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微低,作势就要吻上去,眉眼温柔,低低道,“我人都是你的了,还有什么不是你的呢?”
宋清欢轻轻侧过头。
沈初寒的唇瓣在她白瓷般细腻的肌肤上一擦,惹起一阵绯红。
气氛一时无比暧昧。
他二人在这卿卿我我,可苦了在一旁清点东西的沉星和慕白。也不知宋清欢和沈初寒是忘了他们存在还是怎的,今日竟毫无顾忌起来。
沉星和慕白尴尬得紧,只得背对着两人,假装听不见看不见。
慕白尚好,脸皮本来就厚,又见惯了沈初寒对上宋清欢时的神情温柔。只沉星,宋清欢在她心中,一直是冷静清冷的形象,虽偶尔也有调皮玩闹之心,但如这般媚色勾人之时,还当真没见过,不由有几分心不在焉起来,手上动作一重,器皿碰撞声便大了些。
宋清欢微惊,总算从沈初寒惑人的美色中惊醒,脸刷的就红了。不自在地走到另一侧,假装随意翻检起来。
沈初寒见她一副小女儿的娇态,唇角愈发一缕溺死人的笑意。
忽的,宋清欢“咦”一声,从一堆珠宝首饰中扒拉出一个小木盒来。那木头以沉香木制成,看上去颇为古朴,不过手掌大小。
这是什么?
宋清欢心中好奇,将盒子打开来。
盒中铺红色丝绒,丝绒上放着一颗淡黄色的珠子,约莫拇指盖大小,发出莹莹微光。
沈初寒见她似乎发现了什么,也走了过来。
宋清欢将珠子捻起,递给了沈初寒。
沈初寒放在眼前看了看,忽然眸色微亮,眼中一抹沉思闪过。
“阿初识得这物?”见他面色有异,宋清欢开口问道。
沈初寒没有出声,只将那黄色的珠子放在鼻端嗅了嗅,眼中的凝重渐渐散去,取之而代的是一抹难得的欣喜。
“这是……?”宋清欢不由狐疑。
“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蛟龙内胆。”沈初寒语气沉沉。
蛟龙是拥有龙族血脉的水兽,长于无妄海中,蛟龙若能成功渡过天劫便能化身为龙。传说中,蛟龙内胆有增进内力的功效,虽不如仙灵草那般足以洗髓伐毛脱胎换骨,但亦是不可多得的圣物,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见到了!
想来是这些水鬼不知从何偶然得知,却不知这珠子是何用,既不会用,又不舍得扔,才随意丢弃在了角落,没想到倒被他们捡了个便宜。
“若真是蛟龙内胆,阿绾服之,定能内力大增。”沈初寒又道,“不过,在服用之前,还是请季流云先看看才好,阿绾意下如何?”
宋清欢自是欢喜应了。
她如今武功虽增长不少,但内力却增长缓慢,约莫是因为她招式拳法还有现代的底子在,而内功,却当真是从头学起了。
粗粗清点了一下,流月和玄影也看到信号弹上了山,几人在寨中寻了几间干净房间草草和衣睡了。
第二日一大早,前去探查情况的慕白也很快回来,说在江岸一处避风的港湾处发现了另几艘乌篷船。玄影便驾了一艘回建安,带人来处理山寨之事,宋清欢和沈初寒并流月沉星和慕白则另取了一艘,继续上路。
因着这黑风寨之事,沈初寒到底不大放心,派玄影另从建安带了十几人过来,前头开路,这样也能提前替他们打点好一切。
玄影落后了四五日,也很快赶了过来同众人汇合。
他们顺着澜江往东行驶,偶尔换成陆路赶几日路。一路走走停停,终于在十一月初的时候过聿宸边境,进了宸国。
在宸国境内又行了一段路,因澜江改道向北汇入无妄海,而宸国都城洛城在宸国更西边一些的地方,所以几人便弃舟上了岸,改走陆路,一路向西往洛城而去。
这日,他们到达了宸国一个名为怀宁县的县城。
几人进了县城。
沈初寒的隐卫已提前替几人打点好了一切,客栈也已预订好,就等着几人前去入住了。为了方便,宋清欢今日扮了男装,同沈初寒和流月一道坐了一辆马车,慕白则在外驭车。
怀宁县颇大,虽是县城,主干道却能容两辆马车并排行驶。
按照隐卫给的地址,玄影先行一步,慕白驾车朝下榻的客栈驶去。
此时快午时了,街上行人有些多,慕白怕撞到人,缓缓地驾着马车。这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有惊叫声和碰撞声传来。
很快,人群惊呼着朝两边分开,从人群后头慌慌张张跑出一人,怀中抱了个包袱,一边跑一边蛮狠地推搡着周围来不及躲开的行人,“快让开快让开!”
不多时,后面又颤巍巍地跑出一个老妇人,跌跌撞撞地追着前头那人,嘴里还不住嚷着,“抓贼啊,抓贼啊……”
人群中顿时议论纷纷起来。
那小偷一听,立刻凶神恶煞地从怀中掏出把匕首,四下乱划,不让众人靠近。
跑着跑着,很快到了宋清欢他们的马车跟前。
他们的马车虽是靠着右侧行驶的,但那小偷也是朝右侧跑来,而且因为一直在注意着周边的情况,没有抬头看前面,猛地回神时,已经快同宋清欢他们的马车撞上了。
慕白依旧没有停车的趋势,继续慢悠悠地朝前驶去。
小偷避闪不及,被马猛地一撞,摔了个仰八叉。
他目光一狠,骂骂咧咧地站了起来。
“没长眼睛吗?!”小偷看向玄影和慕白,眼露凶光,满脸横肉都在抖动。
慕白不理,连看都不看那小偷一眼,挥了挥鞭子,在驾车的马儿屁股上一抽,竟赶着马继续往前去。眼瞅着那马的蹄子又要再一次踢到小偷,小偷这才慌了神,慌慌张张朝旁边一滚,堪堪避开。
见慕白目不斜视,只当没自己这个人一般,小偷顿时来了脾气,也顾不上手中抢来的包裹了,挥动着匕首朝马蹄砍去。
手刚一动,还未划上马蹄,就觉得一道劲风袭来。
下意识抬头看去,只听得“啪”的一声,慕白手中的马鞭直直朝小偷抽来,他这么一抬头,正好抽到了脸上,顿时出现一道细长的血痕。
小偷脸上一痛,却还不罢休,骂骂咧咧地又要上前。
慕白眉头一皱,脸上终于显出了几分不耐,握着鞭子的手随随便便一挥。小偷尚未回神,便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道往这边而来,将他猛地一掀,身子撞到街边的小摊上,吐出了一口鲜血。
摆摊的小贩吓了一跳,慌忙躲开。
慕白眼都未眨一下,只从怀中掏出一锭碎银,看也不看,往那小贩处一抛。碎银却像长了眼睛似的,骨碌骨碌地就滚到了小贩脚下。
小贩一愣,不知他是何意。
这时,周边看热闹的人中有聪明一些的,忙开口提醒他道,“这怕是那位侠士给你的撞坏摊位的赔偿,你快收起来吧。”
小贩一听,喜出望外地将碎银捡起,目光紧紧定在走远了些的马车身上。
前头街头二楼,开一扇雕花小窗,其后一女子,二八年华,肤白貌美。一袭翠缕袄裙,上罩杏色小袄,围一条雪白围脖,衬得其小脸尖尖,容色清秀。
她坐在窗旁,将方才那一幕尽收眼底,眼中一抹兴致勃勃。
“春杏,那马车中坐的何人?”她抬头,看向身旁伺候着的婢女。这怀宁县里,何时出了这样的人物?光是驾车的侍卫便这般有气势,那这马车里坐着的人,该是何等风姿?
那被唤作春杏的婢女摇摇头,“小姐,奴婢不知,许是路过之人吧。”
女子“哦”一声,继续盯着那马车。
马车驶过她所在的茶楼,在不远处一家名为“同福客栈”的客栈门口停了下来。
女子蓦然直起了身子,瞪大眼睛瞧着那微微晃荡的马车帘子。
有一黑衣男子从客栈里迎了出来,同样作侍卫打扮,容貌亦是俊朗,神情肃穆,在马车旁负手而立,似乎对驭车的男子说了句什么。
很快,驭车男子也下了车,在马车旁立定。
茶楼里的女子突然觉得心跳得飞快,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帘子。
帘子被人从里挑开,隐约能瞧见伸出一只修长玉白的手来,紧接着,有一名锦袍男子下了车,装扮并不显华贵,一头黑发只用乌木簪簪住,身上的气韵却有种冬雪般的清寒。
男子似感到有人在看他,微微侧了脸朝茶楼处望来。
瞥见男子惊艳的容颜,女子心跳猛地一滞,觉得呼吸都快停止了,连眼睛都不敢眨,只贪婪地看着那男子。只是很快,男子便转了头,只留给她一个清寒的背影。
女子顿感怅然若失,强捺住心头的激动,看向身旁的婢女,“春杏,给我派人去查这男子的身份,无论如何,一定要查到!”
------题外话------
猜猜这女子是啥么身份?老规矩,猜对有奖。(因为线索不多,猜得跟答案接近也算~!)
☆、第098章 血洗临都
沈初寒下了车,伸手将车帘挑开,将手伸到了宋清欢面前。
宋清欢看他一眼,却并未将手放上去,而是笑笑径直下了车。她如今可是男子装扮,众目睽睽之下,若这般亲密,铁定引起人的注意。
沈初寒勾一勾唇,眸光一闪收回了手,并未多说。
玄影将马车交给小二下去安排,自己同众人一道走进了客栈。
自从那日碰到了黑风寨那拨水鬼,沈初寒便让玄影挑了拨隐卫与他们一起去宸国,只是先行一步打点好一切,既能清理前路保障安全,又能免去他们的折腾麻烦。
沈初寒喜静,又有些许洁癖,到后来入住客栈时,都是直接将整间客栈包了下来。他们只称是前往洛城做生意的商人,商人多财,这包店的举动倒也无可厚非。
此时已近午时,众人皆已饥肠辘辘。上楼把行李安顿好了,又在各自房中歇息了片刻,便一道下楼来吃午饭。
午饭玄影早已吩咐小二下去准备,等人一到齐,菜便上了上来。
如今他们出门在外,也没有那么多讲究,几人遂同桌而食,不分主仆。一开始流月和沉星还有几分不习惯,但宋清欢坚持,只得应了,这么些天下来,倒也习惯了。
宸国靠海,因而海产丰饶,便是这么个小镇,各种海鲜也是一应俱全。几人入乡随俗,点了不少鱼贝虾蟹,用过饭,个个儿都是酒足饭饱,心满意足。
“今儿再这住一晚,明天再走吧。”宋清欢看向众人道。
他们这一路奔波,赶紧赶慢,如今既已到了宸国境内,离洛城也不过六七天的路程,稍微放慢些速度也无碍。
“好。”沈初寒点头应了。
“小……公子下午是要休息,还是要出去逛逛?”流月朝她看来。
宋清欢轻笑,“我先睡会午觉,起来再做打算。你若是不困,可以同沉星先上街逛逛。”宋清欢知道流月生性好奇,又加上年纪不大,到底有几分玩心,也不拘着她。
流月不好意思地笑笑,“不了,奴婢还是跟着公子罢。”
沈初寒看宋清欢一眼,“阿绾若是现在还不大困,我有事同阿绾商议。”
宋清欢点头“好,我们上楼谈吧。”
进了沈初寒的房间,宋清欢关上门,与沈初寒一道在桌旁坐了下来。她伸手给两人倒了茶,不疾不徐开口道,“阿初找我何事?”
“到了洛城后,阿绾是怎么打算的?”沈初寒微微颔首,接过她递来的茶喝一口。
宋清欢此去洛城,最主要的目的便是为了得到藏在宸国皇宫中的清元果。但,一则她不知清元果具体藏在皇宫哪处,二则皇宫守卫森严,寻常人很难有机会进入到洛城皇宫里去。这两点,是如今摆在她面前的主要问题。
“我不打算公开自己的身份。”这一点,宋清欢十分确信。
如果不公开自己的身份,不管最后能不能成功拿到清元果,不管中间发生了有什么样的问题,最后充其量也不过涉及到她自己。可若贸然公开,万一最后事情败露,那可就上升到国与国之间的问题了。如今父皇身体不好,国内各派势力虎视眈眈,她不能再引来如此强大的外患。
“那阿绾……打算乔装成什么身份?”沈初寒又问。
宋清欢微微沉思。
这个问题,她一路上都在思考着,也正打算找个机会同沈初寒好好商量。今日正好他问起,便也不藏着,将心中初具雏形的想法说了出来。
“宸国重商,我想,乔装成商人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沈初寒点头,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虽然在宸国有苏镜辞这个熟人,但他是敌是友尚不清楚,所以,我不准备冒这个险。”宋清欢缓缓开了口,认真分析其目前的局势来。
听到“苏镜辞”三个字时,沈初寒的脸色瞬间一沉。不过再一听到后面一半话,神情又明朗起来,紧抿的薄唇松了松。
瞥见他脸上的神情变化,宋清欢心中又好笑又无奈。
原本她的确是打算借苏镜辞之手。
她能感觉得到苏镜辞对她有几分好感,只要她运作得当,给他许以适当的利益,清元果放在宫中闲置着也是闲置着,她有七成的把握他会同意帮自己。
可沈初寒的出现,打乱了她的计划。
尽管沈初寒这一世性子似温和了许多,但宋清欢知道,他骨子里的嗜血和狠厉还在,很多时候只是考虑到自己的感受,才勉强压制了下来。沈初寒向来不喜她与别的男人有过多接触,更不会喜欢她借助别的男人的势力。
尽管她问心无愧,但沈初寒为了她改变良多,她不可能无动于衷,自然得给予他足够的尊重。
——爱情是需要经营的,她不能再同上一世一般那么不成熟。
“所以,我决定从苏妍下手。”顿了顿,她看向沈初寒,笑得心无芥蒂,眼中流光微现,“阿初可还记得苏妍?”苏妍二字,咬得极重,带着几不可闻的冷意。
沈初寒微微蹙了眉头,在脑中搜索一番,看向她不确定道,“苏妍……宸国排行第六的帝姬?”
宋清欢点头,“是。”
眸光愈加冷冽,有一抹寒冰自眼底绽开,握住茶杯的手紧了紧。
沈初寒或许对苏妍并无印象,可对宋清欢而言,这两字,她怎么也不会忘记。苏妍,亦是当初让自己落得那般凄惨下场的帮凶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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