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寒气来到杰西卡的身边的时候,就像失效了一样,再也无法靠近一步。
随即,杰西卡凭空虚握了一下,火焰就从她的指尖跳跃出来,那些凝结的冰块因为温度而开始融化。
“不要压抑自己的天性,哀弥夜,释放你自己。”
说着,她就要将火焰伸及哀弥夜的方向。
一道略显低沉的声音打断了她。
“你很疑惑为什么你派的私人警卫没有包围这里。”夏洛克的目光理智锐利,面上依然冷淡。
“三次性侵经历,母亲的偏爱,糟糕的童年,这些塑造了你现有的价值观。”
杰西卡的脸色变了变,仍然嘴角轻勾,“福尔摩斯先生,如果您还记得这里是凯霖的地盘。”
“你留下的密码是凯库勒和鲍林。凯库勒的著名成就是写出了苯的结构式,而苯的结构式,他用蛇咬尾来形容苯环的结构,而鲍林的著作之一《化学键的本质》,你再次提到了化学,因为你知道哀弥夜擅长化学。”
“环状的蛇,化学,显而易见,蛇徽,医学才用蛇绕拐杖的标记。”
“你留下这个密码的时候是六年前,正是凯霖夫人失踪的那一年,这个密码不单是你对自己轻易躲开刑侦机构的自大,更蕴含了凯霖夫人的具体位置。蛇徽起源于希腊传说,以希腊为一个坐标点,连接纽约形成一条直线,向下作一个苯环形状,其中心的位置——澳大利亚,你当然不会将凯霖夫人安置在纽约外,因为你留下这个密码,是为了让哀弥夜看懂这个信息。”
这时杰西卡已经再也维持不住游刃有余的表情了,而夏洛克的气场也越来越强大。
“蛇咬尾,回到原点,你用的密码是日期和坐标,澳大利亚对外宣称1788年1月26日为建国时间,(1788,1,26)显而易见,你六年前没有想到这串因为自大而留下的密码会在六年后破解。”
他毫不留情地说完最后一步推理,“以这里为坐标原点的正南方1788米,再向正东方行进1米,正好是凯霖的私立医院,26楼。”
杰西卡的眼神划过一丝阴沉,很快又消失,嘴角扬起一个得体的笑容,就像在参加一个宴会,她拍了拍手,“亲爱的福尔摩斯先生,非常感谢您的参与。”
她手中的火焰开始跳跃,“因为这将是您人生中最后的推理。”
话毕,那些火焰迅速膨胀开来,像凤凰张开了翅膀,往夏洛克的方向而去。
但那些火焰却被寒气凝结,哀弥夜指尖散发出的极寒使那些火焰在夏洛克前方停止,无法再靠前一步。
然后,夏洛克手里的枪对准了杰西卡。
特制的专用于对付变种人的枪械,可以使中枪的变种人暂时失去变种能力。
当然,夏洛克从未失手过。
确认杰西卡昏迷过去以后,哀弥夜看向他,眼睛已经没那么红了,神色也恢复了正常。
“你刚刚说,她派的私人警卫?”
夏洛克斜睨她一眼,收回了枪,“愚蠢的金鱼总是太过依赖于高科技电子产品。我在她打开你房门的那一刻黑入了她的账号,以最高权限取消了她下达的命令。”
就这么简单?
哀弥夜沉默。
爸爸早该抱他大腿的???
哀弥夜是大sb。
过了一会,她想起来,“我的哥哥……”
“百分之二十的存活率。”
她的目光回到杰西卡身上,然后,她就发现,杰西卡的身体凭空消失了。
幕后杀手,又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地被抓住。
她应该猜到的。
期待是一切不幸的根源。
第16章
第二天一早,神盾局的人就来找她了,一个合作。
杰西卡只用了八个小时就杀掉了二十七个人。
而另一个受害者希瑞尔在重症监护室。
夏洛克不知道去了哪,哀弥夜来到客厅,管家正站在一旁,女佣已经摆放好了茶点。
她坐在软椅上,看着前面两个人,一个是她见过的托尼·斯塔克,还有一个性感美人。
托尼挑了下眉,“所以,这就是你拒绝我的原因?”
娜塔莎勾唇笑了下,散发着一种犹如实质的媚惑,“以她的脸蛋,拒绝你是情理之中。”
“我记得上次纽约被炸是我掏钱弥补的,这叫什么世道?把出钱出力的人放在最低位。”
哀弥夜端着考究的茶杯,只微微抿了一口,“虽然我并不介意和美人聊聊闲事,但是,我们还是回到正事上来。”
她的笑容得体,眼尾上挑,明明生得一张妩媚天成的脸,此刻却像带了一张面具,将自己藏在一个安全的范围内。
这种长久以来被罪犯侵袭以后留下的后遗症,让她做任何事情都总会将真实的自己藏起来,永远笑面迎人,总是摆出一副调情高手的模样,似乎就真的,只是一个纯粹的富家子女,流连于花丛中倒也没什么不妥。
却分明,所有人都知道,她总是被卷入凶杀案中,大家都会认为她是个可怜虫吧?
来自罪犯的恶意,被最亲近的姐姐玩得团团转,这么多年都不敢归家,稍微动点脑子都知道这是杰西卡在争夺凯霖的掌控权,只要这件事情不被公诸于众,而希瑞尔又在重症监护室,凯霖家族唯一剩下的一个小女儿,却也因为常年不露面而失去了名望。
这种死局,偏生她没有流露出任何悲情神色。
这个被折磨的幸存者,正矜贵得体地坐在软椅上,优雅的模样,完全看不出来在她的身上,曾发生过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托尼投映出一段录像,手不停地操作着智能系统,“女孩,至今为止,你的任务完成的不错,剩下的就交给大人来做。”
录像上的放的是所有杰西卡对哀弥夜下手的证据,以及杰西卡转移的凯霖家族的股份。
值得深思的是,那些股份都被转移到了哀弥夜的名号下。
出人意料。
娜塔莎对她笑了笑,看得出来很友善,只是娜塔莎长相出挑又是一种锐利的美,这种笑容看起来竟有几分调情的味道。
“这段时间杰西卡·凯霖会再次找上你,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泽维尔庄园是个不错的地方,再加上你们的婚约,我想,你应该会想见到你的未婚夫。”
她不动声色,但却在心里感到不安和犹疑。
以前不知道凶手的真实身份,所以她不敢去见查尔斯,甚至不敢去泽维尔庄园,她的厄运,不能再带给那些人生还璀璨着的孩子身上。
现在已经知道了凶手是杰西卡,在泽维尔庄园,以查尔斯的变种能力,她会很安全,只是,心里却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而且,夏洛克也不在,她完全没有一点参考意见。
沉默了一会,她还是点头答应。
没有别的好选择不是吗?
从接待他们到和他们完全谈妥所有合作事项以后,已经过了午饭时间,管家亲自去送他们,然后女佣就开始布置餐点。
到了这个点了,夏洛克还是没有出现。
她皱了眉,虽然知道夏洛克有着令人惊叹的推理能力和出色的格斗能力,但是却还是会担心。
这并不是她可以动心的人,最好不要太过关注对方的一举一动。
在逃亡了许多年,回到家里以后,所有的言行举止就像变了一个调一样,在外面的轻佻随意消失殆尽,剩下的,是克制的优雅,凯霖家族从小教育而成的隐忍。
永远不要期待。
这样才不会因为过高的期望值而带来超额的失落。
准确评估自己的价值,认清自己的位置。
不要去做自己不该做的事情。
记住,只有活着,才能不被淘汰。
最后一条,是她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告诉自己的。
只有活着,她才能赢下这盘人生豪赌。
第17章
没有等到夏洛克,她给他留了条短信,嘱咐了管家,如果是夏洛克来,尽量满足他的所有要求,只要不算太无理。
私人飞机已经在等她了,从这里到泽维尔庄园算不上太远,坐飞机的话,一个小时就能到。
她脑袋里想了些事情,才发现有点不对劲。
她的姐姐杰西卡,说的那番话,太过奇怪了。
她小时候的确和希瑞尔玩得不错,毕竟是血缘关系,但是,如果她讨厌希瑞尔的话,早年为什么一直没有对他动手?
虽然这样的怀疑有些冷血,但是她不得不谨慎一点。
杰西卡也许真的是凶手,但是,她为什么一开始没有杀掉希瑞尔?
希瑞尔恐怕比那些已经死去的受害者和她更为亲近,杰西卡说道希瑞尔时的表情不太像是假的,但是为什么没有动手?
或者,为什么到了最后才动手?
是因为什么?底牌已经没有了吗?还是迫不得已?
杰西卡这么多年大展风采,手中握了不少凯霖的股份,全都转给了她,为什么?
就因为杰西卡对她过于溺爱?这种东西太虚了,尤其是上层阶级在明白了权势到底代表什么以后,亲情就显得寡淡了许多。
她曾问过一位权势滔天的官员的儿子一个问题,她已经忘了问题的内容,但她一直记得他的答案。
“为了救我自己,我争取的,是我的生存权。”
她记得这句话,因为她做的一切,只是因为不想死。
她凭什么向现实妥协,她凭什么将就落魄。
就算生活给予她再多的黑暗,她也不会认输,她不甘心。
撑到现在,她不想随便地死去。
没有爱情,没有朋友,没有一切,她都可以接受,只要活着,她就是赢家。
这场游戏,她要做最后的那个人。
从飞机上下来,她径直走着那条路,很熟悉,却又很陌生,她太久没有踏足了。
没有别的人来迎接,她也不喜欢在这个时候被人关注。
只有查尔斯,嘴角含着笑,坐在轮椅上,看着她的目光温柔,声音已经不再是记忆中的稚嫩了,“哀弥夜。”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只是笑,太久没有相见了,他想说的很多,但是来日方长,不急在这一时,他也不想给她压力。
这里该是她的安全屋,他会保护好她。
其实早在一开始,只要她说,他就会帮她,可是她没有说,她宁愿自己一个人流落在外,也不肯说。
他知道她想的什么。
她不想连累他。
泽维尔庄园是变种人的天堂,她深知这一点,如果让这里成为她的避难所,那这里也将是凶手的犯罪现场。
即使他的能力再强大,她也不敢冒这个险,正是因为她清楚泽维尔庄园的意义,她宁愿自己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也不愿意把黑暗引向泽维尔庄园。
但是现在时过境迁,凶手已经暴露出来,她得以喘口气,留在这里是再好不过。
查尔斯带着她来到了她小时候在这里留宿时的房间,焕然一新,干净又漂亮。
更重要的是,查尔斯就在旁边。
虽然明面上是更能保护她。
但是他和她,始终是有婚约的。
除非她把眼睛闭上,不然她是瞎了才会看不出来查尔斯喜欢她。
可毕竟是小时候的喜欢了,她想了想,觉得这种喜欢会在往后幻灭的,也就心安理得地住了下来。
泽维尔庄园住了一个新来的美人,这个事情没过几天就在底下学生那边传得火热了。
大家都在猜,这个美人是查尔斯的女朋友。
查尔斯温柔体贴,但却不是任人欺负,面对这样的流言,换一个对象他或许早就澄清了,但他听到这些流言的时候,只是嘴角带笑,也没说是还是不是。
下课后,他照例先去书房,本来是打算晚点再去看哀弥夜的,才见面没多久,他不想让她感到不自在。
但没想到,却在书房撞了个正着。
他打开门的时候,哀弥夜恰好在看书架上的书,细白的手指比白玉更精致,正从那些书籍里抽出一本。
他目光落在她手上的时候,顿了一下,又看向她手里的书,蓦地心里一紧。
那是小时候她送给他的那一本,在一个礼物交换活动的时候,她送给他的,他记得自己当时送给她的是一块腕表,他下意识目光去寻找,在看到她手上那块自己送的手表时,忽然间,心跳就有些不稳了。
哀弥夜转过身,正好对上他的视线。
“查尔斯?”
第18章
“哀弥夜……”
查尔斯下意识地叫出她的名字,这个被压抑了太久的名字,这个在他深夜梦回时想要念出的名字。
风从窗外吹进来卷起了桌上的纸张,纯白的纸纷飞着,最后慢慢地落在地上。
那些童年的回忆像一段影带在眼前播放,即使哀弥夜只留给他一个号码,即使哀弥夜从没有回复过他。
他始终,不能释怀,不能把她当作一个故友一样。
时至今日,他心里,一直都只有她。
风在空气中流动,略过她的发尾,绕着她的发丝旋转,她的身影变得缥缈,仿佛随时都会离开一样。
“怎么了?”
哀弥夜不明所以,手上还拿着他的书,瘦削的身影,肌肤有一种病态的白,看上去就像一个弱不禁风的需要人保护的女孩。
可是,这么多年,她从未要过他的保护。
她一个人,承担了罪犯的所有伤害。
那些过去的,不为人知的秘密,被她埋在心底,自己吞噬掉,因为不想带给别人伤害,所以呈现出血淋淋的体贴和温柔。
只是,谁来放过她?
胸口隐隐有些钝痛,他来到她面前,深蓝色如大海广阔又比星辰更迷人的眼眸,温柔地看着她,“哀弥夜,不要担心,泽维尔庄园,会保护每一个变种人。”
那些签下合约保护她的警卫和保镖都死在了罪犯手下,保护这个词在她眼里,已经形同虚设了。
但她还是笑了笑,“嗯,我知道,你会保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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