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神医妙手回春,一定要医治好我家公子。”
花药摆摆手,示意让紫电起来,转而对柴映玉说道:“解药倒是不难配,只是这解药得配合新鲜的柏木铃兰花蕊汁才能生效。然而,柏木铃兰是天下奇葩,珍贵异常,我药王谷也只有一株,你若想要,得需额外的报酬。”
“有办法你不早说,想吓死小爷?” 他此时若是再看不出花药这是在故意抬高身价那他就是个傻子。
“别跟小爷拐弯抹角的,你说了这些无非是想讨东西,说吧,你想要什么?小爷有钱。”
花药很满意这位柴公子的上道,她就喜欢这种有钱任性的公子范。既然他大方,她当然也不会客气。
“听说你们柴家有三宝,一是绝世美人,二是万花剑谱,三是暖玉香炉。”
话音刚落,柴映玉瞬间警惕的抱紧了他自己:“你休想,小爷纯洁无暇,不是随随便便谁都可以占有的。”
“……”你都不考虑下另外两宝的感受吗?
花药很无语:“虽然我确实想占有映玉公子美好的肉体,但是我更想要万花剑谱。”
听闻花药要他家祖传剑谱,柴映玉微微蹙起了眉头,虽然毁了容,但是他的眉目依旧十分清秀,端看那一部分,可以确定是个美男子。
“你确定要万花剑谱?”
花药一惊,难不成这位映玉公子看出了什么?
她稳住心神,点头:“对,我确定要万花剑谱。”
再三确认花药真的想要万花剑谱而不是他之后,柴映玉陷入到了深深的怀疑之中。
“怎么可能?小爷可是天下第一美男子,你这种爱好美男子的女魔头,竟然不借机争取一个跟小爷亲密接触的机会,你确定自己是药王谷那个辣手摧花好色女魔头花药?”
言毕,他不禁摇头晃脑的扼腕叹息,似乎对花药这种买椟还珠,错失机会的行为感到深深的惋惜。
花药目瞪口呆。
所幸,为了能够早日医治好他那张脸,柴映玉二话不说就答应把万花剑谱送给花药,送的那叫一干脆,就好像江湖剑客人人削尖了脑袋想得到的万花剑谱比街边的话本子还不值钱一样。
映玉公子对万花剑谱丝毫不在意,反正无论是什么剑谱在他眼里都是没用的东西。
只是剑谱他没带在身边,需要派人回洛阳柴家庄去取,那他毁容的事情也就瞒不过他父母双亲,头疼。
被花药摆了这么一道,尽职尽责的下属紫电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他家公子适当的堤防一下这个花神医。
“早就听闻这位花神医不仅爱敛财,而且十分喜爱收集武功秘籍。江湖上排名第一的外家功夫、内功心法,暗器法门,都已被她收入囊中,如今就连咱们家的万花剑谱也难逃魔掌。她本身又不练那些武功,也不知道她要那些东西到底要干什么。”
柴映玉眼珠一转,做出一个大胆的猜想:“难不成她要颠覆武林?”
那么多武林秘籍和金银珠宝,真要是落在有心之人的手中,完全可以掀起一波腥风血雨。
紫电竟然信了柴映玉的鬼话,讶然道:“看不出来花神医那么个弱不禁风的小娘子,竟然所谋者大。”
敬畏之心油然而生。
柴映玉对这些江湖中事都有些兴致缺缺,他更关心的是花药为何没被他的美色所迷。
“不是说药王谷谷主是个好色女魔头吗?她竟然只是想要万花剑谱,不要小爷。”震惊。
“公子容貌暂毁,等恢复容貌,那女魔头必然会疯狂沉迷在公子的绝世美貌之下,公子可以先想想该如何拒绝那女魔头的爱慕。”
这个有道理,映玉公子深以为然的点头。
一边说着话,柴映玉一边翻身,他嫌弃的摸了一把床上的棉布床单,扎手。
“药王谷都这么穷酸的吗?连个丝绸的床单都不给准备。”
紫电忙说:“咱们来的太匆忙,没来得及为公子准备这些,是属下的疏忽,属下这就去为公子准备。”
“算了,明日再说吧。”
柴映玉有些恹恹的,他的伤口虽然上了止痛的伤药,但是浑身又麻又木,脑子也似乎不大清醒,只说了几句话就累得不行,此刻只想好好大睡一觉。
作者有话要说:
穷酸·连丝绸床单都没有·药王谷
第3章 阆苑之主
花药说药王谷里有一株柏木铃兰其实是骗柴映玉的。像柏木铃兰这种珍贵的药材,她得专门去隔壁阆苑讨要。
阆苑是一座天然花园,坐落在九宫峰下、翠水源头,方圆几里遍布各种奇花异草,是一座花草宝库。
晨光熹微,树木花草错落有致,二里开外就能香气扑鼻。
花药熟门熟路的避过各种机关,走到了花丛深处的两层小楼跟前。
小楼是普通的竹楼,可这小楼的主人却并不普通。
万花簇拥的小楼之上,坐着一个白衣年轻男子,斯文俊秀,凭栏而坐,他手中正在轻抚一株红芍药的花瓣,轻柔的像是抚摸着情人的唇,清风掠过,几缕发丝飘出楼外,桃花眼含着春情望向楼下。
“我当是谁,原来是小阿药。你又坑了人家什么东西?”要不然也不会一大早跑来采药草。
花药坦然笑道:“一本剑谱。”
男子挑眉,有一种漫不经心的倜傥:“区区一本剑谱,小阿药的胃口不该如此。”
“是万花剑谱。”
武林第一世家柴家的万花剑谱,江湖剑客梦寐以求的宝贝。柴家的人,能拿出万花剑谱救命的可不多。
“哦?是映玉公子啊。”
花药点头:“正是他。”
男子的指腹在花瓣上轻轻碾过:“他的容貌倒是极好的。”
虽然还是那样平淡无波的语调,却还是能让人听出他声音里的低落来。
柴映玉的样貌好?就他那张横七竖八的布满伤口的脸?反正花药是没有看过他容貌好的时候,现在对着他那张脸不反胃,已经是一个医者的自我素养在维持。
“他毁容了,是来治脸的。”
男子似乎有些遗憾:“原是这样。”
这凭栏而坐的男子不是旁人,正是这阆苑的主人鹭音。
鹭音虽少在江湖走动,但是江湖从来都不缺鹭音的传说,传闻当中他是个心狠手辣、脾气古怪的老妖精。然而传言毕竟是传言,鹭音对别人可能残暴如冰雪,但对自己的亲友还是很和气的,虽然他的亲友只有花药这么一个。
与鹭音闲聊两句,花药就去了后山找柏木铃兰。
阆苑在九宫山下,山上山下仿佛人间四季,这柏木铃兰喜温耐湿,就长在山脚下的翠水河畔。
花药对这阆苑花草比鹭音自己还要熟悉,也不用人引路,径直就找到了柏木铃兰,却也不多采,只连根拔起一株便转身回了前院。
因为害怕柴映玉又闹出什么幺蛾子来,花药摘了花就立刻跟鹭音告辞。
“今日事急,改日我再来找你赏花品酒。”
“你啊,拿了我的东西,却连一杯酒都不肯陪我喝,太无情。”
鹭音手拢衣袖,随手把刚刚把玩的红芍药抛向花药。
芍药伴着清风轻飘飘的飞了过来,花药一抬手,正好接住。她还以为鹭音是给她什么稀罕玩意,可左看右看都是一株普通的红芍药。
见花药如此不解风情,鹭音嗤笑出声。
“虽无药性,但它美丽,拿着吧。”
说罢,仰头倾杯,清酒自嘴角流出,顺着他光洁的下巴淌到优美的脖颈上,湿了衣襟,端的是风流天成,好一个貌美如花的老妖精。
“谢谢。”花药笑着扬了扬手中的花,转身离去。
鹭音撂下酒杯,落寞的望着她的背影,无奈长叹。
“傻姑娘。”
花药这个姑娘向来都是一根筋,一根筋有时候是好事,比如在学习的时候,会比别人专注,学起东西来事半功倍。可如果放在为人处事上,未免显得有些不知道变通,容易一条道走到黑。
说不上好坏,只是让人心疼。
为了保护药性,花药把柏木铃兰装在了竹筒之中,放置一旁。
耳旁是车轮滚动的声音,她手中百无聊赖的摆弄着鹭音给她的那支芍药,不由轻笑出声。
鹭音这妖孽一直跟她说比邻而居是缘分,两个人都是孤独终老的身份和命数,等以后他们老了,可以一起携手看夕阳。
对于鹭音这样一起养老的邀约,花药敬谢不敏。
跟个老妖精携手看夕阳,她不是也得变成老妖怪,她才不要孤独终老。
却说柴映玉这边一大早也没有闲着,如今他脸不疼,心里敞亮不少。
映玉公子心里一敞亮,就开始作妖,一会儿嫌弃床单,一会儿嫌弃用具,总之,各种嫌弃药王谷穷酸,紫电连忙用个小本本记下来,出谷给他置办东西。
邹婆婆在扫院子。
柴映玉坐在院中藤椅上,放眼望去,十分开阔。
药王谷不大,一眼就能看到头。一条玉带河自山间源起,绕谷流淌,谷中花草丛生,参天大树无数。
“景色凄凉。”
映玉公子看了半天,得出这样的结论。
他一边嘴里嘟囔着“凄凉”,一边舒服的窝在院中树荫下的藤椅上,阳光透过树叶细碎的撒在他的身上,微风习习,温度适宜,不一会儿就打起了瞌睡。
花药只外出不到两个时辰就回到了药王谷,还没到中午。
柴映玉已经打了好几个盹,紫电外出置办生活用品,邹婆婆在扫院子,仆人也都各忙各的,没人搭理他,都快把他憋闷坏了,见到花药,激动的不行。
“你可终于回来了。”
他视线一转,落在花药手中握着的那支红芍药上,一盆冷水劈头盖脸的泼下,他敏锐的嗅到一丝孽缘的降临。
“别告诉小爷你手里那支花是要送给小爷的。”
花药以为是柴映玉想要,便随手递了过去:“给你。”
她今日穿着一件粉色广袖月华裙,素手执红芍药递上,盈盈立于一旁,端的是一幅好画面。
柴映玉视线落在她执花的纤细白皙手上,心跳漏了一拍,脑子也跟着一瞬间有些发懵。然而,视线上扬,对上花药那张略显丑陋的脸,他诶哟一声,连拍自己胸口,一阵胆战心惊。
“你要是敢再这么吓唬小爷,小爷跟你拼命。”
柴映玉忙撇开脸,完全一副不想多看她一眼的模样,他刚刚一定是鬼迷心窍了。
花药觉得好笑,却也没多说什么,毕竟正常人是没办法跟映玉公子交流的。
柏木铃兰新鲜的时候药效才最好,花药趁着刚采回来这个功夫,赶紧捣碎花朵取了花汁,着手给柴映玉解他脸上的“血蜈蚣”之毒。
作为一个神医,花药的技术水平十分过硬,只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给柴映玉处理好了伤口,动作娴熟,行为规范,当真是业界典范。
柴映玉的整个脑袋都包裹着纱布,只露出来一双眼睛,两个鼻孔和一张嘴,十分滑稽好笑。
好在他如今不照镜子,看不到自己的丑态。
花药不想听柴映玉叨叨,便扛着锄头去了药田收药材。
柴映玉因为自己刚刚那片刻的失神而懊恼,便也别扭的没搭理花药。
此时深秋,好多草药都到了收获的季节,今年因为种的数量不多,花药便不假他人之手,自己亲自收割。
深秋天高云阔,更显得这谷中甚是寂寥,人影全无。
曾几何时,也曾欢闹过的。那时候,有师父,有师兄,还有大师姐,如今,死的死,走的走,疯的疯,最后竟只剩下她一个人。
花药长舒了口气,暗暗告诫自己不可感伤,她如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是春伤秋悲的时候。
这边花药刚刨了一垄黄连,邹婆婆就匆匆赶了过来。
“花神医你赶紧过去看看吧,我家公子说他脸上又痛又痒,难受的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
预测好多男配角。
第4章 她暗恋我
刚离开不到一刻钟,他就叫人,真是活祖宗。
“这都正常反应,让他别摸、别碰,过了今天就好了。”
“神医还是亲自过去一趟吧。”看得出邹婆婆也很为难。
花药默念了几遍:看在万花剑谱的份上。
两人进屋的时候,柴映玉正躺在床上“诶呦呦”疼得直打滚。
“你给小爷抹的什么的东西?疼死了。”
“你过来,我瞅瞅。”
花药检查一番,丝毫异常都没有发现,完全是上药之后的正常反应,便耐下性子来跟他解释。然而这柴映玉伤口难受,满肚子委屈,不自觉的就把委屈撒在花药身上。所幸他也作不出什么花样来,无非左一句“丑女人”右一句“坏心肠”。
花药便也不搭理他,继续扛着锄头去收药材。
没多大一会儿,邹婆婆又跑来找她。
“我家公子说疼的受不了,问花神医要点止痛药。”
花药就没见过这么娇气的公子:“告诉他不许再吃止痛药,对伤口不好。”
“这……我家公子向来娇贵,没遭过这样的罪,还望花神医想个法子给他止止痛。”
邹婆婆也不容易,这么大岁数,一路小跑过来额头上出一层汗。
说起来这位映玉公子也并非故意折腾人。
柴映玉出身在钟鸣鼎食的柴家,自小过的都是锦衣玉食、娇生惯养的日子,哪有过像现在这般的处境。毁了容伤口疼自不必说,更难受的是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他孤零零的躺在一张小破床上,床单还扎手,满肚子的委屈。
花药进门的时候,就看到柴映玉正圈着腿坐在床上,气鼓鼓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唯一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似乎有些发红。
“你这是怎么了?”
“小爷伤口疼,你这个丑女人,都说了疼疼疼,你也不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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