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在那个房间?”
小护士显然还不想这么早的结束,和季晓歌的对话:“你是哪里来的?怎么没见过你。”
“我是季家村的,以前确实没来过,但李太太是这里的人。”
“你是季家村的吗?听说你们全村的人都姓季,是真的吗?”
季晓歌还没意识到这女的纯粹是在跟他搭讪,还认真的回答:“也不是,也有姓别的,不过姓季的是多一点。李太太她现在在哪个病房呢。”
“小哥哥,你长得这么水灵,要不是皮肤比较黑,我还真不敢相信你是农民呢?怎么看怎么像个知识分子啊!”
季晓歌这时候终于意识到小护士是一直在岔开话题,拿他开涮,于是他认真严肃的说:“同志,你要是不告诉我,李太太在哪个房间,我就自己上去找了,二楼是病房对吧?”
“小哥哥,你别着急呀,我话还没说完呢。”
“对不起了,”季晓歌结束了话题,径直往二楼走,留下护士一脸唏嘘,“这小哥哥长得倒是挺水灵的,怎么这么不解风情呢。李太太健康着呢,用得着这么着急?”
季晓歌上到二楼的时候发现李工也来了,自己的太太到底还是非常担心的,听到消息以后,第一时间就赶来了。
李太太已经完全清醒了,坐在床上,有个护士在给她量体温,李工看到自己的太太忙叫了声:“小红,你没事儿吧!”快步地走到她的床边,拉起了她的手。
李太太看到季晓歌一起进来,有点不好意思说:“还有外人在呢,你这是干啥?”
李工说:“我听说你都昏迷了,真是吓死我了,听说那个房间后来爆炸了,还好你被救出来了。”
量体温的护士就是刚才去过现场的,补充说:“就是这位季先生救的您太太。”
李工忙站了起来,给季晓歌鞠了个躬:“非常感谢你。”
李太太忙问:“景老师呢?”
季晓歌道:“请二位放心,小画他很好。现在在协助派出所进行调查呢,那个刘先生有很大的问题,他制造了炸丨药,在您进入房间以后将您迷晕了。然后他又将炸丨药放在了小画身上,还好小画应对得当,摆脱了炸丨药的控制,逃出房间的同时,也救了你。”
季晓歌说话条理分明,逻辑清晰,全程都在夸景画,那骄傲和自豪的神情,似乎完全无法抑制。
李太太听完,本来心情还有点担忧,看到季晓歌如此从容淡定,知道景老师也没什么大事,便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放下心来:“我也没想到,我还真以为他是个算命先生呢,怎么又搞起炸丨药了?他是不是跟景老师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李先生这时候才忍不住训了太太两句:“就跟你说,不要相信这些不入流的算命先生,要相信科学嘛。你给我求平安符是一片好意,但是好像真的是有点问题。后来也是景老师,帮我看了以后,我才好了。”
李工这时候才把自己之前头晕不舒服的事情说了出来,他也是因为这个事情才联想到自己的平安符是经过景画操作了一下,才变得不令他那么难受了。这次劫后余生,李太太也算是尝到了苦头,再也不敢乱说了。更何况她已经意识到这个刘先生的可怕了,不知不觉就把她给迷晕了,景老师要是没救她,她现在已经被炸得粉身碎骨了吧,想想就觉得很可怕。
都是算命先生,怎么景老师跟那个混蛋差那么多呢。
季晓歌说:“可惜这一次,那个犯罪分子没有被抓获,恐怕还在到处流窜,但是我们要相信警察,应该很快就可以抓得到他,这种扰乱社会公共秩序的人,必将得到应有的惩罚。不过你们二位也不用太过担心,毕竟他一直是把景画当成自己的仇人的,你们两个只是因为跟景画有一些牵扯,所以才会被牵连。现在相信他不会对你们做出什么有伤害的事情了,你们二位就放心吧。”
李太太的额头深深地下垂着:“愿罪犯早日被抓获,景老师也早点安全。”
李工说:“以后再也别信这些不入流的算命先生了,一不小心就要害人!”
季晓歌笑说:“您口中的景老师还是可以相信的,毕竟她用的是真才实学哦,我看您没什么大碍,我这就走了。如果还有什么线索的话,可以跟派出所或者跟反封建迷信办的老师反映情况。”
“嗯,季晓歌同志这次多谢你了,等以后我身体好了,一定去季家村亲自拜谢你们,”一番寒暄之后,季晓歌离开了。
这位刘先生,他的目标是罗盘不是景画,但季晓歌还总是有些不放心。
下楼的时候,季晓歌又遇见了那位护士。
“小哥哥,李太太正牌老公在里面呢,刚才你走太快我多没来得及提醒你。”
季晓歌:“……”
护士小姐撩撩自己的裙子,里面是厚实的大棉裤。
“姐姐吃供应粮的,衣服也都穿新的,要不咱们一起逛个集,给你买好吃的。”
季晓歌:“……”
“请问药房怎么走?”
护士微微低头,留给季晓歌一个笑容:“小哥哥,我是护士,不是问路工具。要不要跟姐姐去买吃的?”
“我想买个东西,集市上没有,我要去药房。”
“集市上什么没有,药房里的东西还用说,姐姐给你买。姐姐有的是票。你生啥病了?我给你看看开什么药。”护士说着,手就已经伸出来,准备借着看病的由头,摸摸季晓歌。
季晓歌很快的闪开了:“这位大姐,咱好好说话,不用过招,你们药房有验孕棒吗?听说是新事物,准确率百分之九十。”
小护士还欲伸手,季晓歌又后退了一步,护士双手抱胸:“怀了就生了呗,还验啥验。我看发明这个的人也是吃饱了撑的!”话说到一半,小护士突然意识到不对啊!
小护士脸一黑,这感情已经把人家搞大肚子了?那自己还瞎凑什么热闹!看着人模狗样的,原来也是个色胚!
季晓歌却似恍然大悟般,眉心舒展开:“姐姐说得对,怀都怀了,还验什么验。”
这东西用不用,季晓歌都有自信,景画肯定能怀上。
第65章
另外一边景画按部就班的跟派出所的民警刑警交代了事件发生的全部过程。
景画也不是第一次跟派出所打交道了。但这一次, 她是站在受害人的角度上,相比上一次气氛就宽松了很多,再加上景画, 曾经帮助过这边的法医,人家还能记着这份情意。
一来二去间不仅事情都理顺了, 这边的警察叔叔也越来越欣赏景画。
“景画同志,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哈, 开个介绍信什么的都不在话下。”
张大姐说,“难得我们共聚一堂, 还没有很多糟心的事儿,那个姓刘的虽然逃了,但是量他现在也不敢干出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儿。”
警察同志时点头:“没错,我们已经安排的人员了。下一个目标就是将他抓获。把景画同志丢失的东西找回来。”
景画告诉了警察自己丢了罗盘, 也说了姓男子把自己的罗盘拿来交换, 警察表示算命先生有这种对吃饭家伙的追求是很正常的,所以那家伙甚至不惜害人命也要拿到王瞎子的罗盘也很正常。
景画唯独没说一点, 就是自己的罗盘能预知, 这种魔幻现实主义的东西,还是不要给人民警察说为好,免得好不容易树立在警察叔叔眼前的良好形象, 变成一个“疯子”的形象。
张大姐说:“今天我跟我们办公室组织讨论了一下,晚上我们出粮票,我们一起去国营大饭店吃一顿,顺便聊聊天, 小画同志,我们这里有精细粮,听说你们平时吃的都是带皮的玉米面?细粮吃的比较少吧,今天打开肚皮好好吃一顿啊。”
刚好派出所也有公共的粮票可以用,于是反封建办和派出所各自出一点,景画和季晓歌刚好可以趁此机会吃个晚饭,张大姐给景画重新开了个介绍信,今晚两个人就可以留宿在旁边的旅馆里面,也不用担心赶路的问题了。
交代完案件,几个书记员就走了,留下局长和几个头头脑脑,大家开心的聊起了家常。
张大姐说:“现在的精细面,价格倒不贵,但是粮票实在是难得。”
局长说:“那是,其实我们现在已经有点不够,你别看国营大饭店里面的服务员,挺拽的,一个个面黄肌瘦,还不如景画这村里来的姑娘面色好呢。”
又过了一会儿,张大姐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大声喊:“哎哟,糟糕,我都忘了今天供销社要发糕点了,我就得请个假去买。”
警察同志显然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忙问她今天发的什么?
“江米条,梅花糕!”
“江米条梅花糕!呀,不知道我爱你人去排队了没有。”
景画刚穿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发觉了这个年代每个人都是面黄肌瘦的,但是很快的她也就适应了,还能从中分辨出哪些人是饿的面黄肌瘦,哪些人是因为生病而导致的面黄肌瘦,但有时候这个界限很难区分,尤其是在农村里,她看季家人每天都能吃上饱饭,跟现代人的脸色相差不多,但村里其他人就很难讲了,参差不齐,等她到了县城才意识到农民整体要比城里吃供应粮的看上去脸色差一点。、
不仅是因为终日下地干活,付出的劳动力较多,还因为农民多半吃粗粮,因为男壮劳动力分到的360斤粮食是连皮带芯儿的,几乎所有人都舍不得把它们丢弃,便掺杂在在粮食里,一起打成渣,然后每天喝这些做成的粥。
那东西景画也吃过几次,咽下去都需要费一股力气,有时候还需要唾液作为辅助。
这时候景画就有点庆幸自己生活在季家了,季家人至少没有吃那么硬的东西,因为劳动力多,偶尔还能吃顿好的,改善下伙食。
粮食是有的,粮票却不多,基本都交由杏娘统一管理,偶尔出来需要的时候,杏娘才会计算着量,把粮票发给需要的人。
这次出来,景画走的急,拿的粮票也不多。
警察同志貌似也需要买江米条和梅花糕,便匆匆走了,大家约定晚上国营大饭店见面。
“景画姑娘,你要去买点吗?”
“张大姐我也跟你们去吧,我也想买点呢。”
“你有粮票吗?”
景画身上还有一点粮票,其实来县城,消费并不高,但是粮票的消耗,确实挺触目惊心的,住一晚招待所可能只要几分钱。景画现在的储蓄都已经几千块钱,理应不感到局促,但是住一次招待所吃饭一次就要消耗一张二两的粮票。
粮票是按量供应的,每个人手里的粮票都有限。而且农民私底下都是以物换物的,就算是那些请她算命的人过来也仅仅是送点粮食。
农民本来就穷,给点粮食已经很不错了,景画在季家村混确实已经换成了一个大富翁了。
而现在,到了县城,景画就捉襟见肘了,从季家村带来的粮票面值都很低。虽然她现在手里还攒着一些,但也勉强够这两天自己和季晓歌这几天的吧,想要买一斤梅花糕或者江米条什么的就有点困难了。
景画这次出门走的急,也忘了和杏娘要带点多余的粮票给家里买点糕点。手里的布票倒是有一大堆,她本来的打算是回去的时候做几件新衣服给家里的人。
张大姐看出了景画的窘迫,“景画同志,你没有粮票吧?”
景画也不含蓄,点点头道:“是。”
张大姐说:“也正常。你们不像我们是拿工资的,每个月15块钱还能拿30斤的粮票。粮票在农村当然是紧缺产品。”
张大姐一边说,景画一边点头。
“不如这样,姐去买梅花糕,你带回去给老季家人吃。姐姐喜欢你。”
“张大姐,你这是什么?这可万万不行,咱俩向来都是神交,是笔友,我咋能白吃白喝白拿你的呢。何况现在人人都不富裕,能吃上一口饭也是难得了。您可千万别因为喜欢我,把自己的口粮给搭上了。”
张大姐似是对景画的说辞很满意:“行,知道你呀能理解我这份爱才之心就行了。”
景画心生一计:“大姐,其实你们城里人手里握着粮票,不也是为了换点好吃的吗?不如你看看可否交换下,我那自留地的蔬菜,跟城里人换粮票可好?”
“哎同志,这个心思你可千万别动,农民啊,是要把粮食上交给国家,再由国家统一分配的。不能拿粮食换粮票,那可是违法的事。”
景画终于感觉到了农民的窘迫,除了吃点儿自己种在地里的原生态有机蔬菜以外,其他的一切都要听从安排,分到粮食多就存着吃,分到粮食少就饿着,还不能像城里人那样吃些新奇的玩意儿。
张大姐叹一口气:“唉,其实你想想,每个月30斤粮食给我吃,还不是饥一顿饱一顿。还好我们吃供应粮,数量总是有保证的。听说下面好几个村镇已经都饥荒了很久,景画同志,你在季家村可能还不觉得,其他村已经开始有饿死人的现象。别看今天晚上咱们去国营大饭店,听起来好像不得了,进去也就是吃点挂面,大饼。我看运气好的话,刚蒸出来的白面馒头加点红烧肉,经费也有限,想要多吃吃好,那是没有的。
两个人一边聊着,景画一边跟张大姐走,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国营供销社的门口,供销社门口长长的队。
张大姐说,要不是今天忙,这排队的事我一般忘不了。
“好多人天不亮就赶过来排队。”
“江米条和桂梅花糕这么受欢迎吗?”
“也不是受欢迎的,关键是大家都想吃啊。有些可能也是买了送亲戚。”
景画点点头表示理解。
景画一边排着队,一边欣赏着热火朝天的购买场景。
顾客拿着钱和粮票交出去,喊出自己要买的数量,售货员记在一张纸上,再把钱和纸一起夹在一个纸板上,板上的夹子挂在一根铁丝上。紧接着只见售货员轻轻一推,纸板顺着空中的铁丝就滑到了收银台那里,收银台的人找零,把零钱夹在纸板上,又是“嗖”的一下,找零就飞回了原位。
这么一来二去的时间里,售货员已经称好了顾客要的数量,并且进行打包。最后把食品和找零一起交到顾客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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