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一年就得四十两银子的租金,若是大众化,又打出免费的噱头,她总不能亏本,要往其他地方找补。
秦伯言一点即通,看着商枝的目光火热,她完全是摸透寻常人的心理。
当即一拍案板,“就这么定了!”
薛慎之看着商枝的眼眸渐渐幽深,她的‘文雅堂’不止是为吸引客流?
而是结交文人,能够拔得头筹,都是有真才实学,日后必然会不凡,也是一种机缘。
她每做什么事情,都是走一步想三步,条理清晰,见解独到。
商枝设计,她对建筑结构不懂,“你请工匠装修时,让他们做个图纸给我看看,有的地方我能和他们交谈,提出合适的意见。”
秦伯言乐呵呵的笑道,“行!”对商枝他没有不放心的,觉得自己是捡了两个宝贝。一个打点管理酒楼,一个提供手艺,他只给几个银子,都不用怎么出力气,躺着就能挣钱!
——
杏花村。
李寡妇喂贺大昌吃下半碗稀粥,见他精神恹恹,病情并没有好转。
“身上还不舒坦?熬点药吃?”李寡妇扶着贺大昌睡下。
贺大昌捂着疼痛的腹部,看着桌子上李翠花送来的金花草。
李寡妇看过去,冷哼道:“商枝和李翠花是一伙的,没安好心!李翠花想毒死你,她咋会诚心给你治病?若是心诚,早就治好了!她送来的,谁知道是救命药,还是催命的?”她坐不住,抓着一把铜板往外走,“不行,我请李大仙给你治治。”
不一会儿,李寡妇带着李大仙匆匆回来,“李大仙,你给我男人看看,他的病咋样了?”
李大仙放下木箱子,给贺大昌号脉,神色一凝。
李寡妇心凉半截,她连忙把金花草给李大仙,“大仙,你看看这药对症吗?”
李大仙见到金花草,眉头立即舒展,像是忽然顿悟一般。
“你这是哪来的?这药正好给解毒,你每日给他吃两剂。”李大仙拿着金花草,左右看了看,宝贝似的,又问一遍,“谁给你的?”
李寡妇怔愣道:“商枝给的。”不确定道:“当真能解毒?”
李大仙脸一沉,“我还能说假话?”心里却开始盘算,整个杏花村的人都知道商枝医术不精,突然之间她就像有了神技,诊治不少疑难杂症,医术算得上十分高明!
他不信商枝没有遇见机缘,极有可能是张老头给她留下的手札!
若是在他手里……
“不……不是,我担心那贱人使坏!她和李翠花巴不得我两死了,咋会好心给我治病?上回我动胎气,她见死不救。孩子如今还在,还得多亏你呢!”李寡妇抚摸着小腹,然后连忙抓一把铜板塞给李大仙。
李大仙避开不接,似笑非笑,“她害你们?不至于罢?金花草是她给的,你尽管放心用,出人命她哪逃得掉?再说,她守着一箱子宝贝,躺着不干活,这辈子也能高枕无忧!脑子坏掉了,才干损人不利己的事儿,又不是与你们有深仇大恨!”
李寡妇不屑道:“她那副穷酸相,能有什么宝贝?”
“这你就不懂了,张老头给她留下一箱子药方。一张药方子,价值千金。只要拿到一张,这辈子绫罗绸缎,珍馐美馔,过得神仙日子。”李大仙十分感慨,似乎很羡慕。
李寡妇震惊的张大嘴巴,眼珠子滴溜溜转动,闪过算计。
李大仙见状,脸上的笑意越浓,提着药箱,脚步轻快的离开。
第一卷 第六十六章 小产
李寡妇冲泡金花草喂贺大昌喝下,摸了摸小腹。
贺大昌紧张的问,“肚子不舒服?”
李寡妇咬着牙,恨声道:“李翠花那一脚险些把孩子踢没了!”想着这两日里裤有流血,忧心忡忡道:“李大仙开的药喝着不见效用,这几日肚子隐隐作疼。可能是太劳累,歇一两日再看看。”
她想着如果拿到一张药方子,变卖钱财,她能去请郎中看看,李大仙的医术到底是差了。
李翠花那一脚不重,也不觉得痛,吃李大仙的药后才开始作痛。
“我去胡屠夫那儿,买二两肉来打牙祭,你先躺着休息。”李寡妇特地从箱子里数十文钱出门。
打听商枝去镇上不在家,比照着她以往回村的时辰,还早着,东张西望见没有人瞧见,在窗户里摸找备用的钥匙。
果然,她在窗户第二格摸到钥匙,欣喜一笑,连忙开锁溜进去。
屋子采光不好,关上门,昏昏暗暗。
李寡妇摸进里屋,特地翻找木箱子。满头大汗,也没有找到,反而在床底的陶罐子里拿到一两银子,连同几个铜板,全都一起塞进袖子内袋。
就算没有找到药方子,这一两银子,省着些也够半年嚼用!
李寡妇不甘心,在堂屋里仔细搜找,到处都翻遍了,啥都没找着!
她脸色难看,一脚踢向堆叠得整整齐齐的药材。
‘哗啦’药材倾倒在地,露出颜色深暗的一口半大的木箱。
打开盖子,墨香扑鼻,内里是一叠一叠摆放整齐的书卷。一旁放着薄薄一叠未装订的澄心纸,李寡妇心跳加速,她随手拿起一张,一个字都不认识,可她知道这箱子里,一定是李大仙说的宝贝!
心口火热,她把这叠药方子塞进胸口。怕被商枝发现遭贼,把药材原位放回去,如果真的那么值钱,剩下的她肯定要取走的。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李寡妇吓一大跳,手里捧着的药材惊得掉在地上,看到商枝站在门口,脸色煞白。
商枝见门没有锁,心里‘咯噔’一下,还以为是许氏又上门偷窃。沉着脸推开门,一眼看见站在墙角里的李寡妇。当看见她胸口鼓鼓囊囊,就知道她肯定是偷箱子里的手札。
商枝快步上去,李寡妇心里着急,躲开商枝往外跑。
东西已经到手,再让商枝拿出去,不可能!
“站住!”商枝停住脚步,不追她,改守在门口。
李寡妇急急刹住脚,气急败坏道:“你想干什么?你医坏贺大昌,我上门找你要银子赔偿。我知道你穷,就……就用你那堆破药材来抵账!怎么?你还想赖账?”
商枝几乎被她气笑了,冷声道:“拿出来!”
李寡妇脸色变了变,两眼一瞪,“咋的?你不赔银子,还想抢我的东西?”她盛气凌人,冲上去狠狠撞开商枝。
商枝隐忍着满肚子的火气,李寡妇太胡搅蛮缠!看她冲撞上来,商枝不躲,直接抓着她的手臂,一手伸去她的胸口拿药方。
李寡妇急红眼,双手死死护着胸口,眼见商枝强硬的拿出来,她低头猛地撞商枝下巴,张嘴咬住商枝的手臂,那股狠劲恨不得撕咬下一块肉。
商枝按住她的脑门,手臂一痛,额角青筋跳动,捏开她的下颔骨,李寡妇趁商枝松手,猛地推开她。
药方好不容易偷到手,她死都不会给商枝拿回去!
李寡妇‘呸’一口唾沫,恶狠狠地瞪着她,“你是看着我好欺负,诬赖我偷你东西!你拿出证据,告到里正哪儿,看他认不认我偷东西的罪!”
“我再说一遍,你不把药方交出来,我报官告你偷窃!”商枝心里愤怒,没有想到李寡妇会把心思动在她的手札上!这比许氏偷她银子还要气愤,难以容忍!
李寡妇冷笑,拿出药方在她面前晃了晃,横眉竖目。“商枝,你脑袋被驴踢坏了?你的东西?上面有你的名,还是你能叫应它?你告官?我还告官呢,说你像土匪似的抢我东西!我告诉你,你识相的快放我回去,这事儿就算了!”
商枝目光冰冷的看向李寡妇,往前走两步。李寡妇本来就是虚张声势,见商枝没有被唬住,而是拿起一旁的锄头,腿一软,忍不住往后退两步,脚下踩着棍子一滑,“啊!”尖叫一声,一屁股重重的坐在地上,药方撒了一地。
李寡妇脸色惨白,双手捂着肚子,冷汗涔涔。
商枝丢开锄头,捡药方。
李寡妇死死咬着嘴唇,扑在地上抢药方。
商枝掰开她的手指,李寡妇心一狠,把药方塞在嘴里,狠狠嚼了几口。
“你再抢,我把这些都吃了!”
李寡妇举着手里剩下的一张药方,威胁商枝。
商枝脸色铁青,手指捏掉她的下颔,药方已经被李寡妇吞进去,把她下巴往上一掰。
“唔——”
李寡妇痛呼一声。
“肚子……我肚子好疼啊……”李寡妇小腹里疼痛加剧,翻搅着痛,抱着肚子蜷缩着,整个人开始哆嗦:“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
现在五月份,天气渐热,李寡妇穿得单薄,裤子上有血痕。
商枝皱紧眉头,看着李寡妇即使痛得受不住,依旧死死攥着药方,敲着她的手臂,李寡妇手触电般麻痹,手掌张开,药方掉下来,商枝收起来,然后给李寡妇号脉。虽然李寡妇有错,但孩子到底是无辜的。
李寡妇又惊又怒,想要破口大骂,腹部的绞痛,让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商枝神色凝重,李寡妇这是流产的脉象,并且早已有流产迹象,经过刚才一摔,恐怕保不住。
“你这几日有腹痛流血吗?”商枝问李寡妇情况。
李寡妇着急道:“怎么了?我的孩子怎么了?”
“你这是小产的征兆……”
李寡妇反应激烈,“你走开!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你这黑心肝烂肚肠的贱人,不救我的孩子,还敢诅咒他!”
李寡妇推开商枝的手,防备的盯着她,就怕商枝会害她的孩子。下身涌出一股热流,恐慌道:“你给我去叫人!李大仙……帮我去叫他!”
商枝冷眼看向李寡妇,看着她情绪激动,面色扭曲,也便没有做多余的事,反正孩子是保不住的。
“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给你叫人。”商枝把李寡妇拖出来,放在门口,挂了锁,然后才去找李大仙。对于李寡妇这种人,如果她走了不定还会偷她的东西。不管她,在她门口出事也挺晦气的,还会招惹上没必要的麻烦。
李大仙见到商枝瞳孔一紧,可又想到就算李寡妇事迹败露,也和他没关系,谁叫李寡妇见财起意?
“李寡妇流产,她找你救治。”商枝三言两语说出来意。
李大仙松一口,跟着商枝过去,靠近了空气里有一股血腥味。
李寡妇脸色灰白,身下裤子被鲜血浸透,微弱的痛苦呻吟。
“这一胎保不住了。”李大仙号脉后,遗憾的说道:“如果再早一刻钟,还能保住。”
商枝看向李大仙,紧皱眉心,就算李寡妇不摔一跤,这个孩子也根本就保不住!
李寡妇目光怨恨的看向商枝,她就知道这个贱人,不会尽力救她的孩子!
她跟前面的男人没能留下一个孩子,好不容易和贺大昌在一起,有了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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