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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露——非木非石

时间:2019-01-29 10:09:34  作者:非木非石

  话音迷糊落地,接着就是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木门本来就有年头了,被撞得叮当作响,张燕微眼珠子瞪了瞪,难以置信摇摇头。

  这是……拆家吗?

  ****

  梁瓷已经洗漱好要睡下,手机设置了七点的闹钟,瞧见手机里李容曼到家发来的一则告知短息。刚给手机充电放桌子上,房门就响了,愣了一秒,听见王鸣盛的声音。

  他道:“开门。”命令不容置疑的口吻。

  梁瓷心口一紧,蓦然想起大学一年级时就认识的同乡学长,人品好,脾气也好,苦追梁瓷将近两个年头,寒假回家过春假,距离跟高永房结婚还有大约一周时间,也不清楚他怎么打听到梁瓷家具体住址,半夜喝醉酒来找她,给梁瓷打电话苦求她下来见一面。

  梁瓷当时特别狠心,只在电话里劝了几句,他说你不下来我就不走,梁瓷说走不走是你自己的事。

  之后就再没见过那个学长,有次跟李容曼去干果店买雪球,两人迎面撞上,他已经有了女友,很白,长发,身形纤细,结账时四人肩并肩站着,梁瓷抹不开面子主动打招呼,他也没介绍女友,表情僵硬地笑了笑。

  后来他先走一步又去而复返,干果店门口堵住梁瓷,他说那晚冰天雪地等她一夜,忽然就想明白了。梁瓷回家后微微愧疚,但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

  她做事向来这样,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一点面子一点机会也不给,虽然残忍但也是为了对方好,对待不可能喜欢的人,仁慈就是残忍,残忍也是仁慈。

  不过,年纪大了可能内心就会变得柔软,要不然她也解释不清为什么,一次又一次让王鸣盛挑战了自己的底线。

  她稀里糊涂就把门开了,抬眸见王鸣盛堵着门,乌黑的发梢在滴水,狼狈但也充斥着野性,深邃的眼睛看过来。她心里很清楚,脑子也清晰,明白这一开门意味着今夜总要发生点什么。

  脚下一轻就被抱住,热/吻扑面而来。他推挤着她往里走,肩膀或是脚下碰到门,发出不小的动静,梁瓷抵不住攻势,有些慌,她以为王鸣盛会走温存路线,搂着她讲一会儿话,诱/哄着她循序渐进。

  没想到他这么急切,推搡之间直奔主题,她羞赧不堪,想到隔壁、楼上、楼下都住着人,这么干似乎不知廉耻。没进入状态时就被按住,梁瓷的不挣扎让王鸣盛变本加厉,大掌反手把门合上,又是一声响。

  双手虎口直接掐住腰,腰前腰背往上一捋,她就直接呈现眼前,王鸣盛微顿,瞧着她深吸了口气,喉结极速上下滚动,贴过来细密亲吻,或是张开嘴,施加以更加惊世骇俗的动作。

  梁瓷低头闭上眼,头发变得凌乱打结,遮挡住她的视线,嘴角含着发丝微微蹙眉,手腕被紧紧按住,手臂敞开瘫软,她不由自主吸了口气。

  房间里的暖气太充足,纤细后背出了一层汗,她明明不是爱出汗的体质。眼下却无比反常。

  眼前映现白花花的世界,头顶的灯光晃眼,她变得迷乱变得晕眩,被抱起来抵到床上,男人这样汹涌澎湃的热情,是她从未见过的。像有使不完的力气,散发不尽的热情。

  她从前很少有感觉,很难投入进去,此刻却全程神志不清,强烈的感觉从脊椎骨袭遍全身,刺激着大脑。完全就是……征服进行中夹杂了痛,就算第一次尝试他掺杂不适,也得在不适中让你心服口服,忘乎所以,言不由衷。

  惊涛巨浪席卷而来,拍打着推进她,没有持续多久就被吞噬,有些惧有些怕,仰起头含着泪看他,浓密的眼睫阻碍泪水流出,但睫毛也被一根一根打湿,她轻阖着眼皮子,渐渐涣散开来。

  差点忘了张开口喘息,剧烈几乎将要溺死自己。

  王鸣盛侧头吻她的发,动作温柔许多,梁瓷闭着眼,鬓角秀发湿淋淋的,侧脸枕他的肩膀,两人肤色差了几个度,凑到一起对比明显。

  作者有话要说:  二非:说三件事。

  一:上车就行了,不要评论得太露/骨,怕被SUO,我很怕怕,瑟瑟发抖。

  二:不要在文下一直推荐评论与朝露无管的文。

  三:本章发100个红包,谢谢大家理解支持

 

 

第34章 

  她刚刚攀上高峰, 被抵之处变得很敏/感,希望他继续又希望他停下。

  这夜混乱极了, 她很累, 从骨子里透出的疲倦。

  意识昏迷似的睡了许久,外面走廊里传来谈声, 张燕微略微带嘶哑的嗓子划破静谧,耳边时不时传来一两声鸟叫,雨过天晴的迹象。她轻轻掀开眼皮扫一眼床侧又闭上, 王鸣盛已经离开,室内安静到只有她的喘息。

  空气沉淀一夜变得浑浊不清新,她翻了个姿势,感觉到手腕上的异样,定睛一瞧竟然多了一只镯子, 梁瓷捏着手镯慢悠悠转了一圈, 眯起眼对着阳光观察, 晶莹剔透,折射出柔和光芒。

  男人买了送的,跟自己去店里买是两个意思, 梁瓷嘴上不要,心里却还是挺受用的。

  张燕微跟肖斌谈话声又起, 隔空喊话, 带着笑意你一言我一语,梁瓷不想动弹,打起精神拿过枕头下的手机看了一眼。

  上午十点半。

  正常情况下第一次醒那么晚。

  梁瓷侧身闭上眼, 手腕从被褥里探出来揉捏脖颈,这么一个动作脑海里立马浮现昨日的情景,昨天方云消雨歇,身体透着疲惫,两人紧紧躺了许久,她困意上头,给了他一个后背。

  他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有他的也有梁瓷的,桌子上的摆设在上一场的拉扯中乱套,护肤水掉落地上摔碎,他拿进来拖把扫帚善后。

  良久带着寒意进被窝,总后面搂住她,梁瓷被冰得打了个机灵,缩缩肩膀。

  他笑了,声音闷闷的,一手从她头顶探过来,顺着领口没入。

  三两下,梁瓷的胸口又开始起伏,他贴着她耳根抱怨,说第一次做拘着礼节怕伤到她,草草就释放了,还责怪床太劣质,一用力就会咯吱咯吱作响,害得他过程中不敢尽兴。

  而后就扯着她的胳膊,按着她,就着先才在男人努力下女人还没消散的余韵从后而入。

  手掌攀上她的后颈往他那带。

  梁瓷初时不情不愿,但也没力气阻止。被他抱着辗转换了几个地方,被扔到地毯随性而为,后来就神志不清了,挣脱他自由那刻,趴在他胸前就睡了,他起身放她躺下的中途又醒了一次,之后就沉沉入睡了。

  她估摸那时候大概得两三点了,外面的垃圾车正好工作到此处,发出嗡嗡的引擎声。

  梁瓷想到此打住,手从脖子上下来,指尖摩挲着镯子犹豫了会儿,圈住往下摘,皱一下眉,又用了用力,可能是手心出汗摩擦力变大,手腕勒红竟然也摘不下来,再用蛮力怕弄坏。只好先带着。

  梁瓷裹上睡袍掀被子下床,垂眼把床头的垃圾篓收拾了,刺啦一声把窗帘拉到一边,打开窗户通风。

  门外被敲响,敲了两声没人答应脚步声往远处消散,梁瓷拉开门,披头散发睡眼惺忪,勉强能入眼。

  张燕微顿住脚,扭过身子,“哎,醒了?我也刚起没多久,昨晚没睡好。”

  梁瓷被这几个字尴尬到,抓了一把头发,问:“怎么了?”

  “小厨房有豆浆油条还有水煎包和蒸包,你吃什么?我帮你带上来?”

  梁瓷说:“我不吃,我不饿。”

  肖斌不知何时从三楼冒出头,扶着栏杆笑:“别啊,你不吃我们也不好意思吃。”

  梁瓷蹙起眉,不解地看向张燕微。

  张燕微跟着笑说:“王鸣盛买的,你不吃我们还真不好意思下筷子。”

  梁瓷征询的目光又看向肖斌,仍旧不信,肖斌言简意赅讲了一通,原来是这么回事:王鸣盛早晨一早就起来了,还从外面打包一堆吃的,陈记水煎包每天早晨人满为患,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排队等,总之回来梁瓷没醒,张燕微也睡着,他就直接把东西交给肖斌了。

  肖斌见两个千金小姐都没起床,也不好意思独吞,就放在厨房保温。

  刚才见张燕微起来,肖斌他们屋里还有两个饿狼等着,就把这个事说了说,也就那会儿,梁瓷紧跟着被说话声吵醒。

  梁瓷说:“吃啊,一起吃吧,我先换件衣服,马上下去。”

  张燕微笑着点点头,王鸣盛的做法其实很好理解,昨晚拍门那么大动静,上上下下都惊动了,就连一楼房东,今早逮着肖斌还说了一通,肖斌询问她昨晚发生什么事的时候透露的。

  肖斌昨晚喝醉了,舍友三个去撸串,喝了小二十瓶啤酒,回来的晚,且到家倒头就睡了,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他们还以为昨天趁着酒精作祟闹很大动静自己不晓得呢,再加上回来时院子忘了落锁,所以早晨房东说了两句,他们也就没反驳。

  张燕微心里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但不是喜欢多嘴的人,就安抚肖斌下次少喝酒。

  梁瓷没多久出来,高马尾头发挽上去,穿了一件高领毛衣,超高领,直接遮到嘴唇下面,下巴都能藏进去。

  张燕微觉得自己有些低俗,瞧见她这么反常的打扮就忍不住多想,是不是脖子留下吻痕了?

  不过她昨晚还真没听到什么靡靡之音,屏呼吸听了良久一丝都没听见,可能是外面的雨下得太大,楼层低,距离地面近,耳边尽是啪嗒啪嗒雨打水泥地面的声音,一会儿急促一会儿低缓,没完没了。

  其实就是因为隔壁开头太劲爆,后面又没什么动静,搞得她聚精会神了半天就失眠了。

  人都说色一点的女孩子比较可爱,张燕微觉得自己够色了,怎么就没遇见多优质的男人?她思来想去,大概是自己已经步入女人行列,已经谈不上可爱了吧。

  一场冬日的雨把气温拉得更低,张燕微刚才原本想冲个热水澡,奈何没有暖气设备只有浴霸的私人洗澡间太冷,哆嗦着作罢。

  肖斌端出来包子,有些惋惜,“陈记的水煎包好吃就好吃在煎成两面金黄,现吃现买最好了。”

  张燕微咬了一口包子,“是吗?真这么有名?水煎包不都那个样?”

  肖斌说:“改天带你去吃。”

  张燕微:“好啊。”

  梁瓷低头喝了口粥,相处久了渐渐知道肖斌是百事通,便打听他:“附近有没有洗浴中心?”

  没等肖斌说话张燕微便说:“有个汤泉,可以汗蒸,我正好也想放松下,你晚上有时间想去的话咱俩一起。”

  肖斌看向张燕微:“你怎么不叫我?”

  “叫你搓背吗?”

  “叫我搓背也可以,得收费。”

  “我不收你的费就不错了。”

  梁瓷听着,要说什么兜里的手机忽地作响,拿出来一瞧是王鸣盛,不好意思起来,看了看张燕微,抿嘴说:“去接个电话。”

  张燕微点头,见她走到厨房门口,一手拢到胸前,另一手举着手机犹豫不定,做完两个吐纳才放到耳边接听。

  梁瓷轻声问:“喂?”

  “醒了?”

  “你什么时候走的?”

  “八点来钟,看你睡得香就没叫你。”

  “饭吃了,谢谢。”

  “刚醒吧?”

  “嗯,”梁瓷低头看了看身后吃饭聊天正火热的张燕微肖斌等,主动说,“正在吃饭。”

  那边笑笑,“你先吃着,晚会儿在找你。”

  梁瓷挂断电话微微松口气,张燕微托着腮朝向梁瓷,微微出神,肖斌手臂从她眼前挥过,低声问:“看什么呢,你不会喜欢女人吧?”

  张燕微说:“不是。”

  肖斌问:“那你看什么呢?”

  张燕微顿了几秒才说:“同性之间的相互欣赏不懂吗?梁瓷还喜欢看我的大长腿呢。”

  肖斌往后撤了撤身子,“真的假的?”

  张燕微笑了:“真的,她喜欢看我的腿,我喜欢看她的胸,梁瓷胸型可漂亮了,还白。”

  肖斌视线往她腿上打量,说出的话带着轻浮:“你的腿是挺长的,有点像男人嘴里可以玩一年那种。”

  张燕微抬手把他的脸推开,“滚远点,姐姐看不上你。”

 

 

第35章 

  张燕微和肖斌都去上班, 梁瓷很少整天闲在家,学校里眼瞅着放寒假, 学生考完试走了七七八八, 梁瓷没有课很清闲,上班制度也没有企业单位严格, 不需要考勤打卡,教授副教授全国各地出差开会开讲座,大学讲师忙着出书做编辑赚外快, 也只有像梁瓷李容曼这样新来的老师没有项目可做。

  寒假漫长,足足一个半月,梁瓷还没打算好怎么安排,回老家还是在这边找个家教?不过现在教育方面比较严格,局里和学校, 都不予许老师私下里有偿授课。

  不过很多老师喜欢顶风作案, 薪资按小时计费, 五个小时少说小一千。在大学里高级知识分子一旦资历深了,来钱的地方很多,跑几个讲座就足够了。

  浴室透着阴凉, 中午气温高依旧暖不热,她打开浴霸放了会儿热水, 仔仔细细把自己洗了一遍, 热水有解乏功效,洗完出来神清气爽,被冷风一吹, 忍不住颤抖。

  梁瓷腰包最近渐渐瘪下去,只等着这个月薪水到账周转,她擦着头回到房间,头发湿漉漉披散着,有些毛躁凌乱,兀自坐床前办公桌打开笔记本,不知道要干什么,身旁摊着本书,一行字看了三遍不知道所讲是什么,人心浮躁,根本看不到心里。

  悠悠叹了口气,梁瓷端起水壶倒水喝,忽而发现连口温水也没了,她只好收起乱糟糟的心情,吹干头发到楼下小厨房烧水。

  盯着炉灶蓝莹莹火苗发了会儿呆,挪视线瞧见灶台上一抹绿意,一小块姜,半头蒜,在潮湿角落发芽了,蒜的根系比姜根发达,一片浓密白须。

  她闲着无聊,想起房间有两个透明塑料杯没扔,设计还算创意,前几天到甜品店买椰蓉奶球和木糠杯吃完留下的。想到这到房间拿出来,洗干净,院子枯萎竹子旁取了几把土,把蒜苗跟姜苗塞了进去,撒上水,弄了一手的泥。

  王鸣盛进门就瞧见这副情景,铁皮墙简易厨房,房门敞着,她半挽着腰身,手上全是泥巴,长发毛茸茸细腻,泛着健康的光泽。

  他直接走近,长臂露出她的腰肢,大掌一勾带到怀里,“干什么呢?”

  梁瓷脚下一松,僵硬了几秒,头微微一后侧用眼角扫向身后的人,她默不作声挣脱开,半晌说:“在烧水。”

  女人言行举止跟王鸣盛心中想得有点出入,他以为经历了昨晚,梁瓷看见自个得显露出几分女人家的娇羞,没想到她羞是羞了,却没表现出几分娇。

  想到这嘴角勾着的笑轻浅起来,抻着眼皮瞧她,话在嘴边转了转,没问。

  就在这时炉灶水开了,咕嘟咕嘟顶着盖子冒热气,下一秒发出嗡鸣,尖锐刺耳。梁瓷抬手去关天然气,王鸣盛阻挡住,拉住白皙的手指握了握,“我来吧。”

  梁瓷没跟他客气,往后退一步,目光放他肩膀上。他斜着视线瞅她眼,低眉把天然气关了,烧水壶从灶上提下来,又开口:“倒进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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