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怒瞪某个背影,感觉到她又要转过头来赶紧先低下头,动作太快差点扭伤了脖子,就看见那纸条上又多了三个字,圆滚滚的字体格外可爱。
——打开我。
江其琛盯着看了两分钟,又抬头注意了下前后左右,确定没有人在看他,才伸手捏过那张纸条打开,看见了里面截然不同的字体。
——等会儿放学陪我去好不好?我想你陪我去。
江其琛在那一霎时很想脱口一句,“我才不想陪你去”,好在这话是写在纸上的,他这句条件反射似的针锋相对也只在嘴里转悠了一圈就没了影子,他随手将那张小纸条夹在了书里,默默地开始收拾书包。
上个星期什么书都没带回家看,浪费了他好一会儿的学习时间。
而这次早早收拾好书包的好处,就是在老班刚说了放学之后,他就能拎起书包,站在珈以的位置旁边,不咸不淡地站着,嫌弃她,“你怎么这么慢?”
怕他没时间收拾书包才悠着来的珈以,“……”
她慢悠悠地收拾书,被江其琛嫌弃了这一句也没快多少,“这会儿校门口人太多了,闹起来不方便,让他们多等一会儿又没什么。”
珈以说着还瞧了眼他,完全忽略了江其琛的神情,“再说,等我等得难受的是他们,你等我又不难受。”
她原本想表达的意思是,江其琛可以坐着等她,不用焦心也不用受累。
可江其琛不知为何就理解成了“你和我关系这么好,你等我不是理所应当的嘛,自然不会感觉到难受”的意思,红着脸给珈以冷哼了声。
他比珈以要高,珈以正好往他那边靠方便收拾好的霍采彩出来,那冷哼的气就吹在珈以的头顶,一根顽强的呆毛被他吹倒又站起来,趾高气昂地朝他晃了晃。
江其琛被那呆毛晃得难受,又鼓了腮帮吹过去。
呆毛敷贴了一瞬,又顽强不屈地站了起来,一人一毛居然就这么玩了起来。
珈以一开始还以为是风,后来发现不对劲抬起头来,正好看见江其琛嘟着嘴鼓着腮帮的模样,被她突然抬头一下,嘴还堵着,漂亮得不行的眼睛就瞪大了。
他这幅模样是真的既漂亮又可爱。
珈以手痒,顺应心意抬了手往他那鼓着的腮帮上一捏,“噗”的一下一口气被她捏出来,江其琛嘴唇上还在用力,就这么被她捏成个四边形。
珈以被他这幅模样逗得笑弯了腰。
她伸手轻轻捏了下他的脸颊,“你可爱成这样,真是太让我喜欢了!”
江其琛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黑,最后往后退了一大步避开他的手,皱着眉头努力凶狠得来了一句,“男人要可爱做什么?你连夸奖都不会吗?”
这话出口,感觉他好像很需要她夸赞的样子。
江其琛赶紧补救,“拖这么久好了没有?赶紧结束,我要赶回家了。”
珈以知道他要回家给外婆做饭,也没多耽搁,把书包一背,跟着他下楼,却还是不忘先撩一句,“可是我很想和你待在一起啊。”
江其琛脚下一滑,差点从楼梯上摔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江傲傲一点都没感觉自己要变成家养的了。
在他眼里,他依旧是草原上的一道闪电~~~~
写校园文,最心痛的莫过于——读了十几年书,我一个所谓“男神”都没见到过~~
努力露出个礼貌而不是尴尬的微笑。。。
真的,最近好萧瑟啊,看到突然变成一位数的评论,强迫症的我真的好想自己上手刷啊……宝宝们,和我真诚地聊两句好不好?
第53章 你同桌是我的(9)
作为一个曾经在大佬面前腿软得想跪都坚持站着戳人肺管子的大佬他亲儿砸,江其琛当然没有丢脸地从楼梯上滑下去摔个屁股蹲。
他只滑了一步楼梯就坚强地站住了,并且飞快地为自己的“失误”找到了借口,“他们怎么拖的地?怎么不干脆那洗洁精冲个滑滑梯出来!”
“唔。”珈以很包容地默认了他的借口,并且把自己的手递给了他,“既然楼梯这么滑,那为了避免我摔跤,只能麻烦琛琛你拉着我的手了。”
刚好等会儿不用另找理由去牵制住他,免得他暴起打人。
秉承着“自己找的借口,跪着也要走完”的原则,江其琛真就这么握着珈以的手一路走到了校门口,一眼就瞧见了面前乌泱泱的三四十号人。
站在最前头的就是王云峰。
他看了眼珈以和江其琛走过来的造型,冷哼了声表示不屑,“你以为你把这个小姘头找来就能顶事儿了?他上次还不是被我们打得鼻青脸肿的。这次有建哥在,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还能不能有上次的好运。”
珈以拽住要上去放狠话的江其琛,看了眼没在人群里找见那个“建哥”,只能随意找了个站在王云峰身后的小混混,问他,“这位同学,你们被叫过来打一次群架,王同学给你出多少钱啊?我可以给你们出双倍,只要你们不打架回家。”
曾建今天单纯是来给小弟撑场面的,所以等了会儿没等到人,他就去外面的小卖部买了瓶水解渴,结果走回来就听见一句“我可以给你们出双倍”,还没张嘴问还有这等好事儿呢,就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人也走到了人群前。
他一抬头,“啪”,刚买且刚拧开盖的那瓶水就这么砸在他腰上又落在地上。
远远看去,好像是他被吓尿了裤子。
可这着实和吓尿裤子没什么区别了。
曾建瞬间想扭头就走,假装自己从未出现在这里过,那边与人对峙的王云峰就灵敏地听见了动静又看见了人影,朝着他大喊了声,“建哥!”
那小祖宗的目光也就落在了他身上,慢吞吞重复了下,“建哥?”
曾建差点“扑通”一声给跪了,干笑着走过来,直接站到了珈以旁边,干巴巴地说了句,“哎呀,是珈姐呀,你在这上学呢?对,我听我爸说了,就是东一中没错,今天遇见可真是缘分,哈哈,缘分……”
三四十号人就这么看着他挂着讨好的笑试图尬聊。
珈以慢吞吞掏出了手机,也朝他一笑,“诶,没想到今天要围堵我的是你啊,早知道我都不用问钱了,只要给材叔打个电话就好了。”
她的手指哗啦啦翻出一长串联系人,朝曾建笑,“材叔的话,建哥你还听吧?”
听啊,他那开心了找他对练,不开心拿他狠揍的亲爹的标点符号他都得听啊!
可问题是,要他爹知道他居然带了三四十号人围堵镇海堂小公主,那他这下场绝对不是对练或是狠揍可以概括的,至少也是和三四十号人对练或被狠揍啊!
“别别别,珈姐,姐!”
曾建十□□的人了,管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叫姐一点都不脸红,也不敢伸手去拿她的手机,只虚虚拦着,“我这不是不知道是你嘛。知道是珈姐你,就是给我一百个我爸的胆子,我也不敢整这么一出啊,你说是不?”
他说着话,因为心情迫切,不由自主地就离珈以近了些。
突然旁边插进来个人,强势隔开了他和珈以的差距,还给了他个超凶的眼神。
曾建一怔,这会儿眼神好得不行,一眼就看见了珈姐乖乖被这人握着的手,他那眼睛一转,立即就知道了这位也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诶?珈姐你这是要去约会是不是?放心,我绝对嘴严,不和我爸透露一个字,也不打扰你了。”
他朝着那三四十号人一挥手,硬是让他们从中间让出条道,“去,不看看是谁,我珈姐你们也敢拦,真是一点儿不给我面子。”
曾建一手往后制住还要说废话的王云峰,朝珈以笑,“咱们的事儿,就不用告诉我爸了。他们有时候不理解,咱们解释起来也费劲。”
这是互相与她交换了。
江其琛的身份在镇海堂也是个没多少人知道的秘密,珈以懒得多解释,想到技校离江其琛家还挺近,不放心才又举起两人交握的手晃了下,“建哥你看起来在技校还颇有几分颜面,那以后我家琛琛就要你多看护一二了。”
她朝曾建笑得意味深长,“听说他之前没少和你们学校的人打架,以后这种事,不管因为什么原因,还是都不要发生了。”
曾建自然是满口应下。
他们两人走远,王云峰还是一脸不甘心,喊了声,“建哥……”
“行了。”曾建这会儿才有空去擦下裤子上的水,“我不管你怎么惹了她,以后看见她都给我恭恭敬敬的,她不是你,或者任何一个人惹得起的。”
他神情严肃,又是以往那模样,方才经历了他的大变脸的小混混们也都隐隐有了感觉,连王云峰被这一警告都不敢再吭声,好一会儿才又喊了句,“建哥。”
收到曾建一个不耐烦的眼神,他摸了下鼻子,怂得很不要脸,“不,我是想问,珈姐喊珈姐没问题,她旁边那个小白脸,以后……”
这边围着的小混混们就这么退去,那边的老班终于松了劲,放开了还在念叨着要找家长处理早恋问题的赵老师,说了句,“江珈以的爸爸是镇海的董事长。”
赵老师立即就被按了个暂停键,好一会儿才干巴巴地转过头,“那位?”
于老师沉重地点了点头。
就这样,在一家三口不知道的角度,他们都错过了一些大事儿。
珈以完全忘了身后还会有老师跟着看,因为一走出那些人的视线,她就明显感到江少年在和她闹脾气,最明显的表现就是,他甩了手,走得头也不回。
珈以看了下他的背影正犹豫着要不要追呢,一辆熟悉的车就停在了她面前,司机降下车窗,一脸苦瓜样地看着她,“小姐,老大给我打了个二十几个电话了。”
副驾驶座上,正用充电宝充着电的手机又一次及时地响了起来。
珈以只能坐上车回家去看望孤寡老父亲。
而另一边,江其琛放了学先回家给外婆做了饭,又去他打工的那家酒吧上了早班,晚上十一点踩着月光走到他家门前那条又修好了路灯的则西路上,迎面就碰上了翻墙出来打游戏的十几个技校学生。
当头的一个,上学期刚和他打过架。
照面看的第一眼,江其琛就准备好了甩书包。
谁知那人在看清他的瞬间就打了个寒颤,突然收起了前一秒的嬉笑神色,恭敬地朝他鞠了个九十度的大躬,响亮地喊了声,“珈嫂好!”
在巷子里回响的声音成功惊醒了他身后的同党,于是一起鞠躬喊,“珈嫂好!”
江其琛默默收回被他那一鞠躬吓得后退了小半步的右腿,看着眼前这群莫名其妙的人,“你们脑子撞墙上了?什么神经病的称呼,被谁打傻了喊出来的?”
三个小时前被召集了开大会数次强调要当成祖宗供着的两人之一开了金口,那男生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前因后果都说了,并拍着胸脯忏悔,“珈嫂,以前是我不懂事儿,我要知道你有这么个女朋友,我肯定和你多取取经。”
说了这么多,那男生自觉他们已经不打不相识了,忍不住就笑了两声,挤眉弄眼,“珈嫂,说起来,你知不知道珈姐还有没有什么姐妹啊?帮我介绍一下?”
江其琛伸手就把人推到了墙上,“乱七八糟的称呼,不准喊了!”
他快步回了家,外婆已经睡着了,他怕吵醒了老人,照例摸着黑快速洗漱完了睡觉,原本累得不轻,想着早点睡明天还要早起,可这会儿躺下了,却睡不着。
因为他在想一个人。
他不相信世上有莫名其妙的善意,可她见他的第一眼就朝他笑,帮他写好书本上的名字,说要保护他,强迫着要给他带早饭,教他该怎么和别人相处,警告别人不准再欺负他,拼命地把身上的热量和光分享给他。
为什么呢?就因为认了他当弟弟吗?
可她不是有那么多弟弟妹妹吗,个个都珈姐珈姐地叫个不停,也不多他一个。
江其琛越想越生气,一脚踹通了被子,被灌进来的冷风冻得打了个哆嗦。
早起时他就感觉头有些昏沉,偏偏外婆又打翻了早饭,他忙着一通折腾,掐着迟到的点赶到了学校,刚进教室后门就看见薛清斯趴在桌上可怜兮兮地卖惨,不知道想要干什么,又一声声的“珈姐”讨好地叫着。
珈以回头斥了他一句,但脸上并没有什么拒绝的神色。
她应该是答应了,因为薛清斯高兴得一蹦三尺高。
珈以这才看见了站在教室门口的江其琛,朝他招呼了一句,看他走到位置上坐下,立即把他的早饭递过来,“昨天晚上又降温了,我怕你冻到,让阿姨给你烧了姜丝粥,你赶紧先到外面趁热喝掉吧。”
隔着饭盒,那滚烫的温度都要烫到了他的手心。
江其琛站着不动,被珈以用力给推了出来,结果迎面兜了寒风,他笔直一痒,喷嚏一个接着一个打了出来,鼻头通红,眼睛里都带了泪。
明显就已经是受冻了的模样。
珈以伸手往他额头一摸,感觉有点烫,脸上就露出了焦急的神色,“江其琛你这是被冻感冒了?昨天晚上肯定没盖好被子,你衣服又穿得不多,诶,不行,我得问问谁带温度计了,给你量个体温,你赶紧先把粥喝了。”
她说着就要转身回教室。
江其琛靠着栏杆,手心里捧着滚烫的粥,手背却碰到了冰凉的金属,就好似他如今的感受,于是他堵了一晚上的话就这么炸了出来,“我不要你管!”
珈以的脚步就这么顿住了,转回身看江其琛,“你说什么?”
她的语调没多大起伏,可江其琛偏就不敢看他,他盯着那冻了许久,冰凉刺骨的栏杆看,“我有什么值得你惦记的?你要是愿意,上赶着叫你姐的人多得是,为什么非得来贴我的冷屁股?呵,是看在我这张脸的可利用价值上了吧?”
手上猛地一凉,珈以拿走了那饭盒放在了窗台上。
然后他就感觉到手臂被人往后一拽,脚下一绊,他被人拉着往下跌倒,面前一个人影压下来,“砰”的一声将他按在了教室外的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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