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瓷当时已经买了回学校的车票,还有二十分钟发车,手机里看到这样的邮件就像看到了人生的转折点,最起码有个老师愿意给她时间见一面,梁瓷赶紧打出租车回去。
彼时年纪还小,也没跟家里讲,坐上出租人就哭了,后驾驶座拿着面巾纸哭了半路,连司机师傅都吓到了,说小姑娘你是不是失恋了,梁瓷说没有,是太高兴了,第一次话那么多,巴拉巴拉讲给出租车司机听。
对方四五十岁,正值家里孩子面临高考,闻言也很动容,安慰了半路,从车站打车到学校跨着市区,花了一百多块,司机是个热心肠,说什么都只要一百,还祝她取得好成绩。
梁瓷路上哭懵逼了,见到高永房的时候懵懵懂懂,他办公室正好有人,她在一边枯坐了十几分钟等他处理完事物,自己的状态也调整到差不多。
高永房一开始也看出她紧张,并没有问专业性的问题,毕竟本科学到的东西有限,大多学生都没什么深度。
师哥进来煮茶,,请她喝水。
高永房跟她以及师哥二人聊了聊人文,聊了聊琐事,他时不时提件事让她发表意见,当时梁瓷看不懂,如今才体悟,那是在考察她的人品性格以及三观态度。
无论一个高校老师腐朽成什么样,选弟子的时候其实仍旧注重品行态度。梁瓷回答完几个最简单的专业书本知识,竟然就被留下了。
她出来的时候还难以置信,感觉这一天就像电影一样,峰回路转,高潮迭起,但确实真实发生的,她为自己的人生争取了,结果还很好。
梁瓷至今都忘不了高永房在4#211那个办公室对她含笑点头,让她第二年三月初左右的时候注意研究院网站的信息,准时来学校复试。
其实这个复试就是走过场了。等到梁瓷真正复试的时候,吃住都是高永房安排了师哥来招待的,师哥还带着她在本市玩了两天才返校,如今那个师哥也在山东某高校任职,不过在校期间没有梁瓷的论文水平高,学校没留。
至于梁瓷跟高永房两人的感情以及婚姻,那都是她读博以后的后话了。
人生很多事你要敢想敢做敢舍下脸皮,那就已经成功了一大半,梁瓷光鲜亮丽的背后,也有这么一段惊险传奇,她有如今的成就确实离不开自己的努力,但也离不开高永房当初给的一个机会。
为了这个机遇,梁瓷觉得这份师生之情,在他出事的时候,还是应该惦念的。
她睡得正香,迷糊之间被他吵醒,他似是回来了,脱了衣服去浴室,梁瓷悠悠转醒,浴室传来水花声,外面正午天色,银雾散去依旧没有艳阳,只有苍白厚重的云。
不知不觉合上眼又睡去,等王鸣盛带着一身水汽攥紧被窝并且从后面抱住她才恢复神智。他用小腹磨蹭,一下一下往上折腾,有一头猛兽觉醒了,开始伸展腰身。总是她想忽视,也很难觉察不到。
闭着眼没有动,依旧是刚才侧身背对他的样子,他就从被子下面,衣服内摸她,揉捏她。呼吸喷洒耳边、脖颈上,背部。就像个毛茸茸的小刷子,有些痒痒。
把她的衣服扯下来,动作慢慢的,不像要认真也不像在玩笑,就像个没经验的毛头小子,想要不管不顾地横冲直撞,梁瓷只好睁开眼,回过头看他。王鸣盛头发上带着水汽,吹过,但是没彻底吹干。
垂眸锁住她,只问:“休息好了吗?休息好了进行点有深度的交谈。”他把深度这个词儿念得让人想入非非,暗示她要那个。
梁瓷动了动嘴没说话,带着几分睡态,试图转开话题:“我刚才做了个梦。”
“什么梦?挨操的梦?”
“……”
“我也做了个梦。”
梁瓷很关心事情的动态,连番问:“你没睡觉怎么做梦的?不是刚从博学花园回来吗?酒拿到了吗?拿到是不是就没事了?”
两人面对面,王鸣盛单手撑住身躯,微仰起来看她,没有回答她的追问,自顾笑了几声,仍旧说:“梦到你惹毛我,买办法怎么你,我只能追过去把你堵在厕所,用皮带把你双手绑起来,抱着你惩罚你。你一开始还跟我拿劲,后来就服帖了。”
他边说边抽出来裤子上的黑皮腰带,演示性的打了个圈,拉动着收紧,拿到她面前问:“要不要把手伸进去试试?”
“没这个爱好。”
“不试试怎么知道喜欢不喜欢?”
“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怎么不敢这么变态?”
“刚认识的时候,都得拘着。”
梁瓷沉下脸看了他一阵,用眼角余光,什么都没说,王鸣盛看见她这样自个倒是先笑了,取笑她不识趣。
手又探过来摸她,比刚才用力,厚茧子磨砺她的肌肤,梁瓷感觉到他不太爽,大概是因为之前说高永房的那些话他还在意着。
他摩挲了会儿,两人都有些喘息不定,被子往上一扯,他退身子往下,梁瓷赶紧拉住他阻拦。
“怎么了?”
“别这样。”
王鸣盛声音嘶哑,霸道又不可商量:“我就想听你叫,在我身下辗转娇/吟。”
第65章
大概男人心里不顺又不能动手修理一个女人的时候, 都偏向于折腾她。直到自己满头大汗气喘如牛,才能解恨。
至少王鸣盛可能是这么想的, 梁瓷也摸不准。只知道刚刚洗了澡连床都没下又得清洗。
什么叫服帖?他心中的服帖是什么?, 梁瓷都已经服帖了还不行,一开始是奔着闹腾她来的, 到最后完全归于他本心。
不过这次距离上次隔了小半个星期,四天或者五天。
男人有挥霍不尽的耐力。有天生对某些事的热衷。
血液里有什么在燃烧她,燃烧她的肌肤燃烧她的神智, 燃烧她一直自嘘优越于旁人的自制力。
“累吗?”他嗓音喑哑,低低地问。
梁瓷扭开头不说话,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喘息还没平稳,对她来说说话时奢侈。
“我还是喜欢你喝点酒以后的样子, 放的开, 在我身上耀武扬威的。就像个专吸男人阳魄的妖精, 我差点被你吸干。”
“喝醉了,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我下巴上的伤疤还没好,小腹上也有。”
“……大概是耍酒疯, 断片了。”
“断片了是嘛,那我们一起回忆回忆, 谁不是曾经曰过……温故而知新。”
王鸣盛往上起身子, 背靠沙发,看了眼她身后窗帘外面的落地窗,落地窗在往外就是高楼大厦, 视野宽阔没有阻碍。
广告牌的灯光耀眼,影影绰绰晃动,落地窗也有落地窗的不好,冬日温差过大有窗边都是水渍。
梁瓷的发稍腰间荡漾,她心里想,从这里看下去外面的人就像蚂蚁一样,他们是否知道,有一对男女正拉着窗帘这样大大方方地做。对面高处楼层的人,是否会有喜欢白天拿着望远镜观看夜景的喜好呢?
会不会有人正在注视他们,津津有味地评头论足。心头有些排斥,但又阻碍不了他,男人女人力量悬殊,一旦心软让他进去了,轻易不会那么快结束的。
巫山云雨过后,两人累极,他翻过她的身,撩开秀发亲吻,梁瓷眼角微微泛红,脸颊也微微泛红,就像刚喝醉了酒,一副被春雨滋润过的疲惫醉态。
他吻完,翻身躺平休息,没多久睡意浓郁,细微的鼾声传来。
梁瓷本来不困了,但她有个特殊嗜好,大概很多人都有,那就是每次做完男女之事就犯困,眨眼看他片刻,眼皮子渐渐酸涩睁不开。
再醒过来外面的天色已经暗淡,下午四点来钟,阴天就黑的比往常更显快。睡饱了四肢百骸恢复,也开始感觉到饿。
身侧的人还睡着,被她打呵欠惊动,动了动身子,搭她腰上的手有意无意往她上身游走,梁瓷以为他醒了,没想到还睡着。
可能前戏不足,也可能是她例假快来了身体状态不行,又或者别得什么难以启齿原因,导致她小腹隐隐胀痛。
愣愣躺了半刻钟,感觉到头顶火辣辣的视线,微抬头看向他。
王鸣盛已经完全清醒,默默看了她一会儿,忽然掀开被子,梁瓷以为他要下床,没想到一把连她的被子都抽走,他赤着脚下地,身上一件衣服没有遮挡,弯下腰认真瞧了她两眼,启了唇说:“我看看。”
“看什么?”
“今天稍微有点粗鲁,没等你准备好呢……下不为例。”
梁瓷去拿被子,跟他抢夺了一个来回,他抱着她带过去,“怎么了,亲都亲过,还不好意思。是不是反射弧有点长?”
“没那么矫情,你当我是十八九岁的小姑娘?”
“不是你矫情,”王鸣盛亲了亲她,“你上次喝醉了,喊我大D哥哥来着,不记得了?”
梁瓷沉默了几秒,忽然暴怒,红着脸说:“你胡说,我怎么可能会说出这样的话,我那次就没喝醉!”
“哦,一会儿说你喝醉断片了,什么都不记得了,一会儿说你没喝醉,你有没有一句实话?到底哪句真哪句假?”
梁瓷被堵的哑口无言,酝酿许久才说:“断片……也是一段一段的断,并不是整夜都不记得了。”
“嗯,那就是上一段跟下一段没接上的那时候,你喊我大D哥哥。”王鸣盛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宝贝,从哪学来了这么有水平的话?虽然你夸我很让人高兴,不过夸多了容易生骄,我得戒骄戒躁。”
许文静已经过了张扬的年纪,王琪说男人都喜欢床下端庄床上开放的女孩子,许文静问王鸣盛有没有带那个女人。
王琪说:“还没走,还没听他提过。”
许文静稍微惊讶,“一次都没提过?”
“没提过,他很少讲感情的事,又嫌弃家里乱,不怎么回来,虽然经常让人送东西,这么近十天半个月也不回看探望一趟,人家都说男人的恋家情怀比较淡薄,可能还真是这样。”
又说:“要不是有我妈牵绊着,不知道他还愿意不愿意承认这个家。”
“前段时间你们家老爷子过来,他生了很大气,也生了我的气……”
许文静悄悄松了口气,“没带回家那我心里还感受点,我也不知道自己逃避什么。”
王琪默了默,劝解她:“你要是真喜欢我弟就再追一追嘛,女人不要老是想着别人追你,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女追男多的是。”
又说:“你也不要总围着我弟一个男人打转,天下男人又不是死绝了,你多接触接触,说不定就遇到合适的了。现在主要还是眼界太窄……我跟你介绍的那位,还有联系吗?”
“没遇见过,就他偶尔过来办事情能碰到一次,说两句话就走的那种。”
“我倒是听我老公说,他升职了。”
“哦。”
“人家还念着你,就是你没什么兴趣。”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感觉像上辈子了。”
“你在哪呢?”
“酒吧。”
“我怀孕了没办法陪你喝酒,不然就过去陪你了,你看开点,人家姑娘又没什么大毛病,学历还高,估计就算带回家,我妈也得竖起大拇指同意。”
许文静喝的有点多,闻言笑了笑,“什么样的大毛病你妈会不同意?”
王琪随口答:“像不能生啊这种,我们家重男轻女着呢……你年纪不小了,也得考虑一下再婚的事了,不然以后说不定不好生。”
许文静哭笑不得:“我有儿子,不能生又如何。”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连着,王琪每晚十点都得休息,看了眼时间,只能改天再聊。
生活压力大,许文静喜欢晚上出来消遣,喝完手里这杯红酒,也差不多到时间回家休息,如今儿子念大学去了,家里冷清,她更不喜欢回家了。
刚走两步,前面人头攒动,吧台上围着几个人看热闹,喝酒生事在这种地方见怪不怪,就算现在国民素质高,也总有几个拉后腿的人,就像五个手指头不一样齐。
许文静一般见到这种事都敬而远之,眼下经过这,便看了一眼,这么一看竟然还有点眼熟,隐约觉得是熟人,想了想拨开人群过去。
低头看了看,竟然是高司南,她消息不灵通也知道最近高家遇见了事,他出来买醉也不稀罕。
不过自己一个人出来就有些不安全,许文静知道他是有头有脸的人,又跟王鸣盛交好,眼下遇见了,就不能装作没遇见,更不能坐视不理。
询问服务员:“怎么了?”
“发生了点□□。”
“人这是怎么了?”
“大概是酒劲上来,醉了。”
许文静剥开高司南的头发看了一眼,见他满脸潮红,全身带着酒气,偏开头说:“麻烦你帮我把这人扶上车,是我朋友,我认识。”
这家酒店还算尽职尽责,毕竟是上档次的,没有听信许文静一人之言,反而当众拿出来高司南的身份证,问:“他叫什么?”
“这是高总,高司南。”
服务员对上号,有些不好意思但也得按照规矩办事,所以希望许文静留个联系方式,许文静留了,又把高司南消费的酒水付上。
许文静开着车,时不时看向后面,问了几次地址,他言语不清也交待不准,许文静没办法,只好把人带回阁盛酒店,这时她还不知道王鸣盛跟高司南因为照片的事闹得不愉快。
喊了两个人把他驾到房间,看他实在醉的很厉害,就到大厅拿了解酒药,端着保温杯正想怎么喂他吃下去,进门就看见高司南坐在床边,似乎醒酒了。
卫生间有一股浓郁的气味,不用想也知道吐了,吐完才醒酒了,还晓得找卫生间,毅力也是可以。
高司南有些难受,慢慢把领带抽出来,“这是哪?”
“酒店。”
许文静放下水和药片,“既然醒了,就不用吃醒酒药了,你睡一觉吧。”
高司南看了看她,“谢谢啊。”
“不用谢,不过我倒是很欣慰,你没到处吐。本来觉得带你过来住酒店是不明智的选择,无异于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哦,有次喝红酒喝多了,住酒店吐了一床,被子床单都染红了,赔了不少钱,并且酒店以后都不让入住。”他顿了顿,“所以不敢乱吐了,长记性了。”
许文静笑了笑,“一个人喝酒,怎么没叫上王鸣盛?”
高司南闻言抬起眼看她,许文静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也从他眼神里读出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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