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哪个女人看见自己的相公与别的女人亲密接触,心里都会不好受,即便那个人是妾侍。何况苏锦瑟是他的儿媳,叫她如何忍受?
“侯爷若是在意身份体面,就不该举止出格,侯爷应该比妾身更明白这个道理才是。”兴宁侯夫人拿着丝帕掩住口鼻,转身匆匆带着婢女离开。
走出书房,兴宁侯夫人望着苏锦瑟居住的屋子,眼底一片冰冷的杀意。
回到屋子里,兴宁侯夫人咽不下这口恶气,将张雪珊、张如芸姐妹两叫来。
张雪姗看着母亲按着眼角垂泪,担忧道:“娘,您这是怎么了?爹又惹您伤心了?”
兴宁侯夫人擦拭眼角的泪痕,看着一双女儿,心里方才好受一点,“珊儿、芸儿,你们姐妹两再过两日要进宫做宝翎公主的伴读,明日宴请各府的千金小姐,出门游玩。”
张雪姗与张如芸心知这是母亲的借口,却并没有多想,只以为母亲也是借着这次机会出门散心。
“行,那我们姐两商量,明日该去何处,再给各府送邀请帖。”张雪姗答应下来。
兴宁侯夫人提一句,“你们别忘了梅院那位。”
张雪姗反应过来她娘说的是苏锦瑟,心中疑惑为何叫苏锦瑟,见她娘不愿多说的模样,便压下疑虑,满口答应。
两个人离开屋子,张雪姗觉得到时候一定要让苏锦瑟出丑,邀请苏锦瑟便不觉得多难接受,“苏锦瑟去也好,当年名动京城,大家都吹捧她要嫁进皇家,哪里知道竟然嫁给一个贪恋酒色的庶子,真是好笑死了,我若是她一定躲起来不敢出门。”
张如芸也不喜欢苏锦瑟,听到张雪姗的话,浅笑道:“我派丫鬟通知她一声。”
苏锦瑟正在敷脸,她等着兴宁侯进宫找皇后娘娘,请商枝给张涵嫣治病呢。兴宁侯在去找皇后之前,需要先去平阳候府见一见张涵嫣。兴宁侯的身份不太合适,一定会去寺庙里将文氏接回来。
文氏若是回来,有她在府里,兴宁侯不敢明目张胆将她当做玩物送人,让她在这个世界上彻底的‘消失’。她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人,抓住一切能够利用的机会翻身。
苏锦瑟不想放过平阳候府任何一个人,所以这个计谋,算是一箭双雕。只能让文氏请求皇后让商枝给张涵嫣治病,若让别人救治张涵嫣,只怕苏元靖会下手为强,送张涵嫣下黄泉。
苏元靖想要与秦玉霜求和,一定不会迫害张涵嫣,让商枝没办法交差,甚至利用这件事向秦玉霜表功。商枝若是不愿意救治,那便是抗旨不尊,她存心救治不好,对她的名声有极大的影响。
所以商枝不但不能不治,而且还要尽心尽力的将张涵嫣治好。
张涵嫣对苏元靖与秦玉霜恨之入骨,只要她被放出来,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
张如芸派人过来,通知她第二日去冬猎,苏锦瑟听到后,第一时间就想到是兴宁侯夫人的主意。张雪姗与张如芸十分厌恶她,一定不会主动邀请她出去游玩。
苏锦瑟手指摩挲着茶杯,若有所思,忽然,目光微微一动,她对婢女说道:“你回去告诉你们小姐,我明日与商姑娘有约,只怕没有办法去赴约。”
明日……张涵嫣的病应该治好了吧?
正好冬猎是一个下手的好时机!
婢女想到张如芸的话,连忙说道:“三少奶奶不必担心,小姐给京城里各府都送了帖子,商姑娘必定在内。”就算之前不在内,为了让苏锦瑟赴约,张雪姗也会给商枝补一张邀请帖。
苏锦瑟这才勉为其难的答应。
婢女回去后将话复述给张雪姗听。
张雪姗一时记不起苏锦瑟口中的商姑娘是谁,还是一旁的张如芸提醒,“商姑娘是秦府流落在外的嫡亲外孙女,她又是名扬京城的神医,将她请来也好,结交一番总归无错。”
姐妹两商量一番,便请人给商枝送一张邀请帖过去。
——
兴宁侯将文氏从国寺里接回府。
“大伯母,张涵嫣被苏元靖灌药病倒,不请郎中医治,被囚禁起来不见天日,您快去平阳候府看一看情况。”兴宁侯在府门前迎接归家的文氏,并且将文氏又送回马车上,“张涵嫣不管怎么说都是皇后娘娘指婚,苏元靖此举简直是目中无人,不将皇后娘娘放进眼底!”
文氏一张脸干枯得犹如老树皮,听兴宁侯的话,脸色一沉,“若是苏元靖敢如此对待我女儿,我不会善罢甘休!”
兴宁侯笑了笑,将帘子放下来。
文氏坐着马车到平阳候府。
苏元靖一见便知来者不善,他不动声色道:“老夫人今日怎么得空来侯府?”
文氏不和苏元靖打嘴上官司,直接道明来意,“我在寺庙里给嫣儿求一个护身符,特地给她送过来。”话音突然一转,“侯爷不会不让我们母女相见吧?”
苏元靖笑道:“怎么会?只是张涵嫣患上头痛症,被病痛折磨得……不太好过,我担心会吓坏老夫人。”
文氏道:“多谢侯爷的关心。你有所不知,女儿是做娘的心头肉,嫣儿不论变成何种模样,我这把老骨头都撑得住。”
苏元靖听着,派人送文氏去见张涵嫣。
文氏一路走过去,看着僻静荒芜的院落,脸色阴沉,走近才发现门窗被封死,屋里黑暗不透光,一股子恶臭味扑面而来,她几乎作呕。
文氏气得眼睛发红,苏元靖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他连遮掩都不屑去做,是觉得他们拿他没有办法吗?
文氏按着憋闷的胸口,走进屋子里,就看见张涵嫣神色恍惚,瘦骨伶仃,嘴里念念有词。忽而嘿嘿笑出声,又转瞬痛哭流涕,跪在地上求饶。
张涵嫣又哭又笑,状若疯癫的模样,令文氏大为震动,满腹怒火几乎喷薄而出。
文氏将跪在地上哀哭求饶的张涵嫣搀扶起来,张涵嫣被她一碰,将文氏狠狠推倒在地上,缩在床脚瑟瑟发抖。
“别过来,你这老鬼别来找我索命!”张涵嫣双目空洞而呆滞,脸上布满惊惧的神色,她跪在地上磕头,声音颤抖的说道:“别来找我,我没有害过人,不要阴魂不散的缠着我!”
文氏泪水掉落下来,十分痛心,她上去一耳光将张涵嫣打醒,“嫣儿,你别吓唬娘,你告诉娘,是不是苏元靖害你变成这副模样?”
张涵嫣捂着脸颊,眼底有一丝清明,看见文氏扑进她的怀中,“娘,你救救我,快救我出去!我被关在这里,每天被灌药,头痛折磨我恨不得将脑袋拧下来,一个人被关在屋子里,除了送饭送药之外,没有人在屋子里,我要崩溃了!”
“你放心,娘去找皇后娘娘,一定将你救出来!”文氏坚定地说道。
张涵嫣眼底充斥着疯狂的恨意,她切齿地说道:“当初我就该将秦玉霜生的小贱种给摔死,也就不会有今日种种!”
文氏觉得这是一段孽缘,张释隐十几年不曾回府,偏生在秦玉霜的孩子送到府里,张涵嫣快要将孩子闷死的时候,眼见没有气息,张释隐突然出现,将孩子救治活。他当时发怒,让张涵嫣将两个孩子互换回来,是张涵嫣以死相逼,责备他未尽到人夫人父的职责,他若是将孩子换回来,她就带着孩子一起吊死。
是她苦求张释隐,让他作为父亲,为自己的女儿做一件事,也是最后一件事,难道他要活活逼死女儿吗?传出去,兴宁侯府如何遭受得起平阳候府与将军府的报复?他作为兴宁侯嫡长子,不为家族分担也就罢了,难道要亲手将家族覆灭?
张释隐最终妥协,带着孩子消失在京城,时隔十五年,终究是瞒不住暴露出来。
张涵嫣眼底布满怨毒的恨意,“我不会放过他们的!一定不会让害我的人好过!”陡然看见站在门口的苏元靖,张涵嫣吓得魂飞魄散,无法抑制的颤抖,这是刻入骨子里的恐惧。
文氏见张涵嫣突然色变,就见苏元靖目光沉沉地站在门口,浑身上下透着阴冷的气息。
“苏元靖,我要将嫣儿带走。”
苏元靖笑道:“张涵嫣是苏家的人,你怎么能够带走呢?老夫人若是要将人带走,还是先从皇后手里拿到懿旨再说。”
文氏几乎克制不住要发怒,她隐而不发,立即进宫请求皇后娘娘做主。
皇后娘娘虽然厌弃张涵嫣,但是苏元靖如此作为,简直不将她放进眼底,皇后无论如何都会给张涵嫣做主。
果然,皇后娘娘听后,勃然震怒,立即让红姑姑亲自请商枝,去为张涵嫣治病。
“商姑娘,皇后娘娘有令,让你去平阳候府救治张姨娘。”红姑姑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商枝皱紧眉头,救张涵嫣?
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七章 苏越之死?
皇后下命令,让她的贴身女官,请她去给张涵嫣治病。
商枝听到这么荒诞的消息,觉得她是睡迷糊,出现幻听?
嘉郡王妃的寿诞,她的身份已经在京城里流传开,秦老夫人为当年张涵嫣与苏元靖有私情一事,请皇后做主,皇后如何会不知道她与张涵嫣的恩怨?
不怕她一碗药下去,毒死张涵嫣?
“商姑娘,张姨娘是你父亲的侍妾,与你是一家。你又名动京城,皇后娘娘十分倚重你,方才请你给张姨娘治病。”红姑姑见商枝没有动,她又继续说道:“男子三妻四妾是常事,张姨娘当初做的事情虽然有错,她如今也受到应有的惩罚。商姑娘若是心中介怀,她好好的活着,你不是更能够很好的开解心结?”
商枝挑高眉梢,这位皇后有意思了,只要张涵嫣不死,她想要如何都可以?
“红姑姑,皇后既然让我开解心结,又何必执着让我救她?”商枝没有那么烂好心,救治一条毒蛇。
红姑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道:“商姑娘,皇后娘娘如今的地位太过艰难。侯爷的做法是在挑战皇后娘娘的威严,若是人人都如此阳奉阴违,皇后娘娘的威仪何在?侯爷有错在先,兴宁侯府上门要一个公道,皇后娘娘不得不安抚。”
商枝瞬间了悟,豫王是皇后所出,皇后需要得到兴宁侯府的支持。兴宁侯找的理由恰好踩中皇后的底线,皇后的威严不容任何人挑衅。但是皇后也不悦被兴宁侯牵着鼻子走,所以暗示她可以动手?
商枝突然觉得好笑,皇后奈何不得兴宁侯府,所以只能为难她这小人物。
但是皇后显然忘记了秦家!
“皇后的意思是秦家比不得兴宁侯?当初张涵嫣将我替换走一事,皇后为顾及皇家脸面,让秦家忍气吞声。如今兴宁侯府不过一句话,皇后又要为难我?”商枝觉得是不是她表现的太温驯,还是秦家太没有存在感,以至于让皇后一而再再而三提出无理的要求?
只因为顾及皇家脸面,皇后的威严?
这也太过可笑!
她若是今日去给张涵嫣治病,首先落的是秦家的脸面!
商枝质问道:“不知皇后娘娘将秦家置于何地?可有把将军府放在眼中?”
红姑姑脸色一沉。
商枝的声音却是冷下来,“不如我让秦舅舅找言官问一问?这一趟,我该不该去?”
“商姑娘!”红姑姑呵斥道:“皇后娘娘身为一国之母,她的话竟号令不动你?你是要抗旨不尊?”
商枝心里想着对应之策。
红姑姑见商枝不为所动,她厉声说道:“来人,将她带走!”
身后的侍卫上前,准备将商枝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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