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不等江南岸说些什么,两人就一前一后上楼梯了。明纯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语笑嫣然道,“这小姑娘蛮有趣。”
江南岸意味不明的回了句,“那是你没见过她小时候的样子。”
……
夜深了,万籁俱寂。
邓筠溪没有睡,她一直等着这个机会。轻轻推开窗后,她就弯着身子站上去,继而轻盈的跳了下去,然后一路上又尽量掩着自己的身影,去江河边。
她研究过了,河的不远处,建有一水坝,那么花灯顺水流去,肯定会遭到拦截而停滞。
那她就可以去找隋君清的那盏花灯,此前她留有印记,应该不难找。
当她怀揣着这样的想法去到那水坝时,就看到了许许多多、各式各样的花灯,邓筠溪抽了一气,打……打扰了。
好在早前留了印记,邓筠溪眯着眼睛去找时,不出一个时辰,她就找到了。用那根折来的树枝将它捞过来,邓筠溪迫不及待的捡起花灯,拆开里面的小纸条。
好在纸条没怎么被浸湿,文字尚清晰可辨。她以为可以看到隋君清的心愿,心中一喜,结果是——
“四与重十三。愿成。”
邓筠溪懵,四与重十三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跟着我们溪妹学情话,甜skr人。
“喜欢是放肆,爱是克制。我放肆,你克制,看来隋公子爱我比我爱隋公子还深。”
“因为是你呀。”
“你不爱笑,我替你明媚。”
——
这是阿清的纸条内容了,那么溪妹的是什么?
☆、树欲静而风不止
邓筠溪看完这纸条后,就不再多停留,沿着来时的路回客栈。
她走了后,有一道人影于树后走出,他目光晦明的看着她去的方向,微抿了抿唇。继而他也走到了水坝边,挨个去找他所想找的花灯。
……
旭日东升,天明。
邓筠溪是被敲门声给吵醒的,她大半夜跑出去捞花灯,回来后才慢慢入睡。这左右加起来才睡了不过三个时辰左右,睡眠不足啊,邓筠溪揉着眼睛起身,表情臭的很。
外头还在敲着,邓筠溪烦躁的朝那边扬声道,“别敲了,我知道了。”
外头的动作这才停下,看来是有将她的话给听进去。没了这叫人心烦声音,邓筠溪发了会儿呆,才将自己收拾齐整而打开门出去了。
下了楼,没看见隋君清,反而看到了容弋,他走过来跟她说道,“大人已在马车里等侯多时了,小姐这便随我来吧。”
邓筠溪不疑有他,跟着他就出了客栈,结果看到面前这一幕,她瞬间将脸色一垮,大有不悦。
“马车里已替小姐准备好早膳了,小姐进去吧。”容弋对她作了一邀请的姿势。
邓筠溪看了看面前的两辆马车,前面一辆是从紫苏城开来的,后面那辆,倒像刚刚买来的。
见她身子未动,容弋又加了一句,“大人说今晚要赶到清安城。”
邓筠溪眉眼一垂,回了句“知道了”,之后才进入马车里。这灵西县一趟来回都一个多礼拜了,她漫不经心的吃着蛋花卷,忽然想起她哥。
下一秒,她表情一恹,完了,怎么面对她哥?
不过邓筠溪也是个没心没肺的性子,吃着吃着她就把这些甩脑子后面了,此时她正悠哉悠哉的躺在软垫上,眯眼补眠。
而前一辆车子里,隋君清亦是阖眼歇息着,眼底那圈乌青极浓,在这张如玉容颜上,更是明显。
不止邓筠溪去捞花灯了,隋君清那时也去捞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潜意识下认为他就该去这么做。
他不像邓筠溪早在之前就留下了印记,而他也不知道邓筠溪留有印记。所以,他几乎是找了整晚,才在一群花灯中找到了属于邓筠溪的那盏花灯。
心里不由得一松,他将花灯捞过来后,就捻起里面的小纸条,发现纸条已有些被水浸湿了。
他眉间不禁一锁,随即将纸条徐徐展开,发现有几个字已经被水晕开给模糊掉了,不过还好,这读起还能隐约知道她要表达什么。
隋君清将这纸条上的字给看完了,神色变得有点捉摸不定起来……
由于要赶路,所以中途也没怎么停下休整,况且马车里准备好了足够的粮食,若是饿了的话就可以去吃,不过这两人显然不饿,反倒是很困。
而在这马不停蹄下,两辆马车终于抵达这清安城了。
华灯初上,月明星疏。
邓筠溪一路被送回了将军府,她下了马车后,心情都不算美好,因为她这一整天下来都没有见到隋君清一面。
“回来了。”
忽然一道男声响起,落到她耳中,无比清楚。邓筠溪抬起眼眸,便看到那许久未见的人,正抱着双臂打量他。
“居然还能活蹦乱跳着回来。”邓如衡挑起眉梢,语气有点酸酸的。
许是终于见到了自家哥哥,邓筠溪也没把他说的话给放在心上,而是欣喜若狂的就张开双臂扑向他。则邓如衡被她这一动作撞得身形不稳了一瞬,下意识对就搭手在她双臂上。
稍微怔愣低下头时,这正好对上了邓筠溪仰起来的笑脸,她说,“…哥,我回来了。”
邓如衡眸色微闪,他定定地看着她,忽然觉得自己心里像是打破了什么罐子般,其间五味杂陈的。
看到自家妹妹安然无恙,而且还眉笑颜开的在他面前,邓如衡忽然捏着她的双臂,深吸了一口气才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好。
他即刻松下手,意味不明的看着她道,“……回来了,就该算账了。”
邓筠溪:“?”
你现在难道不应该是关心我吗?!
然后再看我黑了,瘦了,就心疼心疼我吗?算账?邓筠溪忽然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都好几百年了麻烦您给它忘了行不?
“沉姜已经回来了,并且将那些事情同我说了。”邓如衡说道,一边又扒开了邓筠溪搂住他腰间的手,“明日我会进宫禀告国君。”
被狠狠撇开的邓筠溪一脸受伤的看着他,邓如衡见之,面色不变的捏了捏她的脸,继而又道,“现在开始,你已经被禁足了,没有我的允许不能出府,你要是敢偷偷逃了……,我就把你去灵西县发生的事告诉父亲。”
末了,他还给了邓筠溪一张友善的笑容,再捏了一把她软嫩的脸颊,邓如衡就干脆利落的往府里走去了。
邓筠溪被遗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差点没破口大骂起来。说好的妹控呢?说好的相亲相爱好兄妹呢?禁足,……禁足就算了,居然还搬出了父亲!
想想原著里对这大将军邓即远的设定,邓筠溪不禁抖了抖身子,啰嗦,行走的鸡汤哥,洗脑界的新星,爱管事的老妈子……噫,她真的不想去领教她父亲的苦口婆心。
不作多想,邓筠溪随后也进了府门,回到自己房间,她先去泡了个舒舒服服的澡后,就把沉姜叫到房里,问了她一些事。
与邓筠溪此间清闲不同,隋君清回了尚书府后,就着手去查官员贪赃,以及碧扶小镇遇刺一事,这案台上也搁了许多的文务了,隋君清忙的头重脚轻,加上明日要进宫禀报国君。
第一天。
第二天。
第三天。
……
在第五天里,隋君清才有了些空余的时间,他翻看裴尧整理出的资/料,这几天下来,也逐渐地就摸出了一些线索。
灵西县这情况,的确是吃钱,可国家将经费拨下去,经过层层辗转,也不知道到底是有几分真正落实下来的。
最近朝廷内的风气开始偏激起来了,这国君随着年龄越大,身子骨也要渐渐不行了。
国君刚登基那会,说起来也挺不巧,西凉国举兵来犯,势如破竹,两国交战长达两年余。战事连连,百姓水深火热,国库也渐露出空虚之意。
战事的长久胶着,军费在这个时候不能少,百姓民不聊生,国家动荡不安,那时的国君还是新帝,愁着里里外外的事,就给愁得落下了病根。早年不觉得有什么,等上了年纪,一个个就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了。
这些,作为国君最信任的近臣,且他向来心细,自然不难看出。
国君撑不过多少天了。
大家都知道。
如果说,调查了灵西县的事情使线索指向遭到阻隔,那么调查了城主府后,他却觉得有意思起来了。
一个双腿尽废,后半辈子都需要坐轮椅的过的小小的紫苏城城主,居然……和平王交易不浅……
“裴尧,这几天柳白门有什么动静吗?”隋君清微捏了捏鼻骨,问道。
裴尧摇摇头,“柳白门倒和平时一样该干嘛干嘛,反倒这柳燕聆……”
他稍作停顿,看了看隋君清的脸色,才道,“这柳燕聆她在昨天就离开了城主府,一个弱女子就这样走远门,家里还没一个人去阻拦,倒是稀奇,不是说她爹娘素来疼她吗?”
隋君清听完,脸色沉吟一瞬,“派点人过去,多注意一下这女人,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裴尧应了声是,忽然外头传来了“闲王殿下到”的短促声音,下一秒,门就被推开了。
杨知一摇着黛紫色的折扇,毫不顾忌的大刺刺的就跨步进来,见室内两人同时盯着他看,他诶嘿嘿一声笑,眼底盛满戏谑之意。
“我发现了一件事情。”
“我二哥最近有些焦虑。”
杨知一的二哥,杨知白,平王殿下。母妃是贵妃娘娘,也是川陵候侯爷的嫡亲妹妹——谢知夏。不过这贵妃娘娘是不太被宠爱,但也没被冷落,毕竟川陵候这势力还摆在那。
隋君清眉梢微扬,作出一副听你细细道来之状。而杨知一显然不着急说出,他慢悠悠的找了个美人榻斜倚下去,才缓缓道:
“不止父皇看出来二哥在私下拉拢人心,其实朝廷内有大部分也看出来了,他后期的动作实在太大,有点放肆,很难有人会不注意到。”
“二哥这个人争强好胜,人无远虑。拉拢人心倒是他的作风,可他为何要贪污那经费?一个皇室二皇子,每月领的俸禄也不少,其娘家又是川陵候,他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隋君清看了他一眼,接道“平王急需钱,与柳白门来往最频繁。”
“柳白门?那个残废?嗤,二哥怎么会跟这种人那么频繁来往?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有什么好处可捞?”杨知一嗤之以鼻。
隋君清倒觉得其间联系大的很,他微微摇起头。一个皇子,为什么急需大量钱财,为什么与一腿脚不便的小城主来往密切,其间破绽百出,却又大有不对劲的猫腻。若隐若现。
“先派人盯紧柳白门与我二哥吧,不过我二哥焦虑是焦虑了,我可听说他昨夜还掐死了一妾,咳,不过拉拢这事倒是收敛了。”杨知一摇着执扇,皱眉道。
“哎哟,不说这些了,头大,何况现在父皇对二哥做的事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显然是没有触碰到父皇的底线。”杨知一忽然盘腿坐了起来,八卦道,“你跟那缠人精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隋君清眉头一锁,“缠人精?”
“是啊,缠人精,那个邓筠溪呗,之前听阿离跟我讲,她与你一起去的,怎么样,你俩有没有什么情况?”杨知一眼睛晶亮晶亮的,饶有兴致。
听他这提起,隋君清才想起那个说话一套套的,恬不知耻的邓筠溪,这几天忙的焦头烂额,他哪有时间去惦想她。
不过说来也怪,这邓筠溪向来缠他极紧,而这几天却没见过人,也没收到她送来的信,……大抵是被她兄长给禁足了。
杨知一见他脸色变幻莫测的,顿时不相信的喂了一声,“你平常不是最先否定的吗?这会犹豫这么久,卧槽,你该不会是……”
他拖长着尾音,带着难以确定的意思,结果面前那人,却是一脸平静,还微点了下巴。
“卧槽——”杨知一用折扇挡住脸,接受无能,隋君清不是向来比他还要讨厌邓筠溪的吗?才短短十几天诶!这态度就一个天一个地了!
其实除了他表情大变,裴尧也是面色一变,与杨知一不同,他是高兴啊!他家大人终于找了个姑娘!呜呜呜,为什么有种不容易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邓筠溪的状态:
没见到阿清的第一天,想他…
没见到阿清的第二天,想他…
没见到阿清的第三天,……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斟满美酒让你留下来,悠悠的唱着最选的民族风,是整片天空最美的色彩……
☆、迷云渐欲乱人眼
邓筠溪一回来就被禁足,还是连续被禁了差不多两个礼拜,她那个无聊啊无聊。
然而,偏偏无聊中,又透着生无可恋,因为她哥,她亲哥!每天换着花样去做甜点,然后端到她面前,让她亲自“试毒”——
邓筠溪脸色恹恹,“你怎么有那么多闲暇的时间啊。”
邓如衡漫不经心的吃着碟子上还热气腾腾的梨花樱落酥,见她这样问话,他便如是说道,“再闲也没你闲。”
邓筠溪丢他一个白眼,“你都不去找阿玉吗?你们俩将来是要成亲的,要多多培养感情啊!”
“你以为人家琼玉公主跟你一样都是闲的啊。”邓如衡扯扯嘴唇,嫌弃道。
邓筠溪一噎,沉默了一瞬才问,“那她最近在干嘛?”
“她?我看不止是她。”邓如衡冷笑了一声,语气忽然也变得耐人寻味起来,“听说…那个失踪多年的琼雯公主给找到了。”
“琼雯公主?”邓筠溪瞬间疑惑,这琼雯公主又是什么人物?她怎么没在原著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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