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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许喜欢我——何缱绻

时间:2019-01-25 09:18:08  作者:何缱绻
  辛蕊听到那声,作出一副要“雨露均沾”的姿态,拍拍程向南的肩:“小程也准备下,一起去,这趟跟你们的业务相关。”
  程向南的脸前一刻还满面阴霾,这会儿立马拨云见日,浮上喜色,撒腿就跟办公室的同事们炫耀去了。
  林蔚告别,辛蕊却跟上她,两人一起往外走。
  经过公司外侧长廊,落地窗蒙着层灰蒙蒙的遮阳漆,却不掩外面日头毒辣,灼得人周身暖烘烘的。
  辛蕊主动攀谈:“最近工作怎么样?”
  “还可以。”
  “企划案那事儿我听说了,你该怎么就怎么,哪儿不舒服了跟我说。”
  林蔚感激地笑:“谢谢辛总。”
  辛蕊又问:“你跟程向南关系不好?”
  林蔚皱眉,她都不好意思说是程向南那人心眼儿小,圆滑地道:“还行,就同事关系。我们两个组经常竞争,别人就老觉得我俩关系不行。”
  “哦,这样啊。”
  辛蕊平日也不怎么亲近下属,林蔚也不知这是哪根筋搭错了,今天非得拉着平时八竿子都打不到的她闲聊。
  辛蕊太过殷切,不像是上司和下属在例行公事,从工作问到林蔚的家庭情况,林蔚有了戒心,明显地察觉到辛蕊想拉近距离。
  两人并肩走到电梯口。
  等电梯间隙,辛蕊看了看腕表,无名指上那枚引起公司内部激烈讨论的戒指也跟着一并显山露水。
  这戒指极具设计感,让人过目难忘,林蔚甚至觉得有些眼熟。
  戒指外形攫取月桂树枝元素,三色金指环,环环相扣,曲折地包裹在无名指,交汇点孕育出月桂树叶,包裹着那枚灼目的钻石。
  有点刺眼。
  辛蕊察觉到林蔚注意到了她的戒指,冲林蔚淡淡一笑,收回手自手掌里摩挲一番,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电梯。
  回到办公室后,几个女同事凑成一团,葛婧看林蔚进来,连忙招呼:“林蔚,快来快来!”
  “哇,辛总的这枚戒指——”
  “听说世间独此一款?”
  办公室里时不时迸发出激烈的议论。
  林蔚拧眉,被葛婧拉过来,向电脑屏幕投去目光。
  这戒指叫做“月桂女神”,是新兴珠宝品牌SUMMER今秋推出的新款婚戒之一,寓意蕴藏无与伦比的爱与美丽。
  设计人是业内新兴珠宝设计师,晟夏。
  十二款戒指,主题希腊神话。
  唯有这枚“月桂女神”不对外出售。
  晟夏解释说,这是为自己的结婚对象设计的。
  世间惟此一款,爱郎之心殷殷,标榜一片赤诚之爱。
  怪不得她看这戒指眼熟呢,她又盯了盯电脑屏幕上的“晟夏”二字,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只有她知道,早在大学时代,晟夏就给她看过这枚戒指的概念设计图。
  他曾说:“林蔚,我以后要亲手为你带上它。”
  放屁都没个响呢。
 
 
第15章 迷途(大修,需重看) ...
  周三是个阴天,乌云蔽日,积雨云压在头顶,压得人喘不过气。
  程向南碰见这等亲近领导的好事,殷切得很,来的比辛蕊都早。
  两人等在机场,临近八点,程向南眼看着林蔚牵着个登机包过来,先声夺人,讥笑道:“林组长,你这上班迟到,出差也不积极啊?”
  林蔚淡淡扫他一眼:“程组长,我没你那么好的精神,天还没亮就在这儿守着抓别人小辫子。”
  辛蕊笑着扬手,打破他们的剑拔弩张,“都挺准时的。走吧,过安检了。”
  林蔚认出那枚戒指后,面对辛蕊时,心底就有种异样的感觉。毕竟前男友的但辛蕊至今没挑明,她也决心不主动提及。
  上了飞机,辛蕊说自己有些晕机,林蔚主动把舷窗旁的位置让给她。两人相视一笑,细微的举动让她们亲近许多。
  起飞途中,林蔚耳膜胀痛,她一向受不了这样的感觉,无力地靠在座椅,双眼空洞。
  辛蕊从包里掏出咀嚼型木糖醇递给她:“嚼这个会好点。”
  “谢谢辛总。”
  辛蕊看着窗外,转头又看着林蔚微笑:“说实话,我觉得这个世界真小。”
  “……”
  林蔚一怔,努力从巨大的超声噪音中辨别出这句话,确认了辛蕊终于提到了这层。
  随后辛蕊说:“林蔚,你还记得晟夏吗?”
  ——果然。
  林蔚点头,没什么表情:“记得。”
  “我第一次听他提到你,我也挺惊讶的。”辛蕊也没直接挑明,顿了片刻道,“对了,我和他订婚了。”
  “那,恭喜啊。”
  林蔚微微一笑,真心祝福,内心没什么太大的波澜。
  不过是前男友而已。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谢谢。”
  辛蕊似乎以为林蔚会介怀,试探性地又东拉西扯了些别的事情,见林蔚并未有什么别的情绪,不由地松口气,望出舷窗外翻滚的白云。
  林蔚下意识看了看辛蕊搁在臂弯的那只手。
  戒指光芒夺目,跃入她眼。
  她平静一笑,收回目光。
  ——
  许嘉川和同事周想傍晚刚下飞机,来接他们的宋波打电话说车出问题了。那边要他们先自己乘地铁走一段,然后找个就近的地方,宋波打车过来接。
  周想在路边点了根烟,扬手递给许嘉川一支,许嘉川善意拒绝。
  “怎么不抽呢?”
  许嘉川解释说:“有点儿感冒,嗓子疼。”
  周想“哦”了声,心中又把许嘉川这人摸索了一度。
  ——原来不是传说中那么难以接近。
  周想来的一路上就在啧啧感叹,果然是关系户的威力大。
  派遣外出这样的好事,副院长直接越过科长、主任等几个要职,指名道姓要许嘉川跟着他去。
  许嘉川两月前回国,空降三院产科,副院长方长明是他舅舅,名副其实的关系户。
  同事们对他的印象,大致是长得挺端正,手术精湛,然而脾气不太好,总是副冷冷淡淡的样子,不好相处。
  一向以女大夫多而著称的产科来了个男大夫,他甫一来,周围年纪相仿的待嫁单身女青年们就开始蠢蠢欲动,隔三差五的,小护士们的小礼物就往科室里送,送到最后全都堆在杂物间,无人问津,连个水花都飘不起来。
  除了这事,他因为脾气不太好,也被家属投诉过。
  昨天就有个家属直接把他投诉到院长办公室,说他给孕妇做检查的时候,因为孕妇抗拒男大夫说了他两句,他直接扔了听诊器一走了之。
  大家都口耳相传,这个人,实在不好接近。
  这回他们来上海,是来给一个高龄产妇做产前咨询。
  高龄产妇是上海某掌握几家龙头企业命脉的大富豪的续弦妻,富豪上一任妻子难产死,十几年未再娶,如今再结连理,花好月圆,自然对生孩子这事特别上心,港城第三人民医院的产科远近闻名,富豪又与院长关系匪浅,这回就派了周想和许嘉川前去。
  周想资历比许嘉川老,为人又精明圆滑,阅人多了,一趟下来觉得许嘉川这人也没多难相处。
  许嘉川也挺懂礼貌,面对前辈也很客气谦逊。
  这边才想着,两人已经坐上地铁到了和宋波约定好的路口,站了一会儿宋波就打车过来了。
  临走前周想接到电话,说富豪让他们这会儿就过去。
  “明天不行?不是说了明天吗?”
  那边是富豪的秘书,解释说:“王总明天不在上海,临时要去外地开个会。”
  电话一扣,车里的人没一个有好心情。
  宋波怨声载道:“就这么急?王母娘娘生孩子啊——这还不让人吃饭了?”
  “没办法啊,有钱真能使鬼推磨。”周想笑了笑,思索片刻,对许嘉川说,“嘉川啊,要不我和宋波先去,你回去吃点东西,晚点儿过来?中午那飞机餐你没吃两口就扔了,肯定挺饿的吧。”
  许嘉川抿唇,神色淡然:“没事,一起去吧。周科长你不也没吃?结束后咱们再找个地方吃饭吧。”
  周想沉吟,又对他多存了两分好印象。
  引擎一震,车头调转,前往目的地。
  ——
  林蔚一行这回前往上海,是与一家投资商洽谈新楼盘融资的事,辛蕊做事一向效率高,从多方洽谈到订正合同,用了一天不到就搞定了。
  晚上几人酒足饭饱地回到酒店。
  半夜两点,林蔚被辛蕊的电话轰醒。
  她烦得要命,接起后那边传来压抑又难受的声音,生病了一样,喊林蔚去她房间。
  辛蕊房间离自己不远,林蔚穿上衣服,披了件外套直奔楼上。
  一进去,卫生间一片狼藉,辛蕊在床上抱着肚子打滚,显然是吐过了。
  林蔚过去扶她:“胃疼?”
  辛蕊病恹恹地靠在床头,脸色苍白,整个人都虚弱了一度:“我胃不好,可能水土不服,今晚吃的饭也凉,冰着胃了。”
  “有胃药吗?”
  林蔚有些着急,四处翻找。
  辛蕊摇头:“没带来。”
  林蔚主动说:“那我去买吧,这会儿应该还有二十小时营业的药店开门。”
  辛蕊静了片刻:“麻烦你了,我把我常吃的几种药发给你,如果没有的话天亮了我去趟医院。”
  辛蕊说着,脸色又白了几分,林蔚看着一阵心惊。
  林蔚回到自己房间,利索地换掉拖鞋下楼。
  九月中的上海,寒意初绽,白天才下过雨,袭来透骨的潮寒。
  她穿着件薄外套,午夜街头的凉风吹得她阵阵瑟抖,黑沉沉的街绵延至不知名的远方,她打开地图寻路,想在附近找一条商铺多一些的街道。
  收到辛蕊的微信后,又嘭嘭嘭弹出好几条消息,除了方行止的,还有两条好友添加请求。
  最上一条写:“林蔚,我是晟夏。我也在上海,我听说辛蕊闹胃病了,你能把你们酒店地址发给我吗?她一直没给我发,我有点儿担心。”
  林蔚也没多想,通过后话也不多说,把酒店名称和位置发过去,手机又揣回兜里。
  她加快步伐,奔向更远的街头,远处灯火缭绕,周围的建筑物长得越来越相像,她也越发分不清方向。
  大半条街都走遍了,寻不到一家还在营业的药店。
  她方向感一向差,经过个小广场,找了处台阶坐下,拿出手机准备研究一下方向。
  可看着地图曲里拐弯的线条,陌生的街道名称,她越来越看不懂。
  手机震了下,消息弹出,晟夏只回复一条:“谢谢。”
  疏离又客气。
  像是在给一个无关痛痒的陌生人道谢。
  不过,本就已经是陌生人了。
  她搓了搓冻得有些僵的手,看到还有一条未通过的好友请求,顺手滑开。
  点进去,没有任何备注。
  通过后,那边发来一条:“林蔚,你这么晚还不睡?”
  ——这口气,有点儿熟悉啊。
  她点进他朋友圈,最新一条正是许嘉川和几个朋友的合影,照片中间的他笑容灿烂,眸光熠熠,唇角微勾着,扯出抹难以掩抑的痞气。
  她怔了怔。
  这么多年来,他们从未互加过社交账号,就连电话号码也不曾为对方保存。
  他们之间分离的七年,是完全空白的,没有任何交集。
  她盯着照片上的他看了半晌,这才切回去:“许嘉川?”
  他默认了,然后又问:“你这么晚不睡?”
  她不自觉地笑了:“还说我呢,你不也这么晚都没睡?”
  “我出差,刚忙完。”
  她不由地想到那天他做完手术出来,一脸疲惫地靠在副驾驶座上浅眠的情景,下意识地回:“这么晚啊,你可真辛苦。”
  “是啊。”
  毫无意义的寒暄,也在她迷路时给了她莫名的安慰。
  “那你呢,怎么不睡?”
  “我啊。”她盯着天空看了看,无奈地说,“我迷路了。”
  “你这会儿不在家?”
  “我在上海。”
  “上海?我也在上海啊——”
  她讶然:“啊?你怎么也在上海?”
  “工作原因。先不说这个了,你怎么迷路了?在哪?”
  “……我也不知道在哪。”她泄气,“我上司胃疼,我出来给她买药,药店都没找到,把自己搞丢了。”
  她的方向感实在是太差了。
  常去的路线,也要走上三四回才能走清楚,何况是在人生地不熟的上海。
  “发个位置给我。”
  她立马照做,他看了几秒回:“离我不远。”
  她有些欣喜,捕捉到一丝希冀。
  还没回复他,电话立马响了。
  他“喂”了声,声音醇厚低沉,略有些哑,仿佛隔着遥远的时空,很不真切。
  隔了小几秒,她后知后觉:“嗯。”
  他口气重了,“你嗯什么呢?看路。”
  接着她听到他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还有关门的声音。
  他披好外套下楼,边走边说:“你现在周围有什么地标,或者明显点儿的建筑物吗?”
  她起身,四下张望,“有个公园。”
  他想了想,今天来酒店的时候,好像注意到周围三四个街口外有个公园。
  “你现在面朝哪里?公园的正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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