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天大的喜事降临,努力这么多年,终于见了回报。
作者有话要说: 陛下:怎么办,我媳妇要睡傻了。
贵妃娘娘:ZZZ~
第127章
魏固其实还是第二个诊脉的,不过李昔年是老资历了,就看他一脸淡定地站在那,仿佛什么都没听出来,叫魏固心里头很是感叹:到底是院正,旁人比不得。
等他起身,萧铭修倒也不急着就在寝殿里问,反而起身去了外厅,在主位上坐下。
李昔年和魏固也没什么机会相互串口,李昔年却一点都不慌,他上前一步,低声道:“回禀陛下,娘娘身体并无大碍,也不是染病,只是……”
萧铭修挑眉,却没说话。
李昔年顿了顿,语气这才欢快了些:“只是如今月份尚浅,臣也不好直接下定论。”
萧铭修的心就跟在山间颠簸一般,一会儿高一会儿低,一不留神就又站在悬崖边上,眼看着就要往下跳了。
“到底是何意?魏固你说。”
魏固连额头的汗都不敢擦,只微微上前一步,低声道:“回禀陛下,娘娘如今的确有孕初期的症状,但因为月份太浅,脉象并不明显,因此臣也无法确诊是否是喜脉。不过待再过半月,应当就能清晰听到滑脉了。”
太医也不是都吃素的,哪怕谢婉凝如今的脉象听不出来,却能依靠经验和症状推测出她有了身孕。但因着听不出滑脉,现在太医是绝对不敢下定论的,只能简单跟陛下说说让他安心。
果然萧铭修听了脸上表情都跟着变了,只看他呆呆坐在那,竟一时半会儿没回过神来。
魏固看了看李昔年,见他垂眸肃立并不言语,便也跟着低下头来。
萧铭修兴许是太过欢喜,也可能是喜事来得太过突然,他发了好一会儿呆,才从那种欢欣雀跃的状态里苏醒过来,忙轻咳一声:“那如今可要有什么日常琐事得主意?”
李昔年便道:“娘娘身体康健,且也不用吃任何汤药,御膳房那边臣会重新安排菜单,性寒气凉的食材都换下,便也无妨了。”
说起这个,魏固才是专家,他跟着道:“娘娘日常也几乎不用寒凉之物,近来就别叫娘娘冻着冷着,平常心待之便是。”
萧铭修点了点头,道:“尚可。既然如此,等下回请平安脉时,若是能听出滑脉,这个喜信再告诉贵妃,也好叫她不会平白高兴一场。”
虽说太医们如此笃定,可毕竟还未曾确诊,萧铭修自是知道谢婉凝有多盼着这个迟来的孩子,很怕她空欢喜一场落了伤心。
等一切都安稳下来,再说也不迟,好事总是不怕晚的。
萧铭修这么一想通,整个人便都通透起来,他这会儿心里头欢喜,怎么也坐不住,便起身在厅堂里来回溜达。
两个太医定定站在那,异口同声道:“诺,臣遵旨。”
萧铭修想了想,又吩咐道:“一会儿叫贵妃身边的姑姑过去,你们且给讲讲日常起居可有什么要注意的,务必说得仔细一些。”
这些事其实宫女刚入宫的时候嬷嬷都会教,不过萧铭修还是不怎么放心,他说叫再讲一遍,太医们就要讲。
李昔年等了半天,也没等来魏固的提醒,便只好自己接话:“臣谨遵圣旨,但有一事还须陛下多注意则个。”
萧铭修脚下一顿:“说。”
李昔年的声音就压了压:“回禀陛下,孕期头三个月是禁房事的,便是之后胎儿稳固,也不好太过……臣回头会写份折子,呈给陛下看。”
这些事皇子们长大成人时都会有人教,不过一般妃嫔有孕陛下都不会再翻牌子,便也不用太医如何叮嘱。可如今看贵妃娘娘也一起住在听涛水榭,便是知道她可能有身孕,陛下都未曾表示要别居,这就说明贵妃娘娘是特殊的那一个了。
为着所有人着想,李昔年肯定要叮嘱一番的。
萧铭修倒是一点都没不好意思,闻言就道:“很好,下去吧。”
太医们才退了出去,挨个用袖子抹汗,李昔年问魏固:“可是有几成把握?”
魏固这会儿脸色就好看一些:“最差也是九成,其实臣已经摸出来滑脉了,但脉象太轻,才没敢确诊。”
李昔年便称赞道:“很好,你倒是机敏。”
“多谢大人提拔。”魏固冲他拱了拱手,两个人便笑着回了太医院。
听涛水榭里,本来萧铭修还有几本折子要批,结果他就这么在厅堂里溜达来溜达去,根本也坐不住。
宁多福守在屋里,瞧他那兴奋样子,十分的没眼看。不过到底也不敢表现出来,只敢小声劝:“陛下可要坐会儿,省得转头晕了。”
萧铭修就说:“你刚才可听到了?我们要有孩子了。”
宁多福就笑:“陛下可得冷静些,别一会儿娘娘醒了叫娘娘瞧出来,回头陛下又不忍心哄骗娘娘,可不就要说实话。”
被他这么一说,萧铭修才消停下来。
宁多福倒是说得在理,以婉凝的聪慧,他有一丝一毫的异样都能被瞧出来,万一她问了,他肯定忍不住要说出来。这样不行,不就没了确诊时的欢喜了吗?
萧铭修深吸口气,还是往内书房行去:“走吧,去书房。”
宁多福这才悄悄松了口气,跟着一起去书房伺候了。
此时的谢婉凝还沉在美梦中,她只觉得这一觉睡得特别踏实,等到睁开眼睛是,眼前却是一片陌生的浅蓝色床幔。
“谁在。”谢婉凝轻声问。
外面响起轻微的脚步声,过了小一会儿,秋云的声音响起:“娘娘,奴婢在,可是要起了?”
谢婉凝应了一声,自己撑着坐起来:“我是又睡了?”
秋云打起帐幔,笑着伺候她吃温水:“娘娘先润润口,缓缓神再起。”
冬雪打了热水进来,过来给她净面:“娘娘在回来的步辇上睡着了,陛下亲自把您抱进来的,不叫扰您清梦。”
谢婉凝点头笑笑,倒是守着规矩没问萧铭修在哪里,只说:“瞧着这里布置倒是很雅致,晚上若是冷了烧了火盆就能暖起来,比以前要舒适许多。”
虽说已经是三月末,可还有些乍暖还寒,山庄就在玉泉山脚下,到了晚间时分比京中要寒冷许多。倒也不至于烧火龙,只摆两个炭盆进来,不一会儿屋子里的寒气就都散开。
这个寝殿的拔步床都比景玉宫的架子床大上一圈,她跟萧铭修两个人睡是正正合适的。寝殿分了三个隔断,最里面是拔步床、梳妆台和一组紫檀立柜,靠近窗边的位置摆放了贵妃榻和茶桌,前头一个屏风格挡开来,却一点都不显得室内拥挤。
从内室出来是中厅,厅里靠窗的位置摆了一组书桌,瞧着是给谢婉凝准备的。另一边则摆了一个圆桌,日常用膳应该就在这了。
最外面的外厅摆了三对组桌,上首一左一右摆了两个主位,显然是待客用的。
不过如今帝妃二人一起住在这里,这待客用的外厅便没什么用了,日常谢婉凝要是招待姐妹亲眷,肯定要去最外面的茶室,不可能叫人进寝殿。
谢婉凝把寝殿整个看了一圈,人就已经清醒过来,她笑道:“这里可真是宽敞,就光这么一间寝殿也比景玉宫的正殿大,这还不算外面的花厅茶室和雅室,也不算陛下的两处内外书房和回廊,这么粗粗一算,应当比乾元宫还要壮阔。
玉泉山庄的屋舍都是精巧别致的,没有长信宫的宫殿那般巍峨壮丽,很是有江南水乡的婉约,因为一整片山脚随便建,是以每一处屋舍都很宽敞,一点都不逼仄。
虽还没去外面瞧过,但她看过图纸,很是知道这里到底有多大了。
谢婉凝还在那感叹呢,却不知萧铭修听闻她醒了,便匆匆赶回寝殿。
谢婉凝一见他眼睛就亮了,笑着要给他行礼,却被萧铭修一把拖住胳膊,把她整个人轻轻抱紧怀里:“都说在自己宫里不叫你行礼的。”
“臣妾知道的。”谢婉凝微微勾起嘴角,小声回。
萧铭修心里头的喜悦几乎都要满溢出来,可他却还是克制着的,把她纤细的腰肢扣在怀中,十分也想象不到她这么单薄,要如何孕育孩子了。
或许是关心则乱,他明明已经做过父亲,这一回却还是分外紧张。
因为孩子的母亲太特殊了,特殊到他都对孩子产生不了什么特别的期许,只要他们母子平安康健,便是最大的好事了。
“婉凝。”萧铭修搂着她,低声叹道。
“嗯?”谢婉凝笑道,“陛下且说?”
萧铭修顿了顿,微微清醒过来,轻咳一声找了个话题:“刚太医过来给你瞧过了,说之前年根时累着了,又赶上春困,便叫你好生休息十来天,等到睡足了便能好了。”
刚才太医也说了,每个人的体质都是不同的,像贵妃娘娘这样怀孕早期有些渴睡的症状倒也很好,能吃能睡才能养足精神,让母亲和孩子都不至于太过疲惫。
不过这会儿却不稳当,若是娘娘困了,就叫她睡,只要别妨碍晚上睡眠和一日三餐便是了。
“诺,臣妾知道了,”谢婉凝笑着拉他的手,“臣妾不是说了没事吗?陛下却还是不信,这回太医讲了陛下可算是安心了。”
萧铭修捏了捏她的鼻尖:“朕这是关心你。”
关心则乱,因为太过在意,反而会失了分寸,乱了心神。
谢婉凝拽着他的手晃了晃:“这会儿瞧着天色还亮,陛下陪我在水榭里转转可好?我还没瞧见水榭的景致呢。”
萧铭修点了点头,却转身吩咐秋云:“去给你们娘娘准备软底靴和薄斗篷,头发也不用再盘了,直接编个辫子算了。”
“陛下!”谢婉凝红着脸道,“那可不成体统。”
萧铭修气势一扬:“乖,听话,水榭里都是自己人,哪个敢胡乱说话?”
他都这么说了,谢婉凝便也没再坚持,老老实实任由他把自己裹严实了,才被拉着往外走。
临近落日时分的山峦仿佛在云间飘渺的仙宫,灿烂旖旎的晚霞映红了漫山遍野的迎春花,照得人心都跟着暖了。
谢婉凝叹道:“真美啊。”
萧铭修低头看她,笑得越发温存:“嗯,真美。”
景美,人美,心更美。
作者有话要说: 陛下:哦也,开心死朕了!朕要当爹了!
围观群众:陛下您当过爹了。
陛下:朕就知道你们羡慕嫉妒恨,呵呵。
第128章
之后几日,有了陛下那句话,谢婉凝便敞开来睡。
等到四月初清明至,便又到了一年祭祖时。等到这一日,谢婉凝才仿佛睡足了一般,不再困得脑子都糊涂了。
清明祭祖也算是大事,不过从这里回盛京太庙实在太远,宣宗时便在玉泉山庄的山脚下修了小太庙,也可做祭祖之用。
清明那日忙了一整天,谢婉凝也没困顿,只是下午回来时觉得有些疲惫,早早便歇下了。
睡得多了就不觉得累,可若是不睡,那种疲倦感又总是困扰着她,叫谢婉凝十分困惑。然而太医都说她没有大碍,谢婉凝便也没再深想,索性把宫事重新捡回来忙,好让自己精神起来。
这一日上午要去看望太后,谢婉凝一大早就醒过来,忙着梳妆打扮自己。待盘好发上过妆后,她特地挑了一件比平时略显华丽的袄裙,兴许是衣裳更沉一些,没过一会儿就觉得难受起来。
这一状况到了早膳时都没好转,她一看见往日里最爱吃的百合南瓜粥,顿时就觉得有些恶心,胃里时不时翻腾着酸意,好叫她强忍着才没吐出来。
萧铭修陪在她身边,不由有些担忧:“可是胃痛?”
谢婉凝微微皱起眉头,轻声答:“倒是胃口不太好,闻着味就有些恶心。”
萧铭修回忆了一下,知道这也是孕期反应之一,心里头不由开始心疼起来:“今日就在水榭休息吧,可别到处乱跑了。”
“那可不成的,”谢婉凝摇了摇头,“都有好几日没去瞧太后娘娘了,今日必须得去请安。”
萧铭修还想再劝,可转头就看她一脸坚持,便也只好把话咽了回来:“你自己经心些就是了。”
谢婉凝冲他甜甜一笑,亲自给他夹了一小个鲜虾烧卖:“陛下多用些。”
等她坐步辇出了水榭,萧铭修才定了定心神,去书房忙活去了。
谢婉凝一路晃晃悠悠往栖凤园行去,步辇自然没有车辇稳当,一路上晃得她难受极了,中途停了两回才没吐出来,可脸色却是相当难看。
芳蕊紧紧跟着她,想到太医的叮嘱,便小声道:“娘娘,臣带了些蜂蜜苹果干,娘娘可要吃一口压压胃酸?”
谢婉凝倒是意外她会带着这个,却还是捏了一块含在口里,酸酸甜甜的苹果清香味道顺着喉咙往下窜去,她顿时就觉得好了许多。
“这又不是吃苹果的季节,你怎么还备着这个?”谢婉凝笑着问。
芳蕊是老宫人了,闻言却一点都不慌乱,只笑道:“前几日臣瞧娘娘胃口不开,就去太医院问了,太医就叫吃些酸甜口的果干,可比吃药管用多了。”
谢婉凝慢慢含着苹果干,等到含软了,才细细咽了下去:“倒是挺管用的。”
等到她觉得胃里好了些,才叫步辇继续启程,往栖凤园行去:“回头也多做一些,给娘娘和公主们带去尝尝,这会儿正是换季的时候,兴许大家胃口都不是很好。”
芳蕊顿了顿,当即答应下来:“诺。”
到了栖凤园,芳蕊上来把谢婉凝扶下,谢婉凝仰头看了一眼栖凤园的牌匾,轻声道:“这三个字是先帝特地给太后娘娘题的,每次看了都觉得笔法苍劲有力,却又有些婉约多情。”
芳蕊看不懂这些,便只附和道:“先帝爷的字自是极好的。”
谢婉凝闻言笑笑,心里却有些感叹。这些时日跟太后相处下来,她知道太后对早些年的事都已看淡,那些恩怨情仇是是非非,都成了过眼云烟。
有时候听太后那么娓娓道来,她也总觉得先帝对太后不过是对发妻的尊重,可如换了心境,再看“栖凤园”三个字,她才多少有些明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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