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有很多年了。”姜寻怅然所思地说道。
“徐少,没想到你对电影还有研究啊。”有人打趣道。
徐少凡喝了一口酒,笑骂道:“去你的,老子大学学的是编导专业。”
“后来怎么没多大见你啊?”许少凡问道。
姜寻从来不掩饰自己的年龄问题和当下面临的生存问题。姜寻耸了耸肩膀,用轻松的口吻说道:“没有红的命呗,又加上年纪大了什么都得演。我还演过死尸呢。”
“哎,可千万别这么说,我觉得你这个年纪挺好的。我正好要投资一部戏,姜小姐有空的话就来赏个脸试下镜。”徐少凡说道。
姜寻主动敬了他一杯:“先谢过了。”其实姜寻这个年纪不算老,但在这个僧多肉少的娱乐圈,每年的新人以百倍计数出道。其实她不是来这里攀关系的,而是怎么说?姜寻很懂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姜寻不知道的是,谢延生听了他们的对话之后一言未发,修长的指尖夹着的烟灰忘了抖,烧了长长的一截,直到猩红的火星灼到手指传来痛感他才回过神来。
不一会儿,其他人又把话题扯到了望京的股票,投资的问题上。谢延生大部分是听,偶尔给出一两句意见。
一行人语气恭敬:“谢总,给点消息呗。”
谢延生吸了一口烟,语气闲散,当真低声把了几支股的名字。
谢延生那自带低音炮的声音,在姜寻耳边回想,酥得她整个人喉咙发痒。姜寻想抽支烟,结果没有带火。
她拍了一下徐少凡,低声说道:“借个火。”
徐少凡正要为她点火时,一旁的谢延生冷冷地说:“这里不让女人抽烟。”
姜寻嘴里正咬着一根烟,听到这忽然笑了。她对徐少凡摆了摆手,继而对谢延生说:“行,不抽了。”
徐少凡惊得下巴都掉地上了。他第一眼见姜寻,就觉姜寻清冷而媚,看她身上散发的气度,就觉得是一只不能轻易被驯服的狐狸。
但看起来在谢延生这里,姜寻是听他的。之间肯定有什么猫腻,一想到这,徐少凡心底吃味起来。
谢延生蹙了蹙好看的眉头,讶于此刻姜寻的听话。果然,下一秒,姜寻倾身过来,两人几乎肌肤相贴。姜寻能感觉到谢延生身体一瞬间变得僵直的,她整个人像只猫一样虚趴在在谢延生胸口。
从谢延生这个角度看,他能清晰地看到姜寻秀挺的鼻子上那颗咖啡色的小痣,她胸前剧烈地起伏着,她胸口的坠子刮着谢延生的锁骨,冷热交融,他身体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姜寻把嘴里含着的那根香烟拿下来塞进他嘴里,戏谑的声音响起:“既然这样,那送你喽。”
趁谢延生发火要把她推开前,姜寻不敢再撩下去,端起酒杯就去找苏桃。
谢延生嘴里还咬着姜寻含过的香烟,嘴唇濡湿了烟头,又带着她独有的甘甜,他的喉结不自然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把烟拿下来,低头一睨,红塔山,很烈的烟。谢延生的指甲修剪得齐整,有着健康的月牙,他捏了捏烟蒂,上面还有一圈淡淡的红色唇印。
谢延生眼睛扫过去,站在不远处的姜寻,背后露出开叉的一道光滑的雪背。她不说话,就站在那里,有一种天生吸引人的气质。
谢延生摩挲了一下手里的香烟,眼睛眯了眯。呵,妖精果然是妖精。
一行人给苏桃庆生唱生日歌挺开心的。
一群人围着小桃儿公主,鼓着掌让她许愿。
苏桃对着蛋糕双手合十说出了自己的愿望,她还若有若无地朝蒋雁池和他那女朋友看了一眼,意外有指地说:“希望我长大一岁能拥抱新生活,放下不该喜欢的人渣,早日找到我的骑士!”
“你骂谁呢?”蒋雁池抬眸睨她,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颇有几句讽刺的意味。
苏桃最烦的就是蒋雁池这副人五狗六的模样,还打着为她好的旗号。
“关你什么事啊?”苏桃毫不示弱。
蒋雁池气得不行,想冲上去给小丫头好好说道。他特地找来姜寻,又费心思给苏桃过生日,结果还骂变着法的骂他。
他旁边新带的姑娘没见过阵状,当即去拉蒋雁池的袖子,被他心烦意乱地拂开。
那姑娘的脸色到底变了变。蒋雁池安抚性摸了摸她的脸,牵着她的手退到了人群后面。
苏桃被这个动作给刺激到了,要不是姜寻按着她肩膀,她能冲上去跟蒋雁池吵架。
蛋糕吃得憋屈,一行人为了活跃气氛开始给对方脸上糊蛋糕。
谢延生退到一边,并不参与他们这种幼稚的行为。
到底是心里憋了气的。蒋雁池那新女朋友被一女的追着闹着要糊蛋糕,一不小心撞苏桃身上了,连带身后的桌子一并倒下,玻璃酒杯哗啦碎了一地。
苏桃当即脸就沉了下来,不管不顾地想要去推他女朋友。
姜寻看见,眼疾手快地挡了过去。苏桃使的劲大,将姜寻推到在地。
慌乱中,姜寻的脚后跟被玻璃碎片划伤了,手臂撑在地上,也被碎片扎了一手的血。
疼。姜寻脑子里只有这个感觉,她感觉自己的胳膊是钻心的疼,脚后跟潺潺地往外流血。
谢延生本是靠在一边的桌子看她们玩闹的,他是第一个发现这个场景并且冲了过去的。
姜寻感觉有人穿过自己的手肘搭在了她腰上,被人抱了起来。她偏头一看是谢延生。
谢延生怀里抱着姜寻,眉毛一拢,脸色阴沉,他厉声说道:“都多大人了还闹什么闹!”
谢延生眼窝深,眼稍又长,盯着别人看的时候,衬得瞳孔颜色更深,使得他整个人都凌厉起来。苏桃被他乌云密布地脸色给吓了一跳,呆站在一边不敢说话。
旁边的朋友都傻了眼。记忆中,谢延生一直都是平静没有棱角的,他与人疏离分明,但也擅长隐忍。
一般遇到难事,谢延生第一时间是思考,然后着手处理问题。
但只要一遇上有关于姜寻的事,是无解题,他那道理智的防线就会崩塌。
“你不要怪苏桃,她不是故意的。”姜寻忍着痛说道。
谢延生抱着姜寻径直离开他们,他冷冷地看了苏桃一眼,那眼神,差点没把她给凌迟。
谢延生抱着姜寻上了楼之后。场内的人都松了一口气。有个女人抚着心口说到:“你这个发小怎么这么凶啊!”
“是啊,你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了是姜寻非要挡过去的。”其中一个场内的女人说道。
她不认得姜寻是谁,作为男方的女伴,她只负责捧今天的女主角就好了。苏桃一听,脸一垮:“好了,别说了,都是我的错!”
蒋雁池把自己的小女朋友拉到身后,颇为讽刺的说:“咱们离远点。”
谢延生抱着姜寻上楼,可姜寻待在他怀里一点都不安分,一只手在他胸前摸来摸去。谢延生低声呵斥她:“ 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扔下去。”
第7章
姜寻当然不信,她胆子多大呀,还能摸他。
谢延生勾了勾嘴唇,两只手一松,姜寻发出一声惊呼,她死死抱住谢延生的腰,差点没掉下去。
姜寻双手比发誓状:“好,我不闹你了。”
谢延生将姜寻带到二楼一个房间,把她放在床上,从裤袋里摸出手机拨了了个电话,不一会儿就有人把医药箱送上来。
谢延生穿着干干净净的白衬衣蹲在她面前,宽大而干燥的手掌覆上她的脚踝。
他的掌心微贴,一手握住那圆润光滑的脚后跟。姜寻不自在地动了动。
“别动。”谢延生看了他一眼。
谢延生拿起镊子将她后跟的玻璃碎渣给清理掉。全程姜寻一眼不发,咬牙忍着痛。
他听着姜寻发出的吸气声,放轻了手下的动作,嘴却毫不留情:“活该。”
姜寻撇了撇嘴,没有接话,谢延生正在气头上,她可不敢惹他。
谢延生用碘酒给她清理伤口。姜寻看他垂着眼睫,鹅黄色的灯光跳跃在他长长的睫毛上,在眼皮出投下淡淡的阴影。
“你给我吹一下呗,好疼。”姜寻得了便宜还卖乖。
谢延生掀起薄薄的眼皮看了她一眼,手重重地按了下去,惹得姜寻瞬间红了眼。
“你能不能轻点?”姜寻咬牙说道。
清理完脚踝,谢延生坐在她旁边,大腿微微敞开,衬衫卷到匀实的小臂处,给她清理手上的伤。
“不轻点,你能长教训吗?”谢延生皱眉,“你怎么想冲上去?”
谢延生了解她,姜寻无论外表多坚强,但她是一个很怕疼的人。冲出去挨打不像是她的风格。
“因为我知道之后苏桃肯定会很后悔的,她这一推,跟蒋雁池会闹得更僵。”
谢延生从胸腔发出了一声冷哼:“你倒是挺为其他人着想。”
谢延生跟她距离拉得近,姜寻看着他手指灵活地给自己缠纱布。谢延生的手背瘦且修长,指甲修剪得齐整,根根骨节分明。
他的手背偏白,上面冒出淡青色的血管,不管是拿手术刀的手,十分地好看。
“好了,注意别沾水,纱布要按时换。”谢延生淡淡地叮嘱道。
姜寻想也没想就下意识地反驳:“那可不行,我过几天还有一个古装戏要拍呢,虽然是个古装戏,但一只蚊子也是块肉。”
谢延生不想听姜寻的瞎扯理论,只抓到了关键字眼,嘴角讽刺地勾起:“怎么,你很缺钱?”
“是啊。”姜寻坦率地承认。
谢延生忽然想起了什么,阴郁着一张脸出去,将她一个人留在房间。
姜寻一个人待在房间了待了一会儿有些无聊,便踮着一只伤脚出去。
忽然,姜寻看见谢延生和蒋雁池背对着她在不远处的走廊窗前说话。
地板上铺了厚厚的手工地毯,姜寻想要去吓谢延生,就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
快走到跟前的时候,姜寻停了下来,听见他们在谈话。
“你也别做得太过了,要是不喜欢小桃儿就跟她说清楚,总吊着她算什么事。”谢延生看着他。
蒋雁池一副被冤枉了的表情:“哥,我哪有?”
“哥你说是吧,兔子哪能吃窝边草。”蒋雁池又想起了什么,扯着嘴角说。
谢延生松开了袖口的两个口子,凉薄地笑了笑:“嗯。”
“寻寻这次回来,你打算怎么着?”蒋雁池问。
谢延生停了两秒,那道锋利又好看的嘴唇可说出的话却无比冷漠:“不怎么着?我和她,已经回不去了。而且我不打算再和她牵扯不清。”
“可是你……”蒋雁池急着说道。
谢延生伸手掸了掸烟灰,刻薄地说道:
“还有一句话,叫好马不吃回头草。”
蒋雁池叹了一口气,偏头去裤兜里摸打火机。
一回头就看见了不远的姜寻,他心下一惊,只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姜寻手指在嘴唇上比了个嘘的姿势。
精明如谢延生,漆黑的眼眸抓住了蒋雁池脸色的异样,他开口问道:“怎么?”
蒋雁池尴尬地笑笑:“没什么,我刚好像看见了一只猫。”
谢延生回头一看,身后空空如也。心却莫名地感到恐慌。
两人的脚步声渐远,刚闪进一间房间的姜寻无力地蹲下身,抱住自己。
姜寻想笑,又扯不动嘴角,心一阵阵地抽痛。
所以人都以为她是刀枪不入的。
姜寻在房间里恢复好情绪才下楼。庆生完后的场面,已经到了衣香鬓影的地步。
一推门,里面已经玩成了一团。纯聊天拼酒的,玩牌的,玩游戏的。
姜寻看了谢延生一眼。他正坐在牌桌上,闲闲的姿势,不知道说了什么惹得对面牌桌的女人频频往他那看。
“姜寻,这里。”徐少凡露出一个笑脸朝她招手。
姜寻走了过去,没有看谢延生一眼。当然,谢延生也没有看她。
“会玩卡牌游戏吗?”徐少凡问她。
姜寻在他身边坐下,伸手捋了一下耳边垂下来的碎发:“不会,但是你可以教我。”
“这个游戏叫璀璨宝石,很简单,算分换筹码,谁最后的分多谁赢。”徐少凡说了个主要的。
之后又有在场其他人给姜寻补充了游戏规则。
这个游戏就是一个拼耐心和智力的游戏。
不知姜寻运气爆发还是她逻辑思维能力很好,一连赢了好几局。徐少凡他们输得唉声叹气,一连喝了好几杯酒。
“不过输在姜寻裙下,我甘之如饴。”徐少凡一边接受罚酒一边油嘴滑舌。
姜寻礼貌地笑笑,并没有把这句玩笑话放在心上。
在后桌的谢延生却将这话听了个清楚,他停顿了一下,依然面无表情地出牌。
玩了几局都是罚酒,有人提议:“这样没意思,不然我们谁赢了指定谁做一件事。”
姜寻刚一直憋屈着,赢了几局比较兴奋,没听清楚别人说的提议是什么,就点了点头。
俗话说,老马也有失前蹄的时候。改了游戏规则,姜寻第一局就输给了一个眼镜男。
眼镜男是徐少凡的好友,知道他这一整晚都在看姜寻,就差没把眼睛长人身上了。
“这样,我手里有快长条饼干,你和徐凡嘴对嘴咬,断了算游戏结束!”眼镜男顺手送了个人情给徐少凡。
话音刚落,场内的尖叫声和起哄声一浪高过一浪。徐少凡自然是很乐意的,欣喜之色已经溢上了他的眉梢。但徐少凡一直都是挺尊重人的,绝不强人所难。
徐少凡有些试探性地看着姜寻,挠了挠头:“不太好吧。”
谢延生坐在他们后桌,手里握着牌神色未变,他垂眼看着手中的牌该如何出。他态度闲散,自动隔绝了身后的世界,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姜寻但笑不语,她那绵软的声音在舌尖打了个转才吐出来:“你们都什么企图啊!”
她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说出来,既没有说不是也没有拒绝,留了个转圜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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