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下该怎么办?”张瑶深吸一口气,向郝珺求助。现在她好像养成了一个错觉,这儿子就是个万能锦囊啊,遇到困难找他准能解决。
第20章 神医出没
“宸妃想怎么办?”门外的郝徵实在听不下去了,他推门而入清冷的问道。不是告诉他这些糟心的事找他解决吗,怎么又去询问这小子。
张瑶抬头见他面带不悦,哪里还敢开口。可怜兮兮的看了看儿子一眼,她本来还有意向皇上认错去的,现在更不敢了。
“父皇,你吓到母妃了!”郝珺站起身护在母妃身边开口,此时他有些后悔,母妃如此害怕父皇,他是不是帮错人了。告诫他多少次了,对待母妃要温柔、要平和,父皇怎么就记不住呢!
郝徵看他们母子二人互相护着、共同防着他的动作就来气,但是好不容易把郝珺拉拢过来,也不能因为一时之气再把他往外推,他只得询问他身后的张瑶:“你害怕朕?”
“害怕呀,我本来就仗着父亲对您的恩情,才敢为所欲为,这恩情总有耗完的时候,到时候您一声令下,我不得脑袋搬家呀!”张瑶毫不示弱。这人偷听人家说话,还这么理直气壮的问话,怎么脸皮那么厚啊。
闻言 别说郝徵,郝珺都有些绷不住脸了。这是害怕?害怕还敢怒气冲冲的对人父皇喊话,害怕见了人不起身行礼,害怕还能这么言辞激烈。
“父皇,母妃,先生布置的课业儿臣还有些没有完成,先回房温习去了。”这个时候郝珺还是撤吧,他也发现了母妃有时候还是挺聪明的,拉出父皇的恩情,别的不说最起码能保命。
这个时候他要是走了,张瑶可就得直接面对皇上了,她可以在自己儿子面前撒娇、卖萌、装可怜,毕竟他是小孩子好骗啊,可是面对皇上这一套她可做不来。
“别介呀,母妃也回去练字去!”张瑶立即起身跟在郝珺身后,自从被某人嫌弃字丑,她就发奋练习来着。
“温习功课、习字不该在书房吗?”想逃,一个也逃不掉,郝徵坐在张瑶之前的位置,盯着他们俩,那样子似乎在说:看你们今天怎么逃!
郝珺无奈,他确实有功课,不过先生也说了熟记就行,他早就烂熟于心,再温习一遍也没什么。
张瑶不乐意啊,她练字只是幌子,当初一时气不过才跑去练字的,总共也没写过几次。她穿越过来之后学了十几年都没有进步,怎么可能练几天就能练出来。
“我知道错了,您不会治我的罪吧?”张瑶拿起笔杆子没写几个字就放了下去,大晚上的练字,多浪费时间啊。
“那宸妃可想到对策了?”知道她无心练字,郝徵也不为难她,罚她多走走都比练字有效。练字需要心境平和,她此时没有,练字注重修身养性,她修身还差得远,这性情确实不适合这样的高雅的方式。
张瑶抬头看向郝徵,怎么又绕回去了。再转身在看看认真温习功课头也不抬一下的郝珺,军师不在线,她确实没什么对策,错都已经错了,以后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摇了摇头,若不是郝珺提醒她,她都没意识到自己做错了,哪有什么对策。
“勤政殿的事没人敢外传,宸妃以后记得避嫌就好,后宫的事宸妃无错!”郝徵放下书册开口。
她与张绍全闲聊的事他已经严厉训斥过张绍全了,贵妃的闺名岂是什么人都能叫的。
德妃的事张瑶找的是他,也是他同意德妃出宫的,她自然没错。德妃愿意送礼她乐意收就收,愿意赏就赏,不用在意旁人的意思,再者说在他面前沾沾自喜,他觉得挺好的,这才是真性情!
张瑶闻言大喜,皇上都说她没错了,她还练个什么字啊。面带笑容的道了谢回去睡觉去了,出门的时候还跟郝珺眨了眨眼睛,很是得意的样子看的郝珺有些发毛。
父皇太过分了,这么轻易的就调拨了他们母子的关系,母妃啊母妃,没看出来您又被耍了吗?
张瑶走了,郝徵也丢下书册走了出去,临出门他也回头看了一眼紧皱眉头的郝珺:跟朕斗,你还太嫩了点。
第二天午后德妃回宫亲自来到苏樱宫拜谢宸妃,张瑶这次没有傻乎乎的受她的礼,只是简单的寒暄之后,德妃就识趣的返回了常宁宫,带过去的礼物张瑶也让人拿等价的东西送还回去。
“宋嬷嬷,德妃说京里来了神医,是真的吗?”张瑶不确定的问。德妃今天那么开心的过来感谢,就是过来说明京中来了神医,医治了她的母亲,才用药两日她母亲的病就已经大为好转。
“娘娘,您……”宋嬷嬷知道娘娘一直身子孱弱,她以为听到这样的消息,娘娘一定是想要请人过来为自己瞧病的。
德妃亲自送来这个消息怕是也打的这个主意,想还娘娘了恩情。她以为娘娘还礼定是明白她的心意。
“不是,再厉害的神医还能比得上父亲不成!”张瑶对神医不感兴趣,只是这神医之前从没有听说过,此时到来她觉得有些蹊跷罢了。
当晚父子俩也在商议神医之事,一来这位神医声明鹊起的太偶然,且神龙见首不见尾,想见他必须要通过千语楼的当家花魁,那花魁可不是什么良妓,入幕之宾不可胜数,关键是每个都能一掷千金。二来这位虽被称为神医,却不以真面目示人,而且一张方子就要价万金。
“你们俩可不许去找他!”张瑶猜测他们父子俩躲书房肯定会说这事,推开房门探进脑袋,说了一句就缩回去关门离开。
刘河抹了抹额头上的汗:这一家人怎么都喜欢听墙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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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德妃已经把消息送到了苏樱宫,可是那边怎么没有动静呢?”芳华宫内惠妃的贴身丫鬟珍珠一边帮惠妃敲打的背一边疑惑的发问。
“能有什么动静,张家现在倒是想巴结她,可又舍不得银子。”惠妃换了个姿势,示意珍珠停下。
德妃本想卖个好,可惜宸妃没有得力的母族根本接不住。一张方子价值万金,可不是什么人都拿的出来的,听说现在张家还在闹分家,谁还顾得上宫里的这位。
“要说张家也真够蠢得,宸妃娘娘只要一句话她们还愁没有银子。”一旁的翡翠小声的嘀咕。
惠妃闻言笑了,蠢,张家人才不蠢。宸妃那副身子太医都说了于寿数有碍,三皇子生母身份低微,又有这样一个母妃,将来能成什么事。张家的根基已毁,人脉也断了,宫里的靠山又不知能撑到几时,何必再费心思。
惠妃从没把那个病秧子看在眼里,就算如今皇上住在苏樱宫,她也觉得或许皇上有什么难言之隐,借此蒙蔽一些人的眼睛罢了。
“临华宫可有动静?”皇后病着,听说忠武侯夫人王氏要进宫,这都说几日了,怎么也没见来人。
珍珠摇了摇头,皇后托病谁也不见,王家人最近也确实没有入宫。
哼,这神医来的还真是时候,王家人大概就在等他吧。别说万金,为了医治大皇子忠武候府十万金也拿的出来。
隔天一早,刘河送来消息,王夫人携王家四姑娘进宫觐见皇后。郝徵没说什么,后宫一直皇后做主,王家人求见她见便是。
郝珺听见“王家四姑娘”停顿了一下,前世王家四姑娘就是这次入宫后留在宫里的,后来不知使了什么法子,爬上了父皇的龙床,皇后因此一病不起,后来又不知何故被打入冷宫。
他想着就看向郝徵,今世他既然住进了母妃的院子,就不能再有这些糟心的事,不然外间的人该怎么看待母妃?
“父皇,今日母妃要服药,儿臣最近课业重,劳烦父皇上点心。”郝珺放下碗筷,很是认真的恳求父皇。早朝已经结束,只要午时之前父皇留在苏樱宫自然不会遇到什么四姑娘。
张瑶瞪着眼睛看向郝珺,这小子什么意思,她一直都是乖乖用药的好吧,用得着留人特意看这吗?这死小子,越长大越气人,叛逆期提前了吗?
郝徵很配合的点头,这事就算郝珺不提他也会看着的。再看看宸妃对儿子脸带怒气,他就更乐意了。
“这个鸡腿不好吃,这青菜都没烧熟,这豆腐怎么那么咸呢!”张瑶没办法只好拿桌子上的饭菜撒气。太后娘娘她老人家什么时候回宫啊,这父子俩联合起来欺负她,她快撑不住了。
父子俩对视一眼,很快把她挑剔过得菜默默挪了个位置,安绘、安书也忙又吩咐小厨房多备些点心,娘娘早膳没用多少,一会该饿了。
宋嬷嬷煎好药送过来的时候,刘河刚好低垂着头等吩咐,临华宫派人传话,想请皇上过去呢。
郝徵挥退刘河接过药碗,径直送到张瑶面前。刘河明白皇上的意思,出门让人给等在临华宫的人回信去了。
临华宫内,一位胡子花白的老头认真的给大皇子把诊脉,许久之后他才收了手。皇后和王夫人急切的等着答案,那老者看看了大皇子,没有开口。皇后明白过来,示意身边的人把他带了出去。
“皇后娘娘,要听真话还是假话?”见病人离开,那医者端正了坐姿,他身后的侍从端着湿巾送上,他漫不经心的拿起帕子一边擦拭方才把脉的手指一边询问。
“放肆!”他这副态度成功惹怒了皇后身边的人,这人也太狂妄了些,这是什么地方,岂是他一个小小江湖郎中撒野的地方!
第21章 来,叫叔叔
那医者身后的侍从闻言怒了,随手弹出一颗药丸径直击中那丫鬟的咽喉,痛意袭来那丫鬟抬手指着出手的侍从,张开嘴巴却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既然不会说话,以后也不要说话了,我们王……我们主子生平最讨厌别人叽叽喳喳的乱叫。”那侍从也不示弱,不就是一个丫鬟吗,他就是出手杀了,主子也不会怪罪。
“神医息怒,是下人不懂规矩。”王夫人赶紧开口圆场。这可是他们花大价钱请来了神医,既然有神医的名号想必不畏权贵敢说实话,所以她才敢大着胆子将人带入宫来。
“侯夫人何必试探,既信不过老夫,何必花这冤枉钱!西川,咱们走。”神医也是有脾气的,一个小丫鬟哪有这么大胆子,别人都是求着他看病,被一个小丫鬟呵斥,说出去他还要不要面子。
“神医息怒,是本宫的错,今日得罪神医,诊金翻倍,求神医指点一二。”皇后见神医真的起身要走,忙起身挽留。但凡能力出众者都有些脾气,大皇子的病他尚未做出说明,此时万万不能得罪。
神医回头,没有错过皇后眼中的狠厉,看来皇宫还是一如既往的——有趣!他既然敢入得宫来,自然有能脱身的本事。
他转身但没有往回走的意思,皇后立即命人去准备银子,一万两可不是小数目,就算她贵为皇后也不见得当场就拿的出来。
直到一张张银票送到跟前,神医一张一张仔细查看确认没问题才交给侍卫西川手里,皇后为表诚意,还准备了些珠宝,神医不推辞一一让西川接了过来。
“去,告诉花语儿今夜不许接客,老夫赚了大钱,请她吃酒!”神医收了银子,心情大好,指着西川让他先出宫去。
皇后不知花语儿是何人,王夫人可是清楚的很,这人就是盛京最负盛名的青楼千语楼的花魁,据说颜色倾城、身姿婀娜、温柔如水,不直多少人为了她一掷千金。
这神医本机是她的入幕之宾,忠武侯府也是花了大价钱才从让花语儿从中牵线,找到的神医,她藏起眼中的鄙夷端坐着等神医的回答。
“别打什么歪主意,侯府那些暗卫可不是西川的对手!”神医直言不讳。她们的表现太过明显了,他想假装看不见都不行。
西川还没有听到大皇子的病情她们就迫不及待的,若是自己待会说出实情,她们会不会当场杀了自己,啧啧,这一手过河拆桥的算盘打的也忒好了吧!
“神医说笑了,您是侯府花重金请来的,我们理应以礼相待,绝不敢怠慢。”王夫人被人看穿了心思,立即对着笑安抚。
“大皇子身子无异,他的症结在这。”神医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孩子因为溺水的时间太久伤了头脑,怕是以后也就这样了。这种病他见过,一但受伤就是不可逆转,更无法医治。
皇后听到神医的诊断脸色惨白,她早就猜出来这个答案了,只是一直不死心罢了。她的儿子怎么如此,不过就是落水而已,怎么会痴傻。
“敢问神医可有医治的法子,一切代价都可以?”宫里的太医都不敢说实话,皇后惊慌失措的抓住这最后一条救命稻草。大皇子是嫡长子,他一定不能出事,一定不能!
送走大皇子归来的王家四姑娘王呈媛看到这一幕,惊的捂住嘴巴默默退了出去。怎么会这样,大皇子可是父亲一心要栽培的人,他怎么会就痴傻了,方才陪他玩的时候,没发现有什么异样啊?
“大皇子的身子与常人无异,会像正常人一样长高长大,只是他的脑袋溺水时受到了损伤,他的学习、认知、思索的能力都停留在那一刻,这个无药可医,皇后若是想护他周全,万万不可再逼他学那些生涩难懂的东西……”神医说着,看皇后和王夫人都没有听下去的意思,也就住了口。
孩子于她们来说,不过是用来争斗的资本,她们真正关心的也许并不是孩子而是孩子能带给他们的权利、地位,他摇了摇头,无论何时后宫之争总有人被舍弃。
“神医,求神医救救大皇子,他才七岁,他会很多东西,求您救救他……”这时躲在门外的一位老嬷嬷冲进来跪在神医面前哀求。她是大皇子的乳母,从小照顾他长大的刘嬷嬷,上次避暑因为身子不适不能跟着照顾,为此她自责许久。
这时皇后也回过神来,请求神医出手相救。
“我这有一副方子,连服三个月可让他身子更坚朗,至于其它皇后还是多多让人教他一些适合六七岁孩子该玩、能玩的东西,不要在强迫他像同龄人一样学习,否则只会适得其反。”神医语重心长的嘱咐。
这孩子是权利争斗的牺牲品,这病治不了,只能尽最大的可能让病不再退化,他这个神医的名号虽是投机取巧得来的,但医术确实不错,别说他就是师父、师兄一起来了,也治不了这孩子。
不过,病治不好钱他也不会退的。毕竟他说出实话就已经冒了掉脑袋的风险,且他的提议是对孩子来说最好的,不然这孩子只能的思维只会越来越简单,最后变的真痴傻。
交代清楚神医留下方子起身走了,皇后没有出言,临华宫的人自然不敢拦他。
“娘娘,此人留不得!”王夫人最先反应过来,提醒悲伤中的皇后。皇后哪会不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抬手让紫竹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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