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佘淑娴拿出从孙太监处搜到的荷包,道:“昨儿去内务府查账,不小心捡到了这东西,臣妾觉着上面的刺绣非常眼熟,似乎出自钟粹宫某位宫女之手。”
“是吗?娴贵妃应该是看错了吧。”
纯贵妃强做笑容。
乾隆道:“给朕瞧瞧。”
佘淑娴将荷包递给乾隆。
“竟然还是鸳鸯荷包……”
乾隆顿时有些不舒服。
佘淑娴道:“皇上,这等不知羞耻伤风败俗之人,不可再留在宫中!”
“不错,不能再留在宫中!”
乾隆将荷包递给纯贵妃,道:“你派人问一下,是哪个不知耻的东西!居然做出这等丑事!”
“臣妾遵旨。”
纯贵妃接荷包的时候,手指在发抖。
她将荷包递给玉壶,道:“玉壶,皇上的话你都已经听见了,还不立刻——”
话音未落,玉壶已经噗通跪地,哭泣道:“奴才有罪!奴才罪该万死!”
纯贵妃见状,也是故作惊愕地说道:“玉壶,竟然是你!”
玉壶连声哀求道:“皇上,娘娘,奴才对不起你们!奴才罪该万死!”
“罪该万死!你能死一次就算不错了!”
乾隆本有心与纯贵妃一番浪漫,不想遇上这等事,顿时兴致全无,对佘淑娴道:“这贱婢交你处置!朕还有奏章要批,就不留了!”
“恭送皇上!”
第62章 杀玉壶给纯贵妃看
乾隆走后,佘淑娴似笑非笑地看着玉壶,道:“玉壶,你也是宫里的老人,该知道私相授受是何等大罪,该如何处罚。”
玉壶抬起头,对佘淑娴道:“奴才自知罪该万死,等会就自己去慎刑司领罚。”
“自己去慎刑司领罚吗?”
佘淑娴冷然一笑,看着纯贵妃:“纯贵妃,玉壶是个敢作敢当的好姑娘。”
“玉壶是妹妹从家里带进宫的老人,跟了妹妹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妹妹恳请姐姐高抬贵手,不要苛责于她,将她赶出宫也就罢了。”
纯贵妃到底心疼玉壶,希望佘淑娴能放玉壶一条生路。
佘淑娴轻抚护甲,道:“妹妹既然已经开口,姐姐又怎么好意思不给面子。只是玉壶犯下乃是私相授受的大罪,若要本宫放过,除非将功折罪!”
“要怎样将功折罪!”
纯贵妃听出味道,挑眉反问。
佘淑娴索性也开门见山,道:“本宫想知道慧贤皇贵妃究竟是怎么死的!”
“……娴贵妃,你这话怎么……我怎么有些听不明白……”
纯贵妃闻言,马上装傻。
佘淑娴笑道:“纯贵妃,皇贵妃去世之时手心攥着一只干蝙蝠的事情,你不会不知道吧?”
“竟有此等稀奇事?!”
纯贵妃持续装傻。
佘淑娴道:“纯贵妃当真的是今天第一次听说此事?”
“确实如此。”
纯贵妃坚定地回答道。
佘淑娴道:“既然如此,本宫也只能将皇贵妃攥着蝙蝠离开人世一事向皇上如实禀告!顺道把内务府送完长春宫的过冬炭里有蝙蝠夹带的事情也一并告诉皇上。就不知皇上知道贵妃临死前手心攥着一只干瘪的蝙蝠、而内务府负责过冬炭发放事务的孙太监正是与玉壶私相授受的那人后,又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纯贵妃你有觊觎皇后之心?”
“……我……我是汉人,能成为贵妃已经是皇上恩宠,怎敢奢望皇后之位!娴贵妃你是想多了。”
纯贵妃慌张辩解。
佘淑娴却是笑容更甚,道:“现在的重点不是我有没有想多,而是皇上、太后他们会不会想多。蝙蝠抱桃本是多福多寿福之意,却在半年时间内接连伤害了三位后妃,此事若非有人故意作祟便是巫蛊诅咒!纯贵妃,你——”
“娴贵妃你别在逼迫主子了,一切都是奴才的错!”
玉壶突然大叫一声,不等容嬷嬷呵斥,边冲着宫柱撞了过去!
“保护主子!”
容婉反应快速,喊完这句话就冲过去抓玉壶,其他人也跟着扑过去,将一心寻死保纯贵妃的玉壶控住,五花大绑,塞着嘴巴。
佘淑娴做了个眼色,容婉带着人将五花大绑的玉壶押下去。
佘淑娴重新坐下,对纯贵妃道:“纯贵妃,你真的准备什么都不说,眼看着玉壶去死?”
“玉壶不惜自尽也要保护我,若本宫选择屈服,岂不辜负了玉壶的一片忠心?”
纯贵妃也态度强势起来,对佘淑娴道:“娴贵妃,正所谓清者自清,你可以怀疑本宫调查本宫,但是你不能污蔑本宫!你是皇上亲封的贵妃,本宫也是!”
“好,非常好。”
佘淑娴早知纯贵妃会否认,自然不会感觉遗憾,叹了一声,便离了钟粹宫。
出宫门的时候,她故意对容婉道:“玉壶求死,可见她知道自己受不住酷刑折磨。容嬷嬷,你说本宫该怎么做?”
“娘娘放心,就算是铁打的嘴巴,落在奴才手中也能让她吐出象牙来!”
容婉也故作凶狠地回答道。
主仆刻意的问答很快传到纯贵妃耳中,她虽依旧神情淡定,握湖笔的手却不由自主地颤抖了。
“玉壶……你……你可千万要……要撑住……”
……
……
宫里从来不缺让人开口的手段,何况玉壶还是个想用死逃脱酷刑的俗人。
只是几番逼迫,玉壶便不得不招,承认自家主子多次给储秀宫送能让人神经衰弱的香囊、花草、木雕等,让本就心绪不宁的慧贤皇贵妃越发精神不振日夜难寐最终香消玉殒。
容婉赶紧将招供送到佘淑娴面前。
佘淑娴看完以后,又将供词送到富察皇后跟前。
富察皇后没想到纯贵妃竟这般心肠歹毒,震惊之余更是悔恨痛苦,道:“本宫与她曾亲如姐妹,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竟让她变得如此丧心病狂?”
“或许只是因为有想要得到的东西吧。”
佘淑娴不做痕迹的暗示着富察皇后。
富察皇后却是心慈,即使听出了佘淑娴的暗示,依旧无法狠心责罚曾经的好姐妹,道:“兹事体大,容本宫再好好思量一番。”
“娘娘的意思是——”
“上天有好生之德,纯贵妃她或许只是一时的糊涂。”
富察皇后捻着琉璃珠,道:“何况,仅凭玉壶一人的证词,也无法证□□贤皇贵妃之事确是她所为。”
佘淑娴明白了,富察皇后心软,有意放纯贵妃一码,于是提醒道:“娘娘,防人之心不可无。虽然没有证据证明是纯贵妃害死了慧贤皇贵妃,但纯贵妃确实有过害慧贤皇贵妃的心。还请娘娘以后多加小心,多加防范。”
“本宫知道了,”富察皇后道,“玉壶那边,你打算怎么处置?”
“玉壶毕竟只是个奴才,听命于人。既然她已经招供,臣妾也不会继续为难她,将她贬去辛者库或是直接发落出宫都可以。”
佘淑娴知道富察皇后不喜酷刑,故意轻描淡写地表示要放过玉壶。
富察皇后见佘淑娴有心放过玉壶,欣慰的点了点头。
随后,两人又讨论了长春宫为璎珞的婚事准备的嫁妆礼单,佘淑娴巴不得魏璎珞这个麻烦明天就出宫成为傅恒妻子,自然是事事赞同,还主动给魏璎珞加了几件压箱底。
终于,富察皇后确定了嫁妆礼单,将事情交给了一旁的尔晴。
尔晴接过拟好的礼单时,头顶的进度条红得冒血光。
这个女人早晚要搞出大事。
佘淑娴暗自想着,离开长春宫。
出宫门后,容婉问道:“娘娘,您当真要放过玉壶,只是将她贬入辛者库或是发落出宫?”
“都已经在皇后娘娘面前许下诺言,又怎可出尔反尔,”佘淑娴道,“本宫不仅要放她出宫,还要将此事告诉纯贵妃,让纯贵妃可以亲自送她出宫。”
“娘娘莫非是想——”
“本宫的手是从来都不沾血的。”
说完这句,佘淑娴坐上仪仗,回承乾宫。
……
……
尔晴捧着富察皇后为魏璎珞准备的嫁妆礼单,一步一滴血地走在长春宫中。
她从未如此清晰地憎恨一个人!
魏璎珞!
为什么是你!
为什么好处都是你的!
你原本只是个绣坊的宫女,却能后来居上得到皇后娘娘的喜欢,被傅恒少爷青睐,还有贵太妃收为义女,连嫁妆都是比其他宫女丰厚十倍!
都是内务府的包衣出身,为什么你就能……
不公平!
真是太不公平了!
论容貌,论能力,论品德……
我哪样不如你!
为什么你能得到那么多,我却连属于自己的名分都得不到!
尔晴越想越不痛快,将差事办完后,便把心一横,故意走到寝殿外含泪徘徊。
富察皇后见她面色幽怨,将她唤到跟前,道:“尔晴,你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病了吗?”
“娘娘,奴才心里藏着件事情,一直不知道该不该说!”
尔晴含着泪看着富察皇后。
富察皇后道:“发生了什么事?能说给本宫吗?”
尔晴咬了下嘴唇,道:“娘娘……奴才……奴才……说不出口……”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富察皇后看一贯温雅的尔晴竟哭成了泪人,越发的担忧起来。
尔晴于是哽咽道:“……奴才已经是皇上的人。”
“你说什么!”
富察皇后大惊,追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没有记档!”
“皇上说,此事不记档,也不许奴才向任何人提起,但是奴才……奴才……奴才看到娘娘那么开心地为璎珞筹备婚事,不禁担心娘娘有一天也会为奴才指婚……若是奴才再不将事情说出,到时便是……是……”
说到这里,尔晴又一通呜咽。
富察皇后忍着震惊对尔晴道:“什么时候的事情?本宫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那时娘娘正昏迷,皇上散朝后常会来长春宫陪娘娘说话,夜间在东暖阁歇息。有一日,奴才去东暖阁送宵夜,被皇上……事后,皇上告诉李玉,此事无需记档,怕娘娘醒来以后伤心……”
尔晴真假参半地叙说着,听得富察皇后心痛如刀绞,却还要强作冷静。
她对尔晴道:“此事本宫已经知道,本宫这就传李玉过来,亲自给你一个名分!”
“谢娘娘……”
尔晴谢恩,并得寸进尺地说道:“奴才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说吧。”
“奴才希望得了位份后还能继续留在长春宫伺候娘娘,”尔晴道,“奴才生是娘娘的人,死也要做娘娘的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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