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用黑色的蕾丝穿了颗金色的大珍珠,戴在脖颈之间,这个仿的是她那个时代的颈带项圈,眼角点了颗泪痣,莫名就给她添上了更多的勾人妩媚。
衣裙是晚上跳开场舞时要穿的。
这天气不太正常,昨日还暖和的要命,今日便阴冷来袭。
沈南瑗在裙子的外面罩了件灰格子的羊毛大衣,长度直打脚踝,脚上又蹬了双尖头的高跟短靴,裹紧了出门倒也不冷。
还特地带了身备用的衣裤。
就是谁知道呢,女主光环影响太大,她在这里的仇人简直多如蚂蚁。
而且什么没脑子的馊主意都出,她也是很无奈的。
上车的时候,那个吴茂多看了她好几眼。
沈南瑗只当不见,到了学校门口,她道:“晚上不用来接我!”
“那不成,我的任务就是保护沈小姐的安全。”
吴茂信誓旦旦地说。
许副官可是说了的,若是沈小姐掉一根寒毛,少帅会拿他试问,他要是挨一军棍,他们就得挨上两军棍。
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
讲真,吴茂做梦都想发生点什么事情。
然后在他的英勇奋战下,沈小姐毫发无伤。
再然后,哈哈,升官发大财!
可路过圣约翰学校门口他才知晓,今儿恐怕是全泷城的汽车都集聚到了这里。
听说督军也要来,这督军一来,护卫队也会来,谁要是敢在这儿搞事,那简直就是找死啊!
一晃眼的功夫,熟悉的号牌就停了好几辆。
哎呀,他的升官发财梦啊!
沈南瑗不欲惹人眼睛,还是打后门下的。
吴茂目送她下车,决心是下的蛮大的,不管那些护卫队不护卫队的,反正他说什么都得坚守圣约翰,哪怕这里埋的有炸|药,他也不带眨一下眼睛的。
沈南瑗进去没多久,一辆装满了面粉的板车,停在了后门边。
今天圣约翰不光有感恩舞会,还要做冷餐会,学校特地请来了西式的面点师查理斯,为所有的来宾,制作一个超级大的蛋糕。
吴茂觉得拉车的人有些面熟,叼着烟从汽车上上来,“哎,干嘛的?”
老七和苏大山吓了一跳。
苏大山因着脸上的刀疤,不敢抬头。手下意识摸向了腰间的木仓柄。
老七陪着笑道:“我们是来给学校送做蛋糕的面粉……”
“这里面都是面粉?”吴茂啪啪拍了两下面袋子,拍的白面粉飞扬了起来。
他被呛了一下,挥了挥手,不耐地说:“走走走,快走。”
说着,抬脚踹了过去。
老七认得他,上回在井岸胡同,也是被这混蛋给踹了一脚。他的手摸了摸腰里的刀,可想起他和二哥的大事,这才压下了心头的怒火。
两个人,老七在前,苏大山在后,再一次拉起了板车,顺利地进入了圣约翰学校。
如今炸|药有了,学校也进来了。
就只等着杜督军和那些政要到场了。
苏大山这一把准备□□,玩的有多大呢?
很大很大。
此次潜进圣约翰的人,苏大山将他们都分了批次,就是把蔺三辉的人分成了四五批,分别以不同的身份进来。还有其余的人,被他打发出城,明着是给蔺三辉送信。
可就那几个蠢货,怎么可能能瞒得过杜聿霖的法眼,更扛不住他的刑讯。
到时候,只要那群蠢货招出了圣约翰的炸|药,不愁那杜聿霖不往回跑。
冤有头债有主,杀掉杜督军是必须的,可杜聿霖也必须得死。
而现在,他们只需要把弄来的炸|药,事先安装在舞会的现场。
——
舞会下午三点正式开始。
圣约翰为了今天的这场感恩会,改了平日里上课的时间。
就连所有的学生,也只需下午一点到校。
沈南瑗到得不早不晚,到教室之后,本来是跟蒋子玉呆在一起的。
可没多一会儿,门口便有老师来叫。
“沈南瑗,你去找安老师一起熟悉熟悉舞会的场地,开场舞只许成,不许出一点纰漏。”
“好的,老师。”沈南瑗应和了一声。
那位老师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去,恨不得自己会腾云。
今年这些政府要员,以及泷城这些个世家名流的到来,比往年都要正经矜贵,让人不敢怠慢分毫。更有心里怀着些念头的,想要落下个好,自然个个忙碌。
沈南瑗同蒋子玉挥了挥手,去安禄的办公室找人。
走廊上到处都是行色匆匆的师生,若不是知道一会儿要开舞会,这紧张的感觉,就好像是在战地,大家都在逃命似的。
沈南瑗甩了甩头,虽然糟心事有很多,但眼下还真不大适合胡思乱想。
她敲了敲安禄的办公室房门,里头没有人回应。
“安老师!”
沈南瑗叫了好几声,就算是午睡,也该被她吵醒了。
更何况,现在都火烧眉毛的时间了,谁有心情午睡啊!
沈南瑗趴在窗户上朝里看,只见里头黑乎乎的一片。
安禄应该不在办公室。
她顺意抓了个人问:“同学,看见安老师了吗?”
“没有没有。”那人摆了摆手,小跑着离开。
沈南瑗在校园里转了一圈儿,也没找见安禄。
干脆自己先去了舞会现场。
这个舞会现场,就是圣约翰学校的大礼堂。
平日里可以容纳一千多个人。
礼堂里的座椅,早几日就被挪了出去,只在靠边的位置设立了休息区域,和一些餐台。
这会儿这里没有什么人,只有两个低头干活的帮工。
沈南瑗问:“请问有没有看见安禄老师?哦,就是我们学校唯一的男老师。”
老七一听这小声音,挺清脆的。
斜了下眼睛,却顿时如遭雷击,他慌忙低下了头。
虽然从装扮上看一个就是天上的云,另一个就是脚下的烂泥。
可老七的眼睛毒,还是瞧出来了。
这个漂亮的不像真人似的丫头,不正是那个畏畏缩缩的小哑巴。
一旁的苏大山,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收到了老七紧急投来的眼神示意。
他蹲在餐台的旁边,一猫腰将头埋进了白色的桌布里。
沈南瑗觉得这两人很是奇怪,难不成是没有听见她说话?
她又走近了两步,正欲重复问题。
这时,又打门口进来了两个学生,急匆匆地说:“快点收拾,督军已经到了校董办公室。”
也就是这一打岔的功夫,那两个帮工,居然不见了踪影。
沈南瑗下意识四处看了一遍,只好又问刚刚进来的两个学生,“看见刚刚的帮工去哪儿了吗?”
“什么帮工啊?”
沈南瑗想起来,刚刚自己背对着门站,肯定是挡住了她们的视线。
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时间,还纠结这些无聊的事情作什么,还真是疑心病!
她叹了口气,又问:“看见安禄老师了吗?”
“刚好像看见他在教学楼。”
沈南瑗莫名松了口气,抬脚出了大礼堂,又往教学楼走去。
——
天台上。
杜聿航霸王上身,令张副官带人摁住了安禄,正在那儿扒衣服。
安禄何时被人这么对待过,气急败坏地挣扎:“杜大少,你不要仗着自己是督军的儿子,就能为所欲为!你可知我是谁?”
杜聿航不讲理地说:“我管你是谁!你哪怕是天王老子,我也不怕。我听说你要和我小媳妇跳舞,哼,你也配!”
说起这个跳舞来了,杜聿航的心里不舒坦得很。
早前那个匡家给他下了帖子,约他参加什么舞会,他对那种场合不感兴趣,就没去。
后来听说,他小媳妇和旁人跳了舞,其中还有他弟弟!
他这个做大哥的总不能为了这点事情,和弟弟翻脸。
可外人就不一样了。
杜聿航叉着腰大声吩咐:“快,扒了他的衣服,把他……”
他转头看了一圈儿,来了主意,笑嘻嘻又道:“把他给我绑在秋千上面,我不要在一会儿的晚会上看见他。”
张副官很是为难。
虽然真不知道这位安禄老师是个什么身份,但绑人这事也不好。
杜聿航生了气,怒问:“张副官,是我说的话不管用了吗?”
张副官一凛,跺脚回应:“不是的,大少!”
说话的时间,已经动手抽了安禄裤子上的皮带,向着安禄走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杜聿航: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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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暗夜之战
沈南瑗上上下下怕了几遍教学楼, 都没找到安禄的身影,抬手一看手表, 演出的时间快到, 只得硬着头皮往回走。
心里头把那该出现不出现, 不该出现天天晃的人念了个遍。
这会儿闹失踪, 坑的可就是自己了!
伴奏带都是事先预备好的, 华美柔和的交谊舞,要是安禄不出现, 那就变成了她独舞,预先套好的动作不能用。
临时再改, 沈南瑗自个心底也有点慌。
安禄早不见晚不见, 这个节骨眼闹失踪。该不会是出事?
沈南瑗回想起陈嘉丽那嫉妒的小眼神, 心说就算是,那些个小姑娘也应该是想把自己绑了才对。
饶是沈南瑗左右想不通, 感恩会依旧是到点开始了。
礼堂外设了自助餐台, 拉上了小彩灯, 别说还挺有节日氛围。
而礼堂内,红丝绒布套的座椅上坐了不少熟悉面孔。督军夫妇自然占了中间一排的主席, 依次是泷城各级官员,还有当地富有名望的富豪乡绅, 济济一堂, 很是热闹。
匡珍珠随着她爸坐在第二排。
大概是发现她从幕布后偷瞧,隔空对了个视线,朝她招了招手。
沈南瑗就没那么好的兴致了。
“怎么样, 安老师到了没有?”她问蒋子玉。
蒋子玉摇头,统筹的老师直接就炸了,“你们搞什么?第一个节目就开天窗!还有,安老师不见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说呢!”
“我说了……”只是当时统筹老师正好在忙,估摸听到了也是没往心里去,这会儿反而成了怨怪的理由。
那统筹的老师大概是没见过犟嘴的学生,气不打一处,“你闯的祸你自己背,督军就在底下坐着,要是搞砸了开场,让圣约翰变成笑话,我就让你彻底变成笑话!”
她说完话,一看沈南瑗身上准备妥当的,毫不犹豫就把人推了出去。
沈南瑗没料到她会这般不讲理,踉跄了下脚步,好歹在上台前稳住了。
人也在了舞台上。
整个舞台随着她的出现暗下了灯光,独独追了一束在她身上。
底下的自然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她身上。
沈南瑗的身段窈窕,服饰精美。沈黎棠坐在台下当然一眼就认了出来,看着如此光彩夺目的,不禁喜笑颜开。
一旁的同僚惊讶道:“好漂亮的姑娘,也不知道是谁家的?”
“留洋回来的吧!看这造型时髦的!”
沈黎棠洋洋自得地说:“未曾留洋!不过,我家一向秉承中西结合的教育。既不能抛弃我中华的传统美德,也要学习西式的先进文化。”
众人听他一说,顿时明白了,这位是沈家的姑娘。
顿时颜色各异。
苏氏跟沈黎棠一块来的,身上穿了一套NY撑场面,可费了她不少大洋。
而今再一看周遭太太们穿的,心想得亏是买了。如今泷城的时尚圈子,NY赫然占了一席,当即也顾不得肉疼了。
她暗暗咬牙,嗬,当初芸曦时她多风光,这会儿就光念着一个沈南瑗,她倒要看看,一个乡下来的,到底能走多远!
圣约翰的感恩节会隆重盛大,开场和压轴无疑都是最重要的,何况这年会在很多人看来就是展示自我,给白菜估个好价钱的目的。
陈理事陪着杜夫人坐的,看了旁边的俩空座稍稍蹙了秀眉问,“人呢?”
“聿霖忙着我也好几天没见了。”杜夫人说着看了一眼杜督军,也不知道他父子俩又筹谋什么。再一看台上的问,“那上面杵得跟木头桩子似的,是沈家那个?”
杜夫人夜里看东西就不大灵光,只能看得个轮廓,可直觉还是把人给相了出来,一股子讨厌味道。她心里还埋怨呢,陈欣微给那沈南瑗出风头的机会干什么!
压低声音跟陈欣微抱怨:“谁不知道她家是个什么名堂,没几天都要过门了还不消停低调点!”
陈欣微晓得她那脾性,没接她那茬话,心底到底是觉得可惜了。同时也把她想问杜聿航去哪儿这茬给岔了过去。
激烈欢快的鼓点响起,预示着开篇。
沈南瑗硬着头皮踩了自己的部分开始旋转。
约莫两分钟过去,陈欣微的脸色微微一变。招来了人问,“安禄呢?”
“找、找了半天,都一直没找到安老师。”
“找谁?”杜夫人抬了抬眼皮插嘴问了一句,“她这跳得怎么……差点什么?”
可不差么,差舞伴了!
陈欣微心底抓狂,面上维持得住淡然得体,额头冒出点细汗。
而台上,就在沈南瑗决定把所有男舞伴托举互动的部分换成旋转混过去之际,有人踩着鼓点的节拍随着追光出现在了舞台上。
白衬衫,黑西裤。
衣领最上面的纽扣开了两粒,脸上戴了半张面具。
她记得这面具是吴娉婷为了演奏钢琴准备的,而接触到的大掌却是属于男人的,但好像不是安禄的。
她一个旋转被拉回,撞进宽厚胸膛,下意识的就想到了杜聿霖那个变态,然而,气息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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