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反驳如此‘自私’说法的文承贤选择放弃“你开心就好。”
非常开心的柳临渊大笑,一切都是为了我开心,才是人生啊。
第111章
2017年9月17日, 电影《弥赛亚》在釜山举行开机仪式,前面的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记者也都到了, 按说导演得去准备了,但是电影的导演组组团在后面研究猪头的问题。
没有打错字, 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就是在研究猪头。韩国人觉得猪是有福气的动物, 做梦要是能梦到猪是要去买彩票的。拍电影这么大的事情,祭神当然要摆个猪头应景。
话是这么说,但柳临渊觉得这是韩国电影受香港电影影响过深的标志, 最初弄个祭拜猪头的套路出来的是香港电影,后来变成大中华地区都有这个习惯。到现在, 即使国家的主流宗教是基督教,上帝明显对猪头没什么兴趣的情况下,韩国开机依旧准备猪头,讨个吉利。
但是,韩国开机的猪头还有个不知道是只有他们,还是大家都有的习惯,得用公猪。说实在的,圈子到现在都还是有性别歧视这点柳临渊一直都是知道的,可性别歧视成这样也太二了。
柳临渊听到执行急匆匆的跑过来问她, 说是祭神的猪头是母猪要怎么办的时候她都没反应过来。公猪和母猪有什么区别, 不都是头么。接着就被科普了一连串的不吉利之类的, 要不是告诉她这件事的执行也是个女的, 她都怀疑对方因为太性别歧视以至于脑子坏了。
在柳临渊看来不是大事的事情,被跟在她身边准备去前面拜神的一帮人拦住,纷纷表示十分严重。柳临渊都想问他们是怎么光靠个头分辨公母的,那帮人已经赶忙让执行去换头,吉时就快过了,赶紧让人送新的来!
现在,制作组的主要负责人和主演们就在后面等‘猪头大人’的到来,前面的那些记者们有人去招呼。负责准备神台的妹子被执行导演骂个半死,哭都不敢哭,眼泪含在眼眶里,拼命道歉后缩忏悔。
柳临渊实在觉得他们小题大做,但是神这个东西吧,一时半会儿的讲不清楚,多半都是抱着宁可信其有的态度。何况那执行确实做错了,执行导演骂人她也不好太拦着。
几人围在一起小声的说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弄错的时候,柳临渊拿着准备好的发言稿在看,因为有记者还是要准备点官面文章,回答一些问题的。文承贤看她那状态就知道她不想掺合这件事,走到她旁边戳了下她的发言稿,让她看看那边的几人。
抬头看了一圈的柳临渊把稿子塞给文承贤,那东西其实看不看都一样,就是装个样子而已。走到同样疑似装个样子,闭目养神不参与话题的安圣稷边上,背对众人面对他小声叫了句前辈,看他睁开眼睛,笑了笑。
“贡品到了?”
“没呢。”
柳临渊看老爷子一脸‘那你找我干嘛’的脸,笑道“前辈信这个?”
“求个心安,拍了一辈子都是这样的,突然没了会觉得不太舒服。”安圣稷听她这么问就知道她不信这东西,也不奇怪“年轻人总觉得老规矩没什么意义,但很多没意义的事情都要做,做了才能知道有没有意义,不做才是真的没意义。”
安圣稷抬眼让她看看背后,那边各种信仰的人都有,戴佛珠的和信基督的现在都凑在一起,担心猪头万一赶不上吉时怎么办,可不管是猪头祭祀还是吉时都不止是一个宗教的事情“信仰这东西不就是求个心安么,真的说有神没神,谁知道呢。”
柳临渊同样笑了,接了句“就像第一个镜头要是不顺利,接下来拍摄都不顺一样。”都是迷信作祟。
“就是这样。”安圣稷像是想到什么,冲柳临渊开玩笑“你知道为什么祭拜一定要用公猪吗?”
这个柳临渊还真不知道,笑问他“为什么?”
“旧时生产力低下,饲养牲畜是很贵重的,母猪可以产子能增加猪仔的数量,公猪则不能,所以用公猪。”安圣稷顿了一下“后来时代变了,总有些富人不在乎公母了,还是没有用母猪,你知道为什么吗?”
柳临渊看他的表情有些奇怪,怀疑道“不洁?”祭祀用品一般都能牵扯到这个词。
“对,一开始因为能生育所以贵重的母猪,后来也因为能生育所以被说成是不洁之物。”安圣稷摇头笑叹“很有意思吧,这些传统里细细研究是能看到人性的。所谓男女同样如此,孕育是伟大的事情,但当妈妈的女性反倒会被说低小姑娘一等,人啊。”
感叹的安圣稷笑看着柳临渊还想说什么,角落的妹子举着电话叫了一声‘贡品到了!’全场安静一秒,执行导演直接往外跑。柳临渊转身冲众人拍掌让大家都集中,准备去前面拜神了。
神台的小插曲没出什么大乱子,吉时没过,除了柳临渊他们几个都没多少人知道。祭祀顺顺利利的就过去了,在这种时候采访的记者都是公关打点过的人,也不会问刁钻的问题,采访顺利,开机的第一条也拍的很顺利。
弥赛亚就是在这样的顺利下开了机,一直到第二天出现问题。
开机为了求稳,拍的是安圣稷的画面,本来就是很简单的镜头,老先生一条过绝对没问题。当天主要拍摄的也是他,上午祭神,下午就只有半天的时间,也没熬夜,自然都顺利的渡过。
第二天一早拍的朴保剑的镜头,就是他面试的那一场。场地用了釜山的那条观光接到,现在因为群演的加入和道具组的布置,带着时□□息的观光街道,如今则是脏乱差为一体。
这条街很短,为了让画面看起来大气点,摄像机的动线有些乱,演员的走位要跟着机器的动线走。再小的街道也是码头,海堤下面就是海,掉下去淹死不至于,周围都是人呢,但全身湿透也很烦。
群演多,忙碌的码头自然要热闹点才正常,但群演一多,机器摆的开,道路在狭窄点,有人不下心掉下去也不是多意外的事情。可一次下去三个,让一大帮人暂停下去救人,来回的折腾就更烦了。
现场导演想了一招,在边沿放了一排塞了泡沫的道具麻袋,群演就负责扛着那些麻袋往边沿加减麻袋就行,这样人多的场面没问题,掉下去的危险也能控制。之前有人掉下去,就是没太关注边缘的距离,有个麻袋挡着总有概念。
这种零碎的小麻烦还不是重点,关键是,面试几次都没问题,开机前走戏照旧没问题,偏偏开机面对镜头就出问题的朴保剑。他老是看镜头,不是故意的那种像是无意识的瞄了一眼,可在镜头里很明显。这种小的不能再小的毛病文承贤‘卡’了他三次都惊讶了,基础错误怎么能一犯再犯。
朴保剑又一次瞄向镜头的时候,金常勉出声了,把朴保剑教过来,在他鞠躬道歉之前,先问重点,他到底在想什么。朴保剑说他什么都没想,就是无意识的,他有想着不要看镜头,可是忍不住。
文承贤觉得他这话说的跟没说一样,金常勉刚要说话,听到对耳机里的声音,挥手让朴保剑再去拍一次。朴保剑一步三回头的走了,站到定点的时候,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瞄到柳临渊从监控室出来站在金常勉旁边,深呼吸让自己冷静点。
再次开拍后朴保剑倒是没看镜头,但是演的感觉太重,依旧是一个卡。柳临渊把人叫过来,问他什么情况。朴保剑不是新人,不可能出现什么因为有镜头在所以束手束脚的问题,问题一定出在别的地方。
“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那里有东西。”朴保剑说的很小心,偷瞄金常勉“我进入角色的时候,感觉到那里有东西。”
柳临渊和文承贤对视一眼,文承贤开玩笑的接了一句“弥赛亚上身?这算什么,请神降临?”
“我记得你说,你是体验派?”金常勉看朴保剑点头,望着柳临渊“这算是太进入角色,以至于出现问题了?”
打量着朴保剑的柳临渊摇头反驳,话说的很不客气对朴保剑说“你要是有这个本事,那你社长不会把你浪费在拍电视剧上。”
金常勉说的太进入角色的意思是,朴保剑真的把自己当弥赛亚文贤敏,作为一个弥赛亚他认为的某种东西,不止是镜头的问题,而是他们拍摄这个行为让他不舒服。但柳临渊觉得不可能,理由就像她说的,朴保剑做不到。
“机器不开,走一次戏。”柳临渊指着定点让朴保剑过去定点“刚才走戏,你没问题,先走一次再说。”
朴保剑点头往现场走,柳临渊偏头对文承贤说,直接拍。文承贤比了个‘OK’,回机器那里,金常勉靠近柳临渊小声问她,是不是朴保剑对角色理解出现了个人的偏差。
“不知道,要先确定一下,之前剧本试读会的时候,他没出过这个问题。”柳临渊看朴保剑站定了,让他转过身去准备,自己走到文承贤边上,无声的打板,挥手让场记喊开始。
只以为是走戏的朴保剑背对着镜头往前走,走到一半,因为小演员的冲撞自动的变成侧对镜头的姿势,扶着小演员起身,擦拭水渍,放手目送小演员离开,再转过身继续往前走。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镜头,拍摄都是循序渐进的,总要让演员先慢慢进入角色,再拍大场面。这个镜头本来不应该有那么多问题,就像现在这样,最多一两次就能OK的。
朴保剑现在就OK了,听到文承贤喊‘过’都没反应过来,等他下一句‘加个近景’回神了,惊讶的看着柳临渊,柳临渊挥手让他先别废话,继续拍。
摄像机从轨道上拿下来,跟着朴保剑往前走,这次刚走三步,文承贤就喊停了。柳临渊也确定了,对金常勉说“他人物理解有偏差。”
金常勉咂巴着嘴,有些不满“果然当初应该换人。”
“现在说这些没意义,好歹证明他确实很认真的研究过剧本,不是因为只有几个镜头就糊弄事情。”柳临渊让副导演过来,对他说换场次,先拍其他人的,指着朴保剑“去跟他经纪人说,在这里等着,他没结束。”
韩国影视行当要说哪里让柳临渊最满意的话,那就是整个剧组导演最大。说换场就换场,就算是定好的拍摄计划也可以说调就掉。别以为这很简单,或者是因为她就是整个组最大的金主才能这么干,是整个韩国的导演都可以这么做,不管本子谁出资,谁是制片人,都这样。
前期的团队组建和后期的宣传不说,只要是在拍摄中,导演就是唯一的王,因为大家默认作品是导演的心血结晶,导演是最能掌控作品走向的。如果导演有问题,不管是生理的还是心理的,那作品都会有问题。
这个稍显奇葩的体系别说是亚洲,连世界都没有。通常情况下,想要完全做主,那就只有做到超级大导演才行,还得分情况。大演员如斯皮尔伯格,还是会因为超支这种问题被搞的头大,韩国反倒没有,奇了怪了。
但这不重要,柳临渊对此是很满意的,不过她也不用管这些就是了,不管在什么样的规矩里,只要是导演自己独自的情况,掌控权都很大。
拍摄继续,柳临渊也回了监控室,这次她一直到收工都没有出来。作为很有人性的老板,柳临渊不追求什么一天拍十七八个小时赶工的事情,早上八点开始,晚上八点结束,午、晚两餐的三个小时休息,九小时的工作时间。
虽然偶尔会不太准时,但在韩国娱乐圈这就是非常人性化了,一帮人给柳临渊鼓掌,连安圣稷都说她是少有的知道要尊重创作者是需要休息的人,夸的柳临渊难得有些不好意思。文承贤倒是说了句她是自己怕累,被柳临渊笑骂了两句。
对剧组的工作人员来说,收工代表的不是完全就休息了,还得把现场收拾好,也得花个把个小时。对柳临渊来说,收工就是收工,但是今天不是,今天收工后还得纠结一下朴保剑的问题。
等了一天也忐忑了一天的朴保剑跟着柳临渊的车回酒店,釜山到首尔坐高铁三个小时左右,开车快五个小时。说起来其实并不算多远,有些住在首尔的人都是直接来回的。
但是柳临渊懒的折腾,就定酒店了,和她同样住酒店的就导演组的人和几位大佬如安圣稷,其他人住在招待所。像朴保剑这样的没有酒店也没有招待所,自己解决住宿问题,不过他有住宿补助,给钱不给房间。因为他镜头很少,顺利的话,最多十天就能杀青,而且还是有拍到他的镜头的时候。
拍畸恋的时候还想着作为导演要和底下的人同甘共苦的柳临渊,拍深渊的时候就被教导,规矩就是规矩,大佬们住的好点是应该的,不然怎么体现阶级的差别。主演难道要和群演住在一起,体现亲民么。
助理比朴保剑还要忐忑,朴保剑只想着他的演技出了问题,助理除了担心演技还要担心他的‘贞洁’。虽然柳临渊没有什么不好的名声,但这种事很难说啊。不然为什么谁都不留,偏偏把自家艺人留到最后,还是点名留到最后,现在还回酒店了!
怎么想怎么不对劲的助理跟着朴保剑同柳临渊一堆人一起上楼,还想要一起进房间,被柳临渊的助理拦在门外的时候不敢硬闯,飞速跑到走廊的尽头给经纪人打电话。
经纪人知道的比助理多一点,想的就更复杂。比如柳临渊当初硬怼了社长,要朴保剑参演,该不会就是冲着这个吧?不是不可能啊?我们孩子不是长的不错么!一个电话就打到了社长那里。
正在听朴保剑讲他理解的文贤敏想要找出问题的柳临渊,接到车太炫嘲笑的电话十分无语,把手机递给朴保剑,看他不解的表情告诉他“你们社长说你太帅了,要把你卖|身给我。”
“哈?”朴保剑一脸茫然的结果电话,就听到手机那头还不知道已经换人接听的车太炫说着好好对我们孩子,谈个恋爱他绝对支持的话,轻叫了一声“哥!”
车太炫顿了顿,大笑,笑的柳临渊都能听到手机那头的笑声,无语的很。朴保剑尴尬的要死,同社长解释,说他在和柳临渊对剧本。车太炫笑他哪有对剧本两个人单独的,说完发现问题,让他把手机还给柳临渊。
导演单独找演员对剧本一般就两个原因,第一个是普遍意义上的‘床上剧本’,第二个代表演员有问题,而且不太适合告诉所有人这个人有问题。后者的问题在于,如果到单独的地步,导演会认为那个演员的问题比较大。
车太炫问柳临渊他们家演员出什么问题,得到一个角色理解偏差的答案,叹了口气,说是拜托柳临渊就挂了电话。柳临渊看向同样听到答案,有些忐忑的朴保剑,丢开手机让他继续说人物。
朴保剑说的有些心不在焉的,想要直接问柳临渊偏差在哪。所谓的人物偏差可大可小,就像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样,剧本是同一个主要是同一个,演员理解的角色和导演想要塑造的角色出现偏差,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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