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没必要给五十两银子这么多!您一年的宫份才多少!”
珍儿越想越为主子感到委屈。
佘淑娴心想,我有积分兑换系统,不靠宫份过日子,大方一点也没什么。
珍儿看佘淑娴一脸无谓的样子,更加心疼,道:“主子,您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心太软,狠不下心对付那些个豺狼虎豹!”
“那你觉得本宫该怎么做?效仿戚夫人那般阿谀邀宠,或是学则天女皇,为了争宠连亲骨肉都能残杀?”
佘淑娴板下脸,道:“皇上封我为娴妃,是要我如封号般贤良淑德,心思美丽。”
“娘娘……皇上都那么不待见你,你怎么还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您真是……”
珍儿难受得说不出话。
佘淑娴淡淡一笑,不已评价。
这时候,马车也终于抵达了宫门。
侍卫依照惯例检查进出令牌,佘淑娴想到此次回宫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呼吸到外面的空气,忍不住地挑开帘子看了眼乾隆年间的紫禁城外墙。
此时,已是日落时分,金红色的夕阳照在有斑驳脱落的红墙上,是那么的盛世辉煌,却又难掩终将的落寞。
佘淑娴的脑中再次掠过中国近代史的考点。
康乾盛世之后,清朝开始走向衰亡,不过一百年的时间,曾经的□□上国就成了任人宰割的东亚病夫,此后南京条约、天津条约、辛丑条约……一个接着一个的不平等条约压下来,将华夏大地割得四分五裂,百姓个个面黄肌瘦……翻看那段历史,满目都是“腐败无能的清王朝”、“割让”、“赔款”……
所以,我该感谢系统让我穿越到乾隆年间吗?
虽然最终难免冷宫结局,但至少享受到了最后的盛世辉煌,不用每天听到西方列强的枪炮轰鸣,穿着花盆底跟着皇帝、太后到处逃难……
本就觉得后宫规矩森严得让人透不过气的佘淑娴,此刻感觉更加压抑了。
不多时,腰牌检查结束,太监准备牵马入宫,后面突然传来老妇人的声音。
“娘娘留步!奴才有话要对娘娘说!”
佘淑娴回头,看到了绘春嬷嬷和她身旁的一个中年妇人。
“停下!”
佘淑娴让太监们都停住,也让本要上前围住她们的侍卫们都暂且退到一边。
她在珍儿的搀扶下走出马车,对绘春嬷嬷和她身旁的妇人道:“还有什么事情?”
绘春嬷嬷道:“奴才不是不懂得知恩图报,实在是……奴才自知罪孽深重,只能宫门外长跪,谢娘娘的宽宏。”
“你想跪就跪吧。”
佘淑娴慢悠悠地说着,看了眼绘春嬷嬷身旁的妇人。
这女人四十上下的模样,头发梳得水滑,衣裳朴素干净,五官端正温和,看着就让人觉得舒坦。
“她是谁?”
“她是奴才的侄女,名叫容婉。”
绘春嬷嬷又对妇人道:“容婉,还不赶紧见过娴妃娘娘!”
“奴才容婉见过娴妃娘娘!”
名唤容婉的妇人赶紧向佘淑娴行礼,她不曾在宫中生活过,行礼的姿势颇为滑稽,让已经渐渐习惯宫里规矩的佘淑娴有些忍俊不禁,随后又注意到这容婉头顶的血条竟然——
数值两百万,颜色明黄鲜亮。
难不成,这容婉也将是宫斗选手?
可她已经四十几岁,比乾隆那个最喜欢鲜花嫩草的色龙还大十岁有余,长得又平平无奇,怎么可能有机会成为宫斗选手?
她头顶的明黄色宫斗血条,到底是什么意思?
佘淑娴顿时对容婉生出兴趣,道:“你家住哪里?家里有几口人?有空余的房子照顾姑母吗?”
“奴才三年前就已经寡居,没有丈夫,也没有孩子,只有奴才一人……”
容婉很不好意思地说出自己是寡妇的事实。
满人虽然不用守汉人的规矩,但经过百余年的融合同化,也和汉人一样觉得寡妇可耻,寡妇不能随便抛头露面。
“原来是寡妇啊。”
佘淑娴知道那个时代对寡妇的歧视有多严重,取下一个玉坠儿,对容婉道:“拿着这个坠儿,去辉发那拉家,让管事的给你在庄子里安排一个差事。”
“谢娘娘恩典!”
容婉激动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绘春嬷嬷也跟着磕头谢恩。
佘淑娴点了点头,让她们下去,登上马车回宫。
……
……
佘淑娴在宫门前见了绘春嬷嬷还把绘春嬷嬷的侄女安排去自家庄子做活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寿康宫。
太后听过以后,笑道:“娴妃果然是菩萨心肠。”
张嬷嬷与绘春嬷嬷有旧,闻言,趁机为绘春嬷嬷说好话,道:“太后,绘春当年是身在景仁宫,不得不当景仁宫的差事,但她本性善良,从未做过危及娘娘的事情。”
“本宫知道她没有做过对不起本宫的事情,所以才留下她的性命,让她能够出宫安享晚年。”
太后眯起眼睛,道:“如今娴妃将她们姑侄二人接去郊外的庄子当差,也算是善事一桩。传本宫懿旨,娴妃心柔,赐玉如意一柄!”
“奴才这就去传旨!”
张嬷嬷笑眯眯地退出了寿康宫,出门的时候遇上崔嬷嬷,欠身行礼,道:“槿汐姑姑。”
“太后歇下了吗?”
崔槿汐问张嬷嬷。
张嬷嬷道:“太后刚用过晚膳,还在消食,奴才身上有差事,先行一步。”
“嬷嬷慢走。”
崔槿汐走进寿康宫,向太后行礼,道:“太后,培盛他昨日走台阶的时候不小心扭了腰,今儿已经爬不起来了……”
闻言,太后眼中闪过少许感伤,道:“他也老了……”
“太后,奴才斗胆,恳请太后派太医为培盛诊治!”
崔槿汐哭泣地哀求着。
太后想到苏培盛曾为自己鞍前马后做了那么多事情,也是于心不忍,道:“一会让张院判过去看看吧!”
“谢太后!”
作者有话要说:
容嬷嬷暂时还不会进宫,她还要跟着绘春嬷嬷学习宫斗经验,然后才能进宫做娴妃的好帮手~
另外补充说一下,武则天怕猫的记录来自《资治通鉴》,这本书本质是写给皇帝看的权力教科书,编撰者司马光是宋仁宗时代出仕,宋仁宗的养母刘娥太后险些成功登基为女皇帝(《狸猫换太子》就是为了黑她编出来的,历史上的刘娥其实很有能力,宋真宗对她也是一心一意),所以司马光在涉及武皇的部分都是尽可能地往死里黑,警告后世君主,不要再让后宫出现新的武则天或是刘娥
第14章 协助皇后
乾隆对娴妃的兴趣果然是暂时的。
荔枝宴过后,他便再没有来承乾宫看佘淑娴。
佘淑娴本无心争宠,乾隆不来,她也乐得逍遥,而如斗鸡一样的后宫女人见皇帝没有继续来承乾宫,也淡了对她的恨意,照面的时候姐姐妹妹叫个不停,亲热得好像失散多年的亲姐妹。
后宫女人的友谊果然像极了塑料花,特别假,但却永不凋零。
佘淑娴腹诽着,和嫔妃们一起陪太后唠起了家常。
太后也是玩心发作,突然道:“昨日和亲王给本宫送了个侏儒,特别会说笑话,你们猜,他都说了些什么?”
“臣妾不知,”皇后温和地接下太后的话茬,道,“还请太后明示——”
“那侏儒来自民间,学了不少的民间小曲,给本宫唱了一段《包公出巡》,可把本宫給乐坏了。”
“张嬷嬷,侏儒到底唱了什么,能把太后乐成这样?”
纯妃也非常捧场。
张嬷嬷见状,看了眼太后,得到允许后,走到诸位妃子中间,学那侏儒的腔调,唱道:“听说那老包要出京,忙坏了东宫和西宫。东宫娘娘烙大饼,西宫娘娘……”
“哈哈哈!哈哈哈!”
舒嫔是个活泼人,张嬷嬷还没唱完便大笑起来,笑完才假装惊讶地捂着嘴,道:“臣妾失仪,还请太后责罚!”
“不碍事,”太后道,“我昨儿听到侏儒唱这段的时候,也和舒嫔一样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皇后则道:“臣妾以为,这唱段虽是荒唐,却十分的质朴接地气,于山野村夫而言,香喷喷的大饼、剥干净的大蒜……远比山珍海味绫罗锦缎更加的真实美好。”
“皇后说得及是。”
太后赞许地点了点头,问向佘淑娴:“娴妃一向孤芳廉洁,你对这段唱词有什么看法?”
“臣妾小时候曾听阿玛给臣妾讲过一个故事。有个农妇在烈日下做农活辛苦,忽而抬头大叹,说,‘皇后娘娘真不知道多么快活。这时怕是还在床上睡午觉,醒过来的时候,就叫道:拿个柿饼来’!阿玛和我说这个笑话的时候,我也觉得很可笑,阿玛却对我说,宫廷的万般奢靡,不是不存在,只是都在农妇的世界之外。”
“娴妃这话莫非想说……”
好不容易出了禁足的高贵妃有意刁难佘淑娴。
然而纯妃一向护着皇后,高贵妃才起了个话头,纯妃便立刻道:“臣妾以为,农妇见识浅薄,把柿饼想成世间最美味的东西,虽让人莞尔喷饭,但也足见民生之艰难。”
“是啊,圣祖皇帝在的时候,宫中一块毯子可以用上多年,如今却是人人追崇点翠金饰,有好奢靡者,以象牙为席宝石为嵌,还将整块的美玉挖空,雕成玲珑香囊球……”
富察皇后说到这里,叹了口气,道:“奢靡本不可取,皇家应以身作则,削减宫中用度,提倡节俭。”
“节俭是应该的,”太后道,“既然是皇后的提议,就由皇后安排人去办吧!”
“臣妾遵旨。”
……
……
皇后带着一干妃嫔走出寿康宫后,对佘淑娴和纯妃道:“娴妃妹妹,纯妃妹妹,你们随我来。”
“皇后?!”
佘淑娴相信皇后的人品,只是突然听到这一声,难免有些惊讶。
纯妃见状,故意慢走几步,对佘淑娴解释道:“娴妃姐姐,皇后刚领了太后懿旨,多半是要安排你我协同管理六宫事务。”
“这……”
佘淑娴做出为难的样子,心里暗道:我连自己的屋子都不会扫,让我打理后宫,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但想到辉发那拉氏将来会成为继后,到时管理六宫将成为她分内的工作,佘淑娴顿时又不敢逃避,只能打肿脸充胖子地答道:“谢皇后娘娘看重,只怕我才疏学浅难堪大用,反而让娘娘……”
“后宫事务一向有内务府统管调度,我们只需和内务府交代清楚,偶尔做一些督查管理,就可保证万事顺畅无忧。”
纯妃对协助皇后管理后宫的工作非常有信心。
佘淑娴闻言,也释怀一笑。
这么大的一个后宫,怎么可能大小事务全送到皇后面前裁决,只能是大部分事情都扔给内务府统一调度分配,最终结果交给皇后这个CEO审查,觉得满意就签字执行,觉得不满意就退回去重做,非常标准的公司公务流程。而她,将要担任的也是相当于后世的助理秘书的协管人员,负责审核内务府送到皇后面前的文件,监督内务府对皇后的命令的执行力度。
这有什么难度!
佘淑娴暗自得意地想着,看了眼纯妃头上的蛇精病数值:颜色又绿了几分,绿得好像一滩浓墨中混入了几滴石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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