下了毒,太子在宫外屯兵,想要在皇帝中毒而亡后取而代之。不想,皇帝却被清雪带来的药救了过来。皇后一计不成,心生二计。随后又勾结了陵国的细作来刺杀皇帝,可谓环环相扣,招招致命!
原本怒不可揭的皇帝,此时却是出奇的平静,只见他大手一挥道:“洛回风,宣朕旨意,带着禁卫军去把城外的叛军控制起来。皇后和太子,连同他们近身伺候人,全都送去宗人府关押起来。老二和老六留下,其他人都各自回去,没朕的旨意,谁都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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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四章:哭诉
众人领命后便各自离开,一时间气氛压抑的厉害。看情况,这后宫是真的要变天了。皇后和薛贵妃明里暗里斗了这么多年,今日一闹,终是薛贵妃技高一筹。原本皇后还有太子可以指望,可是现如今太子也深陷逼宫一事之中,可谓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
清雪陪着长乐和福喜出了皇帝的寝殿,便陪着太后回了慈宁宫。如今已是夜深,众人再出宫显然不合适,便在太后那里歇了下来。第二日一早,长乐和福喜禀明了太后,便带着清雪和陆羽出了宫。
如今宫里正是多事之秋,他们留在宫里有害无益。皇帝虽还未痊愈,可是已经解了毒并无大碍。太后也不想女儿们卷进这摊脏水里,也主张她们先回去。
清雪陆羽陪着长乐和福喜出宫的时候,正遇上一群宫嫔相携去给薛贵妃请安。宫里的这些女人啊,最是见风驶舵、跟红顶白。看到皇后败了,知道也许以后这后宫就得薛贵妃一人独大了,便忙不迭的跑去巴结。
长乐和福喜都长在宫闱,对这样的事情,自然也不陌生。看到了也不过是一笑了之……
出了宫后,清雪就直奔水云间而去。若是她所料不错的话,皇帝此次中毒会勾起陈年旧疾,那件事想来也快要发生了,她必须提前做好准备才行。原本要张罗陆羽去水府提亲的事情,因着皇帝的病也得先放一放了。就是民间,也没有舅舅还病着,亲外甥就欢天喜地的去提亲这样的道理,何况还是皇家。
第二日晨起,清雪还未收拾妥当,就接到了银耳送来的字条,是景染约她在水云间一见。正好清雪心中还有些疑惑需要景染解答,便随便收拾了一番,赶着去了水云间。
这个时段,水云间还未营业,清雪到的时候,景染已经等在了她的休息室中。看到景染,清雪率先笑着说道:“那日我还怕事出突然,你会乱了手脚,不成想你的准备那么充分,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景染听后,仍旧浅笑着说道:“我要说,皇后突然下手是我逼她的,你可信?”
听到景染如此说,清雪不由疑惑问道:“皇后把你怎么了?你怎么会突然把矛头指向了她?”
景染垂眸说道:“两月前,我的幕僚从沈太师的府内打听到了一个消息,沈夫人的胞弟曾与一位异士交好。而这个异士则是个用毒高手,沈夫人曾用一味毒药除了当时府上最得宠的一位老姨娘……”
清雪听到此处瞬间明了,随后大惊道:“难道是情弱?”
看到清雪很快就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景染不辨喜怒的点了点头。清雪的母亲和景染的母妃都曾中了情弱之毒,这味毒药在世上失传已久,并不是谁都能弄到手的。而皇后又是沈夫人的嫡长女,若说这毒跟她没关系,想来傻子都不会信。
随后清雪又诧异的问道:“那你又做了什么,让皇后都沉不住气的主动出了手?”
景染听后抬眸看着清雪道:“父皇悄悄拟了一道遗诏,在他百年之后传位于我……我没做别的,只是把这件事,透露给了皇后而已……”
清雪听后大惊道:“那你就是用皇舅舅当了鱼饵,钓了皇后这条大鱼?”
看着景染沉默不语,清雪顿时有些难受。常言道,最是无情帝王家果真不错,人只要沾染了权势富贵,就必然家不成家,父子也不成父子。就如景染这般,为了拉下对手,不惜拿自己的生身父亲做饵,凉薄至此……
清雪随后一脸凝重的问道:“那皇舅舅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打小就对你不甚照拂,为什么要传位于你呢?”
景染轻轻的摇了摇头道:“不知……”
皇帝的心思是最难看清的,景染都猜不透的事情,清雪也就不想浪费时间了,便继续问道:“那你又是怎么拿到皇后宫中令牌的呢?”
景染浅笑着说道:“这个令牌确实难得,从皇后宫里弄出来的确不可能,可是太子那里就不同了。自我三年前差点在贺老府上被当了替死鬼,就开始调查皇后一党。随后发现皇后居然胆大包天的勾结陵国细作,而这些事情太子也是知晓的。”
“一次偶然,我府上的暗卫潜入东宫打探消息的时候,在太子的密室里,寻得了皇后宫中的令牌便带了回来。我怕太子发现会起疑心,便做了一块假的命暗卫又送回了东宫。皇后宫中的令牌,太子寻常是不会用的。我想,他可能到现在还不知道,他宫里留着的是块假货……”
清雪听后诧异的问道:“那毒药呢?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皇舅舅是中了曼莎之毒的?”
景染继续解答道:“太医院里有我的人……”
想来从景染设计皇后对皇帝下手,就做好了万全的对策。先是设计令皇后跟太子做好逼宫造反的准备,随后再安排刺客携带毒药和皇后宫中的令牌现身宫内。因着景染早就知晓皇后与陵国细作勾结的事情,便给这些刺客安排了这样一个巧妙的身份。
而之后于婉儿的死,更是给景染扳倒皇后,增添了一大助力。若是清雪没有猜错的话,景容不除于婉儿,景染也会下手。所以,这个可怜的女人,在这场争斗中,必死无疑……
皇后既然跟陵国细作勾结,就必然会有陵国的信物。而陵国玉佩那么轻而易举的被搜查出来,也说明皇后身边定然也有景染安插的眼线。这样心思深沉的景染,突然让清雪有点害怕。她从没想过,这样一个永远面带浅笑的温润男子,能在夺嫡之路上,隐藏这么深。
当年清雪收服了那帮山匪,景染便派去了洛回风操练他们。想来此时,冯进亭早已知晓,他们是在哪方阵营,所以才会合力跟太子的人马演了这样一出好戏。
前世时,皇后因着勾结陵国细作的事情被皇帝发现,便狗急跳墙的给皇帝下了毒。可最终还是没有斗得过皇帝,连带着太子也跟储君之位失之交臂,可谓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清雪想明白了景染的所为后,又问道:“那六哥今日寻我前来,所谓何事?皇舅舅那里不需要你侍疾吗?”
景染听后笑着说道:“我知道你心中定会有许多疑问,所以特来为你解答。至于侍疾,这几日二皇兄在父皇面前可谓是尽心尽力,自然不需要我再去锦上添花……”
说起景容,清雪就不得不问一嘴了。随后她一瞬不瞬的盯着景染问道:“六哥,如今太子已是穷弩之末,五哥不成气候,七哥又向来与你交好。我想知道,你可否会放过二哥?”
看到清雪的神情,景染神思不辨的问道:“你希望我怎么做?”
清雪轻叹一口气道:“我三年前给你的那封信上写的很清楚,他根本就不可能继承大位,我希望你能放过他……”
景染听后,嘴角提起微嘲道:“闪闪,夺嫡之路,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他身后有手握重兵的薛家,我怎能轻易饶过他?你今日的这番话是为了老八,还是为了他?”
清雪听后直言不讳的说道:“两人都有,我跟八哥的关系,六哥最清楚。而我三年前被圣女山的人下药,也是二哥救了我的命。这个情,我必须得还……六哥,就让我去劝他吧,如果我没能成功,你再出手也不迟……好吗?”
景染听后没有说话,微微点头后离开了屋子……
寝宫里,皇帝半靠在床头,正由薛贵妃喂着汤药。不一会,王公公低眉顺眼的走了进来。皇帝看到他的神情,就知道他有话要禀,便笑着跟薛贵妃说道:“整日喝这药汁子,舌头都木了,朕甚是想念你做的菱粉香糕……”
薛贵妃何等人精,听到皇帝如此说,笑着回道:“那有何难,皇上想吃,臣妾日日做了送来都行,但是这药是必得喝的。皇上得赶紧好起来,这合宫上下才能有主心骨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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