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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反派养大的她[快穿]——顾苏安谢席

时间:2018-11-24 09:52:55  作者:顾苏安谢席
  ……
  吵吵闹闹的,跟个菜市场差不多。
  珈以就跟个来菜市场采购的土豪似的,左边答个“行”,右边说个“好”。
  她知道这些同学不一定是真要一口早饭吃,他们只是享受这种吵闹又团结的感觉,少年一腔热血,最渴望的就是这种“兄弟我罩你”的豪迈之感。
  可她应了这八方朝贺,正转头准备把没给出去的牛奶递给江其琛呢,就看见江少年臭着一张脸,连那桌上放着的生煎都没吃,低头哗啦啦地翻书。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和那书有仇。
  这会儿早读的老师还没来,课代表已经尽职尽责地上去管着让大家早读了,珈以拿了本英语书抱着牛奶又拖着椅子跑到江其琛桌边,手指着书假装问单词,嘴上却问,“你怎么不吃早饭?不喜欢生煎吗?”
  据她一个星期的带饭经验来看,江其琛不挑食,但比较喜欢吃荤菜。
  江其琛看了她一眼,冷哼,“你当我跟他们一样吗?和抢食的野狗似的。”
  后面一句话,既嘲讽又酸,好在周围的人都在读书或讲话,他的音量又不高,两个人躲在教室的最角落,倒是也没有人注意到这边。
  珈以清楚了他为什么闹脾气,可江其琛用这种语调说出来,她莫名就又先皱了眉,“江其琛,”她叫得一本正经,又压低了声音,“你不喜欢我给他们带吃的,想要特殊待遇,你可以直截了当地告诉我,但是不能这样去攻击别人。”
  少年目光看着书本,没说话。
  从珈以坐着的角度看去,她还能看见少年脸上细软的绒毛和嘴边隐隐冒头的胡渣,已经有了男人的模样,可其实还是个少年。
  他的手放在桌上,瘦削又强壮的手指上已经有了薄薄的一层茧。
  十岁时没了母亲,相依为命的外婆还因当年的一场落水高烧而有些迷糊不认人,这后面跌跌撞撞的六年,江其琛几乎是一个人长大的。
  他收到的恶意多于他接受到的善意,所以他不喜与人接触,表现得又凶又狠,刚才大部分男生都在抢生煎包,他桌上放着的却愣是没人敢动。
  这是他保护自己的铠甲的成功,又何尝不是他自我保护的失败。
  珈以软了口气,拿过一个生煎包掰开给他看,“我是给他们都带了,因为像那天那样的情况,我们单枪匹马的肯定赢不了他们,所以我只是表示一下感谢。但你肯定是不同的呀,他们的都是猪肉馅的,就你的是牛肉馅的。”
  生煎包掰开了一股热气,香气也更浓了,珈以忍着折磨周遭群众的愧疚感,先把他给哄好了,“我保证就这一次好不好,以后这样的情况,我都先告诉你。”
  江其琛偏头看了她一眼。
  她的眼睛是亮晶晶的,笑容依旧像是太阳,她整个人在他眼里都在发光。
  可又跟刚才不一样。
  刚才这个光源光芒万丈,被人围着捧在中间,离人群外的他很远。现在她却自己走到了他身侧来,只朝着他一个人发光。
  薛清斯读着书就受不了那股香气,他的味蕾自动回味着之前尝过的味道,刺激分泌出了更多的口水,他可怜兮兮地看了眼江其琛,“江哥,你快吃吧。”
  你不吃,我就要不顾生死地扑过来抢了。
  他这句话很好地刺激到了江其琛,他一个凶狠的眼神瞪过去,张嘴“嗷呜”一下就咬走了珈以手上的半个生煎,嚼了几下反应过来不对,“蹭”地一下红了耳根,眼睛不受控制地落在了方才他叼走生煎包的位置。
  珈以倒是没感觉到什么不对,她用空了的那只手把牛奶递过去,另一只手里的半个生煎也凑到了江其琛的嘴边,“快点吃,老师快来了。”
  江其琛浑浑噩噩的,居然就这样低头把另外半个也给吃了。
  珈以趁着老师还没来,又拖着凳子原路返回。
  围观了全场的薛清斯目瞪口呆。
  他张了张嘴要说什么,前面珈以的后脑勺八风不动,隐隐一个背影都透露着“我不好惹”的气息,右边的江其琛这会儿半张脸都成了小粉红,感觉到他看过来,狠狠地剜了他一眼,那眼神里全都是“给我闭嘴,不然给你好看”。
  薛清斯就这么张着嘴回去看英语书了。
  他那转头到左边去说话的同桌终于意识到了不对,转过头来看了眼他的表情,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怎么吃你两个包子,这会儿都馋得流口水了?
  薛清斯竭力镇定地摇了摇头,用那种发现了传国玉玺的语气,悠悠地说了一句,“我算是知道,为什么江哥的新桌子可以说让就让了。”
  男子汉大丈夫,还有什么是不能给媳妇儿的!
  他同桌没听清他在说什么,不感兴趣地回过头继续和左边同桌说游戏去了。
  早读课下课,珈以就跑去政教处把她那份检讨给交了,赵老师正忙着准备国旗下讲话,看都没看一眼,就把她的检讨递给了旁边的学生会成员,“贴到学校布告栏上去,贴牢一点,贴一个星期给他们长长教训。”
  那学生会的人看了开头几行,疑惑着要说什么,赵老师已经嫌弃她动作慢,催她赶紧去了。
  而且因为事情刚发生,印象深刻,赵老师还在国旗下讲话时提了下这件事,点名批评了王云峰这位没能按时上交检讨书的同学,让他学着知错能改。
  于是晨会过后,布告栏前就围了一堆学生。
  挤在最前头的那个男生大声地在读那张检讨,“老师,我错了。我不应该在操场上给了比我高大且强壮许多的王云峰同学一个过肩摔。”他回过头,大喊了声,“嘿,峰哥,这是在夸你呢,哈哈!”
  王云峰冷哼了声,扯了扯嘴角,“继续。”
  那男生于是又接着读了,“我回家认真反省了这件事,觉得这件事里最大的错误,就是我对人心的认识不足。我单知道王云峰同学是个恃强凌弱的混蛋,却不知道他还是个人面兽心的小人,光明正大地在篮球比赛里出黑手,试图仗着性别优势,骚扰女同学,仗着别人对此类事件的羞愧难言,来掩盖自己的罪行。在此,我再次承认我的错误,我那一摔没用够力量,给王同学造成了可以忽略不计的伤害,我也忘了比赛的目的——王云峰同学,篮球赛你输了,请你履行自己未尽的承诺,三跪九叩,周一上主席台给我们全班同学道歉。”
  一长串的话读下来,男生终于反应过来,感觉到不对,“噫”了声,回过味来,“诶,峰哥,我怎么觉得这满篇都是在骂你呢?”
  周围寂静的人群里,他的声音显得格外突兀。
  王云峰将嘴里叼着的半根烟往地上一砸,整张脸又红又紫,恶狠狠地连骂了好几句脏话,一脚踹了那公告栏,把那张检讨撕下来撕成了碎屑,从兜里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喂,建哥,下午帮我来一中收拾个人行吗?”
  下午第一节课上课前,约江其琛一起去“放水”被拒后怒气冲冲地走了的薛清斯又一阵风似的刮了回来,扯着江其琛的衣袖就喊了声,“江哥,大事不好了!”
  他深吸了口气,左右看了几眼,才压着嗓子说话,“我刚才去厕所听见有人在说,王云峰叫了他在技校的大哥,找了三四十号人,放学要在校门口堵珈姐。”
  江其琛“恩”了一声,难得被薛清斯吵醒了没有怒瞪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没什么事,她每天上下学都是司机接送的,那些人不敢来。”
  薛清斯眨眨眼,一个疑惑没忍住脱口而出,“江哥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我跟你兄弟六七年了,你连我出了校门是往左还是往右都不知道!”
  他的嗓门这会儿实在有些大,前面和霍采彩讲话的珈以都回国头来。
  江其琛骤然就感觉到后背一凉,整个脊椎骨都和通了电似的,他下意识就坐直了身子,脸上的睡意消失得一干二净,应激反应似的换上了一副冷漠脸。
  “喊那么大声干什么,你当我耳聋吗?”
  薛清斯正要反驳“耳聋了喊再大声也没用,江哥你想说的应该是耳背”,就听见门口突然传来了一声砸门声,王云峰站在门口,目光在教室里扫视了一圈,找到了珈以,牢牢地盯着她,半晌笑了下,意味不明地说了句。
  “老赵今天说了,校门口整改,谁家的车都进不来。”
  他扬了下手,一堆碎屑落在了班门口,“我看你今天能不能好手好脚地出去。”
 
 
第52章 你同桌是我的(8)
  王云峰这么大摇大摆地过来下战书,高一三班的人都被气得不轻,差点就嚷嚷着要出去干一架了,还是班长吼了好几声“安静”把场子给镇住,然后转头问珈以,“他这次是针对江同学来的,我们先看看江同学的意见。”
  珈以从始至终都坐在座位上转笔。
  听见班长问这么一句,她才放了笔缓缓站起身,感觉到身后一直盯着她的那道目光,也感觉到霍采彩伸来握住她的手,还感觉到班级各处投来的注目,她忽就笑了下,“我觉得,这件事,最好先告诉老师。”
  班上没人张嘴,可她知道大部分人都在质疑这个决定。
  这个年纪的孩子,半大不大的,最不喜欢遇事找老师或是家长,他们渴望自己能独当一面,希望朋友能两肋插刀,却往往忽略了解决问题的捷径。
  “我的意思是,现在老师那里说一声,让她明白,这件事也不是我们弄出来的,免得等时候追责,我们还要顶着和他们一样的罪名。”
  总要给个机会让“好人”先告状啊。
  站在台上的班长笑了,推了下眼睛,“我赞成江同学的意见。”
  班上一群热血少年也不是傻子,立即就领会到了“告状”这事能带来的便利,当即就支持了这个决定,选取班长为代表,一起和珈以去找老班。
  两个人就在全班的注目下走到了班级门口,班长似是想到了什么,半低着头,在和珈以说话,班上同学的声音有些杂乱,他们靠得有点近。
  江其琛突然就莫名地觉得不舒服,他张了张嘴,半个“喂”字都已经出口了,突然就想到珈以上次说的话,硬生生改了口音,喊了一声,“江珈以!”
  班上悚然一静。
  珈以回过头来,就看见江其琛站起身缓缓朝她走过来,他身姿挺拔,纵是两侧的同学都伸长了脖子看,也不过在他肩膀往下,显得他的身影更加突兀。
  他很快走到珈以面前,身影将她整个盖住,声音里依旧带着股少年的狠劲,“走吧,我陪你一起去。”
  全班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好啊。”珈以应声,又嘱咐,“不过我先说好,我没说开打,你不准动手。”
  薛清斯在心里不知“卧槽”了多少声,想着珈姐你就算仗着自己是江哥媳妇儿,你也不能当他是个遥控玩具,说开始就开始,说停就停的呀!
  结果江其琛犹豫了下,要反驳,被珈以瞪了眼,最终闷着无奈的“恩”了声。
  他这才跟着珈以走了两步,长腿都要跨出教室门了,不知又想到什么,转回头来,对着班里突然说了句,“打架轮不到你们这些战五渣去添乱……”
  他比王云峰还高,在班上虽不声不响,那确实他积威甚重,旁人努力像忽视伏地魔一样忽视他的结果,他冷不丁说这一声,受到的瞩目比方才王云峰过来下战帖时还高。
  于是全班同学就看着他说话说到一半,腰侧突然被一只手推了一把。
  江其琛回过头去,轻轻皱着眉头,平日里杀气很重的表情不知怎的,看起来平白就有那么几分委屈。
  像是藏獒嚎了个疑是坏蛋的陌生人,却被主人拍了头阻止的那种委屈。
  这一个多星期的早餐没白喂啊,江哥都快变成家养的了。
  江其琛和珈以用眼神无声对峙了半分钟,江其琛僵着那张漂亮的脸想用凶狠的眼神把她吓退,再次失败以后,那脸都沉得要滴水了。
  珈以朝他笑,做了个口型,“乖。”
  江其琛的神情一僵,转过头去,露给珈以的那一片后脖子都是粉红的,“咳,我是说,打架容易受伤,你们就不要去了。”
  全班同学,“……”
  好的大佬,谢谢大佬,您走好大佬。
  珈以他们先去找老班说了,然后又被老班带去了赵老师那,赵老师眉头一皱,正要说什么,就听见珈以先出了声,“赵老师,我们过来说这件事,就是单纯先跟您表示,这件事不是我们主动挑起的。而且我觉得,按王云峰的性格,您这次把人给拦下来了,他下次手段说不定更恶劣,所以,我想这次,我们还是去。”
  赵老师显然是不想同意。
  珈以看了眼老班,又加了句,“我是说,就我一个人去。我保证不跟他们打,也保证不会让自己受伤,赵老师您要是不信,于老师可以帮我保证。”
  说这话时,珈以不但得真诚地看着赵老师,还得给老班个眼神,手更是忙着死死地拽着江其琛,甚至不惜十指相扣,就是为了让江少年害羞闭嘴不说话。
  最后赵老师好歹是被于老师说服了,只坚持要在远处看着应变。
  唯一对这结果不爽的人,就是江其琛。
  珈以回教室先拿手机给江大海发了个短信报备她今天要晚回家半小时,拿着“要和我弟交流一下感情”的借口好不容易安抚住了又要哭唧唧的江爹,一回头就发现他亲儿砸那脸色不比这会儿“被女儿抛弃”的江爹好看多少。
  父子俩确定要在这时候这么有默契吗?
  手机还在嗡嗡嗡地震,江爹的信息一条接着一条,试图用美食来诱惑她放弃半小时的感情交流时间,早点回家陪伴孤寡老父亲。
  珈以回了个“姐弟独处,不准害我前功尽弃”的消息彻底熄灭了江爹的火焰,转手把手机按成静音塞到书包里,略想了想,写了张纸条给江其琛递过去。
  江少年正试图认真学习,看到面前多出来的纸条,即使认出了递纸条的那只手属于谁,也依旧低着头两耳不闻窗外事。
  然后他就眼睁睁地看着那张纸条被人拿了回去。
  江其琛,“……”(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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