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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喜一家人——一夏天

时间:2019-01-12 09:59:56  作者:一夏天
  简短对答后, 他对秀明说:“大哥, 我离家的这些天想了很多, 想法都理顺了。”
  秀明以为他心情平复,甚感欣慰:“理顺就好,往后别胡思乱想, 在家安心过日子,大家还跟从前一样。”
  高兴劲刚冒头马上被他按到地底。
  只听他略带心虚又毫不犹豫地目视地板说:“对不起, 我还不准备回家住。”
  众人愕然, 景怡不等几个毛躁鬼动嘴,抢先发言控制事态。
  “你是想换个住处多冷静一段时间对吧?这好办,我给你找个公寓, 离你们学校近的,再配个专职保姆。”
  胜利感激又局促地笑了笑:“不是的姐夫,也许我以后都不能回来了。”
  这下景怡也无能为力,他娇蛮的妻子已经起身跳脚,威胁小弟再胡说就撕烂他的嘴。
  胜利万分抱歉:“姐姐,您现在就可以撕烂我的嘴,我知道自己不是东西,不配做赛家的子孙。”
  秀明拉住冲锋状态的妹妹,预感事情不妙,灰沉沉的脸色像敷了一层厚重的泥浆。
  “说吧,你今天回来的目的是什么?”
  胜利鼓起彻夜酝酿的勇气,抬头直视他:“大哥,爸爸遗嘱上写明留给我十五万,您现在能不能把这笔钱给我。”
  家里人都知道那笔遗产是多喜留给小儿子读书深造的,目前由秀明代为保管,老大夫妻对待他人财物一丝不苟,时候到了自会移交,胜利也从没惦记过,这时索要不禁引人生疑。
  秀明问:“……你要那些钱做什么?”
  他回答:“我打算离开这儿以后用那笔钱生活。”
  几乎没人设想到这一步,佳音做过的最坏假设也只是让他在慧欣家住上一两个月,见他要钱,分明是不和自家一起过的意思,不禁痛心忧急,坐到他身边含泪问:“胜利,你这是怎么了?真舍得和我们分开?”
  胜利心疼地撇过脸,正对上千金圆睁的怒目。
  “臭小子,你真想跟我们了断呀!失踪这么久,家里每一个人都提心吊胆,从早到晚没见谁露过笑脸,我和大嫂哭来哭去都快成近视眼啦!我们都当你是宝,盼凤凰一样盼你回来,你怎么能把我们当成草鞋,说踹就踹!”
  胜利眼眶发红,却不肯收回前言。
  于是珍珠也出面悲愤指责:“姑姑您别丢分了,人家本来就是深山出来的凤凰男,凤凰男的特色还用多说么?根性摆在那儿,怎么都不会变!再上赶着哀求也不顶用。”
  美帆竭力调停,挡住珍珠再回头哄胜利:“胜利啊,你是不是怕和我们有隔阂,心里没安全感才想要那笔钱呀?你太多心了,我们对你的感情从未改变,还指望你回来以后一家人团团圆圆过日子,你怎么能随便说出去外面生活这种伤人心的话呢?如果实在不踏实,让大哥把那15万交给你也行,不止钱,这栋房子还有你三分之一的产权,这些都是爸遗嘱上交代清楚的,我们一切照他老人家的意思办,不会有人跟你抢财产。”
  她提出折中方案,劝秀明同意。
  “大哥,胜利勤俭节约,理财能力培养得不错,您放心把那15万交给他,我保证他不会乱花。”
  胜利打断她:“二嫂,您别费口舌了,实话实说吧,我今天就是专程来拿钱的,我现在真的很需要钱……”
  贵和听得火冒三丈,冲上前揪住衣领:“你小子还犯浑,再说一句看我不揍扁你!”
  还想吓唬,秀明发话了。
  “放开她。”
  他动用长兄的威严,示意所有人退后,胜利畏罪低头,做好挨打的准备,他暴躁易怒的大哥这次却一反常态,表情、语气、肢体动作都显露出深思熟虑的冷静。
  “你真的想好了?”
  胜利明白这是在给他最后一次选择的余地,现在改变决定还能保住在这个家的位置,于他的前途十分有利,但目前的僵局也将持续,谁都无法获救。他已决意了结这桩围绕自身展开的风波,必须抛弃自保心理,勇敢面对决不退缩。
  “大哥,我真的想好了。”
  他一点头,全家都心碎,秀明勒令众人噤声,吩咐佳音去卧室取钱。佳音捂着嘴,一路哭着取来交到丈夫手中,秀明见一共两张存单,一张十万,一张十五万问:“怎么有二十五万?”
  她哽咽道:“那十万是他自己存的私房钱”。
  他又问:“这十五万的密码呢?”
  “……是他的生日。”
  听到大嫂走样的音调,胜利眼泪捉对下坠,从牙根到太阳穴的位置都酸痛不已。
  秀明什么都没说,直接递上存折,他做贼似的慌忙接过,用力弯腰鞠躬。
  “谢谢大哥。”
  得到一句低沉的回应:“谢我做什么,这些钱是爸给你的,往后念着他的好,我也谢谢你。”
  每个字都包含太多无奈与痛心,胜利心想大哥一定认为他已经忘了父亲的恩情,变成家族的背叛者。
  “大哥,走之前我想跟大家伙说几句,您看行吗?”
  他含着泪怯生生请示,见秀明颔首,赶紧用右手食指蹭过酸涩的鼻尖,说:“那就先从你开始吧,大哥,我周围的同学朋友大部分是独生子女,很少有人像我有这么多哥哥姐姐,都说家里的老小最受宠,我觉得这话对极了,因为我最有发言权。小时候看电视新闻,见里边有人和家人闹矛盾,甚至咒骂自己的父母兄弟,我觉得很奇怪,后来才明白,他们打小缺少关爱,长期忍受家庭伤害才产生怨恨。当初不理解他们是因为我从来不缺爱,不但不缺,还是蜜罐子里泡大的,别的孩子最多拥有爸爸妈妈的爱,而我不仅能享受父爱,还有四个疼我哥哥姐姐……兄弟里我跟你相处的时间最长,你很宠珍珠,别人都说你重女轻男,对女儿比对儿子好,可是在我这儿你从不偏心,小时候给珍珠买玩具零食,都会多买一份给我,不管价钱有多贵。记得有一次你带我们去逛商场,我看上一套遥控车模,售价1000多,你二话不说就给我买了,那时你当木工一个月累死累活才挣3000多,还得养家糊口,却舍得一口气拿出那么多钱给我买玩具……”
  秀明见他哽咽难禁,眼眶也跟着发热,忙挥手:“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我早记不清了,你现在提出来是想害我挨骂吗?待会儿你大嫂又该说我头脑发热,胡乱惯孩子了,我这人大老粗,脑子不灵光,脾气也坏,没给你当好榜样,你多见谅。”
  胜利哭着摇头:“你是位好大哥,又豪爽又仗义,能跟你结交就是种幸运,更别说做你的家人……”
  秀明拙于应付温情告白,难过外加难为情,连说“行了”,转身避向一边,让他去催别人的泪。
  胜利侧身走向贵和,后者前一秒正偷偷拭泪,后一秒便强装冷漠,撇着脸说:“要走就干脆点,别婆婆妈妈招人烦。”
  胜利不能从命,非得在离别前吐尽肺腑。
  “三哥,三个哥哥里你脾气最好,最爱跟我聊心里话,大我十二岁,却像平辈的朋友,完全没代沟。尤其是你搬回来这半年多,指点我好多为人处事的技巧,教我如何与人沟通,怎样做一个受欢迎的人,我照你说的做,在学校里的人缘果然改善不少。遇到不开心不顺利的事我也愿意找你倾诉,因为你有耐心又细心,我一直觉得有两位姐姐,你是大姐,姐姐是二姐。”
  “臭小子!到最后还找抽是吧!我看你成天唧唧歪歪的才像个丫头片子!”
  “你别生气,我可能比喻不恰当,但真心觉得您温柔体贴,处处在细节上关心我,我自己想不到的地方您都能替我想到,不仅想到还尽心尽力帮我解决问题,大哥是我的带头大哥,你就是我的知心姐姐,都是我最有力的依靠……”
  “谁要做你的姐姐,滚一边去吧!”
  贵和怒叱着抽他脑袋,胜利滴泪而笑,三哥愿意抽他说明还拿他当兄弟。
  他左移两步到千金跟前,千金不容他开口,厉声哭骂:“我也不要做你的姐姐,给我滚蛋!”
  说完扭头,咬定牙关不理睬。
  景怡扶住妻子肩膀劝慰,忽听胜利叫了声“姐夫“,他连忙答应,打算替千金做话筒。
  他与千金结婚十年,之前还做了二十年预备姑爷,为赛家贡献突出,在胜利看来,足以立座功德碑,著书做传来颂扬,真用口头致谢,反而说不出什么。
  “姐夫,您是个好人。”
  他想来想去冒出这句废话,自抽一记后追加修饰:“不是一般的好,是世间难得,闻所未闻的大好人,爸爸在世时常说我们家能招到您这种女婿是鸡落白米仓,肥猪拱庙门,恐怕把几百年的运气都用光了。”
  景怡赔笑:“爸太过奖了,我只是一介凡夫俗子,真有那么好早成仙了。原本是毫无瓜葛的两家人,能结为姻亲本身就是极大的缘分,赛家人个个正直优秀,成为这个家的一员,我也深感荣幸啊。”
  说到“个个”时他下意识瞄一眼秀明,显然很勉强才将其纳入此列。
  胜利诺诺点头,说:“您给过我很多关照,我短时期内没法报恩,也知道您不稀罕我报答。现在还想厚起脸皮再提个要求,希望您答应。”
  “没问题,你说吧,姐夫一定照办。”
  胜利眼望千金,泪花闪闪:“姐姐从小是我们家的公主,被爸爸宠坏了,整个小孩子脾气,但同时又是家里最单纯天真的人,她心地善良,为人热诚,没有半点势力眼功利心,您有钱没钱她都是那个样儿。但她这种人在社会上容易吃亏,稍不留神就会遭人陷害,爸爸最放心不下她,我和哥哥们也一样,只是想象她受委屈受欺负都会心疼,也只有交给姐夫才保险。往后还请您继续照顾她保护她,她要是无理取闹、撒泼耍性子,也请您多多包容,要实在错得离谱,您批评教育改造甚至骂几句打几下都行,只求别翻脸,别动离婚的念头,那样您就是赛家一世的恩人,我这儿提前给您鞠躬了……”
  一席话道出全家人心声,千金边哭边听,抽泣不断加剧,很快哇的嚎开了。
  美帆在哭声中掏出手帕,眼泪没擦干,胜利已来到他们夫妻跟前。
  “二哥。”
  “欸。”
  赛亮简短应声,态度明显比以往和蔼许多。
  胜利对这位哥哥敬重大过亲近,说不出太贴心的话,首先感谢那日的救命大恩,再叮嘱他保重身体。到美帆这儿,表达反而流畅了,不仅真诚反省平日的不敬,夸扬二嫂的优点,肯定她于这个家的功劳,还对她常受丈夫忽视,空虚寂寞的处境表示理解,并代替赛亮致以歉意。
  美帆没料到小叔子这般体恤她,感心动耳,珠泪连串,往日的陈见一时间悉数购销,还迫切地想弥补他,促急促忙说:“小叔子,你知道二嫂是个情绪化的人,做事时常分神,你二哥让我给你零花钱我也忘记了,你等着,二嫂这就上楼拿钱去,你二哥说给你5000,我给你拿1万,另一半算二嫂给的。”
  胜利急忙拦住:“二嫂,我有爸爸给的就足够了,再不能多拿你们一分钱,你们对我好我感觉得到,真心能抵万两金,钱一点都不重要。”
  佳音一直盼与胜利说话,看他理会过其他人才轮到自己,不禁疑惑失望,觉得她在他心里的地位不该这么靠后。
  胜利很快为她释疑,正因看她最重,才放在压轴,也因为感情太深恩德太厚,他垂泪半晌竟张不开嘴,生怕轻慢对方。
  佳音与他泪眼相望,这是她十七年一手一脚拉拨大的孩子,她母爱的第一个释放对象,他们名为叔嫂,情分早同于母子,儿行千里母担忧,他这一走,她的心肝肚肠都牵扯出去,又担心这感情只是一厢情愿,于是愈加悲痛。
  胜利见大嫂伤情也心碎,怕说多余的话刺激她,全部心声精简成一句。
  “大嫂,您养育我十七年,我从小就把您当成我的亲妈,说什么都太肤浅,我给您磕个头吧。”
  说一个,实际上连磕三个,铿锵做声,俨然电视剧里满心忏悔的不孝子,佳音茹泣吞悲,身子摇晃着几乎站不稳当,恨自己不是亲娘,不能坚决留下他。
  胜利爬起,接着嘱咐三位小辈。
  “珍珠,你要听大嫂的话,她教育你是为你好,我见过那么多女孩子,你脾气真算坏的,不改不行。现在受男生欢迎,全仗着你年轻漂亮,再过十几年,风头被比你更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抢走,你还能享受优待么?你运气没姐姐好,做人做事得收敛点,免得糟蹋了一手好牌。”
  珍珠哭得睫毛扎眼,边揉边央求:“小叔不走好不好,你要是走了往后就再没人陪你跑步陪你上学了。”
  她悄悄推一把英勇,示意他协助挽留,无奈英勇内向,只知道一个劲儿哭,胜利摸摸他的头顶:“小勇是好孩子,小叔最喜欢你了,以后勇敢一点,要学会保护自己,为自己争取权益,做一个坚强的男子汉。”
  手掌移动,转到灿灿头上,他哭得比英勇还惨。
  “小舅不是说以后跟我混吗?为什么要走?您说话不算数!”
  胜利被他逗笑:“你也是啊,平时老说爱哭的男人是懦夫,这会儿怎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灿灿呜呜地搓脸蛋:“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胜利又笑了,但立刻配合他抽泣的节奏掉眼泪,再逗留片刻大概会学他的样子失声痛哭,屏住呼吸咬紧牙,拒绝众人挽留,挣开珍珠拖拽,像叛逃者夺门而去。
  劳动节将至,医生病人都在安排假期,徐德润的主治大夫建议要做手术最好赶在这周内,再拖几天,受节日影响会产生诸多不利因素,增加手术风险。
  宋引弟离开赛家后,临时找不到住处,晚上饺子黑子仍睡在好心护工家,她则在病房外的走廊挨了两夜。一位家住当地的病友可怜她,安排她去自家歇宿,总算有了落脚点。
  此时他们家的困境已在医院传开,热心人士发起一场捐款,共募得2万一千元,连着慧欣给的十万块,距离手术费还差七万多。4月17号这天晚上一位女士匿名上门,留下五万善款后离去。这些资助让宋引弟看到一丝希望,打算托老乡介绍工作,签份长效劳动协议,做个现代包身工,预支一年工资便可凑齐手术费。
  这样的雇主太难找,奔波数日没碰着运气,这日走在路上,忽然接到医院电话,通知她到脑外科签手术协议。宋引弟奇怪,他们还差着医院医药费,怎么就要安排手术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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