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萝养在身边最合适不过,她求子多年,肚皮已经没有动静,收养一个儿子合乎常理,不会惹人非议。
顾芸娘脸色难看,眼中隐有怒色。
果然与她猜想一般,当做养子。
余多味在顾府,还能有好日子过?
顾芸娘愈发坚定,将余多味留在身边。
“顾五是个混不吝的小人,你可得小心谨慎,他会使一些下作手段。”信阳觉得顾家一点人情味都没有,为了一层光鲜的外皮,就连血脉都要往后靠。扒开这层光亮的皮囊,内里也不过是散发着腐臭的烂肉。
顾芸娘颔首,她知道,回去后得多派一些人保护余多味。
——
顾五回了院子。
云萝见到他,很欢喜。
这是半年来,顾五第一次踏进她的屋子。
“爷,你回来了?用饭了吗?”云萝连忙将孩子递给乳母,眉梢含笑,将人全都挥退下去。
顾五目光落在她千娇百媚的脸蛋上,抱着她入了销魂帐。
云萝娇呼一声,面色绯红,没有挣扎,紧紧抱着顾五。
云消雨歇,顾五侧躺着,目光落在云萝娇养得一身雪白的肤色,手指轻轻拂过,却总觉得少了一些什么。他眯着眼睛,想到顾芸娘站在日光下,面颊上的皮肤白腻如脂膏,嫩滑亮泽,仿若能掐出水来。云萝的与之相比,稍微逊色一些。
他手指发痒,又捏了捏她的脸颊,皱了皱眉,一手的胭脂。
漫不经心地问,“你跟我走后,你妹妹嫁给你前夫?”
提起云萝的前夫,顾五心里不得劲,眉头蹙得更紧了,只觉得云萝就是一盘给人吃剩的菜,味道还行,却又因为旁人染指过而膈应,恶心的下不了嘴。今日动她,实在是瞧见顾芸娘后,记起初见云萝时的美好,一时兴起倒也忘了这一茬。
云萝面色潮红,尚在余韵之中,见顾五没有起身,留在身边与她温存,甚至问起她过去的事情,心中欢喜。
娇羞的偎进顾五的怀中,“她嫁过去,还没来得及洞房,余青山便被征兵,芸娘守了几年寡,遇见了苏三,两个人喜结连理。”而后感叹一声,“她是个有福的。”
“他的确是个有福的。”顾五啧了一声,顾芸娘跟苏景年的时候还是个雏。抬手将云萝推开,迈下床,“苏景年还有半个月去陈国,你在京城没有别的亲人,只有顾芸娘这一个妹妹,到时候你请她多来府里陪你。”
云萝一怔,心里顿觉有些古怪,瞧着顾五神色如常,又觉得自己多想了。
见顾五怜惜她,心里喜悦,“爷与往日有些不同,我以为你不喜欢我与家人来往。”
顾五笑道:“你是顾家夫人,你妹妹是苏家夫人,身份相当,走得近母亲瞧见了也高兴。再说他们不肯让多味认祖归宗,你和她关系亲近了,说不定就答应了。”
云萝心下释然,顾五是为了多味,才叫她与顾芸娘亲近。
想着顾芸娘秾艳的面容,心知顾五是贪花好色之人,暗暗想着,即便要见顾芸娘,也会避开顾五。
——
顾芸娘并不知道顾五与云萝的谈话。
别过信阳回府。
苏景年恰好从宫中回来。
“我今日去了顾府,顾五对我们有很大的成见,我担心他会用下三滥的手段,不如留多味在府中,给他单独请西席?”顾芸娘想着顾五看她的眼神,心里不适,顾五并非君子,所以要多加堤防。
苏景年打横抱着她入内室,将她放在床榻上,脱掉绣鞋与罗袜。
“我已经安排好,多味想留在学堂,尊重他的意见。”
他粗糙的指腹划过她的足底,泛起一阵痒。
顾芸娘缩回脚,踢蹬着苏景年,“你别胡来,我刚刚回府,还没有洗漱呢!”
“我也没有。”苏景年目光深暗的盯着她雪白的玉足,玲珑小巧,一手便能将一只包裹住。细腻温润的触感,令他心神一荡,握着她的双足一拽,顾芸娘往里躲藏的身子拽出来,苏景年高大的身躯覆上去,“不勤快犁地播种,再好的地和种子,也发不了芽。”
顾芸娘微张着嘴,错愕的看着苏景年,似乎没有料到他会说出这种话。
苏景年看着她呆愣的模样,手掌揉搓着她的脸。
顾芸娘叫囔道:“你方才握了我的脚,不许碰我的脸……”
苏景年不应,不但碰她的脸,将她通身给碰了个遍。
顾芸娘玉白的皮肤上布满红痕,他身上的汗水滴落在她的胸口,他卷舌将汗珠舔过,她胸口滚烫,灵魂仿若都被灼烫,颤抖了一下。
她看着他布满欲/色的双目,那双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仿佛怎么也看不够一般。想着两人分离几年,好不容易才在一起,又将要面临离别,她的理智被情绪给吞噬,不由抱紧苏景年的脖子,“苏哥哥,你带我一起去,好不好?”
她不想和他分开。
苏景年并不停顿,反而愈发的凶猛。
顾芸娘咬着唇瓣,“大哥在外征战,大嫂也陪在身边。我不会乱跑,会听你的话,只要每日能见到你就好。”
苏景年看着她眼角的泪痕,眼中饱含着祈求,他草草结束,翻身下来。
顾芸娘心里一慌,他没有出声,就是这事儿没得谈。眼见他要下床走了,爬坐起来,从后面抱着他,“你明天送我回梨花村,我带多味离开。你不在京城,护不住我们两个,不如我们在村子里安全。”
斜分细雨又迎春 第六十八章
顾芸娘向来识大体,不让人为难。
也不知道为何自己在这个时候开口,请求苏景年带她一同去陈国,让苏景年头一回丢下她。
细长的双臂紧紧抱着苏景年的腰,她是真的不想与他分开。不想成为他的负担,才会没有提出来。只是方才的气氛太好,一时冲动,她没有忍住。
“你就当我方才在胡说,不必理会我无理的要求。你马上要走了,送我和多味回去,这样你能静心陪伴我几天,将一应事情给安排好,能够安心去陈国。”
顾芸娘眼中水光闪烁,之所以开口,是她得知姜皎月也曾经去过边关。
她问过姜皎月,并不如想象中那般危险。
家属会安置在安全的城池。
顾芸娘心知他为何去梨花村,战场上受伤中毒,若是不在他身边,牵肠挂肚,担心他是否安好,可有受伤?
苏景年将她的手拿开,穿上衣袍,拿着被子盖住她的身子,拉开门吩咐浣纱准备浴汤。
顾芸娘怔怔地坐在床上,被子滑落下来,露出半边肩膀,上面还有他热情留下的红痕。
苏景年转身目光落在顾芸娘身上,她屈着双腿,双手环着双腿,下巴压着被子抵在膝头上,难过失意的模样,令他心头微微发紧,迈步走过来,在她身侧坐下。
“陈国是什么情况,我一无所知,贸然带你过去,你若是遇见危险,叫我如何原谅自己?”
苏景年宁愿顾芸娘怨他,两人分离一年,甚至两年,也不愿将她置身在危险之地。
失而复得,是对他的恩赐。
他无法承受再一次失去她。
苏景年不知如何拒绝她,态度坚定,又顾虑顾芸娘会继续劝说,因此能想到的便是逃避她,同样表明了态度给她。
“我待会叫浣纱收拾箱笼,明日送你与多味回梨花村,之后我会很忙,并无多少时间陪在你身边。”
苏景年沉吟半晌,同意她后面的请求。
顾芸娘倏然抬头看向苏景年,水润盈亮的眼睛,布满错愕。看着他认真的神情,微微开启的红唇,紧紧抿直,微微低垂着头,红润的唇瓣咬得发白。
她心中是如此想,可苏景年顺着她的心意,并不觉得好受,反而胸口堵着一口闷气。
顾芸娘躺下,拉着被子盖在身上,背对着他。
浣纱与婢女打来热水,一眼看见苏景年穿着内衫,坐在床边,顾芸娘留给他一个背影,敏锐的觉察到室内气氛不对。
快手快脚将热水注满浴桶,带着婢女退下去。
苏景年沉默地抱着她去净室,细致的为她搓澡,更衣,重新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他草草洗完澡,换上一身常服,去了书房。
卫寅进来,将加急的信件放在书案上。
苏景年拆开信,信中交代陈国如今的形式。
卫寅见苏景年放下信,心思全然不在上面,不禁想到他进来前,隔壁的动静。
“主子,明天送主母回去吗?”
“她与你说了?”苏景年抬头看向卫寅,卫寅是留在顾芸娘身边的人。
“属下进来的时候,听见主母唤瑞冬与浣纱收拾箱笼。”
苏景年蹙眉,无奈的叹息。
她提出去梨花村,不论是赌气,还是心中本来所想,苏景年都觉得是送她回去的好时机。
只是她方才不愿理他,显然是在生气。
气他不肯答应她同去陈国吗?
“主子,您和主母吵架了?”卫寅惯会观颜察色,他提及顾芸娘之后,苏景年似有心事。“主母性子好,您去哄一哄,她就气消了。”
苏景年沉默不语,半晌,他展开奏折,提笔道:“没有吵架。”
卫寅其实是听浣纱在说苏景年与顾芸娘似乎闹矛盾了,顾芸娘在生气,没有搭理苏景年。如今叫浣纱收拾箱笼,可见是气得不轻,方才说了一嘴。
苏景年似乎不打算将夫妻之间的矛盾闹到属下面前,他也就干笑两声,转身要退下。
忽而,苏景年问道:“怎么哄?”
卫寅一个趔趄,他一个万年老光棍,怎么会知道哄女人?
搜肠刮肚,他想到一个办法,“顺着主母的心意,气就消了。”不等苏景年再问,他急急说道:“属下还有事情找云大人商量,这就先去了。”
顺从心意?
苏景年抿唇,这显然是不成。
思来想去,最后苏景年取下弓箭,离府。
顾芸娘听到书房的门关上,云暮询问苏景年出府的声音传来,眼睑垂下来。
她就是觉得委屈了,那种情况下他将她丢下,一句安抚的话都没有。
最后一口答应送她回梨花村!
她都道歉松口。
他一句软话都没有!
大猪蹄子!
顾芸娘心知苏景年是什么性子,叹息一声,取出针线篓子,给他缝做内衫。
冬日里的天气黑得早,酉时初便已经天黑。
苏景年还没有回府。
浣纱点燃油灯,问道:“夫人,要上饭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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