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始作俑者么?这有什么问题?”她都还没开口,旁边一道稍冷的声音响起,“好意是一回事,做出的事情对不对,又是另一回事。”
封鸿微微瞪圆了眼睛,小眼神朝温菱悄悄地飘了过去。
卧槽,宿筝不是说她妈妈很怕仲家人的吗?怎么还主动杠起来了?
“你!”翟蕙咬了咬牙。
而此时此刻,宿崇亮也已经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一个首饰盒:“夫人,这个东西还给你,很抱歉,我们应该在得知宿宿从头到尾都对一然没意思的时候拿出来还给你的,是我们迟了。”
他手上的东西,宿筝不陌生,这是当初她和仲一然被指婚的时候,仲爷爷让翟蕙交出来的一个玉镯子。
据说是老古董一件,只传给长媳,所以当时翟蕙迫不得已交出来的时候,脸色阴得不行。
她眼里极其宝贝,觉得被宿筝这只猪给拱了的玉镯子,宿筝连碰都没有碰过。
谁稀罕。
原来这回她难得上门来,就是来拿这玩意的。
“从头到尾对一然没意思?我还暗自庆幸,我们家一然脱身得早,不然今天被抓去的,就是他了!”
她的这句话,就跟地雷一样,一下子引爆了屋子里除了她之外的其他人的怒火。
两个孩子刚从魔爪里逃出来,险些命悬一线。
她非但没有一点关心同情的意思,居然还在高兴于自己的儿子没有被连累?
“那很高兴我们达成了一致,我也很庆幸在宿宿出事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的人是封鸿,不然的话,她现在能不能这么安然无恙地坐在这里,我也很怀疑。”温菱呵了一声,眉眼间生出了几分怒意。
完全没有料到温菱有一天会这么正面反驳自己,翟蕙眼神立即横了过去:“你这是在说我家一然没能耐?”
温菱敛下眉眼:“我可没有这么说。”
但就是这么个意思,哼。
“好啊,好啊,你们宿家好样的,都是一群白眼狼……”翟蕙气得胸脯剧烈起伏。
她这么一顶帽子扣下来,宿崇亮和温菱顿时不说话了。
倒是封鸿在一旁咦了一声:“白眼狼?据我所知,当年不是宿叔叔在危急之际,将方向盘打向了自己这边,最后救下了仲爷爷么?”
宿崇亮夫妇本就有些怒火中烧,听到了封鸿的话之后,仿佛脑门被人狠狠地敲了一记一般,如梦初醒。
是啊,虽然说大恩不言谢,但当初救下了仲家掌权人的人,是他啊!
为什么翟蕙却认为他们一直在索取,从来没有付出?
为什么她都已经上门来要镯子了,还一副嫌弃他们最宝贝的女儿到不行的样子,他们还得陪着笑?
为什么他们在仲家面前跪了这么多年?
“不好意思,镯子麻烦你拿好,我女儿第一次带未来女婿上门,我还得招待他,恕不远送了。”温菱沉下了脸,终于毫不掩饰地摆出了一副你特么少废话赶紧拿着东西滚蛋的拒人千里模样。
翟蕙被他们气得呼吸不畅,伸出手捧起了桌面上倒得满满的那杯水,凑到唇边想要喝一口平复一下。
“不好意思,这杯水不是给你喝的,是我未来女婿倒给我的,请放下,谢谢。”宿崇亮淡淡地补了一刀。
翟蕙:“…………”
我屮艸芔茻!
宿家这是要上天啊!!
在翟蕙气得拿起了手提包,一把夺过宿崇亮手中的盒子,哒哒哒踩着高跟鞋走向门口的时候,宿崇亮对着她的背影说了一句:“夫人,我们两口子年纪也大了,我也知道,夫人一直觉得我们帮不上什么忙,既然如此,我们明天会去跟仲爷爷请辞退休。”
“还有,我觉得封鸿挺好的,宿宿也挺好的,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翟蕙的背影僵在那里,心里隐隐有种感觉,心里那座建筑了多年的那座巨塔,已经露出了裂缝,在悄然崩塌。
她一直以为仲家和宿家,这辈子是牵扯不清了。
但听到他的话之后,她才意识到,他们宿家,并不是一定要依附于仲家才能存在。
一想起宿崇亮和温菱从此再也不会出现在仲家,仲家家族的其他成员归咎起原因来,肯定会知道是因为她今天主动过来拿玉镯子,并跟他们吵了一架才导致的。
之后,他们会怎么冷眼嘲讽她,怎么样对她指指点点。
甚至于,仲一然刚接过接力棒,位置都没有坐稳,会不会因为她做的事情,给仲一然带来不好的评价和影响。
最重要的是,仲爷爷那边又要怎么去交代。
她的内心渐渐刮起了一阵寒风,也是直到此刻,她才知道他们和宿家,是相辅相成的。
手慢慢地握在了门把上,她犹豫着还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咬了咬牙,沉默着开门而去。
屋子里是死一般的寂静。
此时此刻,宿筝内心震惊到不行,瞳孔微微放大。
她的爸妈,她一直以为匍匐了多年,腿脚软化,已经起不了身的爸妈,居然有一天,主动跟翟蕙对抗起来了???
此时此刻,封鸿内心热情洋溢到不行,面上倒还是平静淡然。
刚才岳父说什么了?他的未来女婿上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好像不用父凭子贵就成功上位了诶!!
“所以你们今天回来,到底是干什么的?”温菱缓了缓面色,招呼着他们坐下。
宿筝脑袋放空,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听到她的问话,呆呆地将自始至终揣在兜里的小本本拿了出来:“回来拿户口本。”
旁边来不及阻止她的封鸿:“……”
宿崇亮:“……”
温菱:“……”
第60章 封鸿,结局是你
当天晚上, 微博曝出了一组照片, 居然是封鸿和宿筝双双进入了一家S市稍显偏远的酒店的照片。
发出照片的媒体还很贴心地在照片角落加上了时间,显示着在四个小时之后, 两人才又从酒店出来。
那记者本来是在附近的一个拍外景的剧组那里采访回来,路过那地的时候,职业的灵敏度让他瞬间就察觉出那鹤立鸡群气质出众的二人有点奇怪,而且还一前一后假装不认识一样走着,但身后的高大男人的目光, 一直都紧紧地盯着前面那小女人。
只不过,他完全没有想到,在拍了照片,发了图在工作群里问这是谁的时候, 有封鸿的真爱粉在里面咆哮:“不!!这不是我的小粉红!!他怎么可能白日宣淫去开房!!”
OK, 瞬间揭开谜底。
这记者索性就在酒店门口蹲守着,看两人到底要在里面呆多久。
照片在微博上一出, 这平时压根就没多少人关注的小媒体,瞬间被拱上了热搜, 只因他这么凑巧, 就搞到了一个独家报道。
“卧槽哦卧槽!他们开个房还专门跑到二十几公里外的荒郊野外???这是在反侦查还是风筝CP独有的情趣??”
“嘤嘤嘤嘤四个小时才出来,小粉红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按照小粉红和淑贞的性格,你们猜他们谁是在上面的那个?无奖竞猜,因为我也不知道哈哈哈哈【手动doge”
“这次微博服务器挺争气的哈, 加个鸡腿, 居然hold住了呢!”
一众微博程序员狂狷魅惑地一笑:小样, 我们可是砸了巨资,花了重本,缝缝补补之后怎么可能随意就崩了!
宿筝面红耳热地看着这些评论,有些庆幸宿崇亮他们两个不玩微博,但也不知道会不会从别人嘴里知道这事情。
如果他们知道,俩熊孩子不仅仅回家偷户口本,在偷户口本之前,还跑去了酒店这样那样……
他们估计要气得炸天吧?
“反正证都拿到了,反悔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封鸿放下了手机,朝她“啊”了一声。
宿筝乖乖地张大了嘴,被他投喂进一块剥好了壳的鲜虾肉。
封鸿还没锁上的手机屏幕上,躺着一条刚发出去的微博,底下已经显示刷新不出评论了。
“@封鸿:合法偷情。
[图片]”
照片上,是除了刚拿到的时候宿筝摸了一下,又瞅了一眼,之后她就再也没看到过的结婚证。
“喂喂喂!一式两份,甲乙双方各持一份!!”
“乖,放我这,以后除了孩子上学这些必要用途之外,就别拿出来了。”
与此同时,微博一众程序员:新婚快乐!!!草泥马老子又被打脸了!!
**
国戏校庆当天,封鸿一大早就爬了起来,穿好了那一套来之不易的185码的校服之后,就蹭蹭蹭地走到门边,打开门去按隔壁的门铃。
明明这些天两人都是腻歪在一起,浓情蜜意,你侬我侬,好一对令人艳羡的神仙侠侣。
这是直到昨天晚上,宿筝一脚把他踹下床之前,封鸿单方面的想法。
“干嘛……”封鸿捂着屁股,整个人都是迷茫的。
“你家里那两姐弟想你了,让你不要有了新欢忘了旧爱,乖,今晚回去睡。”宿筝将他推到了门外,朝他微笑着挥了挥手,然后就无情地“砰”地一下,甩上了大门。
两姐弟?
佩奇和乔治?
它们想我他妈关我啥事啊!!
狼心不死·封在那挠着爪子敲门,却在郎心似铁·宿的岿然不动之下,溃不成军。
他甚至试图从阳台翻过去,结果深更半夜,略微有些夜盲的他,直接在阳台上吼了一嗓子:“啊啊啊啊宿宿你什么时候安的指压板!!!”
宿筝隔着紧锁的阳台门看他,静静地指着隔壁,朝他嫣然一笑,以口型命令他:“回去。”
然后就“唰”地一下拉上了窗帘。
心拔凉拔凉的封鸿,只能够龇牙咧嘴地拖着伤痕累累的脚底板灰溜溜地爬了回去。
结果一大早的,封鸿在门口狂按着门铃,又敲了半天门,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咋回事?他心里有着微微的不安感,跑回家里,又从阳台翻了过去。
还好,昨晚上的丧心病狂指压板已经被宿筝收了回去,阳台门甚至也是敞开的。
好像就是知道了他会走这一套程序一样。
封鸿心底的不安感随之扩大,在宿筝家里四处翻了翻,依旧没有找到人之后,他终于确认了一个事实——
自己好像被新婚妻子抛弃了呢!
嘤!
他阴着一张脸,在沙发上坐下,泄愤似的将毛毛虫玩偶揉了几下,然后就发现了毛毛虫的脖子上挂着一条绳子,绳子上有张纸条。
“亲爱的老公,《是他是他就是他》不是原定六期么?前五期都有惊无险地结束了,最后收官宴,就定在这喜大普奔的校庆之日!我在那里等着你哦!: )”
遇到这么个不按套路出牌的老婆,封鸿也是很无奈。
那里是哪里,能不能有点提示啊?
**
国戏门口,星光璀璨,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水泄不通。
因着这重大的日子,校方早按照举办大型群众性活动的管理规定,向公安部门申请了安全管理。
所以国戏外面已经被围了起来,控制着人流,严进严出,只允许有邀请函的人进去。
一大批粉丝只能够眼巴巴地待在警戒线之外,只为了等着自己家的偶像出场的那一瞬间,瞅上一眼。
封鸿下车的时候,毫无意外地收到了一波尖叫声。
因为他并不是这个学校的校友,所以他的粉丝也都没有到场,根本就猜不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但很多人还是以手做喇叭在那朝他大喊:“小粉红!!封鸿!!”
“啊啊啊啊啊我赚翻了,刚才看到了我孟孟小姐姐,现在又看到了小粉红!嗨森!”
“卧槽他怎么来了?跟宿筝来的?可是宿筝呢?”
“不是校友也能来么?没有邀请函能进去么?封天王能刷脸么?”
这连环三问,也是封鸿遭遇到的发自灵魂的三个拷问。
“我……跟我妻子一起来的,她有邀请函。”他咬着牙,挤出一句话。
“那请问您的妻子呢?”在入口检查的人朝他礼貌地一笑。
封鸿:“……”
这是个好问题,他可以说他也想知道吗?
“我可以刷脸么?”他闭了闭眼睛,叹了一口气。
“不好意思,除了出示邀请函可以进去之外,另外一种方法,就是由有邀请函的人带着进去,而且有且仅能带一位。”
额角青筋跳了跳,他有些无奈地往后一看,然后就看到了从车上下来的薛常森。
刚跟粉丝们打完招呼的薛常森,看到了虽然在同一个节目但从来没跟自己打过交道的封天王,朝自己露出了魅惑众生的一笑。
“好巧啊常森~”
薛常森:“……”
跟着他进到了国戏之后,才总算远离了外面的尖叫声,封鸿揉了揉脑袋,觉得发胀的太阳穴似乎都舒缓了一些。
“封天王,接下来你是——”薛常森小心翼翼地开口。
封鸿扒了扒脑袋:“你知道宿筝在哪里么?”
他其实也就是随口一问而已,这么大一个校园,人来人往的,他一点头绪都没有,打宿筝的手机,也已经关机了,根本就联系不上她。
谁知道薛常森居然朝着他点了点头:“知道的。”
封鸿:“……”
他身子一僵,继而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暴躁地低吼:“在哪!”
学校里的礼堂里,这里的人都在匆匆忙忙地来回走动着,为晚上即将举行的文艺汇演做最后的准备。
一道身影蹭地一下从后门溜了进来,那人带着一顶高顶礼帽,面上挂着挡了一半脸的面具,身上还披着一个黑色披风。
57/59 首页 上一页 55 56 57 58 5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