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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农家日常——坐酌泠泠水

时间:2019-01-14 10:34:39  作者:坐酌泠泠水
  “董叔。”杜锦宁拱了拱手,“您上山砍柴呐?”
  “是。”董大成将柴往旁边一放,喘了口气,用挂在脖子上的布巾擦了擦汗,又一次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这山上虽没有大型猛兽,但还是很危险的。赶紧回去,以后没有大人带着,可千万别一个人跑到山上来。”
  走到这里也差不多了,杜锦宁也没有坚持,问他道:“这山有多高?”
  “有多高?”董大成想了想,“有多高我也说不上,不过咱们现在站这个地方,还不到山顶的五分之一。”
  杜锦宁点了点头,到旁边树下抓了一捧土,摘了一片树叶包着。转回来见董大成喘匀了气,便道:“我们走吧,下山。”
  董大成就担心杜锦宁犯犟,不听劝,听得此言极为高兴,将柴又重新担到肩上,道了一声;“走。”
  跟在董大成身后往山下走,杜锦宁问道:“这座山,可是书院的?”
  董大成摇了摇头:“这山不过是荒山,又种不了什么东西,书院怎么可能买下来?这座山都是归属于衙门的,所以咱们在山麓开荒种玉米,才没有人来管,毕竟咱们书院在县里还有几分面子。”
  杜锦宁微微颔首,眉头微蹙了蹙。
  今天在袁家喝茶,她萌生了在后山上种茶的念头。不过不是她自己种,而是让关乐和吩咐董大成组织村民们种。
  书院虽每个学子每年收二十两银子束脩,但书院要请先生,要修缮房子,每年的开销不小。有一次她在关乐和处练字,听他跟袁修竹谈起,说随着书院的名声越来越响,收的学子越来越多,庄子上出产的收益已供不上书院的开销了,需得每年再募捐些银两。当时关乐和还叹息,说县中富户都不愿意募捐,靠几个当官的供给,长年累月,谁也负担不起。
  如果这山上能种上茶树,制出炒青绿茶来,或许能解决关乐和的难题。
  关乐和对她如慈父一般,处处为她着想,维护着她,她便想以这样的方式回报于他。
  可这山不是书院的,就很麻烦。需得再让他们这些人再掏钱来买山地,这笔开销,想来也能让关乐和头疼好一阵子。
  她又问:“山脚下的那些土地,是能开垦多少就开垦多少吗?大家种的粮食,都不够吃,要用苞谷来贴补吗?”
  董大成摇了摇头:“不是。开始是大家没打招呼就悄悄跑到这山上来开荒,书院里没管;后来家里有壮劳力多的,就开了一大片;那些孤儿寡母的,需得再往山上走才能开垦一小点面积,甚至没有合适的地方开垦。为了抢地,庄子上还闹过不少纠纷。最后书院就规定,每家只允许开垦九分地,多的不许占。其实有九分地种的苞谷,也尽够了。”
  “至于粮食,书院慈善,交的租金并不高。只要肯下力气去打理田地,又不遇上灾荒年,田地里收获的粮食也是够吃的,毕竟田地的大小是按家里人口数量来佃的,壮劳力多,自然就多佃些,收获自然就多。山上种的苞谷,大家都是拿来养猪,人吃的倒少。有大米吃,谁吃这个呢?”
  杜锦宁点了点头。
  如果是这样,书院买下荒山种茶,对庄子上人的生计倒是影响不大。
  此时他们已下到山脚下了,杜锦宁正要问董大成要不要歇一歇,就见杜方蕙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她一惊,连忙迎过去问道:“怎么了?家里出了什么事?”
  “是……是你一个同窗来了。”杜方蕙喘着气,好不容易挤出一句话。
  “同窗?是昨日来的那个吗?”杜锦宁问道,“你慢点走,让他多等一会儿又有啥要紧的?跑成这样。”
  杜方蕙摆摆手:“不是昨日那个,是一个……”她想了想,不知怎么形容。
  杜锦宁也不问了,对董大成道:“董叔,那我就先走一步。”
  “去吧去吧。”董大成笑呵呵地道。
  杜锦宁让杜方蕙慢慢走,自己快步回了家,便看到一个身穿青色长衫的人站在她家门口,因背对着她正在眺望远方,看不见容貌,杜锦宁一时没能辨认出他是谁;在他身后,还站着一个小厮打扮的人,样子陌生,并不是杜锦宁所认识的。
  她走到近前,朗声道:“敢问兄台,请问你是……”
  那人转过身来,笑道:“几日不见,杜师弟不认得我了?”
  杜锦宁一愣,十分意外地叫道:“梁兄?”
  这人却是在书院里跟她比试过一回的梁先宽。
  梁先宽轻轻颔首,笑道:“还好,还认得我。”
  “梁兄说笑了,刚才背对着,自然没能认出来。”杜锦宁指着家门口,“梁兄家里请坐。”
  说着,她心里挺感慨。同样是找上门来,梁先宽看到家里只有女眷,便避嫌地只在门口站着,并不进去,十分懂礼,心思也细腻;许成源在这方面就差上一些。
 
 
第131章 互相试探
  三人进了屋,分宾主坐下。
  梁先宽打量着屋里的摆设,笑着问杜锦宁道:“你是打算过了年才去书院?”见杜锦宁点点头,又问,“那整日在家里干什么呢?”
  “也没干什么,在家里看看书,然后帮家里做点活儿。刚才便是去了山上自家的地里。”杜锦宁道。
  梁先宽这人,她并不了解,但她知道他并不是心思简单之辈,还跟关嘉泽不对付,她自然不会什么都说。“见人只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颗心”,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梁师兄今儿个怎么不去书院?”虽说好奇梁先宽的来意,但杜锦宁决定先寒喧几句,同时也套套梁先宽的话。可别她家什么情况都给梁先宽打听清楚了,她对他却一无所知。
  “今天家里有点事,我便请假了。”梁先宽道。
  杜锦宁微微颔首。
  梁先宽看着她,笑道:“你怎么不问问我家有什么事吗?”
  杜锦宁一愣,旋即笑着摇摇头:“这是梁师兄家里的事,梁师兄要是想说,自然就说了;要是不想说,我冒然相问,岂不让梁师兄为难?小弟我虽然不才,没念过几天书,但道理还是懂的。”
  “杜师弟要说不才,那我们这些人岂不是连容身的地方都没有了?”梁先宽笑道。
  他又问:“原先杜师弟是在哪里念的书?”
  “没念,就只在家里由伯祖父教了几个字,自己看了一些书。”
  “算学也是跟着伯祖父学的?”
  听得这话,杜锦宁暗暗警惕起来,面上却是不显,笑着摇了摇头:“这倒不是,我伯祖父从不跟我讲这些的,只教我念《三百千》,背些《论语》、《孟子》、《诗三百》什么的。”
  她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奇地问:“怎么,这东西还要学吗?一看就懂了。”说着好像想起了什么,她一拍脑门,“哦对,你们管它叫算学。算学算学,那自然就是一门学问了。”
  她那表情越发好奇了:“你们平日学什么?是书院里哪个先生教的?这门学问这么好学,那岂不是很简单?”
  她这装天真装傻不要紧,可把梁先宽说得满心奔溃:你这啥都没学都比我这书院算学第一名的厉害,你要是学了,那你岂不要上天?
  “没有,不觉得简单,等年后师弟去了书院就知道了。”杜锦宁的话差点让梁先宽泪流满面,他决定不再聊这让人心塞的话题,也别打听杜锦宁的事了,赶紧果断地把事情说清楚,就离开吧,“因为师弟算学厉害,我今儿个就是来请求师弟帮我的忙的。”
  “帮忙?我能帮什么忙?”这一回杜锦宁是真的好奇了。
  “是这样。我们家是做木材和家俱生意的,每年到了年关的时候事情就很多,家里的账房忙不过来。这不,这两天我都请假回去帮忙了。”梁先宽道,“因为你算学好,所以我想请你帮一下忙,到我家去和账房们一起算一算账。你放心,工钱按老账房的身份算,一天五钱银子。”
  说着,梁先宽期待地看着杜锦宁。
  杜锦宁也看着他,心里有些莫名其妙。
  梁家不至于缺人缺到这个地步吧?她虽那日算学表现不错,但她只有十岁啊。谁会请一个小孩子去帮算账的?嘴上没毛办事不劳,请账房人家都要请老账房,办事稳重心细,才不容易出错。这个道理梁先宽难道不知道吗?
  “呃,这个……”她摸了摸鼻子,十分困惑地问道,“梁师兄,我能问问真实原因吗?”
  梁先宽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来。
  没错,他们家确实生意很繁忙不假,他请假回家帮忙也不假,但还没到缺人缺到需要请外人来帮忙的程度。他来请杜锦宁,还给那么高的工钱,全是看在杜锦宁以后会十分有出息的份上。
  他可是听关嘉泽跟同窗吹牛的时候说了,杜锦宁从未上过一天的学堂,却在自学识字不到十天的时间里,就能写出十分精彩的话本来——那本《倒运汉巧遇洞庭红》他也放下身段问关嘉泽借来看了,确实写得很不错——再加上那日比试,杜锦宁表现出来的过目不忘本事,还有极厉害的算学水平,让他很是看重,他暗暗起了招揽之心。
  他倒不是跟关嘉泽赌气,要把跟关嘉泽关系好的同窗拉到他那个阵营里去。他可不像关嘉泽那般幼稚。
  梁先宽表现出来的心智与才干,让梁家家主把他当成下一任家主来培养。既要做家主,把梁家发展壮大,梁先宽明白,光是他一个人打拼肯定是不成的,他还得有帮手。
  而杜锦宁,虽说被关乐和收为了弟子,归了关家门下。但梁先宽觉得关乐和是一个书生意气很重的人,他对杜锦宁好,只是爱才,并没有招揽杜锦宁为关家服务的意思。如此一来,他们梁家先伸出手,没准就能把杜锦宁招到麾下。
  毕竟杜锦宁是寒门子弟。即便他天资聪颖,又有关乐和的关照,想来也不会走得很远。因为他有家要养,要赚钱穿衣吃饭养家人。这样的人要走科举,何其难也。不走科举,那他就势必要找个事情来做。梁先宽给他一个赚钱的机会,慢慢再打感情牌,还怕杜锦宁不感恩戴德,与他梁先宽交好,尽力地为梁家做事吗?
  退一万步说,就算杜锦宁最后通过科举走了仕途,现在梁家给他递了橄榄枝,等以后他当了官,在方便的时候,想来也能给梁家行一些方便吧?
  总之,见微知著,那日杜锦宁表现出来的聪明、才学与心智,他都很欣赏。他很看好杜锦宁,因此也希望在杜锦宁还没成为一个人物的时候,烧烧冷灶,尽量地与杜锦宁交好。
  聪明人面前不讲暗话,杜锦宁既然问了,梁先宽决定也不隐瞒,很坦诚地道:“我那天就说了,我喜欢你这个人,我觉得你是个很聪明很有能力的人,所以希望能与你交好。不过我家缺人手,确实也是实情。”
  说着,他又十分期待地望着杜锦宁,等着她的回答。
 
 
第132章 拒绝
  杜锦宁站了起来,十分真挚地朝梁先宽施了一礼,“多谢梁师兄抬爱和照顾。”
  她抬起头来,直视着梁先宽:“只是我实在是没时间。想来你也知道,我每日上午要去山长那里听课,下午……”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得在家里写话本。”
  倒不是她看不起那五钱银子。虽然比起话本的二两银子来,五钱银子一天的工钱确实少了,但以她的计算能力,想来别人需要一天算清楚的账目,她不到一个时辰就能算完,并且这还是一条可以长期合作的路子。每年年末去帮梁家算算账,没准就能把她一年的束脩给赚回来b 。
  而且,话本不是每写一本都能卖得出去的。她的话本之所以能卖出去,每本能卖二两银子,全靠关嘉泽和齐慕远有心帮她,才能高价售出。对于这一点,她心里跟明镜似的。
  而且,她丝毫不介意梁先宽表露出来的招揽之意,反而她十分欣赏眼前这人的坦诚。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梁先宽是看到她的能力,看好她的前程,这才愿意对她好,愿意帮助她。说真的,这比关乐和叔侄与袁修竹、齐慕远对她的好,还要让她心里踏实。至少她知道所赚的一切都是凭本事来的,而不是靠着别人善心与恩惠。那些善心与恩惠,其实让她诚惶诚恐,不知如何回报,唯恐一不留神就辜负了。
  她其实跟梁先宽是同一类人。如果一开始她有得选择,她宁可选择跟梁先宽合作,也不愿意接受关乐和等人的好意。前者是交易,可以用金钱来计算,是能还清的;后者是情谊,即便是滴水之恩,她也得涌泉相报,而且涌泉也仍会有心理负担,唯恐辜负了人心。
  她最怕的就是人情债。
  可命运没让她选择。她是先遇上了关乐和等人,承了他们的许多情,才走到了今天这一步。既背负了沉甸甸的人情债,她就不能做一丁点儿让关乐和他们寒心的事。
  诚然,她去梁家算个账,关乐和和袁修竹可能并不在意,并且还乐见其成,毕竟她能赚一点银子,以解燃眉之急。但关乐和与袁修竹不在意,不代表关嘉泽不在意。关嘉泽与梁先宽不对付,她要是去梁家算账,关嘉泽会不会觉得她背叛了他们的友谊呢?青春期小孩子的思维,她不是很懂,但她不敢冒这个险。
  所以,也只能对不住梁先宽了。
  梁先宽实在没想到杜锦宁会拒绝他。他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试探着问道:“是不是怕关嘉泽不高兴?”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
  杜锦宁笑了笑,没有否认,而是站起来又施了一礼:“不管怎么说,锦宁还是要多谢梁师兄的青睐。不管是谁,能得别人的赏识,心里总是高兴的。知遇之恩,对如今的锦宁来说,很是难能可贵。”
  “其实,关嘉泽不会那么小肚鸡肠的。”梁先宽的表情很复杂。
  “这不是他如何想的问题,是我如何想的问题。”杜锦宁摇摇头,又拱了拱手,“还请梁师兄见谅。”
  “唉。”梁先宽叹了口气,叹过之后,他又笑了起来。
  他道:“行吧,不去算账就不去吧。不过,你不会拒绝我的有意交好吧?放心,我不会做让你为难的事。”
  “那是自然。”杜锦宁也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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