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俘虏的兵丁全部送入牢房,李家人眼睛蒙着黑布条,反手困在杂物间,每个人之间都隔着一定的距离。
为首的偏将前来给穆宁复命。
穆宁早早就守在了校场,把所有被俘虏的李家人检查过后,前往安阳宫复命。
瑟瑟这一次,打击李家的同时,也检查了这一批精兵的作战能力。
一千人并不是一个小数,这种事情其实用不上这么多人,只是瑟瑟为了给他们造成一种倍杀李家的错觉,选了人来磨刀。
效果不错,李家的兵丁死伤过半,主要的李家人都抓了回来,该打压的一次性做到了位,而这口锅,还在薛家人身上背着。
薛家被李家打得缩起了脖子,惶惶不安之中,短短一夜就完全变了风向,特别是薛丁那边传来了消息,说是他派人来做的,让薛家别担心,继续按着这个势头去压着李家,李甲优就回不来了。
薛家来来回回去李家查消息,得出来的结果,果然是被他们薛家另一处的势力给抄了老巢,顿时抖擞了起来。
薛家人大大方方踩着李家的门槛进去,遗留的一切全部都打包卷走,薛家人转了一圈出来,李家的宅子已经变得干干净净,残叶不留。
李家跑了的人,折回来一看,气得吐血,一个小小的薛家居然敢在这种情况下真的动手,还给他们成功了?!
主家的嫡系少了不少人,还有些旁支,肯定是被薛家趁着这个机会给抓了。
李家如何受得了这个气?自己家在京城被皇家赏赐的宅子都给薛家占了,这几乎是骑在李家的头上打着他们的脸。
李家在自己的势力范畴地域,还有着不少的私军,没有了主事人,还有旁系,为了这个被薛家撕在地上踩的脸面,果断用了李甲优的名义,调动了三千私军前来。
三千私军调到京城外,不得入内,李家人倒是张狂,直接派人去宫门口,让侍卫转告瑟瑟,批一张通关证书下来,李家要带军进入京城剿掉薛家。
瑟瑟简直都要被李家逗乐了,她从被擒获来的李家人口中,以及得知了李家私军的情况,有了这三千引子,一切就好办了。
瑟瑟派人去以薛丁的名义吩咐了薛家,让薛家人带着自己的两千匪军,中间混杂了一千的精兵,也凑了一个三千的数,出了城去,与李家叫阵。
依旧是京郊外一百里,在上一次薛家和李家轻狂开战过后,又迎来了一次李薛两家的战役。
瑟瑟吩咐了穆宁,接管京城内的全部巡逻,通知顺天府,把京城周围该检查的检查好,该吩咐百姓的吩咐好,全部远离战场,给他们十几里地让两家自己玩。
有过一次经历,京城以及周围的百姓第二次就淡定了些。在被朝廷画出来的范畴外,远远路过绝不靠近凑热闹,该干什么干什么,全程没有影响京城以及周边百姓的日常生活。
最多就是京城一些茶肆里,悄悄流行起了一种赌,赌一赌到底是薛家赢了李家,还是李家赢了薛家。
瑟瑟宫中也赌了起来。
她赌了第三个结果。
赢的人是她。
李家调遣了三千私军,薛家对抗起来,很明显就能区分开精兵和流匪,中间的作战差距很大。
亏着混迹在薛家的探子,想方设法糊弄了过去。把那一千精兵打散了分在薛家流匪中,和李家对抗的时候,就能显现不太出来。
有这一千精兵在其中,李家打起薛家来,就发现比起上一次,束手束脚了许多,就像是对面的人,瞬间换了一种档次。
而李家之中,流传开了一个消息。
李家有内探,专门给薛家传递消息的,导致薛家知道了李家军队的动向,每次都能成功阻截。
李家没有一个明明白白做主的人,嫡系被抓的七七八八,剩下的哪个都不服哪个,能够统一战线是为了打击薛家,而当李家内部出了问题的时候,李家目前的一切弊端全部都暴露了出来。
薛家在薛丁的授意下,一路猛追直打,居然把李家的三千精兵打散了架。短短十日,三千精兵在李家的带领下,连连在薛家势头下退后。
李家又调来了三千私军,剩下的三千就是在付平郡李家全部的私军了。
瑟瑟支援了一千精兵,同时命令穆宁带着三千精兵直捣付平郡。
京师边有周灵及其他探子,付平郡有穆宁,郎苍郡有宛中叶,几处一起,直接把李家和薛家渗透到其他地方的势力悄悄一网打尽。
而瑟瑟的案头上,收到的消息中,收服下来的士军已经达到一万二千人。
瑟瑟的手上,已经有了三万五千人的军队。
李家的全部力量,是五万人。
已经……够了。
薛家在李家六千精兵的反扑下,只能勉力自保,先前的优势全部拱手送回给了李家。
而打着打着,薛家发现,自己的队伍中,好像少了不少人。
足足两千的精兵,把薛家拱上火架后,拍拍屁股,溜了。
李家重新占据了优势。
薛家求饶无门,想尽一切办法,在得到薛丁传来的消息后,薛家果断放弃了京城积攒起来的势力,把全部的势力聚集起来,退到扶安郡。
薛丁传来的消息中表示,在扶安郡,他安排了支援。
薛家退走,李家本想乘胜追击,可是京城之中,那个被抢夺一空的李家将军府,他们还得回去。
不然的话,堂堂一个将军府,一个想要问鼎江山的家族,被人打上门抄了家,太丢人了。必须要先回去把这个解决掉。
李家的将军府空空荡荡,连个砖瓦都没有留下,只把这些早一步逃跑的李家人给气得够呛。
薛家集中势力去了扶安郡,郑家龟缩起来,一声不吭好似不存在了一样。
这还是如同一年前,势力最大的是李家,其次郑家,最差的薛家。
可是三家人的势力,在短短一年之间,缩水了足足十倍。
八百里加急军报,李家偏将在于异族作战时,不小心中了陷阱,一万士兵只随他突围回来了五千。
而紧接其后,就又是一场陷阱。
两万士军回来了一万三千人。
短短一个月,李甲优的私军折进去了足足一万多。
这本该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异族不过关外小势力,每年纷扰,却从来不是什么气候。每次小打小闹,掠夺了就走。
这一次居然纠集了大批的军队,还有可以出谋划策之人,直接把李甲优坑了。
李甲优在几个月前刚受了重伤,起初都是把主权交到手下将士手里,根本没有把异族放在眼里。
连续两次的折损让李甲优终于重视了起来。
他亲自带兵出征。
异族顿时兵败如山倒,先前的优势拱手还了回去。
为了出一口恶气,也为了提起士气,李甲优果断带兵乘胜追击。
只是很不幸,遭遇了第三个陷阱。
李甲优被引入了一个天坑,带着两万将士险些没有回来。
拼了命在自己手下私军们的保护下,李甲优最终逃出来时,只剩下七千军队。
短短一两个月时间,李甲优的军队被迫折损了三万,直接砍断了他大部分的势力。
朝廷上下议论纷纷。
“启禀公主,老臣总觉着这件事里透着古怪,”兵部尚书手持笏版,在早朝的时候,躬身道,“一个小小的异族,怎么能把李将军的三万士兵打倒?这不是正常的两军对战。”
瑟瑟垂眸,转动着她的指环,口吻淡漠:“本宫也觉着不对劲。李将军何时打过如此令人匪夷所思的败仗了?”
“公主殿下,臣也觉着不对。”又有一个臣子拱手,“臣总觉着,这是不是左将军暗中投敌,与异族合演了一出戏?”
瑟瑟挑眉:“杜卿言之有理,你这么一说,本宫倒是有了点感觉。”
“相国,”瑟瑟温声细语道,“您历经两朝,见多识广,不知依您之见,此事其中到底如何?”
周相国慢吞吞抱着笏版躬身:“回禀公主,老臣不敢妄加揣测,只是……五万士军被对方不足一万人打得填进去了三万,老臣……未曾见过。”
瑟瑟叹息:“三万军士,那都是镇守疆土的军人啊,本宫当真是心疼。”
“公主节哀啊,三万军士已经没了,老臣以为,重要的是剩下的两万军士,”周相国真诚道,“绝对不能让这剩下的两万军士出事。”
“相国,那你觉着,本宫该怎么做呢,李将军那边的心思,本宫还真是……不懂啊。”
瑟瑟摇头,满脸都是无奈。
周相国闻言,沉吟了下,恭恭敬敬拱手:“依老臣之见,还请公主下令,请一位将军前去,协力作战。”
瑟瑟诧异:“相国这个想法……只是朝中如今还有什么将军呢?”
不等周相国,就有兵部尚书乐呵呵道:“回禀公主,御林军指挥使,虎贲军指挥使穆宁穆指挥使,他就可以啊。”
“穆指挥使?”瑟瑟沉吟,“倒是个好主意。”
“既然如此,那就封穆宁为卫将军,率领五千军队,前往边境辅佐左将军李甲优。”
“五千军队怕是有些少了,”周相国道,“不妨调取一些驻军,一起前往?”
瑟瑟颔首:“就依照相国的意思。卫将军穆宁在过境时,可以有调取当地驻军的权利,可便宜行事。”
新加封的卫将军穆宁,在率军离开京城后,一改在瑟瑟面前面红耳赤的愣头小子模样,冷面严肃,手段果决,一路上收服驻军根本没有半点犹豫,等穆宁率军一路二十天赶赴边境时,五千精兵的队伍,已经扩充至两万五千人。
而李甲优连连败仗之下,身边私军,仅剩一万多人。
第109章 亡国公主18
穆宁率领军队直奔边境,在李家驻扎的军营,见到了李甲优。
他又受伤了。
之前胸口中箭,伤势未愈,如今又中了一箭。虽不是当胸,却也凶险,穆宁率兵赶到的时候,李甲优还在昏迷之中。
五万李家私军连连败仗,如今剩下了一万多军队,主将又受伤昏迷,早就失去了主心骨,军心溃散,乱作一团。
穆宁一来,立即把这一万多的私军重新整理。
原本都是只听从与李家李甲优调遣的军队,在这个时候也顾不上效忠的对象了,就连李甲优的副将,也听从了穆宁的调派,重新整队。
两万五千精兵,和一万多的私军加在一起,差不多也组成了原本的雄师军队。
穆宁身边多带了一个人,以军医的身份,被他留在了李甲优身边替李甲优看伤病。
副将左右看看,目前除了相信穆宁外,好像没有别的法子了。毕竟他们的主将都倒下了,关外还有异族虎视眈眈。
李甲优落在了穆宁带来的军医手上。
而穆宁整理了军队,在熟悉了他们之后,立即带队出击。
异族又一次大举入侵。
穆宁这算是他第一次前往战场,以一个将军的身份,带着军队作战抵御。
异族的军队不算多,一万人,论起来远比穆宁这边的军队要少得多。
可是这一万人就像是成了精一样,指挥的将军善于排兵布阵,十分狡诈,翻来覆去的手段从来不一样,饶是穆宁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也被打得措手不及,多有失误。
两军退后,重新整队。穆宁不断反思着这一场战斗之中,他的缺失,对方的优势,还有整个军队的方式方法。
第二天,再次短兵相接。
穆宁在于异族的对抗中不断调整着指挥模式,与军队不断融洽,在思路上和作战方式上,飞速学习和改善中。
十几天接连不断的大战小战,穆宁吸收了许多关于战场上的知识。
李甲优醒来的时候,他的世界彻底改变了。
属于他的驻军,全部在给穆宁做着先锋。他的偏将,都在穆宁的麾下效力。而他却被一根白色的绳子,捆在床上,动弹不得。
“来人!来人!”
李甲优面目狰狞。
“去把穆宁给本将军叫来,去把本将军的偏将找来!”
空荡荡的营帐里,只有他的声音不断重复。留守在驻营的军队,都是穆宁的人,听见了李甲优的声音,也当做了没有听见,任由李甲优叫破了嗓子,从早到晚,都没有一个人搭理他。
李甲优是被气晕过去的。
而穆宁根本不知道,就算知道,他也不在意。
毕竟穆宁现在所有的心思,都在如何跟着对方军队和自己手下的这些人,在作战中不断学习。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原因。两军每次都不会打的太深入,双方的伤亡很小。
这一场练军的大小战役足足三四十多次,每一次对穆宁都是一个学习的过程。
夏季炎热起来的时候,李甲优的伤终于好了。
而这个时候,被穆宁带走的一万多私军,剩下的还有七八千。
这七八千李家私军跟着穆宁的军队连番征战了两个多月,期间从未回到过驻营,都是打到哪,在哪扎营。
自然他们与李甲优也有两个月没有见过面了。
穆宁带着四万多的军队回到驻营的时候,这剩下的七八千李家私军,忽然想起来自己还与一个效忠的将军,推举了几个偏将和百夫长,去看望李甲优。
李甲优这两个月过得很不好。
他被捆在床上,每天除了一个时辰的活动时间,一点自由都没有。
还有一个姓马的军医,天天给他灌各种奇怪的药,他曾经疼得撕心裂肺,在对方的问话中,大脑一片空白,交代了不少李家的辛密事情出来。
这个姓马的军医可是个狠人,没有给李甲优半点的休息时间。整整两个月,翻来覆去的手段,把这个没有了爪牙的旧时将军,给折腾的够呛。
在他的手下来看他之前,马军医直接给他嘴里放了一块麻叶,他舌头嘴唇失去知觉,坐在床榻上,浑身无力。
手下人来看他的时候,这里已经彻底收拾好了,到处打扫的干干净净,服侍的杂役也乐呵呵在侧,不停说将军吃了什么喝了什么,身体怎么样,听着十分的关心。
而李甲优才洗了澡,床榻收拾的整整齐齐,他坐在那儿,除了虚弱了些,看不出问题。
几个偏将和百夫长拜见了李甲优,询问时,那杂役面带无奈:“将军在用药,有时还要上针,将军怕自己叫出来有损威风,就让马军医给他弄了片麻叶含在嘴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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