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竟然有脑子。
震惊。
即便这样,花药也不想把飞花令给柴映玉,这令牌太贵重,他日若是柴映玉拿这牌子让她救她讨厌的人,岂不是很无奈。
却不曾想柴映玉耍起了无赖,直接把飞花令放在了自己的内衣里,贴身佩戴。
“有能耐你就扒了小爷的衣服。”
“……”简直无耻至极。
花药倒是不介意扒了他的衣服,问题是有金宝宝的前车之鉴,映玉公子的衣服是那么容易扒的吗?
就这样,柴映玉先下手为强,抢走了花药的飞花令,同时也老老实实的交出了捻红散的解药,这一波操作很优秀。
花药虽然心有不甘,却也没什么办法,气愤的跺脚离去。
紫电看的目瞪口呆。
“公子怎么可以为了区区一块飞花令而送出捻红散的解药?公子不是恨不得把金宝宝挫骨扬灰,怎么还救她?”
柴映玉从怀中掏出飞花令,得意又暗喜的摩挲这摩挲那的。
“小爷自然恨不得她立刻去死,只不过,让她就这么容易死,太便宜她。”
他看出来花药想亲自动手处理漕帮那只母猴子,就犯不着横插一杠子。
母猴子一家得罪的可是药王谷的神医,神医可不仅仅会治病救人,下毒的功夫那也是天下无双的。
就凭当年金镇海做出的那一番事,花药肯定不会便宜金宝宝,指不定送给金宝宝一副什么折磨人的慢性毒.药吃呢。
紫电觉得他家公子对花神医似乎分外不一样。
当然,紫电绝对不会认为他家高高在上的公子会爱上花药那般平凡样貌的女人。
思来想去,大约只有一种可能。
“公子一定是因为不能回应花神医的爱而感到愧疚,所以才做出让步的是不是?公子真的是太善良了。江湖上爱慕公子的女人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公子若是每个都如此心怀愧疚,怎么愧疚的过来?”
柴映玉狐疑道:“小爷对她太善良?”
紫电忙不迭的点头:“忒善良,公子今天甚至不惜动武为她解围。”
要知道他家公子最讨厌打打杀杀的了。
柴映玉有些心惊胆战,他竟然在不知不觉中犯下如此愚蠢的错误。知道的以为他这是善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是在回应丑女人的暗恋呢,可不能这样。
第二天,柴映玉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跑到花药跟前。
挺胸抬头,叉腰收腹,骄傲的仿佛是开屏的公孔雀。
“小爷严正声明,请你不要把小爷的善良当作是小爷喜欢你。小爷绝对不会喜欢上你这种平凡女人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说完,也不管花药作何反应,昂首挺胸,大步离去。
刚睡醒还没醒过神来的花药站在庭中,一脸懵,她到底是做了什么,才让他误会成这样?昨天大家明明在忙着应对漕帮那些人来着。
真是匪夷所思。
用过早饭,花药准备出谷,思及漕帮有前科在,花药觉得有必要带一个保镖。最好的人选当然是柴映玉,毕竟不是每个人都会滴水心法。
虽然,柴映玉一大早的那番宣言弄的花药有些懵,然而性命攸关,她也管不了那么多。
花药找上柴映玉,说道:“你陪我去给金大小姐诊病呗。”
柴映玉正翘着二郎腿嗑瓜子,一听这话,眼皮也不抬:“什么报酬?”
“我回头给你研制一种特殊的香料,世上独一无二,高贵典雅,品质不俗,绝对衬得起映玉公子高贵身份的那种。”
“带栀子香的?”
“行呀,你想要什么味道的都行,直到你满意为止。”
柴映玉心里美滋滋,他最喜欢天下独一无二的东西了。虽然丑女人丑了一些,但是丑女人的手艺他是信得过的。
于是,花药给柴映玉进行了一番伪装,带上紫电,三人出了谷。
却说漕帮这群人昨夜也是很辛苦。
深秋时节,风寒露浓,他们守在谷口,这一夜根本没怎么睡。
花药出谷的时候,只见一群人灰头土脸,哪里还像是威风凛凛的漕帮大侠,活脱脱丐帮弟子。
在漕帮下属的护送之下,花药、柴映玉和紫电三人走进了许氏医馆。
还未等他们进门,就听到里面“哐当”一声,花瓶破碎的声音。
紧接着,便传出来一声咒骂:“废物,都是废物,滚,都给我滚。”
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声调尖锐,但是中气不足,明显身体很虚弱,但是那股子大小姐的臭脾气却表现的淋漓尽致。
花药和柴映玉相视一眼,用眼神确认过,里面就是金镇海的独女金宝宝无疑。
不一会儿,许大夫捂着额头匆匆走了出来,他额头也不知道被什么砸到了,正哗哗的往外流血。见到花药,许大夫就仿佛是见到了活菩萨一般。
“花神医,你可终于来了。”
“许大夫不必多礼,赶紧去包扎一下吧。”
“唉,花神医,你也注意安全。”
花药虚扶许大夫一下,忙让医馆的小童把许大夫搀走,许大夫嘴里一边念叨着“流年不利”,一边扶着小童走远。
紫电留守外面,花药和柴映玉走进了病房。
小小的病房内凌乱不堪,遍地是碎瓷片。
金宝宝长了一张芙蓉面,樱桃小嘴,柳叶细眉,虽然因为中毒而面色发青,但是还能看出来是个美人胚子。
只是,这副美丽皮囊之下的心却似乎并不很美丽。
柴映玉看到金宝宝第一眼,翻了个白眼。心思恶毒的蛇蝎女人比那些长得丑的人更惹人厌恶。
对比产生美,花药第一次觉得柴映玉竟然如此可爱。
明明都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江湖二代,柴映玉除了自恋毒舌刁钻之外,好像也没啥大毛病,这位金大小姐就不同了,她不仅好色,她还打人。
金宝宝扫了一眼花药和柴映玉,厉声呵斥。
“你们是什么人?谁允许你们进来?滚,都给我滚,钱大力,你死哪去了?快给本姑娘滚过来。”
花药见柴映玉跃跃欲试,似乎眨眼就要动手,连忙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袖。
“淡定,淡定。”
正此时,金镇海走了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小自恋也不光看脸。
第8章 独闯闺房
金镇海的视线在柴映玉身上一扫而过,转而问花药。
“花神医可是已经找到医治小女的方法了?”
花药笑道:“找到了,此方法名为金针疗法。以金针扎穴位,推血过宫,辅以调养的汤药,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就能彻底解毒。”
柴映玉一听这话有些迷糊,他诧异的瞅了花药一眼。
不对呀,他明明已经给过她解药,转念一想,花药跟金家有仇,怎么可能真的老老实实解毒,便老老实实默不作声。
金镇海一听说女儿有救,面露喜色,然而那边的金宝宝却不让了。
“我才不扎针,扎针疼死啦,你不是神医吗?神医怎么可能就只有这一种解毒方法?不都是说神医开一副药膳就能解毒的吗?”
金镇海脸一沉:“宝宝,别胡闹。”
“爹爹,女儿不扎针,咱们想想别的法子好不好嘛。都怪柴家那个自恋鬼,要不是他,我才不会变成现在这样,爹爹,你让人去灭了柴家庄好不好?灭了他们就能拿到解药,女儿也不会遭这份罪。”
柴映玉听闻此言,气冲天灵盖,杀了金宝宝的心都有,心里这么想着,他脚下一动。
花药见状,连忙拉住柴映玉的手腕,狂给他使眼色。
“来日方长,别冲动。”
花药也不是说不想直接杀了金家父女两个,只是,柴映玉现在脸伤着,根本不宜动武,而且金振海在江湖上是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武功太厉害。
柴映玉狠狠的瞪了花药一眼,眼神足以杀人。
金振海被金宝宝磨的不行,只能低三下四的求问花药。
“花神医,你看……还有没有其他法子?”
花药终于知道金宝宝的性子为何会这般骄横无礼了,有这样一个毫无下限纵容自己的老父亲,性子怎么好得起来。
“晚辈须得先给金小姐诊一下脉。”
“好,花神医快请坐。”
半晌,金镇海迫不及待的询问:“不知道小女身体状况如何?”
“小姐应该是吃了大还魂丹吧。”
金镇海连连点头:“确实如此。”
“暂时没有大碍,既然不想用金针过血的方法,那就用药慢慢调养着吧,回头我让哑仆把药送来,只是这个方法周期比较长,须得多费一些时日。”
“甚好,如此就有劳花神医了。”
金镇海不是没想过让金宝宝搬入药王谷或者留花药在许氏医馆日夜守着金宝宝,可当年他已经做过类似的事情,如今若是旧事重演,他害怕会激起花药的反抗精神来,毕竟此时自家女儿还得指望花药,于是便没有多言。
花药匆匆忙忙的把金宝宝这边的事情安排妥当,便跟柴映玉和紫电离开了许氏医馆。
此时的柴映玉怒气已经遍布全身,他匆匆走在前面,完全不像搭理花药。花药急急忙忙的追在他身后,一边追一边哄。
“你别生气了呀,他们嚣张也是暂时的,回头肯定倒大霉。”
“你若是不拦着,刚刚他们就已经倒了大霉。亏得你还是个堂堂一谷之主,怎么那么怂?就知道忍忍忍,都快忍成乌龟了。”
花药忙不迭的认错。
“对对对,都是我不好,刚刚要不是我,映玉公子肯定早已大杀四方。我这不是考虑说怕暴露你的身份嘛,咱们硬碰硬当然不怕他们,可是让他们看到天下无双的映玉公子毁容的样子就不好了,是不是?”
柴映玉也不吱声,哼了一声。
花药连忙转移话题说:“今儿邹婆婆说中午煮乌鸡汤,咱们赶紧回去喝汤吧。”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柴映玉嫌弃的不行,他是真不明白像花药这样的人是怎么活到现在的,气都得气死。
这口气花药忍得下,他却忍不了。
当晚,柴映玉就叫来了中正耿直的下属紫电。
“给漕帮那些人点颜色瞧瞧,真当小爷是软柿子呢?”
紫电会意:“杀了金宝宝?”
“杀杀杀,天天就知道杀,你就不会动动脑子?”
杀了金宝宝容易,难的是她有个厉害的爹。
柴映玉说:“金宝宝要是在药王谷的地头死了,回头这锅还不得丑女人背?敲打敲打就成。”
紫电觉得他家公子还是忒善良,竟然知道为花神医考虑,按照以往他可没这个耐心,早下令结束金宝宝了,毕竟他曾经也确实这么干过。
当天夜里,金宝宝住的房子就塌了,她埋在底下差点被活活闷死这都是后话。
柴映玉心里明镜似的。
金宝宝这件事,他不动手也不仅仅是害怕暴露身份,更多的是尊重花药。
漕帮跟药王谷之间有大仇,花药明显憋着坏想亲手报仇,这时候他贸然替人家出头,算是怎么回事?除了能显露一下他的个人大男子气概之外,似乎起不到任何作用。
所以一直以来他也没动手,要不然他的小爆脾气也不是花药三言两语就能劝住的。
花药这边配好了药便让哑仆送去了许氏医馆。
柴映玉能想到花药会在药里动手脚,金镇海这样的老江湖自然也能想得到。
金镇海身边带着一个从宫中致仕的太医,花药送过去的所有药物,太医里里外外的检查了一番,完全没有发现一丝丝的问题,这才放心给金宝宝煎服。
虽然如此,金镇海心里还是提溜着,毕竟做了亏心事,总害怕被报复。可是眼下的情形就是这世间除了花药之外,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能解毒的人,他即便是不放心,也得用花药。
此事盖过不提,单说药王谷里头。
大约是觉得自己受了委屈需要补偿,柴映玉最近越发的肆无忌惮起来,嚣张程度堪比乡下庄子里面的土财主,简直可以用作威作来形容。
手上被蚊子叮了个包,他诶吆吆的叫了一天,非得闹着让花药给他涂了最好的治伤药膏才肯罢休。
早上起床咳嗽了一声,他闹腾着说自己是得了绝病。花药给他喝了点枇杷露润了润嗓子,不咳嗽了,这才算完。
更无语的是大约花药的纵容给了他胆量,他竟然敢大晚上独闯花药的闺房。
这药王谷里的房子全都是平房,分为两厢,两厢各三间屋子,西厢是给病人用的,东厢是花药的,花药住在东厢最右那个房间,门前有一颗桃树,正好挡住对面看过来的视线。
带了一天的人皮.面具,脸上崩得慌,花药回到里屋就把脸上的人皮.面具揭了下来。
昏黄的灯光下,镜中出现的是一张清秀的面容。
算不得倾国倾城,却也实属上乘,因为长期戴面具的缘故,她的肤色白的惊人,皮下血管清晰可见,可能是太白了,让这清秀中又透出几分寡淡来。
她习惯性的点上三支檀香,从细白的手腕上撸下一串佛珠。佛珠还带着体温,握着佛珠,思绪有些飘。
“咚,咚咚,咚咚咚。”
几声大力的敲门声打断了花药的思绪。
“谁?”
其实不用问也知道是谁,这大晚上的,除了那位公子哥儿还能有谁,果不其然门外传来了柴映玉的声音。
“是小爷,今日脸上比往日要难受,你是不是换错药了啊?”
花药叹了口气:“没换错,就是加大了药量,你回去睡一觉,明天就会好。”
门外的柴映玉默了一默,说道:“你这是打算把小爷拒之门外?”
她哪敢把他拒之门外呀。
“你等下。”花药觉得自己一定是自己哪辈子欠了这个祖宗的,她赶紧戴上面具,穿上外衫,出去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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