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唇游离于她的侧颈,带着惩罚意味的或轻或重地吻着,种下一粒粒红印,过了好一会儿,才喘息着停下,俯在她颈窝缓和了片刻,才抬头,浅棕瞳仁内再没有往日的清明,余下的只有把人拆骨入腹的深不见底,“你就是欠收拾。”
这会儿的裴燃仿佛一位高高在上的狩猎者,亦或是从沉睡中被吵醒的狮子王,他的指腹摩挲着她的唇角,轻轻的,一下接一下的,“知道刚才我为什么放过你吗?”
再次缓缓俯身,步步逼仄,唇瓣贴着她耳边,“嗯?”
“………”她怎么知道!
荆星河心想这个问题真的是毫无意义。
是,确实是,刚刚差点就……
谁特么会知道你会去冲冷水澡啊。
现在这半吊不吊的感觉更难受。
荆星河虽然怂,但在涉及到自身利益上时还是很愿意将“怂”搁在一旁放一放的,她没有和裴燃促膝长谈的打算,她在很认真地想,如果他还这般佛系不主动,那先动手的只能是她了,有什么好怂的,他是她的男朋友啊!
“你反悔了也没关系。”她抿抿唇。
裴燃嗤嗤地笑了声。
“不反悔。”他说。
顿了顿,才解释:“我是个好青年。”
荆星河眨眨眼,有点茫然:“嗯????”
裴燃足足沉默了五秒,而后轻轻地“啧”了一声,咬着她耳朵一字一顿地哄着她:“你乖点。”
“别总想着惹我。”他长出了一口气,“都是成年人了,做事前要考虑意外会发生的可能性。”
言外之意,他是个不乱搞的好青年,家里没有意外拦截器。
荆星河鼓了鼓腮帮子,沉默了一会儿。
“可是你很难受。”她拆穿他。
爪子并不安分,一寸寸往下,到肚脐的位置停了停,指尖轻刮了几下,听到裴燃倒吸气的声音时才慢慢吞吞地仰起脸来,她想了想,手掌又往下移了移,黑漆漆的眸子里有着零碎的光,光影交错,似是勾引:“要不,我帮你吧?”
“………”
操。
…………
………
《丧偶》的剧情已经步入尾声。
连续两周的万更极快地推动了故事的进程。
前面埋下的一条条伏笔正慢慢浮出水面,环环相扣,扣到最后,真相若隐若现时,才是这本书最高潮的地方。
小三斗不过原配,在满身丑闻时选择了离开这个城市。
床榻上所谓真爱间的山盟海誓全都如过眼云烟,消失殆尽。
丈夫得了重病,拖着形同枯木的身体艰难地活着,而每日受在病榻上的是他的妻子,危难时刻,只有妻子不离不弃,陪他说话,告诉他不要担心,什么都会好的,一日三餐,送过来的都是她亲手煮的煲的。
患难见真情。
除了结婚初始的病态占有欲及由此延伸开来的无休止的争吵外,妻子做的一直很好,丈夫被妻子喂了一口粥,感动地热泪盈眶,他意识到那些无休止的争吵是自己带给妻子的,妻子之所以无理取闹,不过是他没给够她安全感。
丈夫眯着眼看着白花花的墙,心想,是自己对不住妻子。
是他这个丈夫太差劲,是他出轨了。
被阴霾笼罩的午后。
应小北非要搬着小板凳到休息间里安利她最近一直在追的小说,在说到妻子是如何将丈夫弄到病入膏肓时,她就时不时地斜起眼去瞄瞄沈舟。
好像在警告沈舟:“你最好安分点,不然小心没好下场。”
沈舟只觉得太过冤枉。
就一部小说而已,关他屁事啊。
他需要同盟军,放眼望去,能同盟的只有老板裴燃,因为网咖里,除了他自己,也就老板脱单了。
但沈舟又不知道该怎么切入话题,思前想后,最终还是转过头来‘指责’应小北了,“你能不能看点有粉红泡泡的恋爱文?好歹还能够积极向上一点。”
沈舟:“这种一看就知道是已婚妇女并正在经历一场极其失败的婚姻的作者写出来的负能量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
“………”已婚妇女并正在经历一场失败婚姻的作者本人讪讪地摸了摸鼻梁,“话不能这么说。”
“说不定人家作者是位青春洋溢的美少女呢。”
刚说完,荆星河就有点不好意思,她轻咳一声,别开脸,稍一抬眸,就见靠在她旁边的裴燃似笑非笑地睨着她。
她歪歪脑袋:“?????”
裴燃坦然自若地接受审视,须臾,挑挑眉,附和她:“嗯,美少女。”
就像是对她说的一样。
那一瞬间,荆星河险些以为自己掉了马甲。
要知道,她在裴燃家‘奋笔疾书’了这么多天,裴燃就没怎么碰过书房里的那台电脑了,而且她在码字的时候,他也从没有近过她身,她非常不客气地夺取了它的归属权,而裴燃呢,只能可怜巴巴地捧着他的笔记本。
荆星河蹙了蹙眉,只能用马甲没掉的方式处理这个问题,她昂昂下巴,孤傲地像个女王,抬手拍拍裴燃,划重点:“注意一点,你的美少女只能是我。”
裴燃点点头,“嗯。”
荆星河:“……………………”
休息间的其他人听地牙酸。
互相挤眉弄眼地不知道想干什么。
应小北依旧想为她的女神据理力争,只是她才提气,就被沈舟瞄见了端倪,沈舟怕她又没完没了,干脆利索地先她一步,“我说真的啊,就算这作者确实是靓丽可爱的美少女,可我还是感觉很恐怖,做她的男朋友或者老公更恐怖,以后犯点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听不下去了。
简直破羞耻。
要无地自容了。
荆星河抬手捂住脸,红着耳尖躲在裴燃身后。
她附议,该话题差不多可以结束了。
爪子被裴燃牵住,捏了捏。
她抬眸,和他对视。
没过几秒,就听到裴燃赞同了沈舟的观点。
“确实。”他这么说。
就短短两个字,说地还轻飘飘的。
裴燃在看《丧偶》的时候,经常有背后一凉的感觉。
如果单纯站在读者角度,或许还更不会。只是他清清楚楚地知道这本书的作者是谁。
作者,是他女朋友。
“呸呸呸。”荆星河打断他,“确实什么确实。”
她坚持为自己辩解:“星球杯是温柔可爱的小姐姐!”
应小北举手:“附议。”
“我是真认真看过这本书的啊。”沈舟拍拍应小北的脑袋,“全书悲剧,除了这位丈夫的初恋。”
“虽然初恋只在前文一笔带过啊,但肯定过地比男女主好吧?”没想到,现在当回事起来的反而成了沈舟,“反正男主抛弃初恋后真的没好事发生。”
“说破产就破产什么的。”
………
荆星河:“………………”
她承认,一开始写《丧偶》,确实是冲着泄愤的目的去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翌日。
荆星河窝在办公室沙发上午睡,电话打进来时,她嘟囔着去摸手机,睁开惺忪的眼看到裴燃的身影后,就犯了懒。
软绵绵地,“你帮我接。”
电话接起。
话筒里传过来的应该是荆星河闺蜜的声音。
她的闺蜜敲锣打鼓,单刀直入,“星河啊,你看新闻没,陆时景的时代公司啊,苟延残喘了这么久,昨天宣告破产了。”
“………”
裴燃皱了皱眉,似是想到了什么,指尖打着节拍,须臾,慢条斯理地垂下眼睫,舌尖顶了顶上颚,若有所思地看了眼侧躺着睡地不知天昏地暗的荆星河。
作者有话要说: 星河河:瑟瑟发抖地捂紧我的彗星小马甲
裴燃燃:…………
裴燃燃:就快捂不住了
裴燃燃:你是魔鬼麽
星河河:●︿●
谢谢喜欢谢谢收藏谢谢评论么么
看文愉快嗷嗷
晚安
第50章 热恋期十
#050
看不到前景,合作商不愿相信时代科技,谈过的投资融资问题最终也因为不想让钱打水漂而选择了“明哲保身”,没有资金流转,长时间下来,时代科技走向灭亡也是必然选择,但不得不说,陆时景能将本就岌岌可危的公司撑到现在,已经是相当不容易了,涂琪她爸涂副市长出事时他没有借此抛弃涂琪,并以此树立好男人形象做法,确实有点效果,但效果甚微,毕竟,形象远远拼不过利益。
时代科技当初有多未来可期,如今的落败更是让好事的新闻媒体争相报道,它甚至成了创业者引以为戒的失败案例。
戒骄戒躁,脚踏实地。
对于陆时景走到今天这一步,许乔安只要想到当初他是怎么对荆星河的,就感觉心中的那口恶气被吐出来了,她呼出一口气,语气里有着明显的幸灾乐祸,但又想起曾经高中三年的同学时光,她又矛盾地有点同情陆时景。
暂时收起由善恶终有报苍天饶过谁带来的嚣张,在没听到荆星河小话唠和她一起骂骂咧咧时,许乔安忽然有些不习惯,她抖了抖肩,缓缓地眯起眼:“星河?”
裴燃低垂着眼看着荆星河,薄唇轻抿,没有出声。
“你怎么不说话?”她很疑惑,但这点疑惑也转瞬即逝了,许乔安心想,她小闺蜜荆星河肯定是太过善良,善良到真听到陆时景的坏消息时反而少了平时的胡闹诅咒,说不定正憋着气为陆时景难过哽咽呢,“不说话就不说话吧。”
许乔安觉得自己可真是善解人意,有此认知,真的就差为自己啪啪鼓掌了,她沉默了一会儿,又接着叨叨。
其实她和荆星河一样,都是话唠,半斤八两。
凑在一起,能直接聊上三天三夜,既然现在荆星河闭了嘴不想说话,那主场也只好她来找了。
“我现在倒是觉得陆时景他挺惨的。”
“他不是结婚了吗,还是奉子成婚。”许乔安鼓了鼓腮,想到自己从强大的社交范围里搜罗到的消息,不禁生出去做娱乐记者的想法来,论八卦,她是认真且靠谱的,“我听说,他结婚以后,才发现他老婆压根就没怀孕。”
“这……应该是被骗婚了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老婆能这样做,对他应该是真爱了吧,偏执的真爱。而且他现在都破产了,依旧不离不弃,啧啧啧啧,最开始的时候我以为陆时景他老婆是看中陆时景的能力潜力才当小三的,现在看来,可能是我肤浅了。”
话一多,就特别容易颠三倒四,一长串话哒哒哒哒地冒出来后,许乔安都不知道自己说了啥,她眨眨眼,“你发现没,陆时景劈腿甩了你之后,运气就好差噢。”
“再看看跟你在一起时,扶摇直上平步青云,从陆同学到陆总。”顿了顿,喟叹,“我突然相信有些女人会旺夫的说法了,是的没错,你就是我所说的‘有些女人’。”
………
讲到口干舌燥,许乔安终于舍得停下来,手指轻扣着桌面,在隋遇路过她跟前时迅速别开眼望向窗外。
冬日,连光芒万丈的阳光看起来都是冷到刺骨的。
“我说荆星河,你还真打算让我一个人唱独角戏啊,好歹应我几句啊,让我有点热情好不好。”
话音刚落,她就立马意识到,所谓的前男友就该让他死在过去,桥归桥路归路,没有什么好关注的了。
许乔安清楚地记得,关于陆时景的话题,荆星河也就在刚分手不久的那个阶段提过他骂过他,再之后,随着时间的流逝,陆时景就彻底消失在荆星河的生活里了,时过境迁吧,现在的荆星河每天话里话外只有她现任男朋友。
秀起恩爱来,压根就不顾及旁人感受。
思及此,许乔安抬手捏了捏鼻梁,深叹了口气。
只是,她这气儿都还没来得及全部叹出呢……
下一秒,就被硬生生地给憋了回去。
窗外不带任何温度的光线穿进来,全都照在她身上,她眯了眯眼,才好心情地想到“沐浴阳光”四个字,忽地,阴影乍现,隋遇果然站到了她跟前,阻挡了她汲取阳光,许乔安下意识地捏紧手里的手机,磨了磨后槽牙,几乎马上就要忍不住爆脾气,站起来怼天怼地的时候,沉默许久的通话那端终于有了回复,传来了一道懒洋洋慢吞吞的声音。
而且还是男人的嗓音。
初时清冷,细听之下又不乏温润。
那股子温润中是极不易察觉的温柔。
男人说:“星河还在睡觉。”
许乔安:“………………………………”
她才抡起的要砍死隋遇的四十九米的大刀咻一下缩成了几厘米的银针,银针轻轻一戳,就把她的气给戳没了。
哪里有精力再和隋遇怼天怼地啊,许乔安眨眨眼,复又吞了吞口水,目光呆滞,只愣愣地,“噢。”
白日宣淫,了不得啊。
自己这一通电话打的真不是时候。
她胡乱想着,心中暗惊。
“对不起,打扰了。”许乔安迅速正襟危坐,目不斜视,语气诚恳,表达了自己‘不知者无罪’的歉意。
然后,用了不到一秒的时间,直接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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