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狸哼笑,“就你会这么说我了。安轩,这三年中我会了些医术,我想去瞧瞧倪靖。”
“不必。”倪安轩面色清冷,一句过后领了左右两名丫鬟朝城门走去。
倪安轩走后,随在她身边的那几名官家女子却没离开。夏日炎热,他们都穿的淡薄,露出胸前的澎湃汹涌。
她们聚在一堆轻轻哼笑,往日谢狸曾得罪过他们。如今,谢狸回长安她们总想着教训她一番。谢家势大,她们不敢妄动,只动动嘴皮的功夫还是有的。
其中一名面容明媚的女子,尖声道:“谢狸,三年前曾有人见你衣衫不整的出现在长安城,这可是真的?若你被欺负了,不妨告之我们,替你寻一个合适的人家,不嫌弃你以往的荒唐之举。”
此一句,众人皆屏息等待她的回答。
胡倩儿紧了紧手腕,目光也注视着谢狸。
谢狸动了动睡的有些僵硬的身子,目光似水般透亮。她脚步微动,眨眼间便临近方才说话的那女子身旁。
女子眼前划过一道湖蓝色身影,还未来的及动作,便觉胸前一痛。
女子低眉,看见自己白皙饱满的胸前被捏出了红印。而谢狸那双做乱的手还欲透过裹胸朝下捏去,动作流氓至极。偏生,她是女子,动作又快又狠。周围围在一圈的女子皆未上前帮忙,反而愣怔的立在原地。
谢狸痞痞的凑近那女子,诱惑道:“你这胸真是又软又大,摸起来舒服极了。只是不知,现在要寻一合适人家的是你还是我。”
谢狸收了手,挑衅般看着她。
夏日女子皆穿了单薄,露出大片肌肤。那女子因着谢狸的缘故,此时白皙的肌肤上皆布满暧昧的红印,看去格外招惹眼光。
那女子红了眼,恨恨的盯着谢狸,却再不敢多说一句。这人就是个疯子,何必和她计较。
谢狸拍拍手,又色眯眯的盯了那几名女子露在外间的酥胸后走远了。她没走几步,整个人一懵,僵硬的怔在原处。
前方马路上赫然立着一青灰色马车,马车并不起眼,朴素低调。
此时,车窗一角被人掀起,露出车中之人面庞。
十三皇子尚弈和他的手下顾怀安
顾怀安此时面色有丝尴尬,看着谢狸的眼中也多了一丝异样。而尚弈,他只清冷的瞥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透过微起的车窗,谢狸瞧见他嘴唇轻动。而后,车夫挑起马鞭,马车快速的驶离,朝远处城门奔去,扬起阵阵灰尘。
谢狸一激灵,终于从方才调戏女子被寇见的尴尬中脱身。她撩起裙摆扎在腰间,拔腿跟上马车。
车夫见她动作,惊讶的五官都有些扭曲了,随即他放慢了行驶的速度,将马车停了下来。
谢狸见此感激的朝那车夫道了声谢,双手紧紧的拔住车窗。
“尚弈。”谢狸嚎了几声,只觉得口更干了。她添了添嘴唇,让唇色显得红润些。
车窗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撩开,而后青色的广袖落在谢狸眼前。
宽大的广袖下,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正慢悠悠的敲击着车窗的下沿,发出‘扣扣’‘扣扣’的清响。
以往尚弈皆是劲装窄袖打扮,此时他一身青袍落拓,乌黑的长发被玉冠束起,露出如玉的脸庞。他的面目或许不及其余公子哥精致,但却十分硬朗。
此刻,他微扬起下颌,露出脸庞棱廓分明的弧线,多少让谢狸怔在了远处。
他见谢狸一副愣住的模样,眉间微皱。问:“什么事?”
谢狸回神,她回头见远处那几名官家贵女和胡倩儿皆没了身影方才松了口气。她可不想明日长安城又传出谢家幺女不要脸的追着一公子哥的马车的流言。
“到底什么事?”尚弈似乎有些不耐烦,又接着问了一句。
谢狸回身,讨好道:“挺重要的事的,我能上马车和你谈一谈吗?”
尚弈低了眉,目光落在谢狸攀附在车窗处的双手,表情似乎闪过一丝嫌恶。谢狸抬头,却只瞧得他面色平静。
“要上车,先将你手洗净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谢狸抬头,见他面色无异不似说笑,便有些讪讪的收了双手。她双手很干净,不过是方才揉捏了女子的酥/胸罢了。
谢狸摸摸鼻子,其实她挺喜欢方才手上一团软腻的感觉的。
第16章 一人一狗
她左右瞧了瞧,见远方有一条小溪,便跑着朝前去。她现在有点吃不定尚弈心思,得快点免得他反悔。
溪水因着炎热的阳光照射,呈现出适宜的温度。谢狸草草的将手洗了洗,便捧起溪水洗脸。她在这城外等了半响,汗水早蒙了满脸。和着额前的碎发,湿哒哒的黏的人难受。
马车中,顾怀安安静的坐在一旁,他伸手握了握腰间的匕首,随后提醒道:“公子,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宫还有要事。”
尚弈瞥了眼河边蹲着的女子背影,嘴角勾了勾,露出个浅淡的笑意。他道:“时间确是不早了,我们先进宫。”
马车轰然而去,扬起一阵烟尘。须臾过后,只余一片青草地,和前方若隐若现的城门身影。
谢狸洗了脸和脖子只觉得浑身轻爽,她站起身甩了甩手中的水渍,回身时整个人却愣住了。
半响,她才恶狠狠道:“没信用,敢耍老子。”
她此时气的想揍人,整个人说话说话都不利索了!眼前黑影一过,她只觉得胸前一重,整个人‘嘭’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她不甚饱满的胸前,此时正被两只黑黑的爪子牢牢按住。侧脸也被一条红润的舌头不断的舔舐,糊满了口水。
谢狸看了好一会才认出身上这只黑乎乎的狗是‘美人’。于是,她大手一挥,毫不留情的打在狗脸上,制止了‘美人’热情的添弄。
美人被拍了一巴掌,狗脑有些懵。过了好一会才开始呜呜呜呜的叫了起来,看去颇有些滑稽。
谢狸嫌弃的看了它一眼,从地上爬了起来。
自那日后,她便和‘美人’分开了,不想今天见了它黑乎乎的连个狗样都没了。
谢狸低头看了看胸前两个黑乎乎的爪子,然后动手揉了揉胸。之后,她惊讶的发现,那种软腻的感觉好似没揉方才那个大胸女子的强烈。想来,自己的还是小了点。
大狗蹲着地上,黑乎乎的狗尾巴欢快的摇动。几日没见,它身上虽黑乎乎的,身子却胖了不少。
诺大的狗头左摇右摆,狗爪也不安分的刨着青草地。显然它见了谢狸还是很激动和兴奋的。
谢狸脚动了动,它两只乌黑的狗眼也跟着左右摇动。然后,它狗眼一翻被谢狸狠狠的踢进了小溪中。
‘嗷嗷嗷嗷嗷呜呜呜呜呜’
大白狗气疯了,在水中胡乱扑腾。一双狗眼委屈的都要掉下泪来了。
谢狸因着尚弈方才那句‘手洗净了再上车’心中一直不舒服,此时将白狗踢进水中,那股郁气才消失。
她叉着腰,恶狠狠道:“将你自己洗净了再上来。”
大白狗不服气,整个狗也快临近疯癫状态。那日,它追着它的鱼跑了出去,回头却一个人影都没见着。它闻着她的气息找了好几日才找着她,中间还要躲避被人抓了吃狗肉的风险。不想见了她却得到了这个待遇。
它一怒,狗爪一扑,溅起一串水花。
“嗷呜!”
“叫也没用,洗净了再上来。”谢狸抱着双臂,贱兮兮的看着它。对狗,谢狸总没有对人温柔。当然,她也很少有温柔的时候。
“嗷呜”
“嗷呜”
大白狗一直呜呜的嚎叫着,谢狸不理会她,挑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了起来。
白狗有自知之明,知道抵抗不了便认了狗命在水中使劲的滚来滚去。半个时辰过去,直到它一身黑乎乎的毛变的雪白,谢狸才将它唤到岸上来。
它一上来就想在草地上打滚,谢狸自然不允。它一身毛湿漉漉的,正易招惹灰尘。于是谢狸伸出了魔爪将它死死的禁锢在原地,让阳光打在它一身雪白的毛发之上。
大白狗此时正生谢狸的气,狗脸气的险些皱成一团。转了个狗头,就要张嘴咬谢狸的手腕。
它自然不敢真咬,只用尖尖的狗牙抵在她细腻的肌肤之上,印出几个红红的牙印,嘴里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显示它的不满。
谢狸瞥了它委屈的狗脸一眼,微弯着扒开它的狗嘴,朝里面细细查看。
待见到它泛黄的牙齿和嘴里淡淡的腥味时,谢狸整个人气的脸都黑了。
她捏了捏她下颌处软绵绵的肉,阴测测道:“等会回去了,我帮你将牙刷干净。”
大白狗一听这话,整个狗霎时炸了!微干的雪白毛发在金黄的阳光中慢慢的竖了起来,配着它那略显丰腴的狗身,远远看去像极了一个胖团子。
日暮时分,天边晕染了片片彩霞,红灿灿的,映照着青草地。
长安城古朴的石板路上,谢狸一身湖蓝色衣裙在微凉的夏风中微微起伏。她身侧,一只雪白的胖狗正乖巧的跟着她脚步。
此时,长安街渐渐多了人影,街边摆起各色的小摊贩,正不停的吆喝着路边的行人。
谢狸依着以往的记忆转过长安城繁杂的街道,在一个小巷前停了下来。这里摆在几个小摊,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在照看。谢狸以往来过这里,这里东西既好吃又便宜,重要的是很干净。
谢狸照旧将小吃各买了几份。
大白狗一直跟着她身旁,一双乌黑水亮的狗眼一动不动的盯着她手上的吃食。嘴角的哈喇子都快滴在地上了。
谢狸嫌弃的看了它一眼,然后在一处街角停了下来。
晕黄的夕阳下青灰色的石墙上映着一人一狗的身影。
谢狸在一处干净的墙角下蹲了下来,大白狗摇着尾巴依在她身旁,狗嘴裂开,整个狗乐呵呵的。
一人一狗公平的分食着几份小吃。
夜色
谢府灯火阑珊,谢靳年一身长袍立在门前,脸色略显沉重。
“去了哪里?这么晚才回来?”
谢狸越过门槛快速走过他身旁,留下一道湖蓝色的迤逦声音。一旁白影闪过,略为肥胖的白狗喘着粗气跟了上去。
谢靳年回身,目光定在谢狸清瘦的背影之上。耳边依稀是她方才留下的那句‘大哥说笑呢,我去了什么地方难道你会不知道?’
的确,自找着她那日起,她的行踪皆在他的掌握之中。只是方才她的声音过于凉薄,让他心中不怎么舒坦。
他大步跟了上去,却在她紧闭的房门前停了下来。
白色的纱窗之上,刻印着她的剪影。黑影晃动和白狗的身影融为一团。
屋内,响起她的笑声。笑声软绵间或夹杂中白狗呜呜的嚎叫声,在安静的夜色中却极为清晰。
她似乎在和白狗争执着什么,一人一狗的声音在泽秀丽中响了半夜。他亦在她门前站了好几个时辰。
他走时,想只要她不出长安城,他还是将安排在她身边的暗卫撤了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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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谢狸着一袭水红色衣裙,仪态万端,娉婷秀雅的出现时,顾怀安只怔了好半响才恭敬道:“谢小姐有何事?”
谢狸看着面前玉冠高束的顾怀安,含羞带怯,故意笑道:“我是来见你主子的,可我被拦住外面进不去了。”
谢狸以手捧心,模样好不心痛。
尚弈绝对是故意的!当初她随便走都能进入他行宫,如今登门拜访却被拦在了门外!
可这也不怪尚弈,方才谢狸看着尚弈的身影便如母狼看着猎物。目光闪动,整个人都朝他扑了过去,结局当然是扑了空。
等谢狸从地上狼狈的爬起,哪还有尚弈那厮的踪影。而他那行宫的门也关的紧紧的,一副生人勿扰的模样。
顾怀安低头,谢狸看不清他神色,只听得他语气清冷,“主子今日不见客,小姐请回。”
谢狸毫不在意,诱惑的问:“就真的不让我进去,你不怕得罪我?”
顾怀安眼眸清冷,神色安和:“怀安是主子的人,自当听命于主子。”
“好!”
谢狸大声喝道,同时凑近顾怀安,笑道:“我谢狸就是佩服你这样忠心的人,实不相瞒,我今日主要是来拜访公子的。当日我被公子擒获,心有不满,想来同你比拼一次。如今见了,却没了这样的心思,公子这样清雅高洁的人实乃谢狸心中所喜。”
谢狸眼含艳光,说的直白。同时,她身子软绵绵的,朝顾怀安靠了过去。
顾怀安一侧身,谢狸扑了个空,但也顺势进了尚弈行宫。
谢狸理了理微乱的鬓发,侧身杏眼含怒,似嗔非嗔道:“顾公子,这是何意?”
谢狸生的极好,今日又特意打扮一番。她怒意清浅,娉婷秀雅,让男子对她的轻薄之举无法生出丝毫怒意,反而会心痒难耐。
顾怀安面对美人的投怀送抱只是摇摇头,右手轻启,指向门外,“谢小姐还是不要让我为难,请。”
谢狸看着门外,撇了撇嘴。
虽说只是隔了一道门,但尚弈的行宫绿树葱茏,一进来便多了丝清凉。谢狸方才在外等了半个时辰,如今是怎么说都不会出去的。
谢狸不理会顾怀安,朝着行宫内探望,感叹道:“这里真漂亮,而且很隐蔽,幽静,是才子佳人约会的好地方不是。顾公子,你说我们………”
谢狸还未说完,顾怀安便突的走近将谢狸制住。谢狸右肩被他按住,只能顺着他的力道朝外踉踉跄跄的走去,不然右肩处定会疼痛难忍。
谢狸蹙眉:“公子这是何意。”
顾怀安微垂着眼睑,“这是属下职责所在。”
职责?谢狸心里发笑,脚步不停,顺着他的力道朝门外走去。
顾怀安不喜谢狸,从那日花园内他们争斗便看的出来。
谢狸心里清楚,当日肩膀差点被他给扭断了。而顾怀安看向谢狸的眼神也是暗藏鄙夷的,这眼神谢狸没少见。
眼看谢狸要出了这门,门外虽说偏僻,但不妨碍偶有走动的宫女。要真被顾怀安这人丢出门去,那就真的是丢脸了。
虽说被他掣肘,但不妨碍谢狸手长腿长。她侧过身子右手轻抬,一只玉手便放在了他的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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