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星河当即被哄地眉眼弯弯,笑颜如花。
睡衣被推高,她也没有察觉。
裴燃缓缓坐起身,就干脆用这姿势抱着荆星河坐在床上,他的唇贴着她的耳边,吐息间肌肤感受到的是温热潮湿,齿尖小心翼翼地触碰她的耳垂,沿着白皙纤细的脖颈,慢慢往下,须臾,又缓缓往上,低笑道:“要怕的是你。”
“总在试探我的底线,好玩吗?”
“有没有想过,撩拨久了,总有一天会翻船的。”他咬牙切齿,控诉她在他跟前勾他的恶行,“嗯?”
荆星河:“………”
…………
………
章利泽算是个见风使舵的人。
在他得知荆星河是裴启岩的儿媳后,他就开始打了退堂鼓,他擅自中断了和林维的合作,准备洗心革面。
他和林维不同,林维是因为自己小心眼而非要给荆星河使绊子,有股“此仇不报誓不为人”的执念,而他,则是因色成迷,世界上女人那么多,他没必要为其中一个撼动不了的而赔上自己的前途,但他已经对荆星河说了些或轻浮或直接的话来了,为今之计,章利泽想到只有“负荆请罪”。
先道歉吧,谁让人家背景这么大呢。
道歉的话是表明态度,不原谅很正常,而对方知道你对人家没再存什么坏心思的时候,或许对方也会选择懒得搭理你。
章利泽到底还是退缩了。
他清楚地知道,一时之快的后果是他承担不起的。
“你也别搞荆星河了,她对象是海城副市长的儿子。”章利泽抽着烟,叹息着劝林维,“你改的剧本没被采用就没被采用,以后你就当甩手掌柜,有钱拿又不费力气,多赚啊。”
漆黑的雨夜里。
什么都很恐怖,又像什么都很安全。
斜着飘的雨水打进凉亭,将林维和章利泽淋地湿答答的,相比较于畏手畏脚的章利泽,林维就显得激进多了。
闪电劈开了半边天,点燃的烟,红色的星火总在若隐若现。
林维他年少成名,在每个剧组都混的如鱼得水,久而久之,也算是在编剧界德高望重了,可最近几年,他所编作品大不如前,被套路模式化,除了他的脑残粉,网上纷纷有人猜测他“江郎才尽”,这次随行做小说剧本的编剧,他所改剧情几乎都被毙掉了,这种情况让他烦躁,让他不甘,再加上有了荆星河这个新人的对比,更让他感到嫉恨。
他死活都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不会出事的,事发之后所有责任都推给荆星河,就说是她先勾搭你的,抹黑她,让社会舆论站到你这边。”
顿了顿,笑:“这时候,她公公是副市长又怎么样?”
“毕竟,做错事成为正义网友口中的碧池贱货的是她。”
“甚至,你可以说,你当初愿意投资《恶骨》这部戏,就是因为荆星河私下跟你交情非浅,误导大众嘛,很简单的。”
章利泽要被气笑了,“噢,你借刀杀人,渔翁得利。”
“话不能这样说嘛。”林维眯着眼,“你这样讲就没意思了啊。”他摊摊手。
“搞臭她第一步就是从我这边开始啊。”
林维笑眯眯地,“只要我现在发条意有所指的微博,啧啧,就有成千上万的人替我去声讨荆星河了,你信不信?”
“用不着吧,多大仇多大怨?”章利泽动了恻隐之心。
当然,主要还是怕惹祸上身,所以才尽量让自己不参与。
亭子外的走廊拐角处,隐约有道人影。
娱记周刊的狗仔本来想来挖《恶骨》女主演梁珊珊的八卦的,蹲了小半晚也没蹲出个什么,原本以为自己要无功而返了,结果阴差阳错地被他听到这么大的阴谋。
他难掩心中要加薪的雀跃,握紧录音笔。
林维掐掉烟:“她就不该进剧组。”
语毕,眼前忽地出现几道闪光灯。
伴随着接连不断的“咔嚓咔嚓”声。
林维下意识地抬手挡脸,怒吼:“你是哪家的狗仔媒体,不许拍了。”说着,就要冲上去抢夺相机。
小狗仔动作机敏,拍到高清照后,像条泥鳅般找好了退路溜之大吉,他穿着雨衣,将工具藏于雨衣下,捂着肚子,跑进被白茫茫的雨水冲刷着的黑夜中。
林维急了,他知道万一报道被这娱记发表出去,自己会经历什么,到时候还没抹黑荆星河,自己就先骂声一片了。
他顾不上那么多,也没有心思再将退缩了的章利泽拉到自己的队伍中来,几乎是在小狗仔跑开的瞬间,他就立马追出去了。
“哎,林维。”章利泽喊了声。
雨势似乎又大了,大到直接模糊了视线。
忽地。
有道亮光袭来。
突然出现的且仅仅出现零点零几秒远在天边的一道长长的特别刺眼闪电,不知道在哪一刻倏地降临到眼前。
酒店观赏性的亭子外,有几棵有些年岁的大树。
那道亮光径直劈向林维。
再只听见雷声滚滚。
下一秒,章利泽就见林维直接倒了地。
溅起了流于平地的雨水。
作者有话要说: 裴燃燃:呃
星河河:唔
裴燃燃:啧
星河河:嘻
裴燃燃:分手是不可能的,一辈子不可能的!
裴燃燃:我发誓,我发誓一辈子对你好
星河河:乖
作者君:我终于写好了,晚安
看文愉快么么
第58章 负距离疑惑
#058
处于休眠期的秃头老树也无故遭遇了天灾,在被寒风摇曳着的被白茫茫的暴雨冲刷着的夜晚,坚守根所在的地方不愿移开一步的它没能躲过愤怒的闪电。
藏于黑暗中的树枝被劈焦了一半,惊雷滚滚,掩盖了树枝或被风折断或被雷劈断的“喀嚓”声,仅仅靠着树干的不舍的挽留,苟延残喘地垂在半空中,摇摇欲坠。
章利泽吓坏了,苍白着脸,欲张却合的唇瓣哆嗦地厉害,他六神无主地滞留在亭子内,不敢往前一步。
刚才电闪雷鸣间的场景,像身穿红衣的死神拿着他的“镰刀”降临到此,死神沉默着不说一句废话,举臂挥刀后,就能立刻把人的性命夺去。
过程虽然只有两秒,但却足够地触目惊心。
他刚刚要是不管不顾地跟过去,恐怕现在就和林维一样,笔挺挺地倒在地上了,章利泽拍着胸脯惜命地想。
在抿紧唇吞唾沫的瞬间,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酒店外的小亭子,本就在侧后方,被排排树木遮挡,平时也就白天及黄昏时刻有几对小情侣过来密会,而现在又是三更半夜暴雨倾盆的,放眼望去,这一小条寂静宽广的沥青路上,根本就空无一人。
本来两旁还有明亮的路灯照着,可这会儿似乎是受到闪电的影响,路灯线路出现了问题,倏地变得忽闪忽闪起来,一下亮一下暗,一下亮一下暗,最后则伴随着冗长刺耳的“滋啦”声,灭了希望的光,彻底变暗。
周围被黑暗吞没,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看久了,总让人怵地慌。
暴雨有变小的迹象,砸到地面的密度小了。
每道闪电,每道响雷,出现的时隔在渐渐拉长。
乌云在黑夜里不停地翻滚,翻滚着准备离开。
章利泽被寒风刮地战栗不已,那是一种从脚底板发出来的刺骨的冷,理论上他现在应该去叫人或者打120,可现在他连腿都是软的,手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电。
等天气不再那么恶劣了,稍微温和下来一点点,他咬咬牙思忖片刻,还是选择了摸黑朝林维所在的方向走去。
“林维?”
台阶上,踉跄着差点跌倒。
章利泽掏出打火机,可在依旧密集的中雨下,打火机的作用并不大,“林维,你没事儿吧?”
怎么可能会没事,那可是被雷劈了,还是直接劈到他身上的,只是,章利泽还抱以侥幸心理,哪怕是亲眼所见,还是不敢相信,“死”这种事情不会这么突然的吧……
可是,不管他怎么喊,林维都不会应他了。
到了林维身边,章利泽更是直接跪倒在地上,林维是脸朝地倒下去的,章利泽稳了稳心绪,哆哆嗦嗦地将林维翻了个身,微微凑上去,再伸出手去试探林维的鼻息。
不知道是不是太过害怕的缘故,他什么也没探到。
死了,这是死了,真死了。
他全身抽光了力气般往后一坐,浑浊的眸子内满是呆滞。
须臾。
脑海里出现一个声音告诉章利泽:
跑吧,还是先跑吧,反正也不关他的事。
这是偶然性极低的天灾而已,真没什么好怕的。
无数的自我安慰自我的心理建防,似乎都无济于事,呆滞的瞳孔慢慢清明起来,映着林维的尸体,白光在眼前一闪而过,章利泽忽然想起荆星河说过的一句话――
“像你这种人渣,迟早五雷轰顶而死。”
“………”
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莫名的,身子就僵冷了。
章利泽只觉得喉咙里干涩异常,他闭了闭眼,蹒跚着准备从地上爬起,拍走。
耳畔是肆虐呼啸的寒风。
忽地,“咔嚓”一声巨响。
章利泽听到声音后下意识地抬起头,目光所及,瞳孔立马缩了缩,下一秒,惊恐排山倒海似的袭来。
树干挽留不住被劈断了的几根树枝了。
藕断丝连的故事彻底结束。
都是百年老树,单单树枝就和象腿一样粗,有多重更不必说,它和树干断了最后的联系,分道扬镳。
花了零点零几秒做了垂直的自由落体运动。
重重地砸向跪坐在地上的章利泽。
只听见“啊”地一声惨叫,以及几声沉闷的“咚咚咚”声,来不及逃跑的章利泽被断了的树木直接压下,有不少直直撞向脑门,疼痛袭来,身上负重,本就被吓破了胆的章利泽此时此刻更是动弹不得。
“有没有人啊。”他嘶哑着嗓子,想放声大喊,分贝却怎么也提不高,“救救我啊。”
雨水冲刷着他的眼,难受至极。
无奈下,只好眯起了眼,用仅存的一点体力奋力挣扎着。
天边的闪电时不时地出现一下,出现后,闷雷紧随其后,没多久,忽然来了道强烈的光,视角问题,那闪电像是往他脸上劈的似的,章利泽扭曲着表情魂魄都吓飞了。
“我错了我错了。”他喃喃自语,一点一点地往外移。
在巨大的一声“轰隆”响起的瞬间。章利泽募地瞪大了眼睛,而后,头一歪,便直接昏死过去。
小狗仔跑地飞快,赶着回家把大新闻写出来。
这个月业绩有了,工资也就高了。
他喜不自禁迫不及待,以至于压根就没有注意到他跑开的那块沥青路上,是又发生了什么。
…………
………
面膜挂在垃圾桶的桶沿。
还没有完全吸收完的精华受重力作用,缓缓积蓄到最下方,汇成一滴接一滴的精华小珠,随后,滴落到深色地毯上,那一小块刹时就变得湿答答的。
橘黄小灯,将卧室内的空气都染地暧昧起来。
自同居以来,裴燃让过荆星河很多回,都顾及着她小,没做到最后,可他越是替她着想,她就越有恃无恐肆无忌惮,逮着机会就来挑战他的底线。
是什么给了她错觉,认为他会保持风度一直让下去的?
裴燃眯起了眼,打定主意要给荆星河一点教训。
荆星河本就削瘦,兔子睡衣穿在她身上更是松松垮垮的,她稍有点大动作,白皙的肩头就滑落出来,半遮不挡的,更显诱惑。裴燃揽着她的腰,指尖顺着衣摆悄悄钻进去,动作很轻,慢条斯理的,总带着渗透到心尖的酥麻与痒意,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细腻的腰窝。
流连忘返依依不舍地逗留了片刻,才再缓缓往上。
两具年轻的身体紧紧贴合在一起。
任由外面雷雨交加,寒风瑟瑟,他们都与世隔绝炙热如铁。
察觉到裴燃的暗示,荆星河瑟缩了一下,贝齿轻咬着水润的唇瓣,悄红着脸下意识地往后仰了仰。
双手抵住裴燃的肩膀,将他往外推了推。
裴燃惬意地眯了眯眼,嗤嗤地笑出声,手从她的衣摆中抽出来,抬起,捏了捏她的下巴,“知道怕了?”
“………”
荆星河恍惚间这才有些明白,只是明白地还不够彻底。
但有一点,她自己很清楚,她清楚自己是个经不得激的人,别人一激她,她身上的那根叛骨就蠢蠢欲动。
她耳朵有点烫,脑子里也是乱糟糟的一片,垂着眼,视线只敢往下,不敢往上看他的眼睛,须臾,她牵起他的手和他十指交握了下,而后,将他的手掌引到她纤细的腰上,“谁怕了。”
声音软软糯糯,哼哼唧唧的。
裴燃倏地一愣。
就在这时,荆星河直接勾住他的脖子,把自己颤栗着的身体再次送上来,她改被动为主动,温热柔软的舌尖划过他的唇瓣,像个探头探脑的小兵,试图撬开他的牙关。
气息互相缠绕,似乎有棉花糖的香甜。
“谁怕谁是孙子。”她难得硬气道。
密长的眼睫颤啊颤颤啊颤。
舔舐着裴燃的唇瓣时,又稍稍拉开点距离,微眯着荡漾着水光的眼,轻声细语,“我那么喜欢你,怎么会怕。”
女孩表白完,羞涩地闭上了眼睛。
那一刻,裴燃的心底软地一塌糊涂。
他本意是想给她点教训,让她考虑考虑他,别总招他,可现在,事情超出了他所能控制的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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