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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反派男主的二三事——宋家桃花

时间:2019-01-10 10:58:54  作者:宋家桃花
  陆步鞅想到这便又垂了眼,他亲自倒了一盏茶推于一侧,而后是看着陆起宣说道:“坐。”等这话一落,他眼看着陆起宣坐下才又沉声问道:“你确保这桩事一定不会有什么差错?”他为人为官多年素来行事小心,从来不曾有丝毫行差踏错的地方,可今次,他却行了一桩天大的事。
  倘若赵盱和陆起淮没死,倘若他们查出了背后的真相,那么等着他们的就只有一个结果。
  而这样的结果,必定是他们承受不起的。
  陆起宣耳听着这话却未曾开口,他是先握过茶盏待饮下一口热茶,仅剩的醉意也终于消散开来。他仍旧端坐在椅子上,手中也依旧握着那杯茶盏,却是过了有一会,他才抬眼看着陆步鞅笑道:“父亲就是太小心了,您放心,很快这世上就没有陆起淮这个人了…”他说这话的时候,却是想起这大半年来被陆起淮压着的那种心情。
  往日这汴梁谁不夸他?
  可自从陆起淮来了家中之后,所有的目光便都转移到了他的身上。无论是家中的祖母,还是往日外头的好友,甚至就连他一直仰慕的杨先生也时常夸赞陆起淮。
  好在——
  陆起淮很快就要消失了,或许现在,陆起淮就已经消失在这个世上了。
  陆起宣想到这,脸上再也抑制不住激动的情绪,这股子强烈的激动甚至让他整张脸都变得有些扭曲起来…他的手紧紧握着茶盏,却是又过了有一会功夫,他才开口说道:“殿下已经应允我了,只要他坐上那个位置,以后这荣国公府就是我们父子的。”
  陆步鞅耳听着这话却未曾说话,他只是垂眼看着手中握着的茶盏。
  茶水因为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此时已经有些泛凉,他心中总觉得有些对不起大哥和母亲,他一直敬重大哥和母亲,可如今却对大哥的子嗣动了手…只是想着在朝中的这些日子,自从陆起淮上位后,人人都爱把陆起淮与他相提并论。
  他在朝中这么多年兢兢业业才能坐上这个位置。
  可陆起淮呢?他一上来便是都督佥事,如今又受太子和陛下重用,只怕不用多久又可以再进几品,到得那时,难道要让他这个做叔叔的给他行礼不成?所以他不仅纵容起宣跟着晋王,也纵容了他的这次行为。
  只希望这次行动会万无一失,若不然…
  陆起宣眼看着对侧父亲面上的神色,还是忍不住摇了摇头,父亲什么都好,就是太过谨言慎行,倒也怪不得这么多年,父亲也只能坐在这个位置…这世间之事,若是不拼一把,又怎么能得到相应的回报?
  若是按照父亲的那一套理论,如今的他又有什么资格去和陆起淮争?
  有时候兵行险招才能取胜,战场如此,官场亦是如此。
  陆起淮和赵盱此次出门统共也只带了几十个侍卫,他找的那些黑衣人各个武功高强,难道还对付不了他们?
  父亲真是杞人忧天了。
  不过——
  陆起宣想着那位杜大夫,如今陆起淮的事可以搁置一边,只是他那位好三叔,若是真得让他好起来…他想到这便搁落自己手中的茶盏朝陆步鞅看去,口中是一句:“父亲,您说三叔的病…”
  他这话还未说全,陆步鞅却已先抬了眼朝他看来。
  昏沉烛火下,陆步鞅的眼中是未曾遮掩的冰寒,连带着声音也有些冷峭:“起宣,我与你说过,陆起淮的事,我不会管…可你三叔和祖母,你却不能动。”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一错不错得放在陆起宣的身上,神色冰寒,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陆起宣眼看着陆步鞅面上的神色,只觉得身子发寒,他先前真是醉得糊涂了,竟然会在父亲面前提这样的话…虽然父亲此次纵容了他,可却不代表他会任由他对家中的其余人下手。
  屋中的气氛仍然有些冷凝。
  陆起宣的神色也有些忐忑,他不敢多言,只是起身朝人行了一个跪礼,而后才开口说道:“先前不过是儿子一时错言,父亲切莫放在心上。”
  陆步鞅耳听着这话,虽然面上的冷凝还是未曾收敛,可语气却还是缓和了许多:“你要记得,你祖母和三叔永远都是你的亲人…”等这话一落,他是又稍稍停了一瞬,而后才又跟着一句:“好了,夜深了,你先回去。”
  等到陆起宣应声退下——
  陆步鞅的目光却还是未曾收回,他眼看着陆起宣离去的身影,眼中神色复杂…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他这个长子竟然变得如此?陆起淮自幼养在外头倒也罢了,可家中的其余人,他竟然也起了这样的算计之心。
  倘若有一日,他这个做父亲的拦了他的道,是不是也会落得像陆起淮这样的结局?
  陆步鞅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身子有些止不住发冷。
  …
  几日后。
  荣国公府门前便停下了一匹马,马上之人大抵是经了一路长途跋涉,端得是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门前的小厮眼见他翻身下马刚想去问一回,只是眼看着那人的面容却是一怔,口中也是呐呐一句:“明护卫?”
  这位明护卫往日是荣国公府的护卫长,如今便被调遣到大公子那处做随从,上回大公子出门就带了他,小厮眼瞧着人急色匆匆自是又问了一句:“明护卫,出了什么事?”
  明路耳听着这话也不曾多言,只是脚步匆匆往里头走去。
  他一路朝里头走去,待至月门处眼瞧着以南便忙喊住了人,却是请人通传想要求见老夫人道是有要事通禀。
  以南在陆家这么多年,自然是认识明路的,如今见他这般也是一怔,只是让人稍等,而后便去大乘斋通禀去了…约莫有两刻功夫,便有人来请明路了。
  此时正是众人给谢老夫人请安的时辰,满满一屋子自是坐了不少人。
  明路一路低头走去,等走到里头待又给谢老夫人屈膝打了一道礼,而后才沉声说道:“老夫人,大公子他,出事了。”
  …
  而此时的陶然斋。
  不知是不是近些日子天气转凉的缘故,沈唯前些日子便受了风寒。其实风寒这类小事,她从未放在心上,以往吃些药睡个觉也就好了,可不管是谢老夫人也好,底下伺候的人也罢,都当出了什么大事似得非得让她在屋子里好生歇息,就连谢老夫人那处的请安也都给免了。
  沈唯倒是也不介意,只当偷得浮生闲罢了。
  这会她刚刚用完早膳便斜靠在软榻上,她的身上盖着白狐制的毛毯只露出两只手翻看着书册…可即便是这样,秋欢进来的时候还是皱了眉,她一面是放下手中的汤药,一面是与人说道:“夫人,先前大夫已经说了让您好生歇息,您若想看书不如由奴念给您听?”
  沈唯耳听着这话,自是无奈笑了一回。不过她到底也未说什么,只是把手上的书一合置于一侧,而后是接过秋欢递来的汤药,只是目光在瞧见秋欢面上的神色时却是一怔,口中是跟着问了一句:“出了什么事?”
  秋欢闻言,手上的动作却是一顿。
  不过也就这一会功夫,她便如常说道:“没什么事。”
  她话是这样说…
  可沈唯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还不等她说话,外头便传来一阵声音“七姑娘您慢些”、“七姑娘,夫人还在歇息”这类的话…她停下要饮用汤药的动作,拧头朝布帘看去,没过多久便瞧见陆觅知跟一阵风似得跑了进来。
  沈唯看着她这幅模样便又笑了一回:“出了什么事,怎么跑这么快?”
  打先前的时候,陆觅知才来给她请过安,若论时辰这会她应该在大乘斋才是…如今却是怎么回事?
  沈唯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只是在瞧见陆觅知面上的神色时也不知怎得竟突然觉得心口有些疼,说来也奇怪,几日前她正在看书的时候,心下就跟被刀刺了一般说不出的难受,只是那时候也不过疼了一瞬,她也就未曾在意。
  可如今看着陆觅知面上的神色,她却觉得应该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沈唯想到这,脸上的神色也就沉了几分。
  秋欢在瞧见陆觅知进来的时候就变了脸色,她有心想拦一回人,只是还不等她说话,陆觅知却先急着开了口:“母亲,大哥出事了。”
  沈唯手中的汤碗就在这一句话落了下来,青瓷做得汤碗应声而碎,里头的汤药也跟着四溅开来,屋子里几个丫鬟皆惊呼出声,而她却好似听不见别的声音…
  她的脑中只徘徊着一句,陆起淮他,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沈姐:这个小混蛋,不出点事让我担心是不是就不能过日子了?
  小淮:哎,以前用脸吸引媳妇,现在只能靠受伤博取同情了——我一定是史上最惨楠竹。
 
 
第84章 
  那汤药原本就是滚烫的, 此时四溅开来自然砸到了沈唯的身上, 好在她先前穿着鞋袜倒是还有东西可以遮挡。可纵然如此,秋欢还是惨白了脸, 她眼看着那原本干净的素色鞋袜上此时被汤药覆盖着脏污一片忙蹲了下来,待握着帕子替人擦拭了一会, 又是朝还杵在一侧的丫鬟说道:“还不去给夫人去寻新的鞋袜?”
  她这话甚是凌厉,那几个小丫鬟一听自是忙去里间寻起新的鞋袜。
  眼瞧着几个丫鬟退下, 秋欢这才又转过头同沈唯说道:“夫人, 您没事?”等这话一落,她似是又有几分庆幸与人说道:“好在您今日穿得厚实,若不然真被烫到可不是小事。”
  沈唯此时也已回过几分神,只是耳听着秋欢这话, 她却未曾开口。
  她只是看着站在不远处的陆觅知, 许是先前这幅模样让小丫头吓到了,此时陆觅知惨白着脸站在那处,却是一副出神不敢动的模样。沈唯看着她这幅模样却是先平了平心下那股子紊乱的情绪, 而后才朝陆觅知招了招手,口中也是温和一句:“觅知, 你过来。”
  陆觅知闻言却是抬着一张惨白的脸朝沈唯看去, 眼瞧着不远处那张一如旧日的温和面容,她终于还是依着人的话朝人走去。待走到人前,她握过沈唯伸出来的手,口中是颤声问道:“母亲,您, 您没事?”
  只要想到先前是因为她的话才会让母亲这般,她便忍不住红了眼圈,没一会功夫,那几串金豆子便往下掉。她原先是不想哭的,可也不知道为何,这眼泪就跟止不住一般,她越擦,那眼泪便掉得越换。
  沈唯见陆觅知这般却是又叹了口气,她握着帕子替人擦拭了一回眼圈,而后是同人柔声说道:“我没事…”等这话一落,她便又朝还在忙活着的秋欢说道:“好了,我也没被烫到,不用这么紧张。”
  等到平复了两人的情绪——
  她才又看着陆觅知开了口:“你先前说得是打哪儿听来的?”
  陆觅知的眼圈还红着,脸上也还有几道泪痕,不过情绪较起先前却好了许多,如今听人问起,她便如实说道:“先前我们在大乘斋给祖母请安,哥哥身边的护卫回来了,他说,他说哥哥和太子出事了。”
  沈唯听她这般说道便又皱了回眉,这样大的事,母亲那处怎么没人过来传话?
  她想到这便又想起先前秋欢的不对劲,难道?沈唯也未曾说话,只是垂了眼朝秋欢看去…秋欢此时正替沈唯在换新的鞋袜,察觉到头顶的那道视线,手上的动作便是一顿,却是过了有一会功夫,她才轻声回道:“夫人,奴不是想瞒您,只是老夫人特意嘱咐过了不许我们同您说。”
  她一面说着话,一面是半抬了头朝人看去,口中是跟着无奈一句:“老夫人说您尚还在病中,若是知道这些,只怕身子更加受不住。”
  秋欢这话一落,陆觅知也帮衬着说了一句:“母亲,祖母的确是这样说得,她怕您担心不让别人告诉您,可我怕哥哥出事,这才…”她说到这却是未再往下说去,心中一时也有些踌躇,却不知道自己这一趟究竟有没有来对。
  沈唯自然也注意到了陆觅知面上的神色,她什么都未曾说,只是拍了拍她的手背,而后才又问道:“你哥哥和太子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陆觅知年纪小,先前也只是听了一茬,后来就被谢老夫人打发出来了,自然也不知道这事情的经过。
  倒是秋欢说了一句:“以南姑娘来传话的时候,奴倒是问了一嘴,说是大公子和太子是在押解囚犯出淮安的时候遇见了埋伏,损失惨重,大公子也受了伤至今还未曾醒,如今他们还在路上周整只是唯恐再遇见埋伏,行踪皆隐了起来,奴便也不敢多问了。”
  受伤未醒,那就不是小伤了。
  沈唯拧着眉细想着,若论书中的时间线根本就没有这样一段剧情,到底是哪里出了什么差错?只是想着如今发生的这一切,其实原书中也根本没有出现过。
  那么陆起淮这次受伤究竟会怎么样?他会不会有事?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如今萦绕在耳中的只有那句“昏迷不醒”。
  沈唯也不知怎得,只觉得身子有些止不住发冷,其实自从戴了这块玉佩后,她的身子便再未察觉到冷热过,可此时这股子冷就仿佛从心底蔓延看来贯通了五脏六腑,让她整个人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秋欢自然察觉到了她的模样,她眼见人这般忙开了口同人说道:“夫人,您别担心,明护卫在路上赶了几日也不知大公子现下究竟有没有醒,或许他早就醒了也不一定的。”
  陆觅知也红着眼跟着一道劝着,她先前不顾姨娘的阻止来告诉母亲就是想来看母亲有没有其余的法子?可此时看着母亲从未有过的慌乱模样,她却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就听姨娘的话不和母亲说了,母亲身子本就不好,要是母亲也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好?
  好在沈唯也未曾让她们担心多久。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是与陆觅知先说道:“别哭也别担心,你哥哥不会有事的…”那个人这么厉害,怎么可能会出事?她想到这,心神也略微安定了一会,等到陆觅知止了哭,她才又朝跟着陆觅知一道进来的丫鬟说道:“你先扶着七姑娘回去。”
  丫鬟闻言自是忙应了一声“是”,她走上前来牵陆觅知的手,陆觅知却还有些不肯走,只是她也知道此时不适合待在这,虽然心中不舍却还是跟着丫鬟走了。
  等到陆觅知走后——
  沈唯便收了面上的神色,而后是起身同秋欢说道:“走,我去母亲那儿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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