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贺良广承诺,中毒的药钱他给,到他家里拿银子。
乡邻得了准话,谁还管是谁下的药?反正今后远着邓氏和吴氏就对了!
人一走,贺良广拽着愤怒不甘的邓氏离开。
吴氏也没好到哪里去,脸上挂了彩,两边脸各有几道血印子。
“进来!”陈老头阴沉沉的开口。
吴氏浑身一颤,想跑,陈老头说:“走了就别想再进门。”
吴氏战战兢兢的进屋,门合上,啪地一声,后背一痛,藤条划烂了衣裳,痛得吴氏咬紧牙根。
她求饶道:“当家的,别打了!我猪油蒙心,老糊涂,才在肉里下药。下次再也不敢了!”
陈老头手一抖,藤条啪地又一声打在吴氏身上,吴氏疼得倒在地上打滚。
嘭——
门被邓氏踹开,散去的乡邻全都挤在门口。
“好啊!你终于肯承认是你下的药!”邓氏到底咽不下那一口恶气,等人走了,又偷偷把乡邻喊过来。陈老头话不多,可是个狠心肠的人,吴氏没少挨他的打。这回吴氏下药,陈老头可是中毒了,绝对不会放过吴氏!
果然,他们在门口偷听,就听见吴氏承认下药的话!
吴氏脸色刷的惨白。
陈老头看乡邻一眼,收起藤条,拿着烟杆蹲在门口抽烟。
吴氏想耍赖,这回也赖不掉。怨毒的剜了邓氏一眼,抓出十个铜板扔在地上,“只有这些,你们爱要不要!”
其他三个中毒的只是有点虚,其他没啥影响,而且商枝确定喝了大豆汁毒给解了,也就没有胡搅蛮缠,一人三文钱,留下一个铜板,全都散了。
邓氏也参与在其中,虽然不是主使,却也是帮着吴氏干了缺德事。
贺良广怕乡邻怨恨他,也一人给了五文钱。
这事就告一段落。
贺良广觉得事情圆满的解决,但是乡邻却不那么想,里正身上责任重大,他的媳妇是个黑心肠的人,让乡邻不敢再信任他,心里有了怨言。
商枝将这一切看进眼底,嘴角微微上扬,邓氏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看她还敢不敢作恶。
经过这一次,贺良广在乡邻们心中的地位动摇了。
以后他再犯事,未必不能把他拉下台!
自己今后要在杏花村扎根,里正与她有仇,对她很不利。
“商丫头,这次是大伙冤枉你,让你受委屈了!”乡邻们诚心诚意的道歉,对商枝有了几分好感,她被他们咄咄逼人,恶意揣测,她也不动气,反而大度的给人解毒。
邓氏、吴氏和商枝一比,就太不是个东西。
“是我太粗心,让人看着门,就不会让他们给得逞。中饭大家没吃好,我做晚饭给你们赔礼。”商枝主动承认自己的错处,博得大家更多的好感。
乡邻想要拒绝,商枝做的饭菜太美味,不好意思的说道:“辛苦你了!”
他们心里有愧,不该怀疑不信任商枝,下午干活都特别有劲,天刚擦黑,就把活全都干完了。
商枝亲自去村里屠夫那里买了六斤猪肉,花了一百八十文,又在刘大婶家买了韭菜,打算包韭菜肉饺子。
刘大婶得知晚上吃饺子,留下茶花给商枝帮忙。
茶花人彪悍了点,但是手脚麻利。她和商枝分工合作,她负责擀面皮,商枝包饺子。
“商枝姐,你包的饺子真好看!在镇上能卖不少钱呢!”茶花真心实意的夸赞。
商枝道:“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摆摊,但是可以教你!”
茶花感激的说道:“商枝姐,我一定好好学!”
商枝手把手教包花边,一个时辰两人就把饺子给包好了,蒸一锅出炉,茶花尝了一个,眼睛一亮,对着商枝竖着大拇指!
“好吃!真好吃!”茶花灵机一动,“商枝姐,你能教我调馅吗?”
镇上不少人卖饺子,商枝包的不一样,不但漂亮,而且美味。
她学会了去摆摊,完全可以预料到生意的火爆!
“行!”商枝不藏私,茶花对她更亲近。
傍晚。
大家收工回来,美滋滋的吃了一顿饺子,意犹未尽,好话不要钱似的夸商枝,完全忘了以前对商枝的偏见。
商枝很感激邓氏、吴氏闹事,她才能这样轻易的收拢乡邻们的心。
次日一早,商枝背着竹篓去镇上买药苗和种子。
在村口遇见堵着她的陈源,商枝皱眉,现在流行在村口堵人了吗?
陈源脸色不太好,他娘防着他和商枝,一听到商枝请人干活,就让他去镇上上工,回来的时候,听见商枝出事已经很晚了,他也不好找上门。一大早起来去找她,就看见她打算出门,陈源这才在村口等她。
“我去镇上上工,一起去吧。”陈源去拿商枝的竹篓,商枝避开了,陈源举着手里的兔子,“我没带背篓,你的背篓借我放一下。”
商枝想了想,把竹篓给他。
背篓里装了商枝在刘大婶家买的二十斤精米,十个鸡蛋,顺便给薛慎之送去。不轻,但是对陈源来说算不得什么。
“昨天吴氏在你菜里下药。”陈源脚步沉稳的往前走,声音低醇,“种药的时候别请乡邻了,我帮你干活。”
商枝看了他一眼,陈源目视前方,下颔紧绷,看出他的紧张。
“不用了。我答应乡邻们请他们种药,不能食言。”
陈源抿紧唇,没有再说话。
两人走了半个时辰到镇上,商枝看着陈源满头大汗,直接让先去清河书院。
第一卷 第三十八章 三成红利
清河书院共有六十多名学生,三名老师,共分成甲乙丙三个班。
甲班都是学业出众的学生,多是考有功名在身。乙班是学业稍弱一些,还未有功名。丙班便是初入学或者测考不过关的学生。
文曲星、王春芳学业不精被分在乙班。薛慎之虽然是初入学,但是初入学的测考成绩优异,又有童生的功名在身,本来该在甲班,可他荒废学业已久,而秦伯言在邱院长面前替他多有称赞,诸多考量下,邱院长将他安排在乙班。
若他有真才实学,年考的时候,便能凭借自己的能力跻身甲班。
李明礼刻苦勤学,却是资质平庸,如今年方十四,还未下场,同样在乙班。虽然与文曲星、王春芳入学一年,与他们关系不融洽。
文曲星不喜欢李明礼阴沉的气质,王春芳是文曲星的小跟班,自然与李明礼不相往来。
薛慎之初来时便发现这个问题,他拿着书卷,看着不太合群的李明礼坐在床角看书,与这边的热闹格格不入。
文曲星自吹自擂道:“去年下场我上吐下泻,病得不能考试,错过了机会。书院年考我姥姥祝寿也未能参加,方才继续留在乙班。不然以我的学问,莫说是进甲班,就连童生于我来说算不得什么。”
村花憨笑道:“念书就是为了继承家业,识几个大字就够了,不求我考取功名!”
王春芳是家中的独子,上头有几个姐姐,嫁得都极好,王大富十分精明,有做生意的头脑,借着女婿的光挣下一笔家业,等着王春芳继承。
文曲星家境不错,据说是京城里权贵的旁支,在镇里是个大财主。为了磨磨他的性子,他娘让他住在号舍里,十日回一趟家。
这里面只有薛慎之与李明礼家境贫寒。
薛慎之咳嗽着喝一杯水,望着勤勉看书的李明礼,然后对他们说道:“该去学堂里上课。”
几个人一同去了乙班,学生大多都来齐了,一共二十几名学生。
学堂很大,左右两边各有两扇窗,光线明亮。
堂中设有矮案,地上铺着竹席,跪坐着上课。
讲台上站着头发花白,六十多岁的老者,身形清瘦,精神矍铄。很是和蔼,说了一些学业上的问题,吩咐学生各自去领书,明日辰时一刻上课,便离开了。
负责发书的是一名学生,很得先生喜爱,在乙班是出众的学生。
一人发一份书,薛慎之是新生,发的最后压箱底的一份。书本湿潮大半黏在一起,透着一股子霉味,字迹晕开,根本不能用。
文曲星和王春芳领了书装好,然后看见薛慎之破破烂烂的一套书,问发书的学生,“刘乔,还有其他的书吗?”
“没有了。都是按照人数发书。”
文曲星摆明不相信,他眉毛一竖,正欲分辨,薛慎之拽住他的衣袖,“咳咳……不用,书院都是有规定,书不能用,你的借我抄一抄就是。”
刘乔笑道:“文曲星,你瞧见没有,你入学一年了,书院里的规矩还不清楚?比不得薛童生这般懂事!”言语间,透着对薛慎之的敌意与不屑。
一直沉默不语的李明礼,瞥一眼薛慎之手里的书,把自己手中的新书递给他,“你手里拿的是我的书,我用习惯了,和你换。”
他家境贫寒,不善言辞,在乙班被人排挤欺压,好的自然没有他的份。
而书院里谁都知道邱院长要收关门弟子,刘乔想要争一争,开学那日就见薛慎之见了邱院长,又记起他的神童之名,自然是他的威胁之一,暗中针对薛慎之。如此一来,李明礼的待遇便稍好一些。
薛慎之摇了摇头,谢绝李明礼的好意,“书旧了一些,还能够用。上面的注解十分独到,颇有裨益。”
李明礼点头,装好书走了。
文曲星、王春芳招呼薛慎之去饭堂,对刘乔颇有不满,“他惯会拍老师马屁,阿谀奉承,乙班里他的学问是最好的,成天鼻孔看人。你学问比他好,他才针对你,怕你抢他风头。”
薛慎之面上挂着淡笑,眸光幽深,“他人谤你、欺你、辱你、笑你、轻你、贱你、恶你,你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待年考之后你且看他。”
文曲星和王春芳瞪着眼睛,张着嘴,太过惊讶。见薛慎之神色认真,咽了咽口水,“慎之,我们学业不精,怕是甲班无望。你且多争气,考进甲班,做邱院长的关门弟子,踩扁刘乔的脸。”
薛慎之垂着眼睑,“你可知我多羡慕你们的健康的身体?你们有好的家境,念书的根本,若是自己都不珍惜,轻视自己,莫怪旁人轻贱于你们。”
文曲星羞愧得脸色通红。
王春芳握了握拳,“慎之,我会努力念书的!”
“嗯。”
文曲星不自在的咳了几声,苦恼道:“我们会尽力的。”只是,他真的不是念书的材料!
这时,斋夫走来,“薛慎之,书院外有一位姑娘找你。”
文曲星忍不住问,“谁啊?是你媳妇?还是妹妹?”
薛慎之一愣,神色自然道:“邻居家妹妹。”
文曲星一手横搭在他的胳膊上,挤眉弄眼道:“长得漂不漂亮?走,人都来了,我跟你一块去见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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