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瓷一句有歧义的问题引出李容曼在男女间话题上的兴趣,她对梁瓷说:“我们床上很合拍,相互很满意,我跟你讲过吧,我有两年性/经验的时候,都不知道什么叫高/潮。”
“……那现在呢?”
“现在很满意。”
梁瓷被挑起一丝兴趣,有些不好意思但又跃跃欲试,“你们老是讲高/潮/高/潮,,什么才叫高/潮?定义是什么?”
李容曼眼睛慢慢睁大,“梁瓷你不会没体验过吧?”
梁瓷被这句话搞得脸有些热,回身扫视四周,四下无人才别扭道:“我只是好奇你们想的跟我想的是不是一样。”
李容曼:“也是,正常情侣一星期的次数,大概比你们一年都多。”
梁瓷低下头,脸上的笑有些不自在,“你不要提这个,我会想起他。”
李容曼赶紧住嘴,捂住懊恼,气氛缓和了几秒,梁瓷抬头看她。
她坏笑着:“高/潮就是……我就不教你了,等你离婚了找个猛男,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梁瓷差点被咖啡呛到,咳嗽几声,“我本来什么都明白什么都懂,只是想跟你交换一下思想。”
“国内的女性对这种事上,也就能跟闺蜜探讨探讨。你没看过一个新闻,说一对博士情侣,婚后一年没怀上还感染了尿/道炎,去医院检查才发现原来一直敲错门了。”李容曼煞有介事。
梁瓷失笑出声,蹙眉说:“滚吧你。”
李容曼跟着笑了,笑了一阵才认真道:“我在周省之面前常常提到你,他说应该找时间请你吃饭,你什么时间有空?”
“我每天都有空。”
李容曼说:“我真的好喜欢这个男人。”
梁瓷笑着提醒:“你上个月还告诉我你很喜欢王鸣盛。”
李容曼噙着笑搅拌咖啡,脸上是如沐春风的惬意,不用她多说,单单这个表情梁瓷就什么都明白了。
情情爱爱这种事上,年纪越大越不容易冲动,能遇见个有感觉的男人不容易。李容曼之前对王鸣盛的感觉不遮不掩,主动出击,而王鸣盛却对梁瓷表现出勃勃兴致。
在这件事她还是有所顾忌的,那晚接吻后,时不时会对李容曼有负罪感,此刻见状松了口气,负罪感减轻,嘱咐说:“那你们好好相处,记得保护好自己……那方面。”
这种话梁瓷也就是感觉两人亲密才会说,换别人她根本不会提醒。
李容曼浑然不在意,握着她的手说:“梁瓷,我觉得前段时间王鸣盛那事,可能是我单身太久容易寂寞,瞧见男人激情澎湃不挑不拣,周省之跟他,是完全不一样的两类人。”
梁瓷眨了下眼睛,盯着她瞧了会儿,“哪两类人?”
“一个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成功人士,有修养有内涵,一个是在上层社会游走,摸爬滚打流里流气的土豪。”
梁瓷心下一沉,犹豫半晌收回视线,抿了一口咖啡,端着咖啡杯说:“我以前也认为搞学术的教授,是走在云端的人。高贵,有才华,是平庸的凡人可望而不可及的。”
说到这垂下头,舌尖添去嘴唇上的咖啡,兀自一笑:“不过等我读到博士毕业,留校做了老师我才明白,不管多高的学历,多丰富的学识,生活就是千篇一律枯燥无味,数着日历盼假期,有些人可能觉得一月几万的薪水就不会枯燥了,其实等一月几万薪水成为稳定常态,日子久了还是会生腻。”
李容曼皱皱眉,“你还在为高永房这件事过不去?”
梁瓷轻轻笑了下,话说的很隐晦,“有时候学历不过是高贵华丽的外衣,修养这个东西跟学历无关。”
李容曼思索了会儿,这才明白她的意思,不由得有些惊讶,“你现在对王鸣盛的评价颇高。”
梁瓷一愣,“有吗?”
李容曼笑了:“我说他是土豪没修养,你就一直为他辩解。”
梁瓷耳根一红,“我辩解了吗?”
李容曼指出:“你说修养这个东西跟学历无关,不就是反驳我?”
她端起咖啡喝一口,拢去耳边的头发,“你不赞同这句话吗?”
李容曼思考了下,“你说的也没错,确实没那么绝对,比如高永房就是个鲜活的例子,算了,不提也罢,免得你伤心。”
梁瓷默了默,大概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现在对教授博士没有特别的喜好,千万不要因为一个人有才华而喜欢他,才华用来欣赏就可以。人生就像一场修行,甘于寂寞陪你过日子的人,才是最佳选择。
第31章
王鸣盛最近对工作比较上心, 起码跑会所的次数多了,脚底生风从外面进来, 带着一身凉气, 瞧见小刘在前台当值,走过去, 胳膊撑着台面,从兜里掏出一根烟送到嘴边。
眯着眼问:“让你送的东西送过去了吗?”
小刘明白人,凡是王鸣盛吩咐的事, 桩桩件件都安排的明明百白,点头说:“送了,昨天就送过去了。”
王鸣盛勾唇笑,抬手给了他一根烟,两人对头抽起来。白天会所人少, 前厅无人往来, 抽烟比较随意。
烟抽去一半, 王鸣盛环视几圈不见吴大伟,夹着香烟问:“吴经理还没来上班?”
小刘说:“吴经理刚才还在这。”
王鸣盛点了个头,抬脚往后面院子走, 一只脚刚踏入就听见几声女人腔调,柔弱中带着几丝无奈, 许文静以前本来在会所里干吴经理的职务, 曾跟王鸣盛暧昧了一阵,她跟老公离婚多年,没遇到合适的一直没再嫁人, 跟婆婆共同照顾孩子。
这个婆婆就是许文静嘴里那个如今年纪大闹腾不动的妈,她知晓了王鸣盛的那点意思,又打听着王鸣盛名气不好,且比许文静小了好几岁,再加上一直期盼许文静跟儿子复合,就跑到会所闹将起来。
王鸣盛很不给面子,见都不见,最后把他的手咬伤,打碎会所大厅一面价格不菲的瓷瓶,王鸣盛顾忌着许文静这层关系就没报警,不过被惹恼,提拔吴经理上去。
因为这个事跟许文静不欢而散,她那夜抱着自己的腿哭求,脸上妆花了,大晚上看着就像女鬼,王鸣盛被咬到虎口,一跳一跳的痛,后来还是心软了,就把许文静调到酒店做经理。
王鸣盛舌尖抵了抵牙龈,迈步进去,女人扭过身,对他安静地笑,今日气色不好,不过还是那副好脾气模样。
王鸣盛看了看她,“你怎么过来这边了?”
许文静交代,“跟这边会所财务上有些牵扯,需要我过来签字。”
当年的事谁也不提,只是王鸣盛早忘了,许文静心里还惦记着他,许文静人前高贵体面,守着他带几分可怜巴巴。
王鸣盛从来不揭穿她,点点头倒是没说什么,许文静询问他吃没吃早餐,王鸣盛摇头,她又说:“后厨还有几碗鸡丝面。”
王鸣盛也没看许文静,甩着手边走边说:“好,我去看看。”
说罢就往后厨走,早饭没吃,腹中空荡,到厨房闻见鸡汤香味还真有些饿。厨房打杂的看见他点头哈腰问好。
王鸣盛脚步一顿,直接问:“面呢?”
对方一听,赶紧给他盛了一碗,毕竟是大老板脸面大,比旁人多添了几片牛肉。吴大伟不知道何时过来,瞧见厨房边角有灰尘,捉住刚才给他牛肉的打杂小伙子训斥起来。
嘴里说着:“我说话不管用了还是怎么样,都说几次了,怎么办事这么敷衍?”
对方说:“明天注意。”
吴大伟拍着桌子,“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王鸣盛笑开,手里惦着两根筷子,坐在吴大伟前面的餐椅上,闻言回过来身,夸了句:“吴经理还拽上文了,有两把刷子。”
王鸣盛刚才一直背对着吴大伟,且换了一身行头,刚晨跑出来,黑色短裤黑色紧身衣,鬓角两边的头发湿漉漉的。
吴大伟看见自家老板怎么还敢训人,摆手打发小厨子走,拉了把椅子坐下,瞧一眼,“盛哥,你住几万一平的房子,吃几块一碗的面条,不太合适。”
王鸣盛扔下筷子,瞅他一眼,“我吃的是情怀。朱元璋晚年皇帝当腻味了,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吃馊味的饭,也是怀念,可惜御厨怎么做都不合心意,最后得亏是刘伯温出了个注意,原来这个饭做出来,你先不能吃,得放三天。”
吴大伟哈哈笑了,低头往他面条碗里看:“盛哥,你这不会是三天前的面条吧?”
王鸣盛眼角斜视他,“滚。”
说罢自己倒是先笑了,抽了两张餐巾纸,擦干净嘴往外走,扔下一句:“我今晚不来,不是天要塌下来的事别给我打电话。”
吴大伟心想,天塌下来更不会找你,得打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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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容曼从不来虚的,吃饭就是吃饭,晚上逛完街,周省之直接过来接她俩吃饭。正是你侬我侬的热恋期,对于梁瓷来说,这顿饭可想而知会吃的多艰难。
周省之话不多,沉吟着,毕竟相互不熟,没那么多共同语言,梁瓷更不会侃侃而谈,她是个超级慢热的人,熟人面前和陌生人面前就像两个性格,幸好李容曼健谈,一晚上全靠她控场。
李容曼的想法梁瓷还是能猜出几分的,无非想让她见一见,把把关,评价一下如何,这个事情其实很绝对,她热情似火当头之际,不管梁瓷看着好还是不好,破冷水的话都不好说。
不过周省之还是出乎了梁瓷的意料,她以为会是很油腻多话的性格,没成想人性格本就沉稳。跟王鸣盛确实大有不同。
吃过饭李容曼跟周省之送她,巷口下车,李容曼看眼漆黑的胡同,就让周省之在车里等着,她再往里送几步。
梁瓷拎着包走了三两步,“真不用这么麻烦。”
李容曼取笑她:“拉倒吧,我知道你怕黑。”
被这么一说有些不好意思,李容曼已经往里走,梁瓷回身对周省之礼貌点头,而后跟上李容曼的脚步。
“你不怕黑吗?”
“我小时候怕。”
梁瓷说:“我怕黑是因为我怕鬼。”
李容曼道:“鬼都在人心里。”
梁瓷:“你这句话倒是很对。”
李容曼又道:“自从你搬过来,我还没来过,就连你搬家我也没帮忙。因为我知道,王鸣盛会帮你的。”
梁瓷脚步停顿了一下,黑暗中去看她的表情,周遭实在没有光亮,看不清,水泥地微微泛着白光,勉强能辨别出路况。
“等等。”
梁瓷摸出手机打开上面的灯,瞬间驱散走黑暗,她说:“我们开着灯走吧,免得绊倒。”
李容曼哭笑不得,手臂挽着她吐槽:“这是什么破地方,现在还有地方没路灯吗?”
梁瓷解释:“这边不交物业费的,地方偏僻更不要说路灯了,居委会没人愿意处理。”
两人刚往前面走了几步,院墙那边是正在建设的工地,漆黑荒凉,杂草丛生,路边的竹子倒在中央,梁瓷看了眼后面,已经走了一半,几步远就到门口,对李容曼客气:“你回去吧,我马上到了,本来想请你回家喝茶的,但男朋友还在车里等着。你哪天有空在单独过来。”
李容曼往前面看了一眼,隐约瞧见光亮,门口敞着,大概就是梁瓷说的大院,天实在太冷,遂点点头:“那好,我就不送了。”
“嗯。”
梁瓷帮她照了几步路扭身往回走,拿手机探明的指尖冰凉,她掏回兜里,紧着步子走到门口才松了口气,回身看一眼,李容曼已经走到车边,明亮路灯下上了车,缓缓掉头离开。
“吱哟”推开木门,梁瓷抬头看了眼二楼三楼,不到八点钟,往常这个时候大家洗漱好基本不出房间,所以几间屋子处于安静状态。不过周六周天会相约打牌,玩到半夜。
梁瓷放慢脚步轻手轻脚上楼,她的房间在二楼一拐角最外面的位置,往里还有一条走廊,张燕微住走廊中间,再往里跟梁瓷对门还有一间屋子,构造跟梁瓷这间一模一样,只是梁瓷房间朝东,那间房朝西。
从梁瓷来就没看见有人住,房门锁着,张燕微说女孩子怀孕回家结婚了,房子没退,还交着钱,年后才回来。
走廊昏暗,她也没有仔细看,到门口从兜里拿出钥匙,后面黑影一闪,身子立马被抱住。
钥匙从锁眼吐出来,哗啦一声掉地上,她低叫着,面上慌张失措,用力扭着腰身挣扎。
“是我。”
王鸣盛低沉的声音传来,带着几丝笑意。梁瓷反应迟缓,又挣扎了两秒才听懂,喘着粗气回神,心口扑通扑通依旧乱跳,脑子嗡嗡作响。
胸口起伏一阵才缓和下来,回身捶打他,带着怒意和哭腔说:“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吓人!太过分了!”
王鸣盛闷笑出声,反手攥住她的手腕,把人往胸前带,“我道歉。”
他说着脸庞贴近,冰凉的下巴摩挲梁瓷裸/露在外的脖颈,坚硬浓密的胡茬刺痛肌肤,她吸了口气,使劲推开他。
语气略微带着不欢迎:“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来的?”
“半小时前就到了。”
她一愣,“在外面等到现在吗?”
“嗯。”
应该没撒谎,梁瓷从他衣服上感觉不到热气,他是男人,平常再冷应该也不这样的,蹙眉瞧他半晌,狠话到嘴边说不出。
“先进来暖和一下吧。”
王鸣盛要的就是这句话,拾起钥匙帮她开门,窸窣声不断,吵到隔壁的张燕微,她穿着整齐的睡衣出来,从门缝里望了一眼,怕梁瓷尴尬就没吭声,扭身又回去了。
梁瓷进门打开灯,回身看他,默不作声又把空调打开,房间墙壁就算再单薄,夜晚也会比外面暖和,进屋就感觉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她倒一杯姜汤水递过来,王鸣盛接过去捧在手中,两人对视了几秒,梁瓷说:“你、你来有什么事吗?”
王鸣盛“喔”了声,沉默半晌才慵懒随意答:“送你那盆植物,心里惦记它,怕你不懂怎么养,亲自过来教你。”
第32章
梁瓷转过身, 刚搬来连把像样的椅子都没有,他此刻正坐矮凳上, 手里端着杯子, 还没缓和。
她垂下眼,故意说:“你要是这么舍不得, 可以再搬走。”
他眉梢往上耸动,抿了抿嘴唇没说什么,梁瓷瞧见他眼角隐藏的笑意, 收回眼又从梳妆镜子中瞧见自己,刚修的眉毛,所以眉目之间很干净。王鸣盛抬手把杯子往桌面一放,站了起来,踱步走到花盆旁, 手从兜里掏出来, 碰了碰绿色叶子, 指尖沾上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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