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快把宝玉拉住,要是再磕伤了,你们一个都跑不了!”王夫人见儿子如此,蹲下身子,抱住宝玉,连忙让人帮忙把宝玉按住。
“我的儿……你是伤了哪里了……?!”王夫人见宝玉如此痛苦,这当娘的心中更是心如刀搅。
“娘……娘……!”宝玉尚有意识,见了王夫人,哭着喊了两声娘就厥了过去,把贾母和王夫人吓了个半死。
然而更让这婆媳俩心痛的还在后面,这宝玉伤了哪里?
正是男人最最重要的命根子啊!
鸳鸯见再也拦不住,跪倒在地,连扇了自己几个巴掌,肿着脸蛋把呜呜咽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分明。
此事仔细说来也不是全怪鸳鸯。她原本是奉贾母的命来看宝玉的,宝玉素来喜欢和这些服侍的人调笑,姐姐妹妹的喊着。
鸳鸯今儿一来怡红院,见院子里静悄悄的,屋子前也没人服侍,找了个在回廊角打盹的小丫头一问,原来是宝玉大白天的想睡觉,觉得院子里有人吵闹,便让大家各去园子里寻乐子,留了两个服侍的人就关了屋门。这小丫头昨夜走了困,如今正补眠呢!
听得这么一说,鸳鸯虽有些纳罕,但是宝玉行事向来有些怪癖,所以她也不当回事,一时玩心上来了,正想着逗一逗宝玉,于是便蹑手蹑脚往屋子里去,挨近了门,听得里面隐约有些窸窸窣窣的声响,料定宝玉没有睡下。
鸳鸯想着里面服侍的必然是宝玉最亲近那几个,也想着吓一吓她们,于是悄悄摸到了门边,忽的把门一推,大声叫到。
“二爷!你看谁来了!”
没想到这门居然被人从里面上了门栓,鸳鸯用力过猛,反是后退了几步,这青天白日的,好好的为何要锁门?又不是晚间?
鸳鸯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呢,只听见里面哐啷一声闷响,好像有谁从床上跌了下来。
“二爷,二爷您没事吧?!”鸳鸯连忙道,“老太太见二爷今日没过去,让奴婢来瞧瞧!”
屋里传来一阵脚步声,再后面鸳鸯听到了个熟悉的声音。
“二爷,宝玉,你可别吓人啊!宝玉醒醒!”这声音是袭人的。
“袭人你快些开了门,二爷他怎么了!”鸳鸯已是心急如焚,用力撞了撞门,可她毕竟是女子,也没将门撞开。
还好原先那打盹的小丫头有些眼力见,连忙跑到外面去唤了个正在修剪花木的壮婆子,三人合力,把门撞开了。
小屋门一开,屋子里立时窜出一股子淫、靡的怪味,这味道鸳鸯之前也闻到过,正是上一次宝玉出事的时候,她心中暗道不好,连忙凑上前去查看。
只见宝玉躺在床下,大概由于跌落之故,翻着白眼,再一看床铺的帷幔里面有人影晃动,掀开一瞧,却是袭人和坠儿在忙不迭的穿衣裳。如今都才刚穿了小衣和亵裤。
“你们这些娼,妇!白日里竟然勾着爷们做这种事!如今却只顾遮掩自己那破身子,也不看看宝玉如何了!”鸳鸯上前去结结实实给了袭人一耳光。
“这是宝玉的意思,我们做下人的也只能从了,若是没有姑娘那么一喊,二爷也不会吓得跌下床去!”袭人髻发蓬乱,犹自犟嘴,三两下穿好了衣裳,就来看宝玉。
坠儿趁乱,连忙摸了出去,只晴雯麝月已是带着几个丫头急急忙忙跑来了,见了偷偷溜走的坠儿,赶紧让人拿住。
那粗使的妇人下了狠手,用了力气掐宝玉的虎口,宝玉这才有些意识,随即才发觉胯间剧痛,原来刚刚跌落时宝玉正在兴头,这么被鸳鸯一吓唬,自个一个腿软,滚落下来,磕到了那处,直接疼的晕了过去,现在有些意识,倒不如继续昏着呢!
刚刚鸳鸯心急,兼之又见帐幔之后有人,现在一看宝玉才发现,这宝玉是赤条条滚落下来的,现如今盖了一件衣裳,瞧着是后面有人盖上去,这人不是袭人便是坠儿。
宝玉下意识去捂着胯间,可是碰到了后又觉得疼痛难忍,麝月晴雯平日里服侍宝玉,小心翼翼掀了衣服一看,只见宝玉那处都出了血。
“出血了,快去请了大夫来!”
“我……我去告诉老太太!”鸳鸯见状就知不好,这可是爷们的命根子啊!心中早已乱了,跌跌撞撞的往贾母处来。
…………
待鸳鸯把事情说了清楚,这看病的大夫也就到了,这急急忙忙请不来太医,只好请了个原先也常往贾府里来看病的老先生。那老大夫用了麻沸散,宝玉才好些,又让人把宝玉挪到塌上去。
贾母和王夫人见了宝玉的伤处,脑中早已一片空白,连后面这老大夫说了什么,都没怎么听清楚。
那老大夫说什么?宝玉的命根子断了?断了?这是什么意思……他们宝玉日后……
贾母一个没撑住,翻了白眼晕厥过去。
“大夫……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了!可还有得救!千万要救救我的宝玉啊!”王夫人几乎都要给这老大夫跪下了。
“老头子我医术不精,夫人不如想法子请宫中圣手来一看,越快越好,。”那老大夫坦诚说到自己无能为力。
“快,快拿了帖子去请王太医!!”王夫人好似抓到了救命稻草,也顾不得仪态,手忙脚乱让去请太医来。
这时住在园子中的探春,迎春,惜春,姐妹三人都知晓宝玉这边又出了事,姊妹三人一起过来了,她们知晓宝玉出了是,不过来人也没说清楚,只是说宝二爷从床榻上摔了下来。
姐妹三人想着这床榻也不高,原想着宝玉无甚大碍,现如今走到怡红院一看就知此事不妙。
姊妹三人立在廊下,不敢上前去,也不敢就这么调头回各自的住处,更不敢多问,王夫人出门一见这几个姑娘讷讷杵在那里,喝到。
“你们杵在那里当菩萨不成,还不快来伺候老太太!”
三春只得战战兢兢上前去,唯唯诺诺,只担心自己又触了眉头。
贾母被人用鼻烟熏了,这才醒了过来,鸳鸯依旧跪在她旁边,因得自己一时的玩闹使宝玉如此,她除了一死,也无甚想头了,只等老太太一句话的事了。
“请大夫,除了王太医,把陈太医也请了来!”贾母一醒来,当即就问宝玉如何,听到要请大夫,连忙让人把陈太医也请来,毕竟这陈太医才是太医院里一顶一的人人物,家传的绝学,平时都是给宫里那几位瞧病的,他们这些人家还请不到呢!
“先时已经让人去问过陈家的药堂了,他们家那一位出了远门,不能来了。”王夫人回话到,陈家在京中有药堂,她早就让人去问过了。
“我说的是宫里那一位,如今那几位贵人都在宫中,那陈太医又岂会出远门!?”贾母怒道。
王夫人当然知道,贾母说的是宫里那一位,可是她请不到到啊!
府中平日里请的都是王太医,这么急急忙忙去请,还不知道能不能请动王太医,更何况御前红人陈太医。是以王夫人退而求其次,去找了经营药堂的另一位陈家人。
贾母这才反应过来,那陈太医不是那么好请的,想到自己那一次装病,被这陈太医当场戳破,想来这位太医对贾府映像必然是不好,又如何能请得动?!
“罢了,只有我这老骨头,舍了老脸亲自跑一趟了!”贾母叹息着,流了几滴老泪,让人赶紧预备着,她要出门去。
作者有话要说: 贾母要去找谁,不用说你们应该也知道的吧……
作者的恶趣味,
就是想让某石头倒霉……
反正只要某石头出事,贾母和王夫人就跟着扎心……
第105章 处置
一百零五、处置
贾母既是要出门搬救兵, 自然是先去寻黛玉的, 如今最能在宫中说上话的, 贾母能寻到的就是黛玉了。虽说家中有个贵妃元春,然而宫禁森严, 每月能递了折子进宫见元春一回, 已是极大的恩典了。
史老太君晓得荣国府把黛玉得罪狠了, 但是贾府好说歹说都是黛玉的外祖家,若她真舍了这张老脸去求, 黛玉焉能不应?
陈太医家祖籍姑苏, 想来先时告老还乡的老太爷回了原籍, 必是受到了林如海的多番照拂。若是贾母没记错, 自从那次黛玉来了癸水之后,黛玉的平安脉都是陈太医负责的。
贾母越想越觉得贾府里真是傻了, 早知如此还不如多与黛玉搞好关系, 上面既然指了陈太医负责黛玉的平安脉,怕是早就有这个意思了。贾母想着黛玉在这府里长了那么些年, 自己也不算亏待了她,无论如何她都应该给自己的面子的。
荣国府的马车在街道上疾驰而过,林家的宅子离荣国府并不算很远,这一片多是官员勋贵所居, 不过宁荣二府在这地界上算是园子最大的了。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 马车终于停在了林府门前。
守门的家丁见是荣国府的车马,
本着尽忠职守的原则,虽然林府对贾府素来不太待见, 可上门是客,倒也不能一来就是闭门羹,但见下车的是贾母,俩家丁更是不敢怠慢,倒也不是因为他们多敬重贾母。
只是贾母是黛玉的长辈,一个招待不周,他们做下人的也怕折了黛玉的面子。一人上前相迎,一人连忙往宅子里报信。林管家得了消息,连忙迎了出来。
“您来得不巧,今儿宫里来了旨意,县主早间就进宫去了……”林管家连忙让丫头们上前搀扶,给贾母道恼。
不用想,这贾母必是来找黛玉的,这荣国府的那位二爷据说又出了什么事,今日府里又请了大夫。
宝玉那处是园中,林管家这边还没得到确切消息,只知道贾府里为那位衔玉而生的二爷请了大夫,瞧着似是很着急的模样。如今贾母亲自出山,必是件大事,林管家心中庆幸,还好今日上面传了黛玉进宫,这贾家的浑水能不趟就不趟。
“这……”贾母哑然,她原想着黛玉在这京中也没有什么人家走动,平日里都是在的,怎么偏偏今日就进了宫,贾母心中暗道,是不是黛玉不愿见贾家人,故意编了个由头。
“你这奴才莫不是骗我把老骨头吧!欺上瞒下,我且问你黛玉何在?!”贾母喝问道。
“老太君,让县主进宫乃是皇命,其实吾等小奴可以胡乱编排的!还望您老人家慎言!”林管家一句话堵得贾母说不出话,甩甩袖子又爬上马车离开了。
贾母只是被急坏了,才会做此想,不然谁又敢拿宫里那几位做幌子。她又让人赶了车,往南安太妃府上去,不料这太妃也入宫去了,贾母又铺了个空!
南安太妃是黛玉和王爷的媒人,今日黛玉去,她自然也是进宫说话了,贾母想到这南安太妃说得好听,要给宝玉做大媒,最后却成了黛玉和安乐王的好事。这老家伙明明是拿着贾府开涮,背地里不知如何讥笑荣国府不自量力呢!
贾母越想越气,一时竟拿不定主意下一次去哪一家,这时但见有个小厮急匆匆跑来了,瞧着打扮像是府里的人。
“回老太太,舅老爷、舅老爷那边已经想法子,和……和宫里的娘娘说上话了,还请老太太回……”小厮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在贾母车下小声回禀道。
车夫这次调转马车,载着贾母回了荣国府,贾母这次出门一无所获,连吃了两碗闭门羹,心中本就不好受,回去一看宝玉,依然半死不活躺在那里,王夫人正亲自给宝玉灌参汤,请了太医也迟迟不见来。
“把那两个小娼,妇捉了来!!”贾母见如今无计可施,也想起来要发落始作俑者了。
袭人和坠儿一大一小,被五花大绑,堵了嘴被拖了进来。袭人已经大了,早就和宝玉做了那等事,如今已是妇人模样,坠儿才长开了,有些少女风韵,不过也是来了月事了。
这二人才在屋中跪下,贾母立时迈着老寒腿,扬起自己的紫檀木拐杖,当头狠狠的打了袭人几下。
“先时给府里丢人,我就说打死算了!留在这屋里祸害宝玉!一个还不够,又来一个!”贾母打完了袭人又去打坠儿。
这二人被帕子堵着嘴,也能发出呜呜的哀鸣,也不敢躲开,只能跪在那里挨打。
“老祖宗,老祖宗莫要气坏了身子……”凤姐连忙过来相劝,在里间喂宝玉参汤的王夫人见这动静,也连忙出来劝贾母,这老太太要是气出个好歹来,这家里就更乱了。
“你来做什么!还不去守着宝玉!你这娘是怎么当的,这么个妖精怎么不早早处置了她!?”贾母见了王夫人,更是气急。
自那次南安太妃府上袭人那事不了了之,事后这王夫人非但不想法子处置了袭人,反是请了大夫好生调养,虽然不让袭人服侍宝玉,但也没有刻意将宝玉保护起来。现在才出了这种事!
王夫人见了跪在地上的袭人,拔掉头上一根簪子就往她身上一阵乱戳。
“老祖宗,太太,还是把这俩小蹄子堵嘴的帕子拿了,仔细审审才是。”王熙凤唯恐不够热闹,连忙建议到。
凤姐才不是想要审问这二人,只是想着这二人再说说事情来龙去脉,保证还可以把这两位气得七窍生烟。
周瑞家的看了看王夫人的眼色,上前把袭人和坠儿堵嘴的帕子拿开了。
“不许嚎!谁敢嚎就立时拖出去打死!宝玉是如何伤着的,青天白日的,你们怎么能勾着爷做这种事?!”贾母威吓到。
坠儿早已被吓破了胆,呜呜咽咽不敢说话,也是袭人和宝玉一味要求,她才和两人一起的,一来二去也得了趣味,二爷还常常夸她来着,坠儿原想着自己将来做个姨娘是没跑了的,更加尽心,每次都把宝玉侍候得极好。
“二爷是如何伤的,老太太、太太都看在眼里……有些事也不是我们做奴才的能劝住的,若是有个不好,二爷出去寻那些烟花柳巷里的人,倒是不好,二爷一直要求,做奴才的又怎能不应?”
袭人头发乱蓬蓬的,说完之后磕了个头,凤姐瞧着袭人,眼中一亮,怪不得这丫头在宝玉面前那么得脸,自己那婶子也十分倚重,倒是个有主意的。
想到这里凤姐又觑了一旁面色铁青的王夫人一眼,这婶子原先从这丫头嘴里不知听了多少事去,可是养了只好狗,可笑这狗把自己宝贝儿子咬了,咬的还是命根子。
王熙凤瞧着宝玉已是不成了,想不到这贾府里的男人都一样,这宝二爷倒是比琏二爷还急色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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